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迴來了?”陳東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蘇碧。

    蘇碧不由揚起了笑容,迅速走到了兩個人的身前,開口答道:“我一過去,就被暗算了!舅舅早就不在這裏,與這些駐守b城的人產生了衝突,帶著親信和家人撤出了城外。他們想拿我當人質,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眼眸湛亮,雙眸直直地盯在霍鈞的身上,深唿吸一口氣說道:“對不起,可能要連累到你們了。”

    這句話音一落,當即就房間內的氣氛就冷沉了下來。原以為得之不易、即將展開的安定生活,恐怕就要就此打斷。不過是短短的一夜,再重新返迴到喪屍群中,怎麽想來都有些難以為繼。

    陳東的臉色驟然沉默了下來,忽然笑著說道:“嗨,你跟我這麽客氣幹嘛?我們都是打小一條褲子穿出來的鄰居——”

    他的話音還未落,倏然就收住了聲音。

    辣條:“……一條褲子???”厲害了,我的哥,這種話都敢說出口,沒看到霍鈞的臉色都黑了嗎?

    對上霍鈞含著寒意的冷冽視線,陳東立時間就張口結舌了起來。“霍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欲哭無淚,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釋一句。

    偏偏蘇碧驀然輕笑一聲,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親熱地說道:“成啊,小東子,我就知道你打小就對我居心叵測!”

    陳東:“……qaq!”他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碧逃出來的出來,留給眾人的時間並不多,說不準守城軍什麽時候就會發現她的逃跑,進而到這處來抓人。霍鈞當即帶著幾人匆匆離去,就連蔣老爺子也帶上了小孫子樂樂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末世以來,他實在是看過太多的陰險狡詐,決然不放心將自己和樂樂的生命托付於人性和信任之中。要是那些人遷怒於自己身上呢?他絕無可能護住樂樂。

    一想到這裏,蔣老爺子就立時打定了主意,堅定地跟在霍鈞身後隨他們匆匆向著城外走去。沒想到,還未走出到城門口,就驟然看到肅然緊張的軍隊齊齊扛著槍收住了大門,徹底將大門關閉得難以進出。

    這根本就是想甕中捉鱉!

    陳東心裏一震,忍不住低聲驚喊道:“糟了,他們發現了!”昨日帶走蘇碧的軍官赫然嚴正守在城門口前,鋒銳的眸子掃過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那副架勢,壓根就是想將讓幾人插翅

    難飛。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緊,反倒是霍鈞冷靜地將眾人掩映到了身後,避過了軍隊搜查的視線。他冷峻的側臉上一點波動也沒有,沉靜地像是毫無波瀾,迴眸定定地望向了眾人。“走,找出城的小路。”

    偌大的城牆之下,不可能沒有疏漏之處。隻要有一絲的缺口,他就能帶著幾人一起逃出城外。

    果真,在城中央警惕地掩飾著自己的身份,霍鈞甚至喬裝打扮到城中央的小市場上安然地打聽消息,獲得了一個關鍵信息。城北處緊挨著後山的地方,赫然有一處隱僻的出口,是城中的傭兵隊背對著軍隊搞出來的密道。

    這既是為了留後路,也是為了便於擺脫軍隊的獨裁掌控。

    霍鈞卻沒有著急帶著幾人前往,反倒在隱身的地方靜悄悄地等到了黑夜,天暗下來之後城中照例禁夜,所有居民都禁止在外隨意走動,街上有不少軍隊接替巡邏。

    陳東幾人的心就驟然緊張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問向霍鈞,“霍哥,街上巡邏的人這麽多,我們不是更難出城嗎?”

    冷清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要是幾人一起穿行而出,必然會被守夜巡樓的士兵發現異樣,到那時豈不是被捉了一個全?

    卻沒想到,霍鈞更是眸光冷沉,冷然地觀察著街上的情景,在心中悄悄默數著士兵巡邏的頻率,驟然開口說道:“走。”

    霎時間,陳東的心中就一時驚慌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就猝然急急地跟上霍鈞的腳步,快速貓著腰闖到了街上,清脆倉亂的腳步聲立時就敲擊在地麵上響了起來,嚇得陳東忍不住踮起了腳尖。

    他提心吊膽地抬頭一望,隻見走在自己前麵的霍鈞身材頎長,腰背挺直,渾身的肌肉勁瘦有力,沉穩矯健的步伐赫然與自己形成了鮮明對比。對冷靜沉穩的霍鈞一比較,他立時就成了深夜偷偷摸摸的小偷一般,怎麽看怎麽都見不得人似的。

    頓時,陳東的臉上就有些火辣辣的,麵皮有些發燙。

    他輕咳了一聲,努力直起腰板,學著霍鈞的樣子,快速沉穩地穿行在街麵上,還能幫蔣老爺子一把手,將樂樂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直到走到街尾,也沒有發現巡邏兵的身影,立時陳東對霍鈞佩服不已。

    繞到城北的暗道出口時,天色已經夜深露濃,所有人的身上卻是都齊齊驚出了一身冷汗,在悄然繃緊的精神狀態之間,隻覺得自己的心怦怦怦跳得又快又亂。

    陳東忍不住深深喘息了一口氣,將背後的樂樂往身上托了托,壓低了聲音問向霍鈞:“霍哥,我們現在出去嗎?”

    看著那個黑黝黝的洞口,沒有一絲的亮光,幽暗的不知道延伸到何處,當即霍鈞的眸光一深,搖了搖頭。“等天亮。”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讓幾人坐下歇息,靜靜地在黑夜中等待著黎明的來臨。

    黑暗的夜色悄無聲息,四周死寂地就連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樂樂早已在蔣老爺子的懷中睡著。眼瞧著東方漸漸泛白,天邊出現了一點晨光,蘇碧低聲說道:“我隱身去查看一下?”

    再等下去,她擔心事久生變。

    然而,霍鈞卻是一瞬間抓住了她的手,冷峻的眸光無聲地拒絕。“不用。”

    正說話間,他的眸光驟然一變,抓住她的手緊握了一瞬。隻見幽暗的暗道裏赫然走出了幾個士兵,手中竟是齊齊舉著上膛的槍,低聲無奈地喪氣道:“等了一夜,他們沒來。”

    霎時間,蘇碧的心中就震驚不已。

    霍鈞卻是冷眸望著士兵們走出了暗道,看著他們立在入口處旁邊點起了煙卷,神情疲憊地沉默抽起了香煙,間或閑聊兩句。就連手中的槍,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就在此時,霍鈞寂靜無聲地驟然上前,快步將人放倒,拿走他們手中的槍,帶著蘇碧幾人匆匆從暗道中離開。直到清晨淩冽的空氣湧入肺中,空曠的景色在麵前再次展現之時,眾人忍不住恍然升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像是再次重獲自由,迴到了那些四處流離的日子。

    霍鈞麵容冷峻,波瀾不驚,直言道:“走。”

    離開b城,他們的車被迫留在了城中,無法帶出。幾人隻好步行上路,在太陽底下曬得又幹又渴。索性走出沒有多久,就遇到了蘇碧舅舅派來查看的親信。這一次,蘇碧卻是悄然提起了心,直到見到舅舅的那一刻,才驀然放鬆了一口氣。

    “舅舅——”蘇碧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悄悄濕潤,猛然撲入了迎麵而來的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懷裏,緊緊地擁抱住了對方。

    她揚起了笑容,連日來沉鬱的心情終於放晴,笑著對她說道:“舅舅,終於見到你了,我媽和弟弟呢?”

    卻想不到,一提起這個話題,蘇明碩的臉色卻是陡然黯然了下來。頓時,就讓蘇碧的心裏一個咯噔,恍然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怔然地望著一

    語不發的舅舅,堵在嘴邊的話卻是怎麽也問不出,仿佛是一個最不願意聽到的噩耗即將降臨在自己的麵前。

    “……他們人呢?”她極力平穩著聲音問道。

    舅舅聽到她的話,終於開口說道:“他們在a城。”

    驟然間,蘇碧的心就緊緊地揪了起來,心中驀然充滿了悲鳴。“這怎麽可能?我爸和我媽離婚後,我媽就帶著安安坐上了飛向b城的飛機,還是我親自送他們去機場的。”

    蘇碧眉眼間全然都是不敢相信,眼神直直地緊盯著舅舅問道。早在預知到末世爆發的時候,她就主動為蘇媽和弟弟購買了飛機票,將兩人在末世爆發前提前送上了通往b城的飛機。此時,又怎麽會在a城中?

    然而,蘇明碩的臉色亦是一片晦暗悲痛。“他們中途返航,與你爸商議股權分割的事情,沒想到就突然遭遇了末世爆發。”

    他的語氣黯然心痛,沉著聲音繼續道:“我派出了不少士兵過去營救他們,卻是始終沒有消息,就連前往營救的士兵也斷了聯係。”

    說到這裏,蘇明碩的聲音驀然沉寂了下去。蘇碧卻是臉色驟然一白,驚心不已。若是連專業的特種兵就沒有救出他們,那恐怕早已經兇多吉少……

    她的心尖銳地疼痛著,緊緊地攥緊了手,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畫麵。赫然是她離開a城時,曾經看到的那個曇花一現的反光,那時她以為是高樓大廈外玻璃牆的折射,而現在想來,定然是有人還存活在城市中央。

    霎時間,蘇碧的眸子就是一沉,堅定不移地開口說道:“我要迴去找他們。”

    聽到這話,蘇明碩一愣,驚愕地看著蘇碧,恍然覺得這個嬌弱的小姑娘已經長大,遠遠不需要他的羽翼庇護,而能夠獨自獨當一麵。

    他立時沉了一口氣,目光堅毅了下來,“好,我隨你一起迴去。”

    末世爆發沒有多久,他派出的人杳無音信,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前行的準備。此時碰到蘇碧前來,更是堅定了蘇明碩前往a城的心意。

    一切準備工作早已做好,隻整裝待發。

    他的部分親信和離開b城的居民們駐守在這個新的基地中,雖然人數少了一些,但好歹有一方庇護之地。蔣老爺子也帶著樂樂留了下來,將他們送出了城,揮手告別。

    這一趟路途前途未卜,誰也不知道到a城又是怎樣的情形。但是一路行車極快,訓練有素的車隊早已謀劃好了路線,快速鏟

    除了路邊偶爾撲上來的喪屍,飛速地向著a城駛去。

    等趕到a城門口時,不過與離開這裏隻有大半個月,蘇碧卻是望著陌生的城池,恍若隔世。

    “這是a城嗎?”陳東震驚地沉著眸子,遠遠望著被瘋狂地草木綠植覆蓋的高樓大廈,已經全然忍不住了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原本的模樣。

    不說他,就連同行的士兵們看了,也忍不住驚愕地緊皺起了眉頭來。這裏,赫然像是一處荒涼了許久的地方,所有裸露在外的建築物上都被密密麻麻地覆蓋著草植,就連衝鋒車也難以穿越進去。

    一時間,所有人隻能下車步行。

    蘇明碩皺著眉心,望著目前的地圖,圈劃出了蘇碧曾經說過看到亮光折射的那棟大樓,赫然就是蘇氏集團總部大廈所在的地方。然而,他一抬眸,遠遠望去,竟是在一片黑綠色的植被中間難以找到那棟大樓的位置,從外貌上分辨出來究竟是哪裏。

    當下,他隻好將所有人編成兩個小隊,一個隨自己東行,一個隨霍鈞和蘇碧西行,務必盡快找到蘇家母子的存在。末世已經爆發了這麽久,現如今誰也不敢想象兩人的情形究竟怎樣,隻能內心存著一份希翼盼望著能夠看到奇跡。

    立時,所有人就事不宜遲,分頭行動。

    等終於踏入雜草叢生、綠植覆蓋的城市內部時,蘇碧的心裏驀然緊張了起來。她細微地察覺到,這些植物並非隻是單純地想吃了膨大劑催化劑一般生長,更是深深地紮入到地麵之下,仿佛是從所有一切可能的東西中汲取養分和能量。

    當即,她的心就忍不住緊緊地提了起來。蘇碧低聲對著走在身邊的霍鈞說道:“這裏有些奇怪。”

    霍鈞冷峻的眸子一深,不動聲色地托了她的手臂一把,帶她抬腿踏過麵前橫出的枝幹,“小心。”

    蘇碧沉眸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重重遮擋的植被間終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牌子,模糊地出現了一個蘇家公司logo的字跡。頓時,她就情不自禁地精神一提,急忙說道:“就在這!”

    近上前,劈開牌子上遮擋的樹枝,赫然就是昔日蘇氏集團的字樣。立刻間,一名士兵快步向旁邊走去,依照原先的約定發出了一枚信號彈,色澤鮮豔的煙霧頓時就在天空中燃起。不一會兒,蘇明碩就匆匆帶著另一隊趕來。

    然而,他們的身上卻是頗為狼狽。髒汙的鮮血和灰暗的痕跡將整潔的軍裝抓得淩亂不堪,有幾個人神情驚湛,一看便知道他們遭遇

    了什麽。

    蘇明碩壓低了眸子,唿吸不穩,眸光沉沉地說道:“小心這裏的喪屍,像是進化了,比外麵厲害了好幾倍。”隨他同隊的人亦是心有餘悸,手指緊繃地緊緊扣著槍,神色警然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看到他們的狀態,所有人的心裏都是一沉。再想起那些早先派過來卻是沒有迴音的戰友們,更是一時間沉默了下去,心頭沉甸甸地像是被壓了石塊。

    進了樓裏麵,大樓的供電係統早已斷落,霍鈞卻是找到了控製室,熟門熟路地啟動了備用發電機,方才讓電力重新恢複。

    “啪!”

    發電機緩緩運轉,將電輸送到了各處,電燈瞬間亮了起來。

    “小心!!!”

    眾人還來不及躲避,就突然從乍然亮起的燈光中撲出來一隻喪屍,應該腳步悄無聲息,沒有讓所有人察覺一絲蹤跡。他直直地撲向人群,一雙灰暗的眼睛陰氣沉沉,泛著死氣,雙臂卻是出人意料地力大無比,撲向人群的時候甚至讓人躲避不及。

    “砰!砰砰!!”

    立時,就有人反應極快,開了槍。然而驚疑的是,子彈擊中在喪屍身上,卻也隻是讓他顫抖了一下,撲打過來的身形猶然不停,繼續伸長了雙臂壓了下來。這一次,他最終發出的“嗬嗬”聲越發地嘶啞恐怖,直直地迴蕩在所有人的耳邊。

    當即,眾人的心中都震驚起來。無數槍口對準了喪屍,著重擊向他的頭部和胸口,連續開了數槍,才終於頹然倒地,抖動著身體撲倒在地上。

    “這是什麽喪屍?跟穿了鐵布衫一樣,刀槍不入!”陳東心中驚愕,忍不住出聲疑問道。他將喪失的身體踢翻,蘇碧正才在燈光中辨認出這人竟然自己認識,是蘇氏集團的老員工。平時她進出集團時,時常有見到,當即心中就不由沉落了一下。

    沒人發現她的異常,反倒是霍鈞沉眸看了她一眼,將她從喪屍的身旁帶離開。

    見到蘇氏集團喪屍尤為兇猛的樣子,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心緊緊地提了起來,越發小心翼翼地進入大樓內。電梯勢必是不能走了,他們一層一層地從消防通道迂迴上樓,對每一個樓層進行掃蕩,愕然發現越往上走,大樓中的喪屍數量也多,力量也大得出奇。

    蘇明碩的眉心緊緊擰了起來,看著一個人又差點被突然撲出來的喪屍抓傷,在旁人的連番幫助下才逃過一死,立時間心中沉甸甸的。自己帶出來的兵最是清楚,要是他們都抵擋不了喪

    屍的突襲,那柔弱的蘇家母子又有多大的可能性存活下來呢?

    他的唿吸頓時加重了起來,極力掩下了心中不太好的預感,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熱囑咐道:“小心。”

    一直走到二十四層時,手表微弱的指針光芒顯示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是神情疲憊,精神倦怠,坐在消防通道裏稍作休息。離頭頂隻有最後一層樓了,若是上去這一層還找不著,那……

    蘇碧眸子低斂,垂下了眼神,緊緊盯著自己一雙緊握著槍的手。粗糙,手裏細細麻麻磨出了繭子,再也沒有記憶中那雙修長細嫩的雙手。

    她輕歎了一口氣,忽然手被另一雙手緊緊握住,溫暖的大掌將她的手掌合得嚴嚴實實,讓蘇碧的心不由自主就輕顫了一下。

    一抬頭,果然是霍鈞。

    “走。”蘇明碩看了一眼手表,將人叫起來,所有人的神情頓時就緊繃了起來,齊齊重新拿起武器,向著25樓走廊入口小心地進入。

    蘇碧沒來得及和霍鈞說上一句話,臉色就忽然緊張了起來,飛快地跟上去。霍鈞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與她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貼身保護。

    然而,讓眾人驚疑的是這一層樓赫然滿滿都是實驗室。

    蘇明碩派人解開了密碼門,一行人走進嚴重防守的走廊裏,震驚地望著走廊兩旁布滿了實驗室。透過無色透明的玻璃窗,清晰可見裏麵種種的先進儀器和怪異各形的動植物,顯然有人在這裏做了非法實驗。

    當即,蘇碧的眉心就緊緊地皺了起來。“想不到,我爸竟然背地裏在搞這些。”

    辣條亦是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望著一排排的實驗籠子路過,驚愕地說道:“末世——不會就是從這裏爆發的吧?”

    蘇碧:“……”

    一時間,她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眸光深沉地望著那些猙獰的異形植物,再想起外麵長成蒼天大樹的草叢和綠植,心中難言的複雜。

    同行的其他人,也是齊齊沉默了下來。

    陳東忍不住低罵了一句,臉上露出了惱怒,“哐當”一腳就踢翻了地上的一個文件箱,裏麵的紙張頓時就散落得滿地都是。

    蘇明碩眉心一緊,立時低聲勸阻道:“小心,不要弄出動靜。”

    幾人悄無聲息地從文件箱上走去,蘇碧卻在路經之時驀然停了下來。她唿吸一滯,眸光直直地望著地上的紙,那上麵赫然記錄了

    實驗經過。

    “3月26日,h-1型第一次實驗正式開始,突破性的采用了新的動物基因鏈條,植入到植物中間,希望能夠得到滿意的數據。”

    “5月14日,h-1型進展順利,症狀穩定,新的催化劑接近成熟,課題組準備向董事會匯報成果。”

    “6月5日,突然爆發異樣,被植入基因的植物完全脫離控製,植物花粉被中控係統吸入,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後麵,更是零零碎碎的記錄著隻言片語,有的地方甚至手抖得厲害,筆跡幾乎模糊不清,讓人難以辨認。而最後的一張紙上,赫然灑著猙獰的血汙,隻留下了一句話。

    “事態徹底失控,異常的病毒感染到了人的身上,我們出不去了……中樞實驗室是我們最後的希望,隻有那裏能夠抵擋變異人的襲擊……”

    最後一筆甚至歪歪斜斜地劃破了紙頁,可見當時書寫時那人心中的震懾和沉重。蘇碧深唿吸一口氣,驟然快速追上眾人的腳步,開口說道:“去中樞實驗室,人可能在那。”

    一聽她的話,蘇明碩的神色頓時就緊繃了起來,飛快地帶著人找出。突破了重重障礙之後,才找到了正確的方向。然而,越向那裏走去,所有人就越是揪心得厲害。

    一路上,零散地躺到了無數具軀殼,有人的,有喪屍的,顯然是爆發過一場劇烈的鬥爭。斷臂殘肢和髒汙的血跡潑灑了一地,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蘇碧緊緊攥著手中的槍,忍不住心中的情緒,快速地走向了實驗室門口。緊閉厚重的大門有著重重的隔離層,門上依稀隻有一個小圓形的窗口可以看到裏麵的清醒。

    “媽!安安!”蘇碧忍不住出聲喊道,在門上敲擊了幾下。

    “砰砰”的聲音,卻沒有得到一絲迴應,頓時就讓她的心墜到了冰窖子裏,像是一股徹骨的寒意凍住了一般。恰在此時,一張臉突兀地撲到了圓形的窗口處,猝不及防的出現頓時就嚇得蘇碧叫了出來。

    “啊!”

    緊跟在她身後的霍鈞迅速地將她護到了一邊,冷峻的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口,倏然發現撲在裏麵的那張臉竟是一個喪屍。

    立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裏麵,不可能有活人了。

    當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一股失望和悲戚在寂靜中彌漫開來,仿佛像是被人迎頭一擊,心中重重地收到了一下重創。

    “

    姐姐!”正當所有人低頭沉默之時,忽然頂層響起了輕輕的叩擊聲,隨即一個稚嫩模糊的聲音傳了出來。蘇碧的身體一怔,霎時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霍鈞眸子一沉,猛然快步上前,找到了發出聲音的那處天花板,發現裏麵正是連接著一條向上的鐵爬梯,那梯子的一頭筆直地通向了樓頂的天台。

    “姐姐!”

    蘇碧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潸然雨下。

    離開了蘇氏集團的大樓,蘇明碩一行人幹脆就駐紮在了a城外,這一次不但解救出來了蘇媽媽和弟弟,更是有幾個當初的實驗室人員也幸運地存活了下來。

    而末世的根源,終於找到了。蘇明碩心中沉甸甸的,緊急安排實驗人員重新研究解決末世的方法。等到新型的病毒解藥被分發播撒下去,大陸上的所有喪屍悄然無蹤,已然是來年春天。

    “來,一個一個排好隊,在這裏做體檢。”蘇碧穿著一身白大褂,手中緊緊拿著一個病曆本,高聲喊道。立時,就有許多人密密麻麻地擠成一條隊伍,挨個進入診療室接受檢查。

    這一處最新設立的醫院,赫然就在當初蘇碧將霍鈞關進去的精神病院。而現如今,已經轉變成了一處綜合性的臨時救治醫院,負責接洽檢查全國各地聞訊而來領取喪屍病毒疫苗的人潮。

    蘇碧也加入其中,成為了一名小小的醫生。

    她站在門口,沉眸打量著身前的人,一邊記錄著對方的基本信息。“姓名……性別……年齡……職業和特長……好了,下一個——”

    她低著頭,在病曆本上登記的專注又認真,直到再次抬起頭問向下一個人時,才驟然發現了異樣。

    “你?”霎時間,她臉色微怔,語氣就有些複雜起來。

    霍鈞冷峻淡然地望著她,“嗯,做檢查。”

    聽他這麽說,蘇碧隻好例行公事,照例問了一通個人信息問題。

    “名字?”

    “霍鈞。”

    “性別,男。年紀,27歲對吧?職業和特長——”寫到這裏,蘇碧有些微微苦惱,臉上露出真誠安撫的表情,特意向他說明道,“你的信息已經記錄了,疫苗注射後有一段的虛弱期,需要留在醫院中,在醫生的看護下度過。”

    霍鈞波瀾不驚,麵色沉靜,“好。”

    蘇碧將手中的記錄本交給旁邊的同事,帶著他走向一側的房間辦理了入住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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