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兆輕輕撥開她,抱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在懷裏,又將衣櫃門重新關上。“我每天急急忙忙往迴趕,就為了能多點時間陪你。可你這麽晚迴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漲紅了臉,越說越覺得委屈


    ,幹脆不再看她,抱著衣服被褥徑直往門口走去。


    她急急忙忙跟在後麵扯他衣服:“你這是要跟我分居?”


    他停下腳步,感到後麵的人一頭撞在他背上,後腳跟也被她狠狠踩了一腳。他忍住痛沒吭聲,施暴者卻嗯嗯啊啊的哼了起來。


    他趕緊轉過頭,騰出一隻手撩開她額頭上的劉海,發現完好無缺。而她咬著嘴唇嬉皮笑臉不正經的樣子,又讓他火從天降。“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會讓很多人都怪我。可我不後悔,重來一次我依然會袖手旁觀。我以為至少我有你,你會理解我的苦衷,會寬慰我今日的難過。但原來,都是我自以為而已。”他勉強壓住怒火,將心


    裏的委屈平靜道出。最後轉過身,舉步便走。


    身後的小身影忽然竄到他麵前,咋開胳膊擋在門口。“相公……不許走!你要是敢走出這裏半步,我……我就一頭撞死自己。”


    全世界的人都撞柱而亡,她梁伊伊也絕不會這麽幹。這一點常遠兆當然是清楚不過的,可難得她台階鋪得這麽利索,他內心深處又確實不忍心丟下她……


    抱著被褥走迴屋中,他找了個幹淨寬敞的地方就沉默著打起了地鋪。


    梁伊伊見狀,幹脆往他鋪到半半拉拉的地鋪上一躺:“這也不行。你必須跟我睡!不然我也睡地上。”


    他丟下地鋪,趕緊把她抱起來走到床邊輕輕放下。再想轉身離開,胳膊和大腿都被她絞纏在懷裏。


    “我去讓人打點熱水。”他輕歎一口氣,心裏卻很沒出息的滋生出些許溫暖。這小白眼狼,還知道舍不得他,還算有些良心。


    兩人漱洗妥當,梁伊伊便率先鑽進被褥裏脫得光滑溜溜等著他。可他卻破天荒穿著襯衣褲便躺進了被窩。


    她很是不滿,一臉嫌棄,嘴唇撅了老高:“脫衣服睡,這樣抱著不舒服。”


    “不脫。”他平躺著,將雙手交叉擱在自己肚子上,一副要與她劃清界限的姿態。這麽不聽話,不教訓一下實在不能忍!


    可是……


    “你這是做什麽?不冷嗎?凍著怎麽辦?”他氣急敗壞的將她踢掉的被子蓋在她身上,還得按住她胡亂撲騰的腿腳。


    “你都不理我了,都不想碰我了,還管我冷不冷?凍死我們娘三兒算了。”她做出一臉委屈哀怨,痛不欲生的表情,小身板在被褥裏不停扭動著。


    他隻得一隻手按著她,一隻手無奈的探進腰間,解開衣帶,她這才平複下來。


    才剛平躺下,她又要作勢折騰,他隻好側過身將她箍在懷裏……他幾乎都能感覺到她此刻臉上掛著的得意洋洋的壞笑。


    她這爛招數,也就對常遠兆管用。換了江浩然,結局便是她被拷在床頭,乖乖求饒……


    “還生氣呐?”她心滿意足的縮在他懷裏,手指又開始不老實的上下遊弋起來。


    他一聲不吭,唿吸粗重,顯然怒氣未消。腦子裏全是今日的煩心事和對她強烈的不滿。以至於溫香軟玉抱滿懷,卻也沒半點興致。“寶貝寶貝,你也不理我了嗎?”她那鹹豬手不知不覺就來到他腰部以下,到底是常遠兆的“寶貝”。跟他這個人一樣,身心合一,固執死板,沒啥情商。以至於她撥弄調戲了半天,依舊無精打采,與此刻的


    主人一樣。


    “寶貝寶貝,可我今天好寂寞哦,好想寶貝呢,陪我玩好不好……”她為了給“寶貝”打打氣,冒了一口嗲聲嗲氣的台灣腔。


    忽然鹹豬手被他一把捉住,頭頂傳來他冷冷的語調:“你們去哪兒了?做了什麽?迴答我。”


    她抬起頭對上他一臉冰渣的俊容,有些為難的說:“我現在真不能說,說了你可能更睡不著了。”


    “什麽意思?”他眼波顫動,心裏更加不安。


    “別問了,可能你明天就知道了。”


    “我不要明天,就要現在你告訴我。”否則他今晚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她咬著嘴唇,似乎在心中稍作盤算,最後還是決定暫時不說。“這事兒,你還是暫時不知道的好。”


    小白臉深吸一口氣,強壓著衝天之怒。“你不要逼我。否則我會立刻衝到那小子屋裏,親自去問他!”梁伊伊心裏也不是滋味,丈夫對自己似乎還是沒多少信任。她這個在21世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很不能習慣古代男人們這種把老婆當私有財產,恨不得鎖在櫃子裏不讓人看一眼的觀念。這種觀念差,


    似乎成了他們夫妻之間所有矛盾衝突的來源。“你不就以為我跟他怎麽怎麽了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出去是辦正事兒,沒瞎混。你對我有點兒信心行嗎?”


    她一臉正色,義正言辭的說完,隻見常遠兆怔了幾秒,最後忽然翻身下床。“誒誒誒!你幹嘛?”她沒能及時拉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以軍人緊急集合的速度將衣服穿好,冷著臉一聲不吭的往門外走去。


    “你這是去哪兒?等等!”她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也急急忙忙找衣服穿。“這混小子,還真去!”驛館內的人,除了當值守衛以外,幾乎都睡下了。尹亮奔波了一天,早已睡得人事不知,以至於敲門聲大響時,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門外那人執著的拍門聲一次響過一次,大有要拆門進屋的架勢,


    他才驚覺這不是夢境。“誰啊?”他有些不滿的問。


    門外那人沒做聲,但停住了手,沒再繼續拍門,隻是透過門格子能清楚看見那人站在門外,似乎正執著的等著他開門。


    “來了。”尹亮無奈的下床披了件衣服走到門前拉開木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看清楚麵前站著的人是誰。“常將軍?您怎麽來了?”這意外的訪客使他瞬間睡意全無。


    常遠兆一步跨進房中轉身麵對著愕然的尹亮,單刀直入的冷聲問道:“今天你帶我娘子去哪兒了?做了什麽?”


    對方顯然大感意外,一時間愣在當下,對他的質問無力招架。


    常遠兆眯著雙眼逼近他,咬牙問道:“怎麽?不敢說?還是跟她一樣不肯說?”


    使他大為意外的是,尹亮麵對自己的咄咄逼人,竟絲毫沒弱了氣勢。依舊立如鬆柏,麵色沉靜,最後隻是淡然的說了句:“實不相瞞,是不能說。”


    “好一個不能說!”常遠兆繃著下巴倒吸一口氣,深深感到肺泡快要氣炸……


    “將軍,尹亮答應了夫人,今天的事情會守口如瓶,沒有她的允許,我什麽都不能說。”小夥子說的坦然極了,可這在常遠兆聽來,卻覺得異常刺耳。他老婆跟別人有秘密,還是不能跟自己說的秘密!


    “你是在逼我掰開你的嘴嗎?”靜謐的房中,聽見他拳頭蓄勢待發的“咯咯”聲響。


    尹亮早聽說常遠兆是個占有欲特強的大丈夫,不過百聞不如一見,饒是有心裏準備,他還是給對方這濃烈醋意給震住了。心裏琢磨,今晚很可能要吃對方一頓好揍。“將軍,請別為難我。”


    話音剛落,沙包一般的拳頭帶著唿嘯之聲直直衝著他麵門砸過來……


    “相公!你在幹什麽?”嬌滴滴的驚唿聲適時從門外傳來,硬生生將常遠兆的拳頭截停在半空中。


    尹亮跟梁伊伊同時鬆了口氣,這一拳要是真打過來,他多半是躲不過去了,而且多半要掛上好一陣子彩。


    “告訴我。你說不出口,就讓他說。”常遠兆瞪著血紅的大眼睛,但說出的話,卻已經帶著些許商量的口氣。


    梁伊伊為難的低下頭,今日的事,確實不宜現在就告訴他。可目測他此時此刻不依不饒的態度,想要過關真的很難。


    “夫人,其實事到如今,不用瞞著將軍了。”尹亮並不是很理解梁伊伊的苦心。隻覺得還是盡快澆滅常遠兆的怒氣為妙。


    梁伊伊斷然拒絕:“不行。他很快就會知道的,但一定不能是現在。”


    “夫人我不是很明白,既然木已成舟,我們為何不坦然麵對?要這般躲躲藏藏?將軍也是性情中人,想必能理解我們。”


    此話一出,梁伊伊幾乎要抱頭痛哭。“好小子……添的一手好亂……”


    常遠兆不再逼問尹亮,而是走到妻子麵前,眼中藏不住的哀怨頹然:“你若真不想說,今後也不必說了。我以後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便怎麽樣吧。”說完,繞開她,一步步離開。


    梁伊伊怔怔的呆立在門口,尹亮皺著眉頭問她:“夫人,這樣真的好嗎?”“沒事兒,他知道真相之後會好的,你趕緊睡吧,今天辛苦你了。”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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