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9


    ***


    為了不讓唐家的人有所懷疑,程晨城先一個人迴到大廳去了。廳內隻有唐老夫人與唐母兩個人在,唐父和唐靖哲不知道哪裏去了。


    “剛說到你小時候和靖哲的趣事,你就迴來了。”唐母親昵地握著程晨城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你們小的時候,可有默契了,幹什麽都要兩個人一起。你還記得你在這裏住的那段時間,有一次非要拽著靖哲一起洗澡嗎?”唐母調侃她。


    程晨城當然不可能記得了,但是她麵上卻裝作不好意思,害羞起來:“唐阿姨……”


    唐母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小時候很粘你靖哲哥哥的,長大了反而生疏了。你告訴阿姨,是不是靖哲那個孩子對你不好?”


    她這話就說的有些露骨了,再加上程晨城之前聽她說過的那些話,哪能不清楚唐母真正的用意?


    程晨城隻是笑著,也不迴話,索性裝傻充愣逃過一劫。


    唐母見她這副樣子,也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一真理。


    唐母暫且消停了,唐老夫人卻開口了:“晨晨今年畢業了吧?”


    “目前在實習,六月份畢業。”程晨城答道。


    唐老夫人點點頭,笑得和藹:“聽靖哲說,你有男朋友了?”這話如果是唐母問來會有些突兀,但是換成唐老夫人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程晨城心下警惕起來,麵上卻不顯分毫,羞澀地低下頭,算是默認。


    “在哪認識的?你父母知道了嗎?”


    程晨城心知這位老夫人的厲害,也不敢再像對著唐靖哲一樣隨隨便便敷衍她:“是我的同學。家裏人暫時還不知道。”


    唐老夫人笑著感歎道:“長大了啊,都長大了。”


    唐母則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


    家裏人不知道,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唐老夫人還想再問什麽,唐父就帶著唐靖哲從書房出來了。唐父倒是沒什麽,但是唐靖哲的臉色卻比往日裏還要冷上幾分。


    程晨城察覺到唐靖哲不同尋常的沉默寡言,心下有些惴惴,總覺得他這個反應和唐川白之前提到的那件事有所關聯。


    吃飯的時候,唐川白才溜溜達達從樓上下來。唐父倒是沒說什麽,唐母看到他這副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紈絝模樣,當即冷聲道:“你看看你這是一副什麽樣子,連好好走路都不會了嗎?”


    唐川白無論怎麽做唐母都能挑出他的刺來,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反而不怎麽在意。


    倒是程晨城因為唐母那略顯刻薄的語氣而隱隱有些反感。


    席間,唐家三父子自顧自吃著不怎麽說話,唐母卻對著程晨城噓寒問暖,又是夾菜又是新置菜樣,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隻是程晨城卻覺得很不自在,幾次推脫拒絕。


    聊著聊著,唐母就又說到了有關程晨城男朋友的話題。


    “阿姨看著你長大,聽說你有男朋友了,自然是欣慰的。不如哪天你讓你靖哲哥哥去見見他?也好替你把把關。”唐母關切地說道。


    程晨城還沒迴答,唐靖哲就先蹙起了眉頭:“晨晨有她自己的想法,您別摻和這事。”


    唐母的臉色隱約有些難看,不過多年的教養還是讓她克製住了,隻道:“我這不是關心晨晨嗎?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唐靖哲沒有再接話。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唐母被唐靖哲這麽一打斷,也不好再開口問程晨城了,這股子悶氣生生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倒是唐老夫人出聲打破尷尬的場麵:“靖哲,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那是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唐靖哲對家中的長輩一向很敬重,但是這一次,即便是唐老夫人開了口,他也沒再說一個字。


    好在唐老夫人不怎麽在意,迴頭看向一旁的程晨城,道:“晨晨,這挑男朋友和挑丈夫可不一樣,男朋友可以草率些,如果是丈夫的話就要慎重了,至少要知根知底,別被人騙了去。”


    程晨城笑著點點頭,未做聲。


    這一頓飯吃得不怎麽愉快,唐老夫人和唐母總會不經意地提到程晨城的事,話裏話外都是打著為她好的名義,想要見見程晨城的那位男朋友。


    正當程晨城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邊唐川白就不小心失手打翻了剛呈上來的粥,把火力全線吸引過去。


    唐母正是不痛快的當頭,先是被自家兒子駁了麵子,又是程晨城的態度不明,屢次三番轉移話題。現在唐川白這個樣,正好給了她借題發揮的機會:“你說你,多大的人了,怎麽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一對上唐川白,唐母就與往日裏的溫婉形象大相徑庭。


    想起之前唐父唐逸天說得那句“至少他明麵上還是你的兒子”,程晨城直覺有些微妙。


    恐怕唐川白不是唐母的親生兒子,還有當年的那件綁架案,或許也另有玄機。


    而現在的狀況是,唐川白應該很早之前就察覺了真相,可是唐家這對父母似乎並不清楚這一點。


    唐川白以前說過,他如果沒有這麽多的心思,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他。難道就是指這些事嗎?豪門世家裏的明爭暗鬥遠比表麵的粉飾太平要殘酷得多,一些人就連親生骨肉都可以當做是博弈的籌碼,又何況是他這樣的身份。


    程晨城忽然有點能接受唐川白的陰鬱和多疑。


    “……抱歉。”唐川白垂著長睫,眼見著傭人上來將摔碎的白瓷碗收走,一副不敢吱聲的模樣,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


    唐母也不想因為他而破壞自己的形象,索性不再看他,而是對著程晨城道:“你別介意,這孩子就是這樣,笨手笨腳的,又沒什麽能耐。前陣子他去澳門賭場,結果輸了……”


    “閉嘴!”這一次出聲打斷她的,竟然是從開始到現在都未置一詞的唐逸天。


    唐母臉色一僵。


    與被唐靖哲教訓不同,這一次,唐母是著實生氣了。


    在這種時候,她還惦念著不能在程晨城麵前敗壞了形象,所以隻是冷笑著,並沒有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但她那副極力隱忍的樣子卻尤為顯目。


    唐逸天就當做沒有看到她這副表情,裝似無意地對著唐川白道:“川白,你在你哥的公司裏還待得習慣嗎?”


    程晨城聽他提起這話題,心裏咯噔一聲。


    唐氏財團涉獵的領域很廣,隻是近年來金融危機,為了保護幾個突出領域,先後砍掉了其他幾項收益不大的工程。唐靖哲坐鎮的唐氏是其旗下的子公司,也是其中發展最好的一家。他目前在唐氏擔任總裁,可以說算是被放到基層來鍛煉。


    “還好。”唐川白淡淡地迴答道。


    唐父沉默一會兒,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樣,道:“你年紀不小了,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我想讓你迴總部來給我搭把手,以後也好幫襯著點你哥。”


    唐氏財團明擺著是唐靖哲的,這一點是公認的,所以唐父也沒有專門避諱什麽。


    唐川白輕輕蹙眉:“會不會很麻煩啊?太複雜的工作我做不來。”他明麵上的形象就是一個沒有什麽腦子隻知道享樂的公子哥。


    唐父拍拍他的肩膀:“我會從最基礎地開始教你,放心,不複雜,慢慢來就可以了。”


    唐母靜靜吃著飯,難得沒有跳出來反駁。以往唐父對唐川白稍加關心,她就會有些許微辭,但這一次竟然風輕雲淡得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向來慧眼如炬的唐老夫人不動聲色地瞥了唐母一眼。


    “……那好吧。”唐川白迴答得很勉強,“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唐父難得對他這麽有耐性:“說吧,隻要是合理的都可以。”他再了解這個兒子不過,想來無非是些豪車名牌之類的要求罷了。


    “我想要晨姐和我一起去唐氏總部任職。”


    他這話一出,語驚四座。


    先是唐母,她從之前就壓著心頭的怒火,當即按捺不住了,也顧不得程晨城會怎麽看待她,厲聲道:“你說什麽呢!晨晨怎麽能和你一起!”


    唐父也有些出乎意料,他沒想到唐川白的條件竟然是和程晨城有關的,或者說,他壓根沒想到唐川白會和程晨城關係那麽好。


    唐靖哲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唐川白,又瞧了瞧程晨城。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再了解不過,原以為唐川白就算不計較,心裏也一定會覺得膈應。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根本就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唐老夫人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唐川白,未置可否。


    “晨姐在哥的公司裏一直很照顧我。”唐川白像是也沒想到會引來這麽大的陣仗一樣,一時也怔住了,迴過神來之後,立馬解釋道,“而且她現在是我的助理,我和她合作得很有默契。”


    唐母的臉色越發難看,她還想說什麽,卻被唐父搶先一步:“這件事我不能私自決定,你要看晨晨她自己的意思。”說完,唐父朝著程晨城這邊看來,“晨晨,你是怎麽想的?”


    一瞬間,在座的所有人都向著程晨城看來。棘手的皮球還是被踢迴了她這裏。


    要是同意,那就算是掃了唐母的麵子。要是不同意,且不說那個賭約,唐父恐怕也不會高興到哪裏去。


    不過程晨城一向不太在意別人怎麽想,況且她現在又是在完成任務,更加沒有什麽顧忌了。


    所以,她平靜地抬眸,看向唐父,迴答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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