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晨毫無主意地連連點頭,“所以另一條路是?”殷朝暮看向陸維,陸維沉聲道:“從頭唱,不做改變,我們仍然按自己排練的那樣,從頭唱。那些評委意在打亂參賽者心思,我們不能跟著他們節奏走,要知道倉促之下人總是更慌張,若再放棄曾經排練的經驗與優勢,那就更沒希望了。”殷朝暮接過話頭兒,“不錯,我們從頭唱,不是1分鍾麽?隻要我們到時能讓他們跟著入戲,忘記喊停,就贏定了。我想,評委也是這個意思。”至少如果顧疏在這裏,絕對是會自己製定規則,把握步調。殷朝暮自己沒想法,但他太熟悉那位老對手,按顧疏的一貫思路去想,很明朗。無論怎樣,賭一把了。他不信顧疏的思路會出錯。很快輪到他和王冬晨的組合,一個幹事領他們進去,小禮堂隻在舞台上打了燈,台下第三排零零碎碎姿勢隨意地坐了幾個評委,看上去應該是學生會的人。殷朝暮匆匆掃一眼,並沒有太注意,因為旁邊王冬晨的臉又白了。看不出這麽個皮實能折騰的猴子,真槍實劍的關鍵時刻居然這麽膽怯。“殷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他一怔,隨即微笑,“沒必要這樣想,誰也沒有必須贏的義務,誰也不是誰的後腿。”台下韓之安浮誇的聲音懶洋洋傳來,“下一組,開始吧。”殷朝暮挺挺胸膛,暗暗握了握王冬晨冰涼的手,微抬了下巴走到兩個麥前。燈光映得人眼花。前世無數次登台的畫麵一輪輪閃現。他微勾唇角,睫毛輕掀。或許是重生後第一次登台,手握上話筒時,原先還有著小小不安的心徹底鎮定下來。這是他的舞台。前世無數鄙夷的評論、十有空九的座位像流星從腦海劃過,最後定格成自己黯然退出大陸時,顧疏貼滿大街小巷的海報與廣告。五指一點點在話筒上合攏。要證明自己也有不輸於那人的天賦,他簡直迫切地想要唱出來。他要唱歌,此時此刻,再沒有比這個更深刻的願望。腳下的舞台就是起點。從這一步開始,徹底拉開帷幕。殷朝暮的心,從未有過的平靜。“評審團的學長,你們好。我是影院音樂係大一新生殷朝暮,這位是我的搭檔王冬晨,接下來要獻上的,是張信哲新歌《愛就一個字》,希望你們喜歡。”黑暗裏有人直了直身體,1分鍾的時限,竟然有人願意花10秒鍾介紹自己。可是殷朝暮已沒工夫注意,他閉上眼,悉心體會登上舞台的感覺。不同於先愛先醉那裏玩鬧性質的表演,這一次,是他真真正正想要展現自己。撥開天空的烏雲   像藍絲絨一樣美麗我為你翻山越嶺   卻無心看風景……少年的嗓音非常溫柔,尤其這樣低緩的音節,聽上去就像在耳邊絮語呢喃,纏綿而深情。連王冬晨聽了幾日,仍有些呆,這一刻的殷少,似乎周身都在發光。因為之前擁擠過度而略顯狼狽的外表,絲毫掩蓋不住那具身軀下淡淡溢出的光彩,在空曠舞台上,美得像北極巍巍白雪上七彩極光。似乎所有人都沉醉,不為那悠然歌手,隻為表演者本人。王冬晨也激動,他隱隱察覺,自己這一輪不用上也贏定了。“時間到。”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就像生生打破一場夢境,將眾人恍惚的神統統不留情地扯迴,台上殷朝暮也皺緊了眉——明明一切都順利,眾人似乎已忘卻1分鍾時限,是誰偏偏在這時候打斷自己?這種情況是他所有設想中最壞的一種。在他的計劃中,隻有拖住所有人一同沉迷,就像一場詛咒,一旦打破,就是最壞的結局。因為他超時了。而整首歌,連一半還沒唱到,王冬晨沒有出場,作為一個組合,這是最大的失誤。台下一個黑影站起身來,韓之安特有的嗓音玩味地傳來,“殷朝暮和王冬晨?你們 33、情愫暗生(一) ... 是一個組合?”嘴裏有些苦澀,但還能承受,“是,我們一個組合。”“哦,這樣。”韓之安悠悠然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你們可以走了。下麵一組……”王冬晨勉強笑笑,湊過來攬住他肩膀安慰地晃晃,“你表現得很好了,沒關係,別自責。”“啪”一聲,小禮堂燈光大盛。殷朝暮有些生氣,淘汰沒什麽,替他們開門開燈又是什麽意思,趕人走麽?確實是趕人離開的意思,不過卻不是對象卻不是他們。韓之安衝外麵喊了一聲,“……再下一組,以及所有排隊的都可以離開了。”擋在眼上遮光的手頓住,王冬晨擱在他肩膀的爪子也忘了拿。外麵不出意外一片哭喊與質問。“為什麽?!”“什麽?讓我們離開?還沒表演啊!”“怎麽了,是不是延遲到明天了?”……隱隱約約的聲浪裏,韓之安毫無壓力,“為什麽?因為最後一組晉級的選手已經選出,你們都可以走了。有什麽不滿不要找我,我也沒辦法,”他一攤手,迴身一指台下,“這是你們副會欽點,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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