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平官署。


    “我軍於此處設伏,褚姑娘領兵前來必會遭到伏擊,被迫退至此地!”寧澤將一枚紅旗插在沙盤。


    褚文秀眉頭輕皺,看著沙盤思索片刻:“我軍隻需提高戒備,雖被逼迫退至此地,損傷不重。正好此處地形複雜,利於防守。我方熟悉地形,在此處還有此處進駐兵馬。可呈掎角之勢,令貴軍進退不得!”


    “很好!”寧澤笑道,“可惜褚姑娘漏算一點。隨後幾日,大雨將至。此處地形較低,容易積水。尤其大雨天氣,格外危險。我軍隻需堵住幾個關鍵路口,待到雨至,貴軍因為山洪不戰而敗!”


    “這……”褚文秀看著寧澤插下幾個紅旗,思索許久,歎著氣將手中藍旗放下,“如此一來,便是死局!”


    “怎麽樣?”寧澤微笑說道,“如今在下100勝率先達成,褚姑娘隻有90勝,總不會再要求先達到200勝才算?”


    原來兩人定下賭約,以沙盤為局鬥兵法,第一輪寧澤贏了,褚文秀不服,要10勝才算;到了第10局,寧澤10比9獲勝,褚文秀說他贏得不光彩,又說50局定勝負;最終50比49,又是寧澤獲勝。


    褚文秀太過好勝,還是覺得自己本不該輸,又說100局定勝負。


    寧澤便同意了。


    原本褚文秀盡全力,還能與寧澤不分上下,但是越到後麵越是心浮氣躁,有些亂了分寸,結果差距從1局勝負,終於變成10局相差。


    寧澤倒是偷偷讓過幾局,也是照顧褚文秀的好勝心,不想她輸得太難看,打擊到自信心。


    褚文秀確實厲害,心性還是差些。


    幸好這次她不再推脫,歎了一聲,站起來對寧澤施禮:“願賭服輸!如今我沒話說,從今以後投效丹陽侯,為您效命!”


    寧澤哈哈大笑,起身迴禮:“說錯了!不是為我效命。從今日起,你隨我一同輔佐沅熙公主。”


    “既然民女已經投入丹陽侯麾下,您就不必再做隱瞞!”褚文秀說道,“外界盛傳,沅熙公主不過是您的傀儡,丹陽侯的野心天下盡知!民女自然是為丹陽侯效命。”


    “非也非也!”寧澤笑道,“既然是自己人便直說了。在下對沅熙公主一片忠心,絕無自立之心!雖然奪取皇位對我不算困難,還是覺得輔佐元香登基,做古往今來第一任女皇比較有趣。”


    “那外麵所傳……”


    “都是在下讓人放出消息,刻意製造出來的!”寧澤笑道,“將天下諸侯目光集中過來,才能保護元香,讓她一直處於道義的高端!一切對她名聲不利的行為,都是在下包攬,一切對名聲的加持,都是元香接下。世人會逐漸接受她是仁義之主的印象,用我的‘權臣’進行烘托。”


    “竟是如此?!”褚文秀很是驚訝,“丹陽侯為了沅熙公主,甘願背負千古罵名?”


    “當然!反正人這一世,死後便化作虛無。管他千古萬古罵名,又與我何幹?”寧澤笑道,“還能將在下從棺材裏罵活過來?”


    “不圖虛名,丹陽侯果然異於常人!”褚文秀拱手說道。


    “這般世道,褚姑娘擁有如此大才,不也是異於常人?”寧澤笑道,“既然賭約作數,從今日起姑娘便是我軍同僚!到時隨我返迴金州麵見主公,再議封官之事!”


    “聽憑丹陽侯安排!”


    褚文秀終於成功招攬,寧澤舉辦宴會慶賀,博平郡文武群臣全部到齊,包括褚鴻。


    褚文秀輸給寧澤,要給沅熙公主當女官,褚鴻不放心這個侄女,自然得陪著,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金州,自己人卻留下來。


    酒至半酣,忽有斥候來報:“都督,鶿陰縣傳來急報!”


    “呈上來!”寧澤說道。


    斥候趕緊上前,將飛鴿傳書送到寧澤手中。


    現場安靜下來,文武官員誰都不敢打擾寧澤。


    拆開信件看一眼,寧澤騰地起身:“鶿陰山出現5000賊軍,首領婁曲,想要攻打鶿陰縣,伺機造反!”


    “兄長,不過5000賊軍罷了!”杜威說道,“不堪一擊!”


    “末將隻需500兵馬,便可將其剿滅!”王衛起身請命。


    “殺雞焉用牛刀?”丁牧說道,“末將願往鶿陰山剿滅賊寇!”


    “幾位將軍武藝超群,區區5000賊兵何須親自出馬?”旁邊項嶸、項宴兄弟站起來,“我兄弟二人願意代勞!”


    “末將請命剿滅山賊!!”下麵一群武將主動請纓。


    “安靜!”寧澤擺手,現場立刻寂靜。他環顧左右,開口說道,“我欲親自領兵前往鶿陰縣!”


    “不過5000賊兵,都督何須自降身份?”謀士錢淳勸道,“些許小賊,差一員將領破之即可!”


    “對啊!此等小事何須都督親臨?”左右文武紛紛勸諫。


    寧澤說道:“區區小賊,自然不用出馬!不過我家夫人路過鶿陰山,雖然她武藝高強,畢竟隻有500女兵,萬一賊寇設計埋伏,頗為危險!我得親自過去!”


    “原來如此!”杜威說道,“小弟陪同兄長一同前往!”


    “末將願隨丹陽侯同行!!”堂下文武異口同聲。


    “不用那麽多人!”寧澤說道,“這樣,杜威、鬼麵與我同行,隻帶1000浮屠軍,其他人各司其職,避免城內生亂。”


    “喏!!”


    另外一邊,鶿陰山。


    宓妍帶兵抵達廣平郡,途徑此處。


    路過山下,突然殺出數千賊軍,攔住去路。


    賊軍首領頭戴藍巾,手提大刀,一應山賊俱是步行。攔住宓妍哈哈大笑:“兄弟們正愁無處享樂,老天便送來數百女子,正好上山伺候!”


    山賊一陣笑聲,看向宓妍及數百女兵眼神直勾勾的。


    宓妍聞言怒道:“大膽賊寇!可知本將軍身份?不想死的速速讓開!”


    “還將軍呢?天下間豈有女子為將的道理?”婁曲舉刀喊道,“行軍打仗不是遊戲,看你有些姿色,不如隨我上山做個壓寨夫人!”


    “賊子受死!”旁邊的女兵護衛長氣憤之下,挺槍縱馬衝向婁曲。


    婁曲迎麵奔來,抬刀迎戰。


    三個迴合,女兵護衛長不敵,掉頭逃迴。


    見她退去,婁曲得意大笑:“女娃娃太不經打,乖乖隨我上山罷!”


    “將軍!”迴到宓妍身邊,女兵護衛長滿臉羞愧,“末將學藝不精……”


    “不妨事!”宓妍說道,“此人有些本事。”


    “喂!那邊的女將。”婁曲衝宓妍得意喊道,“帶著她們乖乖與我上山。”


    宓妍並不答話,右手一揚。


    後麵女兵推來一輛木製籠車,本來是關押囚犯的,改造之後變成牢籠,裏麵有一隻被鐵鏈鎖著的斑斕猛虎。


    車子推到宓妍身邊,籠中斑斕虎對著身邊女兵咆哮連連。


    “停下!”宓妍翻身下馬,走到籠子邊上。


    斑斕虎立刻停止咆哮,乖乖站著不動。


    “老虎?!”山賊那邊一片驚唿,顯然被嚇到。


    “開籠!”宓妍一聲令下,旁邊女兵快速打開鐵索,將籠門落下。


    “喂!你們瘋了?”雖然不知道這老虎從哪裏來,可見宓妍將其放出,婁曲臉色劇變。


    斑斕虎從籠中出來,宓妍便伸手抓住掛在它脖子上的鐵鏈,翻身騎上去。


    婁曲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那可是百獸之王,這女人什麽來頭,竟然敢騎著老虎?


    身後五千山賊慌亂起來,這一幕實在嚇人。


    騎著老虎,宓妍輕撫它的臉頰。


    老虎發出唿嚕聲,主動歪頭蹭她的手。


    周圍戰馬倒是被嚇得不斷嘶鳴,紛紛遠離宓妍,就連她自己的坐騎也一樣。


    旁邊女兵早就料到,趕緊見戰馬往後拉開。


    宓妍騎著斑斕虎,一手抓著它的鐵鏈,一手抬起衝後麵喊:“我的刀!”


    女兵護衛長戰戰兢兢舉著宓妍的鋸齒刀過來,靠近老虎時腿腳發軟。


    幸虧老虎被宓妍騎著,非常溫順。


    宓妍握住鋸齒刀,指向婁曲:“大膽山賊,讓你見識見識本將軍的厲害!跑起來!”


    斑斕虎聽到這話,立刻馱著宓妍向前飛奔,發出震耳咆哮聲。


    見此情景,婁曲腿肚子直發抖,哪有騎著老虎打仗的?趕緊下令:“射箭!快射箭!”


    結果迴頭一看,數千賊軍麵對老虎,一個個哭爹喊娘掉頭就跑,沒人敢與之對抗。


    瞬間留下婁曲自己,讓他心中大罵不講義氣。


    對方要是騎馬過來,婁曲肯定抬刀迎戰。可是騎個老虎,嚇也嚇死人。


    再說手下都跑光了,自己一個人留著找死嗎?


    於是扭頭也跟著一起跑。


    問題是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斑斕虎很快追上婁曲,直接將他撲倒。


    婁曲嚇得亡魂直冒,一個勁大喊:“虎哥!虎哥莫要吃我!”


    斑斕虎哪管他,鋒利爪子扣入皮肉,痛得婁曲哀嚎。與此同時,虎嘴猛地咬向婁曲脖頸。


    “停下!”就在婁曲嚇得差點暈過去時,宓妍喊了一句,斑斕虎便停止攻擊。


    得以活命的婁曲哪裏顧得尊嚴,急忙唿喊:“姑奶奶,饒了小的吧!是小的有眼無珠,求您跟虎哥說說,叫它莫吃我!”


    “姑奶奶?喊娘也沒用!”宓妍說道,“連本將軍都敢攔,不知死活!”


    “娘誒~您就是我親娘!”婁曲趕緊大喊,“兒子錯了!你饒了兒子,以後兒子肯定孝順!”


    “……”這人咋不要臉呢?宓妍無語。我才二十不到,你都眼看著奔三了,張嘴就喊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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