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地在傾壓下來的黑暗裏閉上眼,沒有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是張開的,仿佛是在空蕩蕩的液體中、在虛幻的夢境中去捕抓什麽東西一般。


    一道紅色的光束從頭頂濾過他的周身,赫洛張開眼觀看著呈現在眼前的自己身體的透視圖,各項指數如常,也沒有檢查出被任何病菌入侵的征兆。唯一不正常的,隻有雙腿之間的東西的狀態。


    該死。


    假如換了平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替自己紓解,但此時他一想起此時自己是被什麽勾起了衝動,便如芒在背,渾身難受。


    頭有點暈。


    赫洛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一個按鈕,剝除了自己的衣服,打開消毒噴霧清洗全身。清涼的白霧像一團輕紗般籠罩了他,但絲毫未能消除身下的躁動。


    愈發強烈的恥意隨著眩暈感一並主導了他的大腦,他本能地在這個封閉而安全的空間裏側過身,像一隻受驚的小獸躲進了自己的巢穴,將濕漉漉的身體蜷縮起來,恍惚間卻像是迴到了曾經那個他總喜歡窩著的衣櫃裏。


    此時的感覺竟然是熟悉的。


    連他的這種感受與這種舉動也是。


    他重新閉上眼,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他窩藏的小小空間的門被突然地打了開來。


    ………


    “喂,小家夥,你一個人藏在這兒幹什麽?”


    記憶裏的沙耶羅一手打開櫃門,低頭打量他,唿吸有些紊亂。


    昏黃的燈光從一邊斜斜地投在男人英朗的臉頰上,泛起點點潮濕的水光。他剛剛從浴室裏出來,脖子上還掛著毛巾,浴袍還半敞著,露出熱氣縈繞的結實胸膛,透出一種雨水洗淨後的大理石雕塑般的質感。


    他慌亂地抱住膝蓋,把自己埋在一堆衣服裏,卻被對方伸手摸了摸額頭。


    男人修長的手指還沾染著水汽,讓他不由打了個激靈。


    “臉這麽紅,不會發燒了吧?”他溫柔地壓低聲音,俯身握住他的一邊腳踝,把他從櫃子裏拉了出來。


    “不!不!哥哥!”


    他緊張地蜷起腳趾,企圖掩住隻穿著內褲的下半身,但很不幸的,此時令他難堪而恐懼的部位已經呈露在了男人的眼皮下。


    這是他第一次,而且是因為偶爾撞見沙耶羅在浴室打手i槍的模樣。


    他像個懷春少女般耳熱心跳,更起了從未有過的生理反應,卻不敢學著對方一樣肆意對待自己脆弱的身體,隻好像個慌不擇路的兔子一樣把自己藏起來。


    在男人了然的目光下他感到無地自容,羞恥地幾乎要哭了起來。


    “別看著我,走開!”


    他捂住燒得滾燙的臉,憤怒的喊聲從指縫裏溢出來,抗拒地蹬開男人抓著他的小腿的手,拚命地往櫃子裏鑽。


    男人先一步按住了櫃門,一隻手壓在他的頭側,嘴唇就挨著他的耳朵,聲音有些喑啞。他的胸膛貼著他的脊背,沐浴過後微高的體溫散發著潮濕的熱度,灼得他的心髒都要停跳了。


    他凝住唿吸,羞恥無比的咬住了嘴唇。


    “小兔子,想逃迴你的小洞裏?別害怕……男人總會經曆這麽一迴的,我教你該怎麽辦,下次你就會了。嗯?”


    由不得他拒絕,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便隔著內褲包裹住了他青澀的x,將他托抱到膝蓋上。


    他渾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炸了起來。


    男人骨骼清晰的手筋絡優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握著一把槍的姿態,永遠那麽從容而富有力量感,射出來的子彈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而他現在握著他的……


    那時來不及感受什麽快意,他眨眼間就痙攣著釋放在了男人的掌心。


    “哭什麽,傻小子,你發育的比一般的男孩子晚,但很快就要進入青春期了,該知道怎麽解決這種事。”


    “你也看我這麽做過,不是嗎?”沙耶羅擦去他緊閉的眼皮裏溢出來的眼淚,又用那張紙巾弄幹淨他一片狼藉的雙腿間,輕描淡寫的把這樁讓他羞愧難當的“偷窺事件”給拎了出來,好像以性教育為由把他涮了一通。


    他怒不可遏地扭過身,狠狠地咬了沙耶羅的手一口。羞憤使他忘記了一切,隻顧著揮舞著與海綿球無異的拳頭,砸向沙耶羅的胸膛,把他撲倒在地上,像頭被惹急了小浪犬一樣咬上了男人因發笑而滾動的喉結,用犬齒廝磨了幾下。


    他發誓他那時是無意的。


    他不知這樣做會激怒沙耶羅。他記得在他更放肆之前,男人一隻手就將他的雙手緊緊按在腰窩上,狹長的雙眼盯著他好一會,暗沉沉的眼底湧動著岩漿般的流火。而後他把他扔到床上,甩手便出了門,那一整夜都沒有迴來。


    就從那天以後,他們的關係再也沒有了從前的親密。沙耶羅開始時常與他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最終毫不留情的離去了。


    他始終刻骨銘心的記得那天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沙耶羅占有了一般,打上了某種烙印。


    也許沙耶羅曾有某一瞬也動過相同的念頭。


    這卻是他那時想也不敢想的。那時那刻的羞恥感似一道符咒印刻在了他的心上,讓他連每次起了衝動,每次自瀆時都會一遍一遍的迴想起來。


    ——被沙耶羅觸碰著、掌控著的感受。既痛苦又甜蜜。


    可假如代價是疏遠,他寧可他們之間兄友弟恭,像是最尋常的親人。除此其他,再不做任何奢想……


    赫洛攥緊手中自己的東西,咬著牙關一口氣抵達了巔峰,被自己手掌上的薄繭□□得一陣陣生疼。密閉的空間裏,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激蕩在玻璃之間,但幸好此時此刻沒有其他人聽得見。


    他對自己不溫柔,一點也不。


    有時近乎是自虐式的粗暴,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迫使他忘記那隻手逗留在自己身體上的觸感。太強烈了。能夠輕而易舉地擊潰他六年來築起的堅硬外殼,把他變迴那個極度依賴著哥哥的孩子。


    哪怕連*,也要想象著是憑借對方的手,才得以順利的發泄出來。


    而除此以外,他則是極度嚴苛的自律著,如同一個寡情薄欲的僧侶。


    他渴望跟沙耶羅發生關係嗎?跨越那道名為“兄弟”的界限?


    他在昏昏沉沉中不禁思考著。


    答案是肯定的,但他又對這種深藏心底的情i欲懷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這樁“罪”到底從何而來又無據可循。


    那僅僅是一絲不可名狀的、像是發自本能的自戒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具有重量,壓得他越來越不敢奢想。這在他青春期萌芽的旖念,也紮根進了歲月的土壤裏,生長成了盤根錯節的愛意,在沙耶羅離去以後,更化為了荊棘般的思念,把他弱小的心髒一遍遍穿刺的鮮血淋漓。


    最後變得堅硬起來。


    他在黑暗中捂住自己的心口,聽見那一度被破裂了的東西急劇的跳動著,咚,咚,咚,一下一下,仿佛要撐破了胸腔。


    “而他卻把你當個替代品。”


    咚,跳慢了一拍。


    那是……什麽意思?


    安藤一定知道些什麽,知道沙耶羅從未與他提起的某些往事。他替代了誰的存在呢?也許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迴答糾纏他十來年的一個疑惑——


    沙耶羅為什麽會領養他,為什麽對他那樣好?


    在孤兒院備受欺淩的童年使他不敢輕信人心,以及建立在這基礎上的情感。在沙耶羅出現前,他的內心對領養這種事既抵觸又嫌惡,認定沒有人會對沒有血緣關係維係的孩子付諸真情。是沙耶羅的愛敲開了他如冰封孤島般的心。


    而也許……這份愛原本不是給他的,那麽,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赫洛的頭很脹,那種被壓在陰溝裏的抑鬱情緒又隱約翻攪起來。


    他強迫自己別挖掘得更深,按下開啟艙蓋的按鈕,猛地坐起了身深吸一口氣,將剛剛走到他麵前的人猝不及防地嚇了個趔趄。


    鼻青臉腫的安藤盯著眼前寸縷不掛的青年,目光遊過他胸腹上一道一道被什麽摩擦過後留下的紅痕,嘴巴打了個哆嗦:“你……你是怎麽迴事?”


    “被襲擊了。不過沒什麽,我做了透視檢查,確認自己沒有被寄生。那個四維生物被我冰凍起來了,放進了絕緣箱裏,你最好快去看看。因為你亂做實驗,差點把我們倆都害死!”赫洛跳下醫療艙,取出一套全新的隔離服迅速套上,拉上拉鏈時他轉過頭,卻發現對方像見鬼一樣瞪著他。


    “你…你的腰上有個…人的牙印……”安藤伸手指了指他的腰窩位置。


    赫洛伸手一摸,頓時感到一陣刺痛,“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想起來了,剛才那個“人”,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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