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那人,正是軍中剩下的那個百夫長。


    “公主,所幸公主無事,我們快撤!”


    他還領著六七十號人馬,就在馬上對著昭君行了個禮,隨後催動部隊就將王昭君給圍了起來。


    薑亢的臉色驀然就沉了下來,一雙眼睛在軍中掃視著,卻不見斂承悅的影子。


    “陳將軍,其他人呢?”


    不等薑亢發問,王昭君便出聲質問。


    陳將軍拉住馬,轉身道:“公主有所不知,賊子人多勢眾,我們冒死突圍來保護公主撤退,剩下的兄弟都在後麵,負責拖住他們。“


    臨了,一聲長歎,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後方,搖了搖頭,對王昭君說道:“公主,對方人多,怕是他們拖不住太久,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你既知對方人多,為何還要棄自己人於不顧?我們若是走了,他們如何支撐,豈不是要早早敗亡?我不走了,快些迴頭去救他們吧!”


    王昭君言語十分堅決,透露著些怒意,已全然沒有了平日裏柔柔弱弱有毫無情緒的樣子。


    那個百夫長即刻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對王昭君道:“敵眾我寡,往公主以大局為重,還是讓屬下等帶著公主先撤迴國內吧。”


    “貪生怕死。”


    從旁邊傳出一道冷漠的嘲諷,百夫長抬頭,發現是那個怪人,不由得心中有些膽怯,但依然迴道:“薑先生本領高強,陳柏自愧不如,可如今對方人馬是我們十倍有餘,若是貿然迴去,我等死不足惜,公主倘若有失。。。”


    “公主倘若有失,你等必死無疑,如今隻要丟下那後麵的人馬,你們帶著公主迴身大秦,就能保的一命,是也不是?”薑亢冷哼道。


    陳柏的臉色有些變了,但因為王昭君就坐在薑亢的馬上,他還必須跪在地上,抬著頭說:“薑先生,若是此時迴過頭去,公主有失,何人擔當的起這個責任?”


    陳柏雖然也有自保之意,但也想撤退才是兩全之計。


    既全了自己的性命,又全了公主性命,迴到國中,如果皇帝高興,說不定還給自己按個功勞,那也是極大的好事。


    “我若有失,皆在於我,又與他人何幹?陳將軍無需多言,此時轉馬迴去,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王昭君臉若冰霜,直接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公主,三思啊!”


    他本來是半跪著的,如今兩個膝蓋悉數著地,手按著地麵,衝著王昭君磕了一個頭。


    “不用多言。”


    王昭君一擺手,抬起頭對著所剩下的將士說道:“全體將士聽令,即刻迴頭去救被困之軍,從此刻起,全軍上下交由薑先生統一率領,敢有違者,如違我令!”


    公主,雖然是敕封的公主,那也是帝國的千歲,不是自己這群小兵能夠抗衡的。


    再加上如今她身後有一位了不得的高手,如果抗命的話,她既有能力也有理由懲治任何一人!


    “是!”


    所有人翻身下馬,跪下來齊聲喝道。


    陳柏低著頭,臉上出現一股惱怒之意,目光看向薑亢時閃現出一抹仇恨之色。


    “沒什麽好說的,你們若是拿那些留在遠處的人馬當做兄弟,就跟著我過去;如果不拿他們當兄弟,就留在此地吧!”


    薑亢從地麵拔起了鋼槍,目光在人群之中掃視著。


    “你!”王昭君不解,雖然她善良,但是她不傻,知道人都是怕死的,萬一這些人一下全走了,那如何是好?


    “我等願意!”


    所有軍士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激動之色,盯著薑亢迴道,讓王昭君瞠目結舌。


    “好,很好!既然如此,所有人聽著,上馬!”


    嘩啦一聲,他們抓起了自己的兵器,整齊而又迅速的翻上馬背。


    “對方人數雖多,實是山間烏合之眾,我等雖少,乃是帝國精銳之兵!今日若敗於山賊,迴國之後有何麵目為軍?”


    薑亢已經撥轉馬頭,擺好了迴去的姿態,迴頭對著眾軍士喝道。


    “願死戰之!”


    眾人齊聲響應,跟隨薑亢的馬往前衝去。


    他們路上收了一匹亂馬給王昭君單獨騎乘,對於此,薑亢雖然心中大唿可惜,但也沒有什麽不同的態度,畢竟抱著個昭君爽是爽,殺敵那就肯定吃力了。


    美人雖好,也要有福消受才是。


    寒風刮過雪地,吹起來一個旋風,一望無垠的白色山頭,隻留下一道人影跪在地上。


    他用陰冷的眸子盯著前方遠去的人馬,鼻子裏哼出兩道白色的煙氣,發出冷漠的聲音。


    由將軍死了,他本來就是這群人的領頭軍官,如今讓王昭君一句話將他的軍權拿了,讓他心頭生恨,


    “既然你們要迴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了。”


    他站了起來,從地麵上抽出了自己的長槍,翻身爬上了那匹馬,咬著牙自言自語道:“如今昭君必死,我若迴去始皇定然要殺我泄憤,不如轉投他人了吧。”


    說著,他眸子裏冰冷的光芒變得更盛了,在荒蕪的北原之上,勢力縱橫,有交好一方,就必然有著惡劣的對手。


    失去昭君,他便成了大秦的罪人,與其做個待殺的罪犯,不如將這條性命去搏一把。


    踩踏著風雪前行的薑亢絕對想不到,他難得的手軟,竟然由此放走一個大敵,為自己埋下一場劫難。


    另外一邊,大雪營地之中,三十幾道黑色的影子身影狼狽,他們被近千雜服的山賊圍到了昭君大帳後方的一個山頭上。


    “上麵的人聽著,說出昭君的下落,可以免於一死!”


    山賊中轉出一個大胡子大漢,騎著一匹大馬,手中拿著一把大斧,身上披著綠色的甲胄,腦袋上頂著一個草原防風帽子,一臉的橫肉。


    喊聲如雷,正是此人所發。


    “休想!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山賊,天下五洲,何人不知我大秦天威!你們竟敢打昭君的主意,待我大秦兵到,你們休想有半條活路!”


    山頭上傳下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倒也不卑不亢,如此情景之下,也沒有吐露出膽怯之意。


    寒風刮動著樹枝,吹著地上的落雪飄揚,山頭上的空氣變得更冷了,斂承悅的小臉上披著已經冷下來的鮮血,身上黑色的甲胄變得沉重。


    他身子有些奇怪的立著,左腳似乎已然沒了力氣,將要跪下的樣子。


    他的小腿上中了一箭。


    “說的好!我等寧死不降!草原賊寇,竟想染指我大秦公主,實是笑話!”


    一個年紀已過了三十,身子抖個不停的大漢扯開嗓門迴道。


    他是斂承悅的直接領導人,大秦最為低等的軍官——一個小小的什長。


    他剛剛在迴想著遠在中原的家人,他們在冬夜裏烤著火,白天也很少出門,寡母抱著孤兒,靜靜的等待著家庭的支柱歸來。


    他的後背已經染滿了鮮血,比起普通士兵稍微厚上些許的甲胄被劈開了,握著長槍的手抖個不停,眺目看了一眼南方,將眼中的淚水倒迴自己眼眶當中。


    “夫人,別等了,這次我怕是迴不來了。”


    他在心中苦澀的念叨了一聲,斂起悲傷,目光中再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槍尖直指著山頭下方。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千裏迢迢,嬴政再如何霸道手也不可能伸到這裏來的!”


    提著斧子的山賊冷笑了一聲,迎起了手中的大斧,吼道“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程爺爺今天就成全你們!殺!”


    “殺!”


    山頭下數以千計的山賊呐喊著,聲音將積雪都震動了起來,拖帶著染血的兵器,他們衝上了最後的山頭。


    那個什長將自己失去了長纓的盔帽狠狠的丟在地上,衝著眾軍士喊道:“今已至此,生路無望,諸軍當以死戰之,全我黑甲軍忠烈之名!”


    “以死戰之!”


    悲壯的吼聲從人們口中長嘯而出,他們挺起了自己的長槍,穿著帶血的甲胄,往山頭下衝了過去。


    他們所捍衛的,不是那個偉大卻帶著殘暴的君王,而是給他們帶來無數榮耀的土地。


    帝國的榮耀激發了他們滾燙的血液,在他們體內燃燒著,迸發著他們體內最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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