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裏，某廚房中。
“麻煩你了，村上先生，這些都放在這裏就好啦！”
“哪裏，莫茗老師才是，我家那鬼孩子一直以來都給莫茗老師還有慧音老師添麻煩了才對！說起來，莫茗老師定做這些特殊花紋的木頭是要做什麽？”五六種不同花紋樣式的木板被名匠村上和老師莫茗兩人一一抬進了廚房中。
“做甜品的道具，點心的製作不但要有甜美的味道，還要有精致的外形來滿足色香味形的要求，對於我這種老饕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哈哈，不愧是幻想鄉的名廚——莫茗老師啊！”
“咦？這外號誰給我取的？”
“怎麽，莫茗老師不滿意？”
“怎麽會，意外的挺帶感的嘛，名廚什麽的。”
名匠大人和名廚大人相視大笑。
“說起來，莫茗老弟明天的烹飪公開課，我和內人很早前就各預定了一張門票啊。”
“咦？村上先生對烹飪也感興趣麽？”莫茗一一摩挲著木軋板，花紋的光滑程度以及木頭的質量都讓莫茗十分滿意，這樣的木板軋花做出來的點心肯定會更加提分不少。
“我說老實話老弟可別取笑，我隻對吃那部分感興趣，一開始本來隻打算給內人買一張票來著，”村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不知道從哪聽說烹飪課裏有試吃環節，想著要多見識見識外麵的各種小吃，所以才奔著那個去的，哈哈。”
“嘛，那我到時候就特意給村上老兄多留一些咯！”
“哈！那敢情好啊！”名匠大人對於吃的方麵完全沒有抵抗力。
“恩，那這個，還有這些，是這次委托的酬勞，村上先生還滿意嗎？”
莫茗遞過去之前裝好的袋子，裏麵放著一整隻醃製好的熟雞，一大塊熏肉，一塊醃製好的燒烤肉。
“咕咚，”村上咽了口口水，“滿意，太滿意了……這麽多是不是太多了，啊，不過既然給了那可就不興拿迴去了哦老弟……”
看著眼前不住咽著口水的中年人似乎有點忍不住想要就地開吃的想法，莫茗笑道：“這些拿迴去和你內人和孩子一塊吃吧，這個小袋子裏裝的是用來佐味的各種調料，絕版哦！至於眼下嘛，不介意的話一起喝兩杯吧，下酒菜我這裏另有招待。”
“那、那怎麽好意思呢！莫茗老弟！”十分不好意思的村上先生直接就從旁邊搬了個馬紮大馬金刀的在廚房坐了下來，“沒想到莫茗老弟這麽對脾氣，就衝你這麽夠意思，以後有什麽活盡管來找我！我除了木匠活做的不賴，也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說老實話，莫茗老弟的菜那真叫一絕，自從上次夜市裏吃了你那個叫什麽……麻辣燙的東西，用你們文化人的說法，我算是驚豔無比啊……不過啊莫茗老弟，你每次來就賣那麽點，實在是不夠意思，有好幾次我剛到，你那些點心和菜品就賣光了，還有你來的時間也不固定，我和好幾個老酒友有時候在那裏等了一晚上你都不來，有時候我們沒去你卻又出來擺攤了……老弟，其實吧，你這手藝，如果真的能穩定在夜市擺個攤子，賺的絕對不比你當老師的少！”
莫茗一邊擺上準備好的酒菜，一邊笑著聽這位中年漢子的抱怨。
“嘛，村上兄也要請多體諒啊，雖然我是很想賺些外快，但本職還是教師，當然是以教書為主……”
“嗞，老弟，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村上咂了口酒，揮了揮手打斷了莫茗，“村子就這麽大，和你們外麵比不了，學那麽多沒用的知識幹啥？整天學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和我學學做木匠活，我們家那鬼孩子要是能學到莫茗老師這一兩手可就好咯！就算是付錢也可以啊！”
看不出，這位木匠先生還挺歧視文化人的，莫茗笑嗬嗬的繼續裝傻。
假裝沒聽懂村上話裏想要讓他家孩子拜師的事，莫茗打著哈哈，喝著酒。
嘛，以目前來說，雖然工作不是很忙，但目前也沒有獨立買一個房子搬出去的想法，所以也不是特別缺錢。總的來說，雖然並不存在‘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樣的顧慮，但是太辛苦，這對於享樂主義者莫茗來說是不予優先考慮的。
……
……
“唔……吃的好撐，今晚就不去擺攤了吧。”莫茗迴到房間就倒在了床上。
和木匠村上先生喝酒時吃了不少菜，然後剛把這位老兄送迴去又要給下班迴來的妹紅和慧音二人做飯，結果又一起吃了不少，導致現在撐到不想動。
雖然就在之前莫茗承諾了會更多去擺夜市，剛說完話的當天晚上就坑了。這是g麽……
“既然會撐就別吃那麽多啊。”女孩子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納尼，陰陽玉桑！”莫茗猛地坐了起來，一把取過放在床邊的陰陽玉，“想死我啦，你這幾天怎麽都不說話，在幹嘛呢？睡覺也睡得太死了吧？”
這兩天任莫茗怎麽搖晃，陰陽玉硬是沒說一個字，沒有陰陽玉調＆戲的日子莫茗十分不開心。
“老師也是那麽認為的嗎？”
“認為什麽？”
“那個木匠先生說的話，對村子而言，相比教書而言教導烹飪之類的才更加實際一些嗎？”
“唔……這個啊，不能一概而論，”莫茗又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文化的教育可以讓村裏人更加具有憂患意識和凝聚性，而烹飪的話可以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從側麵同樣可以促進文化的進步。”
畢竟飲食文化也是文化嘛。
“老師覺得哪個更重要呢？”
“更重要？唔，這就得看立場了。以我個人而言，我當然是希望從事飲食行業，畢竟我本人就比較喜歡吃嘛。”
“老師就是個吃貨。”
“咦，吃貨這樣的外來詞你也懂，不簡單嘛，陰陽玉桑。”
“那麽，如果不是以個人而言呢？”
“不是以個人而言？”莫茗看著天花板，想了想，“不以個人而言，那就是以領導者的身份咯。如果我是這個村子裏的領袖，那當然會以文化教育為優先……”
“然後呢？”
“然後？……唔，說說而已的話，你姑且聽之吧。”
“……”
“老實說，做這個村子的領導人什麽的，簡直太沒前途了，我怎麽著也不可能會做到那份上……唔，總之先以這個為前提條件吧，我想想……幻想鄉裏也就這麽點人類了，村子的領導者也就是人類的領袖吧……站在那個角度，考慮的肯定就是那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過，因為人類與妖怪的力量太過懸殊我當然不會作死的暗中組織什麽軍隊，而是會利用計謀。妖怪自恃力量強大，所以它們總是會在計謀方麵吃人類的虧。所以人類也才有了‘狡猾’這一稱號吧。”
“計謀……嗎？”
“是啊，以我從幻想鄉緣起上對幻想鄉的了解，這裏的妖怪們的確強大無匹，但其實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博麗大結界……打個比方，如果博麗的巫女能夠配合，把博麗結界的範圍暫時性的縮小到村子的大小，你猜，會發生什麽事情？嘛，倒也不是一定就要用這個計謀，其實博麗巫女能不能做到這點我也不清楚……不過總而言之，如果博麗巫女能夠配合，那麽能陰妖怪一把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老師為什麽會認為博麗的巫女會配合呢？”
“的確，博麗的巫女肩負的是幻想鄉的和平，而不僅僅是人類一家。不過嘛……博麗的巫女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而已，在我所操縱的人類的大義名分下，她又能堅持立場多久呢？”
“哼……老師太小瞧博麗巫女的話會吃大虧的哦！”
“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有小瞧你家主人的意思……隻不過嘛，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少女而已……如有必要，我會安排一些衝突，讓村裏人慘死在她的麵前，讓她認識到妖怪的殘暴和無情……更甚者，我可以把衝突的矛頭引向她本人，讓她自認為是自己害死了村裏人，讓她陷入自責和愧疚，讓她不得不和所有人類站在同一陣線上……唔，我想想，她的那個人類朋友霧雨魔理沙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莫茗摸著下巴思索著，陰陽玉似乎傳來了抽冷氣的聲音。
“老師……真是個……惡魔一樣的人。”
“啊啊，抱歉抱歉，職業習慣，一開始想就不由得想太多了……哈哈……嘛，倒也不必那麽在意，說是那麽說，做起來當然沒那麽順利，人人都能成為嘴強王者，但真正做起來就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首先，神出鬼沒的八雲紫就是最大的隱患。如果莫茗真的打算要以人類的名義對抗妖怪，那麽為了不至於在某日突然暴死街頭，肯定要把自己隱藏到最深處才行。表麵上甚至不能表現出絲毫對妖怪的敵視，甚至還要做出一副和平主義者的樣子。但問題就來了，如果就連日常生活中都表現的平和，那麽該怎麽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該怎麽讓村裏人理解自己的想法？無時無處不可窺伺的八雲紫時刻都可能會讓莫茗玩脫，這時候，大概就需要類似摩斯碼之類更加先進的東西用來暗中交流，甚至有必要定下類似“麵壁計劃”那樣的規劃……不過，會類似摩斯碼那種東西的人幻想鄉裏怎麽可能會有，也就圖書館裏那個科學家可以一起討論下……唔，腦洞一開就沒完了，莫茗決定就此打住。
“不過嘛，我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啊。人類解放什麽的，我哪有那個閑心管那麽多，光想想都會覺得累……說實在的，人類的死活管我毛事，我隻要自己能好好的活著就謝天謝地了……再說了那個博麗巫女那麽可愛，我怎麽著也不好意思拿她下手啊！”
“呃……那個……就算這麽說，老師在我這裏的惡魔印象也不會減少了啦！”
“這可真是遺憾，”莫茗砸了砸嘴，“我是真的沒有那些想法，隻是設身處地的想了下最優解決辦法而已，純粹是因為以前整天生活在陰謀論的真實之下，養成的職業習慣啦……”
“雖然我之前覺得老師應該去教書，但現在果然還是覺得老師去擺夜市才是最好的選擇！”
“是吧，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慧音老師那裏不太好交代啊，畢竟本來是我救命恩人，而且已經答應幫忙教書了。不過好在最近說好要教授烹飪課，薪水有提高的樣子。三倍工資，獎金另算，噗哈哈，我也要成為富人階層了啊，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真想知道老師的老師是個怎樣的人……”
“是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而已啦……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有個想問的事。”
“……什麽？”
“你前任主人，就是巫女靈夢啦，她有老師嗎？”
沉默了一下，陰陽玉開口：“……為什麽會問這個？”
“呃，純粹好奇而已，如果不知道或者不方便說也不勉強啦。”
“……有一個老師。”
“哦？是個怎樣的人啊？”
更加久一點的沉默之後。
“……是個……非常厲害的蘿莉控。”
“納尼……”莫茗呆了下，“那個……非常厲害這個形容詞修飾的主語是她的老師還是蘿莉控？”
“……蘿莉控。”
“噢噢噢！這麽叼！”莫茗十分感興趣，“什麽程度的蘿莉控？不介意的話能否透露透露？”
“他……為了一個隻相處了不到兩年的小女孩，耗費了自己一生的光陰……”
“不明覺厲！話說，耗費了一生的光陰是怎麽個情況……”
“他為了救那個小女孩而活了一輩子。”陰陽玉這麽說著。但似乎連陰陽玉自己也沒注意到，聲音在此時產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
“也就是說，他為了救那個小女孩死掉咯？”
“不，他為了救那個小女孩活了一輩子。”
“那不是一個意思嘛。”
“相比於為了一個人去死，為了她而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毅力。”陰陽玉的聲音低沉的令人意外。
“看來陰陽玉桑也非常感動嘛，可惡，害得我都有點吃醋了，這個該死的蘿莉控！”
似乎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陰陽玉調整了下語氣。
“抱歉，因為是很久的事了，突然想起來所以有點……”
“嘛，嘛。”
“老師對於這個人怎麽看呢？”
“唔，雖然同為老師，不過對這個人我是自愧不如的。坦言之，以我的性格，完全不可能像那位一樣做出什麽‘為了別人活一輩子’這樣的事，就算是低一個等級的‘為了別人去死’也做不到。我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自己，”莫茗斜靠在床邊，伸手熄掉旁邊的油燈，屋裏瞬間一片漆黑，“怎麽說呢，我算是個完完全全的利己主義者，自己以外的事情是不可能會優先於自己考慮，所以說要做出像那個人那樣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嘛，對我而言比讓我去死的難度還高。所以說，雖然是很佩服啦，估計我和那人成為不了朋友吧，我們應該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吧。你說呢，陰陽玉桑？”
“……”
“晚安啦，陰陽玉桑。”
“晚安，老師。”
“麻煩你了，村上先生，這些都放在這裏就好啦！”
“哪裏，莫茗老師才是，我家那鬼孩子一直以來都給莫茗老師還有慧音老師添麻煩了才對！說起來，莫茗老師定做這些特殊花紋的木頭是要做什麽？”五六種不同花紋樣式的木板被名匠村上和老師莫茗兩人一一抬進了廚房中。
“做甜品的道具，點心的製作不但要有甜美的味道，還要有精致的外形來滿足色香味形的要求，對於我這種老饕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哈哈，不愧是幻想鄉的名廚——莫茗老師啊！”
“咦？這外號誰給我取的？”
“怎麽，莫茗老師不滿意？”
“怎麽會，意外的挺帶感的嘛，名廚什麽的。”
名匠大人和名廚大人相視大笑。
“說起來，莫茗老弟明天的烹飪公開課，我和內人很早前就各預定了一張門票啊。”
“咦？村上先生對烹飪也感興趣麽？”莫茗一一摩挲著木軋板，花紋的光滑程度以及木頭的質量都讓莫茗十分滿意，這樣的木板軋花做出來的點心肯定會更加提分不少。
“我說老實話老弟可別取笑，我隻對吃那部分感興趣，一開始本來隻打算給內人買一張票來著，”村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不知道從哪聽說烹飪課裏有試吃環節，想著要多見識見識外麵的各種小吃，所以才奔著那個去的，哈哈。”
“嘛，那我到時候就特意給村上老兄多留一些咯！”
“哈！那敢情好啊！”名匠大人對於吃的方麵完全沒有抵抗力。
“恩，那這個，還有這些，是這次委托的酬勞，村上先生還滿意嗎？”
莫茗遞過去之前裝好的袋子，裏麵放著一整隻醃製好的熟雞，一大塊熏肉，一塊醃製好的燒烤肉。
“咕咚，”村上咽了口口水，“滿意，太滿意了……這麽多是不是太多了，啊，不過既然給了那可就不興拿迴去了哦老弟……”
看著眼前不住咽著口水的中年人似乎有點忍不住想要就地開吃的想法，莫茗笑道：“這些拿迴去和你內人和孩子一塊吃吧，這個小袋子裏裝的是用來佐味的各種調料，絕版哦！至於眼下嘛，不介意的話一起喝兩杯吧，下酒菜我這裏另有招待。”
“那、那怎麽好意思呢！莫茗老弟！”十分不好意思的村上先生直接就從旁邊搬了個馬紮大馬金刀的在廚房坐了下來，“沒想到莫茗老弟這麽對脾氣，就衝你這麽夠意思，以後有什麽活盡管來找我！我除了木匠活做的不賴，也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說老實話，莫茗老弟的菜那真叫一絕，自從上次夜市裏吃了你那個叫什麽……麻辣燙的東西，用你們文化人的說法，我算是驚豔無比啊……不過啊莫茗老弟，你每次來就賣那麽點，實在是不夠意思，有好幾次我剛到，你那些點心和菜品就賣光了，還有你來的時間也不固定，我和好幾個老酒友有時候在那裏等了一晚上你都不來，有時候我們沒去你卻又出來擺攤了……老弟，其實吧，你這手藝，如果真的能穩定在夜市擺個攤子，賺的絕對不比你當老師的少！”
莫茗一邊擺上準備好的酒菜，一邊笑著聽這位中年漢子的抱怨。
“嘛，村上兄也要請多體諒啊，雖然我是很想賺些外快，但本職還是教師，當然是以教書為主……”
“嗞，老弟，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村上咂了口酒，揮了揮手打斷了莫茗，“村子就這麽大，和你們外麵比不了，學那麽多沒用的知識幹啥？整天學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和我學學做木匠活，我們家那鬼孩子要是能學到莫茗老師這一兩手可就好咯！就算是付錢也可以啊！”
看不出，這位木匠先生還挺歧視文化人的，莫茗笑嗬嗬的繼續裝傻。
假裝沒聽懂村上話裏想要讓他家孩子拜師的事，莫茗打著哈哈，喝著酒。
嘛，以目前來說，雖然工作不是很忙，但目前也沒有獨立買一個房子搬出去的想法，所以也不是特別缺錢。總的來說，雖然並不存在‘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樣的顧慮，但是太辛苦，這對於享樂主義者莫茗來說是不予優先考慮的。
……
……
“唔……吃的好撐，今晚就不去擺攤了吧。”莫茗迴到房間就倒在了床上。
和木匠村上先生喝酒時吃了不少菜，然後剛把這位老兄送迴去又要給下班迴來的妹紅和慧音二人做飯，結果又一起吃了不少，導致現在撐到不想動。
雖然就在之前莫茗承諾了會更多去擺夜市，剛說完話的當天晚上就坑了。這是g麽……
“既然會撐就別吃那麽多啊。”女孩子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納尼，陰陽玉桑！”莫茗猛地坐了起來，一把取過放在床邊的陰陽玉，“想死我啦，你這幾天怎麽都不說話，在幹嘛呢？睡覺也睡得太死了吧？”
這兩天任莫茗怎麽搖晃，陰陽玉硬是沒說一個字，沒有陰陽玉調＆戲的日子莫茗十分不開心。
“老師也是那麽認為的嗎？”
“認為什麽？”
“那個木匠先生說的話，對村子而言，相比教書而言教導烹飪之類的才更加實際一些嗎？”
“唔……這個啊，不能一概而論，”莫茗又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文化的教育可以讓村裏人更加具有憂患意識和凝聚性，而烹飪的話可以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從側麵同樣可以促進文化的進步。”
畢竟飲食文化也是文化嘛。
“老師覺得哪個更重要呢？”
“更重要？唔，這就得看立場了。以我個人而言，我當然是希望從事飲食行業，畢竟我本人就比較喜歡吃嘛。”
“老師就是個吃貨。”
“咦，吃貨這樣的外來詞你也懂，不簡單嘛，陰陽玉桑。”
“那麽，如果不是以個人而言呢？”
“不是以個人而言？”莫茗看著天花板，想了想，“不以個人而言，那就是以領導者的身份咯。如果我是這個村子裏的領袖，那當然會以文化教育為優先……”
“然後呢？”
“然後？……唔，說說而已的話，你姑且聽之吧。”
“……”
“老實說，做這個村子的領導人什麽的，簡直太沒前途了，我怎麽著也不可能會做到那份上……唔，總之先以這個為前提條件吧，我想想……幻想鄉裏也就這麽點人類了，村子的領導者也就是人類的領袖吧……站在那個角度，考慮的肯定就是那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過，因為人類與妖怪的力量太過懸殊我當然不會作死的暗中組織什麽軍隊，而是會利用計謀。妖怪自恃力量強大，所以它們總是會在計謀方麵吃人類的虧。所以人類也才有了‘狡猾’這一稱號吧。”
“計謀……嗎？”
“是啊，以我從幻想鄉緣起上對幻想鄉的了解，這裏的妖怪們的確強大無匹，但其實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博麗大結界……打個比方，如果博麗的巫女能夠配合，把博麗結界的範圍暫時性的縮小到村子的大小，你猜，會發生什麽事情？嘛，倒也不是一定就要用這個計謀，其實博麗巫女能不能做到這點我也不清楚……不過總而言之，如果博麗巫女能夠配合，那麽能陰妖怪一把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老師為什麽會認為博麗的巫女會配合呢？”
“的確，博麗的巫女肩負的是幻想鄉的和平，而不僅僅是人類一家。不過嘛……博麗的巫女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而已，在我所操縱的人類的大義名分下，她又能堅持立場多久呢？”
“哼……老師太小瞧博麗巫女的話會吃大虧的哦！”
“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有小瞧你家主人的意思……隻不過嘛，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少女而已……如有必要，我會安排一些衝突，讓村裏人慘死在她的麵前，讓她認識到妖怪的殘暴和無情……更甚者，我可以把衝突的矛頭引向她本人，讓她自認為是自己害死了村裏人，讓她陷入自責和愧疚，讓她不得不和所有人類站在同一陣線上……唔，我想想，她的那個人類朋友霧雨魔理沙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莫茗摸著下巴思索著，陰陽玉似乎傳來了抽冷氣的聲音。
“老師……真是個……惡魔一樣的人。”
“啊啊，抱歉抱歉，職業習慣，一開始想就不由得想太多了……哈哈……嘛，倒也不必那麽在意，說是那麽說，做起來當然沒那麽順利，人人都能成為嘴強王者，但真正做起來就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首先，神出鬼沒的八雲紫就是最大的隱患。如果莫茗真的打算要以人類的名義對抗妖怪，那麽為了不至於在某日突然暴死街頭，肯定要把自己隱藏到最深處才行。表麵上甚至不能表現出絲毫對妖怪的敵視，甚至還要做出一副和平主義者的樣子。但問題就來了，如果就連日常生活中都表現的平和，那麽該怎麽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該怎麽讓村裏人理解自己的想法？無時無處不可窺伺的八雲紫時刻都可能會讓莫茗玩脫，這時候，大概就需要類似摩斯碼之類更加先進的東西用來暗中交流，甚至有必要定下類似“麵壁計劃”那樣的規劃……不過，會類似摩斯碼那種東西的人幻想鄉裏怎麽可能會有，也就圖書館裏那個科學家可以一起討論下……唔，腦洞一開就沒完了，莫茗決定就此打住。
“不過嘛，我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啊。人類解放什麽的，我哪有那個閑心管那麽多，光想想都會覺得累……說實在的，人類的死活管我毛事，我隻要自己能好好的活著就謝天謝地了……再說了那個博麗巫女那麽可愛，我怎麽著也不好意思拿她下手啊！”
“呃……那個……就算這麽說，老師在我這裏的惡魔印象也不會減少了啦！”
“這可真是遺憾，”莫茗砸了砸嘴，“我是真的沒有那些想法，隻是設身處地的想了下最優解決辦法而已，純粹是因為以前整天生活在陰謀論的真實之下，養成的職業習慣啦……”
“雖然我之前覺得老師應該去教書，但現在果然還是覺得老師去擺夜市才是最好的選擇！”
“是吧，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慧音老師那裏不太好交代啊，畢竟本來是我救命恩人，而且已經答應幫忙教書了。不過好在最近說好要教授烹飪課，薪水有提高的樣子。三倍工資，獎金另算，噗哈哈，我也要成為富人階層了啊，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真想知道老師的老師是個怎樣的人……”
“是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而已啦……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有個想問的事。”
“……什麽？”
“你前任主人，就是巫女靈夢啦，她有老師嗎？”
沉默了一下，陰陽玉開口：“……為什麽會問這個？”
“呃，純粹好奇而已，如果不知道或者不方便說也不勉強啦。”
“……有一個老師。”
“哦？是個怎樣的人啊？”
更加久一點的沉默之後。
“……是個……非常厲害的蘿莉控。”
“納尼……”莫茗呆了下，“那個……非常厲害這個形容詞修飾的主語是她的老師還是蘿莉控？”
“……蘿莉控。”
“噢噢噢！這麽叼！”莫茗十分感興趣，“什麽程度的蘿莉控？不介意的話能否透露透露？”
“他……為了一個隻相處了不到兩年的小女孩，耗費了自己一生的光陰……”
“不明覺厲！話說，耗費了一生的光陰是怎麽個情況……”
“他為了救那個小女孩而活了一輩子。”陰陽玉這麽說著。但似乎連陰陽玉自己也沒注意到，聲音在此時產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
“也就是說，他為了救那個小女孩死掉咯？”
“不，他為了救那個小女孩活了一輩子。”
“那不是一個意思嘛。”
“相比於為了一個人去死，為了她而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毅力。”陰陽玉的聲音低沉的令人意外。
“看來陰陽玉桑也非常感動嘛，可惡，害得我都有點吃醋了，這個該死的蘿莉控！”
似乎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陰陽玉調整了下語氣。
“抱歉，因為是很久的事了，突然想起來所以有點……”
“嘛，嘛。”
“老師對於這個人怎麽看呢？”
“唔，雖然同為老師，不過對這個人我是自愧不如的。坦言之，以我的性格，完全不可能像那位一樣做出什麽‘為了別人活一輩子’這樣的事，就算是低一個等級的‘為了別人去死’也做不到。我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自己，”莫茗斜靠在床邊，伸手熄掉旁邊的油燈，屋裏瞬間一片漆黑，“怎麽說呢，我算是個完完全全的利己主義者，自己以外的事情是不可能會優先於自己考慮，所以說要做出像那個人那樣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嘛，對我而言比讓我去死的難度還高。所以說，雖然是很佩服啦，估計我和那人成為不了朋友吧，我們應該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吧。你說呢，陰陽玉桑？”
“……”
“晚安啦，陰陽玉桑。”
“晚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