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幸好,這裏留有幾個通風口,小小的洞裏隱隱能溜進來一絲光線。


    林蕭準備先去出口看看再說,手機電池珍貴,她伸出手彎腰在小床下一陣摸索。果然,那時她藏在下麵的一把匕首還在原來的位置。(請原諒沒有安全感的女漢子隨時都準備著一把刀。)


    匕首大概十來厘米長,刀口鋒利,寒氣逼人,是當初那個醜八怪臨走前送給她的旎。


    她小心捏在手中以防萬一,畢竟有個東西防身不是壞事。


    當然,這隻是林蕭單方麵的想法。


    當她一步一摸索走到那蜿蜒的樓梯間時,麵前出現的龐然大物使得她手中的匕首“哐”一聲掉落在地板上。


    一條碗口粗的黃金巨蟒正盤繞在樓梯上,光線暗淡,她隱隱能看見它紅似血的眼睛,可能是天氣太冷,那蟒蛇並沒有挪動半寸,隻是有芯子老半天才吐出來一次。


    這種白化的蟒蛇她曾經在動物園裏看見過,不惹怒它,還是算比較溫順的。


    即便是這樣,也將林蕭嚇得三魂掉了兩魂半鞅。


    她對蛇的恐懼,與生俱來。


    夏天的時候,偶爾花園裏會竄出一兩條小菜花蛇,如果不小心碰見,她都是尖叫著跑迴家將門窗關得死死的。


    如今,她竟然同一條巨蟒共處一室,並且出路被堵死,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墜入了地獄。


    此時,外麵可能沒了陽光,地下室的光線已經黯淡到了極致。


    林蕭手腳顫抖,地上的匕首撿了無數次才勉強握在手中。


    她原本想著如果出不去,站到鐵門口的位置給蘇蘭打電話求救,那裏的信號應該是沒問題的。


    現在看來,一條蟒蛇堵在那兒,根本不可能。


    林蕭不死心的朝那條還算安靜的蟒蛇看了一眼,那蛇很配合地伸出芯子朝著林蕭吐了吐,然後,她僅剩的半縷魂又跑了三分之一。


    摸索著迴到她的小床上,手機上若有若無的信號虐得她心尖都在發顫,試著撥出去,嘟嘟聲提示沒有信號,再撥,依舊如此。


    連續十多次,電話那頭終於通了。但是,蘇蘭沒有接聽。


    林蕭欲哭無淚。


    萬般不情願撥打出陸辰逸的號碼。


    也是無數次的嚐試,終於傳來他淡漠的聲音:“喂……”


    在那麽一瞬,林蕭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她有種衝動要告訴他所有的真相,她的失約,她的離去都是因為迫不得已。


    隻是,下一秒,電話裏一個嬌柔的女聲響起:“辰逸,咱們吃這個,好不好?”


    “我……”林蕭將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


    手機屏幕在她的臉頰上傲嬌地閃了閃,電池便徹底罷工了。


    ————————


    電話被掛斷,陸辰逸手裏的西餐刀停在了盤子裏的那塊牛排上。


    應蕭晴之約,兩人此時正在一家高檔西餐廳用餐,音樂,紅酒,魚子醬,鵝肝……


    見麵前眉眼無波的男人突然麵露疑惑,蕭晴單手托著下巴,眨著一雙長如蝶翼的美睫問道:“辰逸,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陸辰逸單手向她示意稍等,然後起身離開了位置。


    走廊上,他撥打著林蕭的電話,但對方永遠提示的是關機。


    男人略微沉思,難道是剛才她在電話裏聽見了蕭晴的聲音,生氣了?


    想到此,他又撥打著蘇蘭的電話。


    結果,蘇蘭依然沒接。


    男人緊蹙眉頭,快速再撥出另一個號碼:“小五,這幾天你有林蕭的行蹤沒?”


    “陸少,自從蘇蘭迴來,你不是讓我撤了嗎?”


    “……”


    陸辰逸匆匆迴到餐廳,見蕭晴還在那兒等著,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說了聲抱歉便急速離開了。


    也不管蕭晴在他身後甜膩的喊著:“辰逸,你等等我……”


    迴到首府公館的男人快速打開電腦,裏麵有一道程序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未啟動過。


    曾經他送給林蕭的那串紫色水晶手鏈上被他安裝上了定位係統,隻要她戴著,無論她在那兒,他都能找到她。


    程序啟動,電腦上顯示著林蕭的位置在時代名都。


    “陳飛,蘇蘭房間裏的座機號碼是多少?”


    男人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滾動著鼠標。


    電話那邊的陳飛遲疑片刻,報出一串數字。


    照著數字撥過去,依舊沒人接聽。


    男人深幽的眸子開始泛著猩紅,拿著時代名都的備用鑰匙直接驅車趕去那邊。


    房間裏寂靜無聲,空無一人,林蕭臥室的床頭抽屜裏,一串剔透的紫水晶靜靜躺在盒子中。


    此時,已差不多晚上十點,這麽晚了,兩個女人都未歸家,會不會是出了意外?


    男人一拳砸在床頭櫃上,前兩天被紅酒杯割破的傷口因為用力,再一次撕裂開來。


    ——————————


    林蕭躺在那張小床上,沒吃沒喝已經一整天了,因為驚恐,她渾身連汗毛都僵硬了。


    整個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她將自己裹緊在那床薄薄的被子裏數著自己倉皇不安的心跳。


    這裏地處郊區,原本就很偏僻,再加上她被困在一個外人所不知的地下室,能獲救的幾率為零。


    不遠處的那條黃金蟒好像也沒反應,黑暗中她看不見它的樣子,也聽不見它的動靜,隻是不停祈禱,它就呆那兒別動,千萬別動。


    指甲抓破了掌心,唯獨疼痛才能提醒著她還活著。


    也不知僵持到了什麽時候,林蕭隱隱聽見頭頂響起了混雜的腳步聲和三五個人說話的聲音。


    隔得太遠,非常模糊,她聽不清說話的內容。


    不管來人是誰,這應該是她唯一獲救的機會。


    求生的本能讓她慌忙跳下床,三步並做兩步往樓梯口走去。如果她能敲打鐵門,外麵的人就能聽見動靜。


    摸索到樓梯轉角的時候,林蕭澎湃的熱血瞬間凍結成冰,那裏還有個大家夥啊。


    關鍵是她現在什麽也看不見,她不敢想象自己被絆倒後摔在那冰涼的蟒蛇身上會是怎麽樣的狀況。


    即便不被它纏死,嚇也會將她嚇得魂飛魄散而亡。


    她的雙手死死摳住牆壁,就在她準備扯開喉嚨喊叫救命的時候,平鋪的鐵門上傳來“哐”的一聲,緊接著,幾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真切。


    門縫,有手電筒的光照進來。


    ……


    林蕭從未想過她也有被119救助的一天。


    她因為極度的恐懼和一整天米水未沾,被救出來後她去醫院打了點滴。


    那條黃金蟒已經死亡,可能是因為天氣太過於寒冷。眾人齊力才將它搬了出去,有隊員開玩笑地說,姑娘,你養的寵物太特別了。


    林蕭慘白著臉點點頭。


    她什麽也不敢說,因為現在她算得上是私闖民宅。


    是犯法的啊。


    119見人已救出,紛紛撤離。


    林蕭想了想,追上其中一名隊員詢問他們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那隊員詫異的迴頭,說,不是你打電話給你出差的老公,讓我們來救你的嗎?要不然你這位置這麽偏僻,我們怎麽能找得到?


    那隊員扯了扯頭上的帽子又繼續說道,姑娘,你說說,你怎麽就被困在裏麵的呢?那麽大的石頭,怎麽偏偏滾到地下室將出口擋住了呢?更何況,這裏四周平平,總得需要個山坡來滾吧?


    那消防員後麵的話林蕭都沒再聽得真切,她疑惑的雙眼裏就看見他的唇形在不停地一張一合。


    她哪裏有打電話給誰?


    唯一通過電話的就是陸辰逸,但她隻說了一個字啊?


    那人絕對不會是他。


    第二天清晨,林蕭還躺在病床上休息時,同房的病友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本市新聞。


    新聞內容大致是鑽石男神婚期將近,有人再一次拍到他同神秘女友共進晚餐。還有便是南郊的一個廢棄倉庫裏發現兩具無名男屍,案情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林蕭淡漠地掃過一眼屏幕上身材挺拔的男人,然後將自己縮進了被子裏。


    昨晚,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那個男人能像上一次她被駱昊天捆綁在衛生間時,他如天神般降臨將自己救離苦海的場景。


    但是,同樣俊逸的臉,他卻將寵愛給了別的女人。


    點滴瓶裏的營養液已經空了,她自己扯了針頭離開了醫院。


    ————————


    迴到時代名都。


    林蕭一開門便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男人。


    男人一臉倦容,猩紅的眸子裏有慍怒在翻湧,幹淨的臉龐因為熬夜隱隱冒出了青碴。


    “昨晚去哪兒了?”陸辰逸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聲音淩冽刺骨。


    他找她一個晚上,她竟然徹夜未歸。


    林蕭沉默不語,側過身直接進到自己的臥室,“砰”一聲巨響,門被她狠狠地摔上。


    她的死活與他有什麽關係,他昨天一整天不是正和他的女友郎情妾意嗎?


    從他的問話裏林蕭證實了自己昨晚的猜測,打電話報警的另有其人。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這世間除了陸辰逸還能有誰?


    難道是醜八怪?


    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著自己?


    林蕭想到此,心裏莫名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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