雲初竟然會變得如此咄咄逼人,居然敢讓她跟一隻死去的鷹道歉,將她的威嚴與顏麵置於何處,沈家的主母就算是錯了,也是對的,她今日偏要教教她什麽叫一手遮天!

    “就算鷹胃裏麵沒有玉兔,又能說明什麽?”韋氏輕蔑地冷笑,“它好端端地飛在天上,怎麽會被人發現它與你祖母的兔子在一起,沈府的護衛誰能將它從天上射下來不成?就算它沒吃你祖母的玉兔,也不代表它不是殺玉兔的兇手,可能是它吃之前遭了天譴,又或者是它想捕獵玉兔的時候被人捕殺了。”

    沈雲初目眥欲裂,手心都掐出淋淋的血,才讓自己保持最後的理智,她深深吸口氣,明媚地笑了笑,“那麽,母親以為怎樣才能證明我的鷹是無辜的?”

    “我的鷹胃裏麵空無一物,分明是早就被人抓了關起來虐待,身上的傷口都是舊傷口,如今已經都已經結痂了,不可能如母親猜想的那般是捕獵玉兔的時候——”她咬了咬牙,才將能將汙蔑小鷹的話重複,“遭了天譴!”

    “若是蒼天有眼,何至於作惡的人貽害百年,為善的人都死於非命!”沈雲初冰冷的眸子赫然射向韋氏,“非要我將謀害我的鷹的人抓出來對質,母親才肯相信女兒是被有心人陷害的嗎?”

    “不錯!”韋氏坦然迎上她仇恨地目光,對著她冷笑道,“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你無非是想為自己開罪,想替謀害玉兔的孽畜強辯,可是我們沈府素來講究用證據說話,縱然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也不能徇私枉法,你若是拿不出證據,我決不允許你逍遙法外!”

    好個最疼愛的女兒!

    沈雲初就不明白了,韋秀茹的臉皮怎能如斯厚,百步穿楊都射不透,明明比誰的心思都惡毒百倍,偏偏又是義正言辭的嘴臉,“母親放心,母親既然將這個案子交給女兒審理,女兒必然能拿出十足的證據,好讓母親滿意!”

    韋氏笑了不語,那笑意比寒冬臘月護城河中結的冰還要刺骨。

    “來人,先將這個滿口謊話,玷汙了母親耳朵的奴拖下去亂棍打死!”沈雲初指著跪伏在旁邊瑟瑟發抖的中年小廝。

    那人嚎啕,“嬌嬌饒命啊!”

    沈雲初將滿腔的怒氣都發泄到他身上,清清淺淺的語氣中含著說不出森然,她輕聲笑道:“憑什麽求我饒了你的命,你拿出點有用的消息跟我換。”

    “奴看到趙護衛親自將鷹與兔放在那處,那時候老夫人的玉兔早就死掉了,鷹已經

    奄奄一息了,奴害怕惹禍上身,等趙護衛走遠了,奴才敢出來,然後聽見府裏麵說老夫人的兔子丟了,奴貪圖那些賞銀,這才喊上小柏,故意去那邊尋找。”

    “趙護衛?”沈雲初寒聲問,“可是沈府的護衛副統領?”

    中年小廝點點頭,“就是他,奴認識的。”

    “麻煩周媽媽去將趙副統領請過來!”沈雲初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媽媽一眼。

    周媽媽微怔,顯然沒有想到沈雲初為何將這個差事交給她,難道不怕她趁機替趙護衛串好口供嗎?

    沒多久,趙護衛來了,身材魁梧,絡腮胡須,“見過夫人,交過嬌嬌,交過諸位郎君!”

    沈雲初淡漠的眸光掃過他拱起的手背,“他說見你將我的鷹與老夫人的兔子放在一處,故意陷害我,你如何替自己辯解?”

    “屬下不曾!”趙護衛想也沒想就否決了,好似聽到什麽笑話似的,麵對沈雲初的責問,他的神態很是睥睨,“老夫人的兔子丟的時候,屬下正好與周統領在商議些重要的事情,所以周統領可以為屬下作證。”

    “周統領何在?”韋氏突然出聲問道。

    站在趙護衛身後的中年男人,與韋氏對視之後挺身而出,“屬下就是,屬下可以為趙副統領作證!”

    他們分明是相互包庇,而且是韋氏授意的,但是沈雲初沒有證據,正當她絕望之時,突然有個聲音傳過來,“不見得吧!”

    漂亮少年

    更新時間:2013-4-1822:16:33本章字數:2944

    沈雲初渾身一震,猛地轉身看去,來人一襲月白色的錦緞華服,寬袖帛帶,衣領袖口處金線滾邊。他逆光站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隻覺得容顏的輪廓是少年特有的溫潤線條,僅是粗略一眼,便知道他是絕色美少年。

    他緩步走過來,揚著如劍般入鬢的眉,黑亮無塵的眸子專注地投在沈雲初身上,雖然還如初見般冷冽逼人,沈雲初卻覺得他的目光灼灼如火。

    沈雲初想開口喚聲“阿九”,或者輕輕地喚他“小九”,可是喉嚨不知道被什麽堵住,出不來聲音,隻有兩行熱淚滾滾而出。

    “初初,你可是又被欺負的哭鼻子了?”少年身邊的男子,正是程家的三阿兄,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似乎是因為沈雲初對他的忽略,而心生不滿。

    “阿兄,我的鷹被他們害死了!”沈雲初哭得像個無

    助的孩子,跟方才氣勢逼人審問案子的沈家嬌嬌判若兩人,她抹著眼淚撲向那男子的懷抱。

    像是隻迷路受傷的小野獸,找到了可以棲息的山洞,終於可以收起自己鋒利的爪牙,終於可以舔舐自己的傷口,終於可以將自己的委屈撕開曬給同伴看。

    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曆,跌了跟頭以後,若是無人理睬,自己撇撇嘴也就作罷,可若是被關愛自己的人噓寒問暖就受不住了,那疼痛與委屈能放大無數倍,洶湧地發泄出來。

    “好阿初,不哭了,你究竟受了什麽委屈,阿兄替你做主!”程思揚看見她嘩啦啦的眼淚,慌了神,甩著自己的袖子去擦,卻是越擦越多,隻好軟語哄著,“莫哭莫哭,今日不管是誰欺負了初初,阿兄將他們抽筋扒皮,吊到城門示眾如何?”

    “阿初!”蕭九輕聲喚她,漂亮的眉頭蹙起來,拿著手中的絲帕為她拭淚。

    他的聲音清麗無比,聽在人耳中格外舒服,沈雲初終於止住了哭聲,淚眼朦朧地看他,“阿九,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蕭九笑,露出整齊的小貝齒,黑亮的眸子宛若盛放了整個深邃的清空,悠遠又寒涼,瞬間春暖花開,萬物複蘇,比沈雲顏笑起來漂亮百倍。

    沈雲初一直覺得蕭九才是梁國最好看的少年,那個傳說中死在去齊國路上的九皇子,那個梁國百姓口中的“公子世無雙”,說的應該是蕭九這樣的少年才對。他對她笑笑,胸中的委屈與傷痛立即散去了大半。

    “初娘,你在此哀嚎哭鬧,成何體統!”韋氏冷眼看看來人,程猛將軍的三兒子,與沈雲初是青梅竹馬的玩伴,還有個錦衣少年,她雖然不認識,但是僅憑那人高貴的氣度就知道出身不俗,不知道沈雲初這賤蹄子為何如此好命,認識如此龍章鳳姿的少年,她厭惡地瞪了沈雲初一眼,冷聲訓斥道:“你莫要失儀,丟了將軍府的顏麵!”

    “見過夫人!“程思揚才想起旁邊還有個長輩似的,從容地打招唿,“阿揚來時,沈叔父千叮嚀萬囑咐要阿揚替他向夫人問聲好,還說府中沒有男子撐家,要阿揚幫忙照看一二呢!可是阿揚看初初哭的這般委屈,若是沈將軍見了必然會發怒,一時間忘了跟夫人見禮,還望夫人莫要見怪,隻是,初初究竟受了什麽委屈?”

    程思揚這番話先發製人,告訴韋氏自己是受沈將軍所托,可以插手沈府的家務事,並且言明他必然會為沈雲初撐腰,誰欺負她都不行。

    他帶著敵意的眸光掃向站

    在旁邊圍觀的蕭銘,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君臣之禮,然後似笑非笑地寒暄道,“晉王殿下居然也在啊,微臣真是眼拙啊,居然沒有早些認出來!微臣記得我們初初好似與殿下有婚約的吧?可她人都快哭死了,殿下竟然不管不顧的,當真是沉得住氣,微佩服的緊,微臣畢竟是做兄長的,對殿下的薄情委實是寒心啊,真不放心將她嫁你,看來初初與殿下的婚事,有必要與沈叔父重新商議。”

    蕭銘被他說得麵紅耳赤,“小程大人真是誤會了,孤若是對她不聞不問,今日便不會站在這裏了,既然孤站在這裏,豈會由著她被人欺負而不管呢!”

    蕭銘話落,隻覺得漂亮少年清寒的眸光頓時掃過來,強烈的敵意讓他脊背發涼,蕭銘心底疑惑,他雖然不受寵,到底是堂堂王爺,連天子之威都能承受住,眼前少年究竟是哪裏來的王者之威,沉默地站在那裏,誰都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而他方才的目光,竟讓他險些承受不住。

    韋氏見蕭銘矢口否認,也跟著幫腔道:“初娘是將軍的掌上明珠,我對她也一向視如己出,沈府有誰敢讓她受什麽委屈,不過就是她養的那隻鷹,不小心吃掉了老夫人的玉兔,我隨口指責了她幾句,她正任性發脾氣呢。”

    韋氏輕描淡寫,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沈雲初身上,“老夫人被她氣暈過去了,此刻還在醫治中,程家小子你既然來了,不妨隨我進來去看看你祖母。”

    程猛將軍是老夫人忍下的義子,程夫人溫氏又常常在老夫人身前盡孝,因此稱老夫人是程思揚的祖母,既拉近了彼此的關係,又顯得她通情達理。

    沈雲初看著韋氏,突然笑笑,笑意不達眼底,韋氏真是千年的老狐狸,見她的靠山來了,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了,就想三言兩語將他們打發走,可是天下豈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她早就恢複了怯弱的模樣,輕聲撒嬌道:“母親既然說阿初任性,阿初索性就聽母親的話,仔細任性一迴,否則豈不是白白擔了那樣的名聲。”

    她走到跪著的趙護衛身邊,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趙護衛的絡腮胡子,對程思揚道:“阿兄,就是這個該死的護衛,是他殺了阿初的鷹,還找人做偽證騙母親騙我,你幫我揪光他的胡子,然後再殺了他!”

    程思揚的眸光掃過滿意狼籍,尤其是血肉模糊的鷹,他微微眯了眼,轉身一腳踢在趙護衛的心口,“我方才來時,聽聞你說周統領能為你作證,哪個是周統領呢?”

    ***

    土豆沒存稿,正在碼

    字,比較慢,莫崔更啊!

    阿兄威武

    更新時間:2013-4-1823:55:14本章字數:2901

    周統領看了看韋氏僵硬的臉色,默默擦擦汗,急忙跪下,“小人就是周統領。”

    程思揚連個眼神都沒有賞他,任他跪在那裏,他卻是一腳踩在趙護衛的胸口,直到趙護衛喘不上氣來,他才懶洋洋地問趙護衛,“怎麽?不說話?”

    趙護衛因為唿吸不暢,絡腮臉憋的通紅,程思揚卻笑笑,溫和的笑容裏藏著冷鋒,“你以為你不說話,本郎君就不能耐你何了嗎?”

    “來人,將這個欺負嬌嬌的護衛拖下去逼問。”程思揚在他的胸口使勁踩了踩,才揚聲對不遠處的兩位士兵招手,“給老子拿出審細作的手段來,讓他把這輩子幹過的所有混賬事情都交代了。”

    那兩位士兵垂著頭,絲毫不敢四處張望,動作卻是十分利落,顯然是從雲州跟過來的親兵,程思揚吩咐:“將他弄到遠處去,別讓他鬼嚎的時候吵到了老夫人。”

    韋氏頓時不滿,“三郎,趙護衛再如何說也隻是沈府的護衛,不是沈府的家奴,你怎能一言不發就命人將他給帶走了,若是不小心鬧出了人命,官府可是要追究的。”

    程思揚挑挑眉,這是嫌棄他多管閑事了吧,但是欺負沈雲初的人就該嚐遍十八般酷刑,他客氣地答道,“夫人放心,思揚的部下都是有分寸的人,他們不過是審訊罷了,頂多用些非常的手段,絕對不會鬧出人命來的。”

    “你就是周統領?”程思揚這才轉身看向周護衛,“剛才給趙護衛作證的就是你?”

    周護衛對上韋氏警告的眼神,心想這位程郎君雖然狠了點,但是終究不是沈府的主子,他豈能受到他的恐嚇而背叛夫人呢,他硬著頭皮道:“玉兔丟失的時候——”

    “啊——”遠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正是趙護衛的聲音,雖然有些遠,但是那聲音飽含痛苦,任誰都能想到他正在承受著怎樣可怕的嚴刑拷問。

    周統領抖了抖肩,“小人……小人那時候尿遁了,若是趙護衛當真參與商討事情的話,大抵還有別人可以為他作證。”

    程思揚冷笑,“那你方才為何要騙你們嬌嬌說你可以為趙護衛作證呢?”

    “小人……小人年紀大了,難免一時記糊塗了!”周護衛心想,背叛夫人大不了就是丟了飯碗,可若是得罪眼前這位軍隊來的活閻王,說不

    定受不住那些刑罰,小命就報銷了,孰輕孰重他自詡還是分得清的。

    他冷冷地看著周護衛腦門上的汗滴,輕聲道:“年紀大了就迴家養老吧,免的有盜匪來沈府滋事,你保護不了主子。”

    “是吧,夫人?”程思揚轉身看向韋氏,“思揚記得,初初返京的時候,沈叔父曾經安排了許多護衛隨行呢,好似有個叫陸離的身手不錯,跟著將軍上過戰場,沈府的護衛統領他大抵是能勝任的,讓他保護沈府家眷吧,想來將軍在雲州也放心。”

    梁國帝都素來太平,哪個不長眼的盜匪敢來堂堂將軍府滋事,可是韋氏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推辭,更要緊的是,程家三郎君是將軍親自帶出來的,沈家沒有子嗣,所以權當是做兒子養的,將來說不定會繼承沈府家業,她焉能為個小小的護衛跟程思揚撕破臉,因此韋氏對他的安排表示默認。

    然而她心中卻氣急了,她狠狠地瞪了沈雲初一眼,將怒氣全部加諸到沈雲初身上,隻要這賤蹄子還在沈府後宅,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簡單幾句話就將沈府飛護衛頭領,換成了自己人,沈雲初這才覺得程家三兄長果真是個有手段的,也怪不得父親總誇他文韜武略。

    這時候被打得半死的趙護衛被抬了上來,兩名親兵將他仍在地上,然後遞給程思揚厚厚的一遝紙,“稟大人,他招的供都在紙上寫得清清楚楚,請大人過目。”

    “嗬嗬——”程飛揚笑的不可自抑,“六歲的時候就知道偷看隔壁婦人洗澡,還跟府中的婢女偷情,都做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混賬事情,這樣的垃圾貨色,居然被沈夫人招進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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