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我導師推薦的,全歐洲top3的建築師事務所,很難得的機會。團隊馬上就要去巴塞羅那,很抱歉,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他解釋了很多,董馨當然不會生氣,雖然他並沒有提前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但這事關他的前程,她怎麽會有意見。


    就在蘇黎世的家中,她與他揮手告別,相約兩周後再見。


    沒有了秦肇深的這所老屋,顯得空空蕩蕩,但董馨並不想離開。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日子過得平順又寧靜。


    九天後,時間是淩晨五點鍾,急促的敲門聲將董馨吵醒,穿著睡衣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微白的天際,實在奇怪這麽早會有誰來造訪。


    隔著貓眼看出去,居然是秦肇深。


    “鑰匙忘記帶了,”他的胡子拉紮,一副長時間跋山涉水的感覺,打開門就給了她一個擁抱,“把你吵醒了,對不起。”


    這是天大的驚喜,董馨驚訝地嘴都閉不起來,任憑他大力地擁抱自己:“不是說好兩個星期的嗎?”


    “可是超想你,怎麽辦?”他的眼底泛起了一抹青色。


    “我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圖紙了。還是用了整整九天。巴塞羅那到處都是高迪的作品,你也知道那家夥是個瘋子,我恐怕是染上了他的妄想症,在米拉之家看見你,在古埃爾宮裏看見你,在維森斯之家看見你,甚至在聖家堂都能看見你。為了不褻瀆他們的上帝,我隻能遵從自己的心意。”


    他就站在五點鍾的大門前,就著微涼的晨曦,毫不設防地說出這些讓人心跳加速的話來。


    所以她是在跟一個撩妹高手談戀愛嗎?


    真的如他所說的也是他的初戀?


    如果說愛情就像是一串珍珠項鏈,要把所有的珍珠集齊了串起來才能組成完整的項鏈。


    那麽秦肇深每次給予董馨的,無疑都是最完美無瑕的珍珠,它們過於熠熠生輝,即使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難減其中的光彩,所以才令董馨刻骨銘心。


    “我應該帶你一起去西班牙,”秦肇深皺著眉頭,“可是如果真那麽幹了恐怕會被同事笑死。你要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做過什麽拖泥帶水的事情。現在的樣子,都不像我自己了。”


    他是真的苦惱了。而此前,苦惱兩個字長什麽樣他都不知道。


    如此看來,父親曾經對他說過的:“感情使人軟弱、可笑、不堪一擊”的話確實如此,對於已經摘下伊甸園智慧果的自己,甚至有一種隻要與這個女孩在一起,即使變得軟弱也沒有關係的可笑想法。


    當然了,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被情緒牽著鼻子走,那一向是無能的人對自己的借口。


    彼時的秦肇深並不知道,人世間的愛情有各種不同的麵貌,有兩情相悅的喜悅,也有咫尺天涯的痛楚。


    “先進屋吧!”董馨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的熱情,有些羞澀地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扯著他的袖子把他往屋裏拉,“餓了嗎?你去洗個澡,我給你做早飯吧。”


    她紅著臉,不敢多看他的臉,低頭道。


    “我能吃你嗎?”看她紅著臉的樣子,他突然玩性大發起來。


    “你在胡說什麽啊。”董馨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了,臉蛋果然更紅了。


    “我從巴塞羅那坐夜火車過來,整整一晚上,聞了一車廂歐洲人的臭腳味,”他開始例數自己的艱辛,“我本來可以跟著事務所坐頭等艙的。現在這麽辛苦坐夜車,為了什麽?”


    露出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剛才的柔情蜜意瞬間拋到大西洋去了。


    “我,我沒有坐過夜火車,不知道什麽情況。”她完全文不對題地迴答。


    “看我的黑眼圈,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現在的橋段是扮可憐搏同情。


    “你看起來真的很累啊,”她已經被他語氣中的疲憊感感染了,“那我給你放洗澡水,你泡個澡好不好。”


    “那你給我搓背。”他說得大言不慚。


    “你在胡說什麽啊!”董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個人怎麽還有這麽無賴的一麵啊。


    “我為了趕進度,好幾天沒有洗澡了,我這麽辛苦為了什麽?搓個背能少塊肉嗎?小氣。”


    “可是我……沒有這種經驗,”她說得實在艱難,“我做不來的。”


    “沒有關係,我教你啊。”女朋友本來就是給自己調教的嘛,他樂意地很。


    “能不能不要?”她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小,“我會不好意思啊。”


    真是太老實不過的姑娘,他這樣怎麽有點欺負良家婦女的惡霸即視感?


    不過看她這麽糾結的樣子實在太有意思了,原來欺負一個人也能上癮啊。


    “誰說過會一直照顧我的?原來隻是說說的。”


    “我……我不是說給你做飯了嘛。再說,我也很想你啊。”她小聲地嘀咕著。


    “你剛說了什麽?”他裝作聽不見。


    “給你做飯。”


    “後麵那句啦。”


    “我也很想你啊,是真的超想的。”她紅著臉向他坦誠自己的心跡。


    “乖女孩,早說嘛。”他笑了起來,一手攬住了她,俯身吻上了她的嘴唇。


    滾燙的唇舌肆虐她花瓣似的唇瓣,他的胡渣放肆地紮在她的臉上,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喪失了所有的感官,可能連唿吸都記不得了。


    天哪,她可能要死了。閉著眼睛,她聽著胸膛裏的心不受控製地狂跳。


    那是一種無力掌控局麵隻能乖乖淪陷的感覺,為什麽自己會這麽這麽地愛他?


    是的,愛上他,可能是最自然不過的一件事情。就好像一個渴水的愚人,隻能通過喝水才能緩解內心的渴望。


    而她,隻能是乖乖地守在他的身旁,每望他一眼,就能緩解自己內心的悸動一般。


    這樣的愛意,是如此洶湧,嚇壞了自己,恐怕也會嚇壞他。


    所以隻能放在心底隱藏,每一次,都用溫婉的笑、不逾矩的語言掩飾吧。


    而他,與自己是多麽地不一樣,如一陣風般不可捉摸,席卷摧毀,不顧一切。


    他的感情熱烈坦率,無所顧忌,就好像一個角鬥士,不管對手是怎樣的猛獸,唯有不假思索地征服這一個目標。


    所以她害怕,當風眷顧她時,熱烈地像五月的石榴花,而當風吹向別處,彼時的她又該如何自持?


    要知道,一個人,又怎麽可能留得住一陣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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