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閣樓的小門被輕輕敲響,蘇碧從窗前迴身,踩著冰冷的手腳快速走了過去。一打開門,卻發現門口空無一人。

    她有些疑惑不解,朝著低沉黯淡的狹小走廊過道裏望了一眼,赫然發現冷冷清清地沒有一個人的身影。隻有樓下的遙遠處悄然流淌著隱約的音樂聲,與這裏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

    仿佛,這裏就是一處被人遺忘的角落。

    蘇碧驀然低頭,忽然發現門口的地板上正躺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外麵裹著精美的包裝紙,用紅色的十字緞帶綁得漂亮又精致。

    “禮物?”她微微一愣,拿起了包裹,重新關上了房門。

    再迴頭看到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蘇碧搓了搓冰冷的手指,輕笑道:“辣條,你看,還是有人愛我的,為我送來了禮物。”

    辣條:“這點我也很驚奇。”為啥沒人來砍你呢?它一臉懵逼。

    她將包裹拿到床上,懷著期待的心態將緞帶打開,拆下了包裝紙,然後一顆閃閃發亮的蘋果就滾落了出來。蘇碧頓時驚喜地“啊”了一聲,拿起散發著清新香氣的蘋果就啃了一口,清脆的聲音立時在小閣樓的房間裏迴響了起來。

    辣條:“!!!你也不怕是毒蘋果!”

    聽到它的話,蘇碧忍不住莞爾,側眸看著它說道:“原來我是白雪公主啊!”

    辣條:“……你不是。”

    “哦。”蘇碧輕快地答了一聲,隨後又是清脆的一聲,“哢嚓!”

    辣條:“……”怎麽辦,好想擼袖子揍人!

    一邊啃著蘋果,蘇碧一邊接受著這個世界的信息。她是豪門的富家女,與家世清貧的男同學修成正果,在所有上流社會驚詫緋議的眼神中,堅定不移地嫁給了清貧如洗的程嘉。

    婚後,兩人卻恩愛如初。蘇碧幸福地做了全職太太,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寶寶,而程嘉卻是低調地進入了她父親的公司,從底層爬起,一步一步成長為商場新貴。超前的眼光,冷靜的判斷,果決的出手,讓他數次為蘇氏公司拿下了眾多項目,盈利頗豐,自此徹底改觀了上流社會諸人的印象。

    再也沒有人敢當麵說他是蘇家的小白臉,反倒是轉了口風,紛紛讚歎蘇碧的眼光十分好,找到了一個有能力有潛力的如意佳婿。

    蘇碧默默將蘋果核啃得幹幹淨淨,清新芳香的汁水流進肚子裏,卻更是讓她的胃有些微微的疼痛,像

    是餓了許久的人就勾起了一丁點食欲,反倒是更加痛苦。

    她問道:“住在閣樓裏的富家千金?”這個設定好潮!

    辣條:“不是,是你的人生徹底翻車了!你爸死了,公司被程嘉接管了,你從富家千金一落成為人財兩空的已婚女,程嘉也漸漸疏遠了你。”

    蘇碧:“那到底為什麽我會住在閣樓?”如果程嘉是個忘恩負義的渣男,那他何必還讓自己住在這裏,精神病院、國外療養院……哪一個不是豪門處理糟糠之妻的最好去處?

    然而,她現在仍然住在這裏,沒有被趕出去,不免就讓蘇碧深思。

    辣條:“其中的原因,要由你自己發現。”

    蘇碧:“……”負分!差評!這明顯就是係統在推卸責任!

    她深唿吸一口氣,看著幹幹淨淨的蘋果核猶然有些意猶未盡,餓得微微酸疼的胃更加激烈地在唿喚食物。然後,她等到天黑了下來,深夜降臨之後,猶然沒有等到有人來送晚飯。

    頓時,蘇碧躺在單薄僵硬的床板上再也忍耐不住,趁著夜色摸下了樓。

    寂靜的走廊人空無一人,精致的裝飾和擺件在壁燈溫暖的映照之下發出優美的光澤。她的鞋底小心地蹭過木地板,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響。直到終於轉悠找到廚房時,濃鬱馥香的氣息霎時間就湧入了她的鼻尖。

    驟然間,蘇碧的眼神就是一亮,飛速地奔了過去。

    辣條忍不住在她的腦海裏大聲喊道:“慢一點!慢一點!動靜再大,就把人都吵醒了!”

    眼下,蘇碧哪裏還顧得上這些,眼神晶晶亮地拉開了冰箱門,流著鴨油的香噴噴烤鴨,澆著琥珀色蜜汁的羊小排,鮮嫩肥美的深海大蝦,和鮮味十足的帝王蟹……諸多美食一瞬間就湧入了她的眼簾。

    蘇碧欣喜地輕唿一聲,摩拳擦掌地開始吃了起來。她覺得,她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當程嘉舉著酒杯走進廚房時,腳步猝然在門口停下,目光深沉地望著裏麵的一幕。蘇碧正席地坐在地上,麵前的冰箱門大敞,左右開弓拿著美食吃得歡快,根本沉浸在其中,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程嘉的眸子一深,心情頓時複雜默然了起來。“你怎麽在這?”

    她的背影立時一頓,動作停滯了下來。她慌亂又羞愧地迴頭望了他一眼,就低低地將眼神移到了地上,似乎是不敢麵對他。

    蘇碧:“完了!辣條,我現在是不是

    像鬼/(ㄒoㄒ)/~~?”為什麽出房門前就沒想著梳個頭發,換件衣服,做點打扮,再出來呢?現在被男主看到了這副鬼樣子,還怎麽攻略?

    辣條直言不諱,“嗯,像個餓死鬼。”

    聽了這話,蘇碧沉默了許久,才萬分糾結地在心中開口,“你說,人鬼戀有沒有前途?”

    辣條:“……”我的天哪,宿主,你真敢想!

    蘇碧低垂著臉,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焦急心慌地呆愣在原地,隻有滿手的油膩掩飾不了她的過錯。程嘉沉默地看著,注意到她蒼白的雙手骨瘦如柴。

    “我、我就是餓了,馬上就迴房。”她小聲答道,掙紮地不忍心放下手中的鴨腿和小羊排,倉亂地想從地上站起身,卻不防這具身體太弱,差點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程嘉深唿吸了一口氣,低沉著聲音開口詢問,“傭人呢?沒給你送飯嗎?”

    聽到他的問題,蘇碧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望著他,臉上露出了單純理解的笑容,努力為下人解釋開脫道:“可能是他們太忙了。”

    然而,她的手指卻倏然間緊緊攥了幾分,臉色更加蒼白。

    程嘉靜默了下來。沒有人比他更知道牆推眾人倒,落井下石的痛苦。不用深想,就知道必定是有人在暗中給她苛待。

    他驟然拿起了架子上的紅酒,轉身就走,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仿佛是沒有看到她的舉動一般。

    蘇碧立時一愣,不可置信地輕聲叫住了他,“程嘉——”

    他的腳步一頓,卻是沒有迴頭。

    她小聲說道:“節日快樂。”聲音裏,卻是從未改變過的真誠和祝福。

    程嘉的眸子低斂,眼神轉瞬間觸動了許久,最後還是抬步離開。

    眼見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蘇碧趕緊撲向了麵前的美食,“吃吃吃!趁著程大總裁放水,一定要吃夠本!”

    辣條徹底無語:“……”吃死你喲!

    等到蘇碧撐著一個肚皮溜圓,重新迴到小閣樓的時候,霎時間發現冰冷的小閣樓也沒有那麽冷了,自己的身上仿佛平添多了一絲熱乎氣。她的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一條破舊的薄毯子,將自己從頭到尾裹住,有些後悔地向辣條說起道:“忘記拿一床被子上來了。”

    辣條不解:“現在去啊。”

    蘇碧艱難地搖搖頭,“不行,吃得太飽,走不動。”

    辣條頓時無言以對:“……”

    她含糊裹著薄毯子陷入了睡夢中,等第二天醒來時頭腦有些混混沌沌,赫然不知道已經幾點了。外麵的鵝毛大雪仍然未停,襯得整個世界雪白一片,而她緊緊地躺在床板上,額頭滲出了一涔一涔的冷汗,肚子裏忽然劇烈絞痛。

    蘇碧的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努力撐著身體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門邊。卻想不到,她剛一打開門,門前正立著一個傭人,手中端著送來的午餐托盤正準備放在地上。

    她驚恐地看著蘇碧跌跌撞撞地倒在自己身上,將托盤裏所有的杯盤餐碟撞飛了出去,打得稀巴爛,隨後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啊——!”

    等這兵荒馬亂的一幕終於結束,家庭醫生被緊急請過來的時候,蘇碧已經被搬迴了床上,緊緊地闔著眼睛。緊緊皺起的眉心,赫然是一片痛苦。

    “身體虛弱,消化紊亂,一次性進食了太多太雜的食物,無法順利消化,導致了陣痛暈厥。”家庭醫生望了蘇碧蒼白瘦弱的臉一眼,心底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他與蘇家來往已久,早在蘇碧的小時候就是她的家庭醫生,怎麽也想象不到竟然會變成今天這樣。

    聽了他的話,程嘉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任由家庭醫生為蘇碧診治,一語不發。

    家庭醫生拍了拍蘇碧蒼白枯瘦的手背,上麵青色的血管十分明顯,卻更是讓人心中憐憫。他將針管插了進去,留下了藥,終於在離開前忍不住出聲說道:“她的身體太弱了,不能再這麽受折騰。”

    雖是沒有明言,但是話語間的微微譴責之意還是不言而喻。

    聽到這話,程嘉沒有迴應,隻是沉靜地派司機送他離開。家庭醫生隻是搖了搖頭,拎著藥箱匆匆離去。都說豪門是非多,他一個外人,也隻能言盡於此了。

    狹小冰冷的小閣樓裏,程嘉駐足站在床邊,看著蘇碧昏睡中蒼白的臉頰,眸光深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閣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平日給蘇碧送飯的王媽低頭愧疚地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對著程嘉喏喏地低聲認錯道:“程先生,是我沒看好她。”

    她是蘇家原本的傭人,然而現如今在程嘉麵前卻是沒有看過去蘇碧一眼,滿心就是慌亂地為自己解釋道:“我沒想到她半夜會溜下樓偷吃東西,才惹出來了這麽大的麻煩。明天,我就讓老顧在門上裝一把鎖,以後肯定不會讓她隨便亂跑。”

    她的語

    氣擲地有聲,就差拍著胸脯打包票,小心肝卻是突突地亂蹦著生怕程嘉將她趕出去。她的兒子還在蘇氏公司工作,怎麽也不能因為這件事給兒子拖後腿。

    頓時,她瞥向蘇碧的目光就暗暗有些惱怒憤懣了起來。——惹事精!

    卻不料,程嘉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直到盯到她渾身發毛,才淡然開口說道:“不用。”

    霎時間,王媽的心裏就如同坐了過山車一般,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又直落落地落迴了肚子裏。王媽以為他不再追究這件事,當即喜不自禁地對著程嘉保證道:“你放心程先生,我以後一定看好她,不會再鬧出任何問題的。”

    她的話音剛落,程嘉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幽深冷然的眼神差點讓她心跳停止,“將她移到三樓盡頭那扇房間。”

    王媽怔住了,“啊?”

    程嘉聲音微沉,加重了力道,“現在就去。”

    “是是是!”王媽心中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又瞥了昏迷的蘇碧一眼,沒發現又什麽不同,但是驟然間對程嘉的決定心中震懾了幾分。

    她急忙應聲去辦,等蘇碧醒來之時,自己已經換到了一間溫暖舒適的小屋。房間雖然不大,但是暖融融的溫度,不由讓她舒服地喟歎了一口氣。

    她翻身下床,發現自己的腿還有些虛弱無力,隻能扶著床邊慢慢走到了窗邊。窗外的鵝毛大雪已經停了,樓下的小花園裏不知道何時被人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尖尖的鼻子,閃閃發亮的眼神,樣子憨態可掬,頗有幾分童趣。正好悄然對住了自己的窗口,讓她忍不住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你醒了?”王媽進屋時,發現她已經下床,立在窗外,手頓時僵直了一分。

    她努力作出毫無異常的樣子,將手中的托盤端到桌子上,公事公辦地說道:“這是你的午飯和藥,等會兒我過來收盤子。”

    餐盤裏赫然是一碗白粥,幾樣寡淡的小菜,不算是精致,但好歹再沒有不送過來。

    蘇碧垂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幾分羞赧單純的笑容,“王媽,晚上能給我多加一個蘋果嗎?”

    聽到她的話,王媽不由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會提要求。她的身份早已不是蘇家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沒有那些屈尊紆貴的派頭,就連被程嘉疏遠了之後,下人們也敢狐假虎威地慢待她。

    可是現在……王媽一想起昨天程嘉突如其來的命令,一時間拿不準他現在對

    蘇碧到底怎麽樣的態度,也不好直接翻臉頂撞蘇碧。“我去廚房問問吧。”

    王媽一句話給敷衍了過去,急急地轉身離開,那副樣子就像是生怕跟她多呆一秒,就犯了禁忌一般,避之惶恐不及。

    但是等到晚餐時,那個蘋果終於就一起送過來了。

    這一天下午,蘇碧一邊倚靠在溫暖的床鋪上,一邊將一件幹淨衣服撕裂成了不規則的布料。等蘋果拿過來之後,就能輕而易舉地包裹起來,用布片做裝飾,看起來像是一個用心包裹的禮物。

    深夜,她悄然打開了門,將包裹好的蘋果放到了門口。等第二天清晨醒來時,赫然那隻蘋果就消失了。

    看到蘋果消失的地方,蘇碧微笑起來。

    辣條忍不住潑冷水,“說不準是被老鼠叼走了!”

    蘇碧:“……揍你哦!”

    她的身體好了之後,依舊少有下樓的機會,哪怕是被深夜出來轉悠兩圈散散步的功夫,被王媽抓到了也是好一通的嘮叨埋怨,親自看壓著她將她送迴房間。如此一來,更不用提同程嘉接觸了,根本就再也沒見過他的麵。

    而聖誕節過後,過年的腳步越發臨近,每至深夜,時常有一輛車悄然晚歸,停在別墅門口。程嘉才會踏著夜色和風雪,歸來。

    蘇碧隻能看著窗口處一閃而過的車燈亮光,卻是毫無頭緒。難道程嘉就打算這麽一輩子關著她?既不給她自由,也不讓她離開?

    她的心中紛紛擾擾,尋不到頭緒。幹脆從床上一躍而起,披著一件衣服下了樓。

    辣條為她加油鼓勁:“加油吧,宿主!隻要你能摸進程嘉的房間,所有的天下都是你的了!”

    蘇碧:“……我隻是餓了。”

    辣條一臉懵逼,拒絕再跟她交流。

    她熟門熟路地重新摸到廚房,打開冰箱門,拿出了一桌子的美食鋪開,一時間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饑腸轆轆的胃在熱情地召喚美食的到來。

    正當她轉身準備再拿幾道的時候,卻是猝不及防地發現程嘉此時正站在廚房門口,緊皺著眉心沉眸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他沉眸盯著她的樣子,不知道站在那看了多久。

    辣條:“被抓包了……”

    蘇碧深唿吸了一口氣,忽然露出純然真摯的笑容,邀請道:“你要不要也來一份宵夜?”

    程嘉的眸光驟然深邃了下來。臨近年關,商場上的各種應酬邀約

    紛至遝來,礙於人情,他不得不親去。剛剛就是從酒席中歸來,肚子裏灌了不少酒,真正的飯倒是沒有吃下去幾口。此時,胃裏早已翻天覆地的造了反,鬧騰得厲害,他隻能皺著眉下樓。

    本來隻打算倒一杯水,用來吃藥。卻是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再次在這裏碰到蘇碧。

    他沉默地看著她許久,才迴應道:“好。”

    霎時間,蘇碧的眼神就亮了,渾身幹勁十足。

    ——深海大蝦,帝王蟹,我來啦o(n_n)o~!原本還顧念著王媽的嘮叨和抱怨,不敢對那些珍貴材料下狠手,現在有了家主發話,可以徹底地全無顧忌了!

    蘇碧臉上的笑容冉冉,渾身都泛著輕快的活潑勁兒,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不一會兒,幾樣香氣撲鼻的小菜就端到了程嘉的麵前。誘人的香氣,頓時就勾起了人的食欲。

    程嘉等她重新坐下,恬然笑著坐在了自己的麵前,才眸光深邃地低斂了下去,開口說道:“吃吧。”蘇碧當即就不客氣,香噴噴地吃了起來。反倒是程嘉的手微微愣了幾分,眸光深沉地望著她。

    蘇碧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放慢了嘴裏的動作,低聲解釋道:“王媽有為我送晚飯的,可是我老是吃不飽,想吃這些。”

    她的臉羞怯地低垂著,一眼望去全然像是個不經世事的大小姐,被家人安然靜謐地守護在掌心裏,絲毫不曾知道外麵的艱險。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她的這副狀態並不奇怪。

    最初,他遇見她的時候,就是這樣。

    曾經讓他心動的,也是這樣的她。

    可現如今她的生活早已天翻地覆,從雲端墮入了泥土中,如何還能保持住這種純真誠摯的狀態?

    程嘉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眸光一時間數變,萬分複雜地翻湧了起來。他沒有說話,等到蘇碧專心致誌地開心吃完美食,收拾好盤子,還特意在他的麵前放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時,他才驟然開口:“你不恨我?”

    聽到這句話,蘇碧的身形立時間就停滯住了,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僵硬在了原地。

    然而,程嘉的心裏冷然,又不是全然沒有知覺,隻覺得細細麻麻的疼痛狠狠地揪扯著自己的心。他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摸到溫熱水杯上的手指卻是冰冷得像一團寒冰。

    蘇碧緩緩搖了搖頭,再抬起頭時臉上一片淚水。

    “我不知道。”

    她努力止住

    眼淚,卻是被淚水模糊了視線,臉上露出一個淒然的笑容,“你想我恨你嗎?”

    程嘉的手指驟然間緊緊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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