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從公墓迴來便要求出院。


    駱昊天拗不過,隻能依了她,但前提是至少得休息幾天才能去上班。


    這一次接林蕭出院,駱昊天終於不再是那輛標誌像糞叉子的紅色瑪莎拉蒂,而是換成了沉穩的悍馬。


    林蕭同意了,她這個狀態去手術,出醫療事故的概率非常高。


    有林蕭坐在身邊,駱昊天在駕駛室興致高揚,一雙狹長的眸子不停地閃爍魍。


    “老婆,你喝水不?”


    “老婆,你聽歌曲不?”


    “老婆,位置需不需要再調一次?檎”


    “……”


    林蕭靠著車窗閉目養神,被他念叨得煩了,側過小臉瞪著他:“駱昊天,你別亂叫。”


    駱昊天一腳將車刹在路邊,不樂意了:“老婆,那你說該叫什麽?蕭蕭?肉麻。林蕭,生疏。”


    林蕭歎了口氣:“駱昊天,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不過,上次我救你一命,咱們也算扯平了,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林蕭說著就要開車門,她真是沒有心情和他瞎鬧。


    “哎,哎,老婆,你忘記了,陸康那小東西的事情沒了結之前,你是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的,這一點,我作為你的擔保人,可是在拘留所畫過押的。”


    說到陸康,駱昊天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原本還指望著這個拖油瓶攪壞陸辰逸那個心機砸和林蕭的關係,到時候自己再輕鬆插上一腳。結果呢,戲還沒開始,帷幕便落了。


    林蕭放在門鎖的上的手頓了頓:“也是,那去陽光小區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該去把剩下的東西清理了退房。


    “哎,老婆,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故地重遊呢?”


    陽光小區樓下,駱昊天自動摒棄了那晚狼狽不堪的時候,喜滋滋走在林蕭前麵。


    “緣分這東西吧,誰也說不準,那天真是巧了,你不掛衣服出來,我就不會躲到你房間去,我不躲你房間,怎麽可能認識你呢?”


    “那你還得感謝大腿上那一槍了?”


    林蕭淡淡的一句話瞬間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總是這樣不解風情。


    駱昊天伸手理了理發型,這兩天沒日沒夜的照顧她,他感覺自己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林蕭在那扇嶄新的防盜門前呆愣了足足兩分鍾。這門是她被駱昊天綁架的當晚陸辰逸替她換的,就像蘇蘭說的一樣,在她不知道地方,那個男人事無巨細將她照顧得穩穩妥妥。


    唯獨這一次是個例外,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


    蘇蘭下班迴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包一丟,將自己重重地扔在沙發上。


    林蕭從廚房端出兩碗粥,“莫少東又來找你了?”


    蘇蘭眼皮也懶得抬一下,“你是神,什麽都能猜得準。”


    “一看你這模樣就是為情所困,不用猜就準。”林蕭將碗杵在茶幾上:“趕緊吃了再接著悲春傷秋。”


    蘇蘭慢騰騰從沙發上爬起來雙手抱著碗取暖:“林蕭,平秋阿姨在瀟安醫院住院呢,前兩天她找過你,但是你不在,你看?”


    蘇蘭雙眼恢複了清明,這件事情原本昨天她就準備說的,但是當她趕去醫院看見林蕭自己都一副慘絕人寰的模樣,沒開得了口。


    林蕭想了想,上一次原本該去見麵的,結果因為事出有因失約了,這一次,作為晚輩,她應該去道個歉:“那我明天去看看。”


    隻是還沒有等到明天,兩個小女人正在沙發上吃飯時,蘇蘭的電話響了,瞄了一眼,是陳飛的號碼。


    “怎麽了?表哥。”蘇蘭包著一腮幫子飯精神欠佳地問著。


    “蘇蘭,你趕緊過來一下,陸少吐血了。”陳飛的聲音有點急。


    “你說誰吐血了?陸少?”


    蘇蘭剛一說完,林蕭手裏的碗“砰”一聲跌落在地板上,瘦肉粥濺了一地,她的拖鞋上,褲子上也沒能幸免。這一切林蕭置若罔聞,隻是抓住蘇蘭的胳膊急急的說道,“蘇蘭,你問清楚一點,問清楚到底怎麽迴事。”


    “……”


    林蕭這幾天來所有的疑問,委屈都抵不過陸辰逸生病的消息。還沒等蘇蘭掛掉電話,她已經跑迴臥室換掉家居服了。


    陳飛在電話裏說,陸辰逸經醫生初步診斷應該是胃穿孔了。


    自從林蕭出事後,陸辰逸從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有時甚至一整天都滴水未沾。原本他的腸胃就不好,這麽一折騰,當然受不了。吐血之前,因為關玲老太太迴國,陸辰逸在酒店擺了一桌酒席接風。席間,陸正南不停地和陸辰逸交杯換盞。陸辰逸忍著不適硬撐到了送關玲迴陸家老宅。


    後來陳飛和陸辰逸從老宅迴來的途中,陸辰逸終於連酒帶血吐得一塌糊塗。


    林蕭和蘇蘭趕到醫院時,陸辰逸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空蕩蕩的走廊上,陳飛獨自站在窗戶邊上不停的抽煙。陸辰逸突然生病是陸氏財團的一場浩劫,除了瀟安醫院的幾名心腹之外,其他的人都被嚴格封鎖了消息。


    陸正南迴國,原本就是想逮著機會往顧氏財團插上致命的一腳,若這事兒被媒體知曉,不但股票下跌,連前幾天正在洽談的幾筆大單都有可能飛了。


    陳飛此時心急如焚,陸家今年算得上是流年不利,陸康去世,平秋住院,而自家總裁的病情也是岌岌可危。一連串的事情壓得他這個局外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更何況是陸辰逸這個受害者。


    其實,陳飛知道陸少最擔心的還是林蕭這邊,林苑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林蕭被迫推到了駱昊天身邊,這一切相當於十幾年來的努力重新迴到了原點。


    幸好,林蕭是個識大體的女人。不糾纏,不抱怨,說心裏話,換做他是陸少,他也願意為了這個女人沒命的付出。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特殊,他不能讓林蕭摻和進來,一是為了她的安全,二是她的暫時離開,陸少才能更好的放手一搏。


    於是,當看著一臉焦慮的小女人拉著蘇蘭慌慌張張往手術室跑去,陳飛掐了煙頭快步上前:“林小姐,你感冒剛好,還是先迴去休息吧。這裏你放心,有我和蘇蘭呢。”


    蘇蘭不解其意,瞪了一眼自家表哥,他說的是啥屁話啊,林蕭剛趕來,卻讓她走。人家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沒看見林蕭擔心嗎?


    也不理會陳飛投過來使勁眨巴的怪異眼神兒,蘇蘭挽了林蕭的胳膊坐在走廊凳子上:“林蕭,別理他,今晚我們就在這兒守著了,一直守到陸少出來為止。”


    對於這個任性的小表妹,陳飛是根本沒轍的,長腿在兩人麵前晃來晃去無數次,最終妥協了。


    心裏自我安慰,林蕭也是因為擔心啊,也許,她等在這兒也無妨吧。


    陸辰逸的手術一直持續了五個小時才完成。


    消化科的專家出來時都是麵色沉重,他們根本沒想到自家boss的病情如此嚴重,胃穿孔導致腹腔內積聚了大量的血液和酒精,如不是送來及時,說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腹腔鏡的微創手術還算成功,隻要術後在飲食上小心調理,恢複起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隻不過,在這次手術時,他們意外發現自家boss的腎髒上有顆米粒般大小的增生,後來經過幾人的初步診斷,應該是一顆胎生的錯構瘤,後續觀察中如果那增生沒有任何變化,錯構瘤對人體是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如果,它在進一步增大,或者邊緣包膜不光滑,就得引起注意了,說不定就是……


    當然,這一情況,幾位專家相互約定保持緘默,陸氏已經夠亂了,他們不想將還未確定的病情說出來平添壓力和煩惱。


    陸辰逸從手術室出來直接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林蕭想要追上去,卻被陳飛攔住了:“林小姐,陸少已經沒事了,你和蘇蘭就請迴吧。”


    林蕭對於陳飛的冷言冷語並沒有放在心裏,她此時唯一在意的是病房裏的那個男人。


    但蘇蘭就不同了,叉了腰,特別不滿地盯著麵露難色的陳飛嗬斥:“喂,表哥,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打電話急急讓自己過來,現在又急急地讓自己離開。


    “蘇蘭,別鬧了,陸少進了監護室你們作為醫生更應該明白一般人是不能進去的,等在這兒隻是白白耗費體力,等陸少從監護室出來,我再通知你和林小姐過來。”


    陳飛的語氣比起之前加重了不少。


    蘇蘭瞅著略有生氣嫌疑的陳飛砸了砸嘴,表哥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她們留在這裏說不定隻能添亂。


    “還有,平秋阿姨那邊,你們還得幫忙隱瞞著。”陳飛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哦,知道了。”蘇蘭軟下聲調拉著林蕭的胳膊:“我們走吧,表哥說得對,你也剛出院,身體本就沒恢複好,要是再一折騰,我看啊,你幹脆摟著陸少一同睡到重症監護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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