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看他那氣勢真想笑出聲來,雖然不如阿禺明顯,但這樣子活脫脫就是那敗家子霸道無賴的同款嘛~別說,大概真是血緣關係,顧疏擺出這副德行得了三分精髓。服務生被嚇到,連不合邏輯的無理要求都忍了,一溜小跑兒去找經理。殷朝暮趁機低聲問:“點豬骨煲幹嘛?真想自己動手啊,那可沒兩個小時下不來。”顧疏倒是很有把握:“放心,飯店裏做燉啊熬啊之類的菜,都是用半成品,根本不費時。我也沒想自己動手,你等著,他一定得給咱們做。”殷朝暮遲疑道:“你這麽喜歡吃豬骨煲?”顧疏搖頭,“誰喜歡湯湯水水的,是你喜歡。”說完忍了忍,還是伸出手摸摸他的耳朵。殷朝暮看他開始臉上猶豫的表情還以為有話要說,沒想到結果是摸自己耳朵,頓時不好意思。低了頭,耳朵有點粉紅,可愛極了!顧疏摸著摸著,就不想放手。像熱戀中的小夥子對著心愛的情人,怎麽看怎麽愛,一有機會就找個由頭挨挨碰碰。皮膚饑渴症,鑒定完畢!服務生領著經理再次一溜小跑兒奔迴來。殷朝暮咳嗽一聲,顧疏不情不願收迴手,表情有點遺小憾,不過轉眼對上經理就又變成穩拿的大爺樣。“選好了?”經理出馬:“這……您提的要求實在是……”顧疏把握十足:“我不信這麽大一家餐廳連個豬骨煲都不會做。要說你們這裏不做這道菜,我信,要說你們幾個大廚沒一個會做這道菜,那這家店名氣也來的太容易了。”經理:“……我們廚師,自然有人會做的……”顧疏理所當然地接上:“這不就完了嗎?要你們廚師做一道豬骨煲,我加雙倍錢,可以做吧?”經理:“呃……可以。”他看出這人不是來砸場的,就非要吃豬骨煲,那……就做吧!顧疏又淡淡說:“及時了解顧客的口味及需求變化是最基本的。我個人建議你們改進一把,豬骨煲是大眾喜聞樂見的一道名菜,應該在你們的菜譜範圍內。”經理無語領著服務生敗退,拿過單子一看:擦,才點了不到200塊rmb的菜,虧他還以為那裝b樣是大客戶呢,尼瑪坑死爹了!69、一直等你(四) ...菜上齊,兩人吃的非常滿足。殷朝暮是比較喜歡吃豬骨煲,但也沒到非吃不可的地步,顧疏是第一個半點也不肯委屈他的人。就算顧禺在這兒,也不一定會為了他大費周章毫不妥協,大概這就是兄弟過了命,仍然與愛人不同的地方。“你剛才怎麽有把握他們一定給做?”顧疏母親是山西人,他自小就愛吃臊子麵,這家麵館他常來,每次都滿意而歸,從不覺有什麽非要改的地方。可今天帶上殷朝暮,就覺得這家店太不人性化,簡直處處要改、恨不得幹脆建議改成一半麵食一半粵菜才好。“說什麽沒這個規矩、不能做,那是因為你不夠強硬、給的錢不夠多。對付他們就不能客氣,你一客氣,他就推諉了事,隻有逼一逼嚇一嚇,他們才肯實心辦事。”顧疏說完,抬頭看了看對麵坐著小口喝湯的愛人,軟了口氣:“幸好你家世不錯,不用跟社會上這些人混在一起。”他從前因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最恨世家子,但此刻卻有些慶幸殷朝暮投了個少爺胎。兩人對視,均看到彼此眼中的情誼,都有些不用言說的開心,好像這個小麵館也突然提高了一個檔次,溫馨的不得了。顧疏吃完麵,歪頭思索了一會兒就大大方方繞過桌子,帶著他的筷子坐到殷朝暮旁邊。殷朝暮嘴上說:“怎麽坐過來了?咳,你還是好好坐迴去吧。”心裏其實對突然貼近的體溫也有點留戀,全靠指甲掐住手心,才沒讓自己靠上去。兩人算是剛剛彼此互通心意。顧疏本是極自持的人,就算當年初戀也沒現在這樣不濟。但他苦熬四年終於等來心上人也一直愛他這麽個巨大驚喜,沒範進中舉一樣發了傻已然不錯,何況殷朝暮現在就安安靜靜、全須全影兒地坐在他眼前,那感情比當年初戀愛得還要深、還要重。“就讓我坐在這兒吧。”他現在嗓子格外低沉,也格外動聽,殷朝暮一聽就想側頭親親他的側臉。一隻手在桌子下麵探過來,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溫柔地摩挲。顧疏的聲音更低沉了,像發酵了多年的酒,蓋子沒揭開就透出少許熏染的香氣。“看你喝的那麽香,很好喝嗎?”顧疏坐得又近了些,殷朝暮都不敢扭頭了,就怕一扭頭,兩人臉頰便碰上。“煲得火候欠了點……嗯……還可以……你嚐嚐,我給……嗯……我給75分。”殷朝暮覺得一定是沒通風,不然頭怎麽昏昏沉沉的呢?他斷斷續續說完,顧疏就低低地笑起來:“哪能就75分呢?明明跟我做的也差不多,怎麽就比我高了10分呢?”殷朝暮臉紅了,他剛剛隨口亂打的分,此刻顧疏一說才暗暗懊悔。他母親完全采取放養政策任他自生自滅,惟獨在餐飲上要求嚴厲,每一次考較他品鑒菜品都一絲不苟。糟糕糟糕,顧疏坐在他身邊,他連打分都敢亂來了。“要不……你喂我一勺湯,也讓我看看自己輸在哪裏,好不好?”這迴簡直是貼著他耳廓說話了,熱氣像個小蟲在他耳朵裏亂鑽,癢得他笑出聲來。“這可不行,你自己喝吧,我才不陪你玩兒。”殷朝暮沒被他繞進去,扭頭給了顧疏一個“不上當”的挑釁眼神。眼角上翹,大眼睛亮亮的,完全不知自己這樣子漂亮得像是會發光,直把人眼都耀得睜不開。那眼神兒落在顧疏眼裏,就跟一把用細絨毛做成的小刷,輕輕在心窩兒上刮了一下。看著長長的睫毛蝴蝶一樣撲扇,心裏又驕傲又甜蜜。一時想這麽好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頗不真實;一時又暗暗咬牙,下了死決心——就算顧禺跟殷朝暮有一腿兩腿還是三腿,他都不管了,搶迴來便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沒營養的話題,但偏偏誰都不覺得無聊。顧疏虎狼習性,此時隻恨自己剛才嘴快答應下“不喜歡就不會做”的話,暮生這樣不乖,像隻小烏龜手指一戳就縮頭。他惡狠狠地想,直接一口叼住他的脖子、卡在脈門,讓他根本縮不迴去才是王道。這麽想著,也就不再顧忌,越聊挨得越近,表麵看還算規矩,但桌子下麵的手早就探上了殷小龜的腰。夏天衣薄,熱熱的掌心貼在他腰上,似乎燙出某種情緒。殷朝暮本能覺得不妙,但無奈顧疏占據了有利地形,根本不容他躲閃。兩人眼見就要貼在一起,大庭廣眾下做出某些不大和諧的事情,突然旁邊一張桌子上的客人猛地提高音量暴喝一聲:“找你們經理來!少囉嗦,趕緊的,來個能管事兒的!”這一聲喝,招來的不隻是經理,還有滿餐廳的眼睛都投向這個方向,他兩人雖然坐在角落,卻也不便繼續廝磨下去。“還不放手?”殷朝暮小聲警告,顧疏淡定抽手,雖然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兩個大男人坐在同一側的詭異,但到底也沒說啥——這兩人都太坦蕩了,尤其顧疏,還裝作詫異地混在大眾裏,一塊兒看向鬧事的那一桌。那一桌原本坐著幾個人高馬大、肥粗老黑的男人,桌上還擺著好幾瓶令他印象深刻的“燕京純生”,反正一看就是社會上那種地位不高但不怕鬧事兒的閑人。之前被他折騰過的經理帶著幾個服務生匆匆趕來,正低頭解釋著什麽。顧疏看了兩眼就收迴目光,殷朝暮看他重新把注意力放迴自己身上,有點不自在:“那邊怎麽了?”“沒怎麽。純屬找事的,沒什麽意思。”說完還笑著打量了殷朝暮幾眼,湊近說:“還是你比較好看。”殷朝暮跟他認識的時間真算起來都超過十五年了,這種小招數早就見招拆招、兵來將擋,絲毫不為所動。“多謝。不過我想看看,喂,換下位置吧。”他對這件事倒比較上心,畢竟以後也是要迴港繼承家業的,他想看看這位經理會如何處理。“你這做的什麽麵啊!你看看你看看,這麵絕對是酸了吧?幾天的麵啊,你們就算再省錢也好歹差不多點兒,這麵起碼有三天了,還能吃嗎?!”那邊商量了一會兒,經理似乎想息事寧人,但客人顯然不這麽想,大嗓門兒嚷嚷出來,經理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客人越罵越來勁,說完麵又說上菜的問題:“我說你們有沒有職業素質了?我不到五點就過來的,你看看現在都快五點四十了,你這盤拔絲紅薯才上來,足足等了四十分鍾!我現在跟你說這盤菜我不要了,你給我退掉吧。”經理顯得非常為難,但還是忍著脾氣說:“菜沒上之前您可以退,現在菜都擺在桌上,您要退是不行的。”顧客吃飯一般等的時間久了就有火氣,一聽還不能退菜,那桌兒上本來沒有說話的幾個人也憤怒了,紛紛出聲附和:“我們不是沒想到你上這麽慢才沒退的嘛!”“就是啊!菜都沒動過,怎麽就不能退了?!”“還有沒有道理了,你們家怎麽做的生意啊?”最後那桌上最先開口的臂上有個紋身的光頭站出來作了總結:“呀嗬?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做買賣的。我說兄弟誒,你這碗餿麵條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退個菜怎麽就要你命了?”說著還搡了一把那經理的肩,臂上的青色紋身猙獰露出,言辭中頗不客氣,隱隱帶了一點點要打架的意思。經理忍到現在也有點火氣,話就顯得硬邦邦:“您這麽說就沒意思了。來這兒吃飯我們當您是客人,要故意找事兒,我們店裏的保安也不是擺來裝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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