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中皇帝對了定南王和蕭紹父子大發雷霆,言兩人欺君罔上其心當誅。


    “臣自知有罪,然太子之症並非不可治,隻是需要些時日罷了,還請皇上不要因此而降罪太子。”定南王如此時的目的便是要保住太子和王府。


    “皇後娘娘到——”


    “讓她迴去,朕現在不想見她。”皇帝大怒指了門外大聲說到。


    “皇上不想見我,我卻不得不來見一見皇上。”話音一落就見皇後一身盛裝從門外進來,她粉麵含威,看了皇帝說到“臣妾此來並非請罪,隻是想問一問皇上,小七到底是不是你兒子,我們母子究竟何處礙了皇上的眼,以至於讓您這個做父親這樣算計他?”


    皇帝今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此事揭了出來,也可以說是和蕭家撕破臉了,更有甚者他今日的舉動絲毫沒有顧忌同太子之間的父子之情,皇後當然要來好好的問一問他。


    麵對皇後的質問皇帝有片刻尷尬,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說到“此事是定南王欺騙朕在先,朕事先並不知情,又何來不念父子之情一說?”


    “哼”皇後看著他冷笑一聲“那如今這事,皇上又預備如何?”今日太子在文武百官麵前被自己父親逼著失了顏麵,這事可大可小,端看如何處置了。


    “這事稍後再說。”皇帝沉著臉,指了定南王衝皇後怒到“你看看你這好哥哥做的好事,你說這欺君之罪又當如何?”


    “欺君之罪,哪來的什麽欺君之罪,當初沅兒迴宮為了怕有心人拿他的失語之事做文章所有才將這事瞞了下來,難道哥哥那時候就知道皇上要立沅兒為太子不曾?再說了沅兒並非天生口不能言,不過是當初在大火中受了驚嚇又被煙嗆了嗓子,哪裏就值得皇上這般不依不饒?”皇後拿帕子擦了眼睛“隻如今這事一出,隻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不待見我們母子了,以後我們母子又該如何自處?”說著她抬手將頭上的鳳冠摘了下來,狠狠摔到地下對了皇帝說到“與其等著被廢,今日倒不如我自己不當這皇後的好。”


    “娘娘,萬萬不可。”皇後的舉動將屋子裏的人嚇了一跳,誰也不想到她說發火就發火甚至將後冠都給扔了,一群人跪在底下勸她。


    定南王急了看著這個妹口中說到“娘娘不該說這樣的話,您同陛下乃是結發夫妻,有什麽說開了不就好了。”


    皇後突然發作就連皇帝也嚇了一跳,說起來她已經多年不曾發這樣大的火了,他一時愣在哪裏不知該說什麽好。


    皇後看了丈夫一眼,對自家哥哥說到“哥哥不必勸我,我一個兒子沒了,難道這個小的也保不住,未免留在此處礙了人的眼,倒不如我們母子兩跟您迴封地去,無論如何哥哥總得給我們一口飯吃不是。”


    這裏定南王還要再勸,從方才起就一直沉默的蕭紹開口說到“姑姑放心,您若是迴去了自有侄子照顧您。”


    “混小子,什麽時候了還嫌不夠亂嗎?”定南王朝兒子罵了一句,迴身跪地對皇帝說到“此事說來說去都是臣的錯,臣不過是想著太子乃是您同皇後的嫡子,這太子之位不給他又給誰去,再說太子曾經失語之事到底不是什麽好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此才將事情瞞了下來,如今皇上既然不高興,臣願受罰。”說著他將懷中早就準備好的折子拿了出來雙手呈給皇帝“臣年紀大了又有傷病纏身,早就想享享清福了,原就想趁著今日的朝會上表將王位傳給紹兒。再有封地事務繁忙,西南那二十萬大軍臣怕紹兒年輕不能兼顧,還請皇上另則可靠之人坐鎮吧。”


    皇帝心下驚訝,定南王怎會這般輕易就將西南的兵權交出來?他有些狐疑的結果折子看了起來,見上頭果然像他說的那樣,且墨跡陳舊顯然寫了有些日子了,如此看來這一切倒不像是作偽。


    皇帝沉吟一瞬他心裏一時拿不定主意,然而西南二十萬兵權大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心中真亂呢那邊皇後又說話了。


    “哥哥願意把王位傳給紹兒,願意交兵權那是你自己的事,隻是這宮裏早就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處了,不管怎麽說我和小七還是識相些主動給人騰位置的好,如果不然哥哥就等著給我們母子收屍吧。”說著皇後拿帕子掩麵哭了起來“睿兒,母親當初就該跟著你去才好,卻偏偏生了你弟弟讓他跟著受苦,連個小婦養的都敢隨便給他臉子欺負他……”


    “娘娘,這就是您不對了,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麽,當年皇上也有皇上的難處,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皇上必不會再讓您和太子受委屈了。”定南王抹了眼淚半真半假同皇後勸到。


    “父親,我倒覺得姑姑說的對,如今這樣一鬧,誰還會將表弟這個太子當迴事?與其留在宮裏當個活靶子,倒不如讓姑姑和表弟同咱們迴去的好,怎麽的在封地上也無人敢給她們臉子瞧。”蕭紹一臉光棍表情,口中不鹹不淡的說到。


    皇帝被這一家子鬧的頭疼,再有太醫也說了太子這病症指不定哪天就好了,即便現在廢了小七可日後若他恢複了又該如何是好?倒不如先抓住眼前這二十萬西南大軍來的實在,再說小七也是他的兒子,若蕭家真的不再是威脅那他將皇位傳給小七又又什麽要緊。這麽想來這筆買賣他穩賺不賠,況且若真跟蕭家徹底撕破臉於他也並沒有什麽好處。


    “好了好了,皇後這件事是朕做的不對,讓你和小七失了麵子,你放心往後的日子朕一定會補償您們的。”說著皇帝看向定南王父子說到”至於你奏折中所說之事,讓朕再考慮考慮吧,朕還想著你能替朕多出幾年力呢,你怎麽倒想著要偷懶了,這事以後再說吧,這折子你也先拿迴去。”


    “皇上”定南王跪了下去,對了皇帝說到“臣折子上所說字字句句都乃肺腑之言,絕無虛言矯飾之意,還請皇上看在臣一片誠心的份上,就準了臣的請求吧。”


    皇帝還要再勸,這時一旁的皇後開口了“皇上,哥哥如今連孫子都有了,是該好好歇一歇,至於這西南二十萬大軍還是皇上自己來操心吧,何苦都推給哥哥。”


    “定南王世子此事你怎麽看?”皇帝看看這兄妹二人,見兩人皆是一副嫌棄的表情,仿佛這二十萬大軍突然成了那會咬手的蛇,他將目光轉向蕭紹。


    “臣倒是無所謂,皇帝若信得過臣臣就仍替您管著就是了。”蕭紹又露出一副狂妄自大的表情如是對皇帝說到。


    皇帝聞言倒是露出了今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你小子性子倒同以前是一樣的。行了既然你父親同姑姑執意如此,那事情就按他們說的辦吧。”


    一場風波以定南王府那二十萬兵權為代價算是過去了,至於各人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王府正房,先行迴來的蕭衍和蕭行,在家的蕭守還有周寶珍妯娌幾個都聚在了這裏。柳王妃麵色平靜看不出如何著急,周寶珍坐在一旁坐了臉色也還好。蕭守雖著急想說話卻被單氏給按住了。蕭衍夫妻都是沉得住氣的自然也不會說什麽。蕭行是個坐不住的在屋子裏來迴走動,是不是伸長脖子朝院外看去。金玉娘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繡了金線的帕子,心裏想著之前母親同她說的話,世事無常,不是她良心壞可今日若是公公同二伯真被皇上將罪,憑著娘家同皇帝的關係,這府裏以後還指不定是誰的天下呢。這麽想著她抬頭朝對麵的周寶珍看了看,心想這世子妃之位以後還不定落到誰的頭上呢。


    “父親和二哥怎麽還不迴來,母親要不兒子出去看看吧。”


    蕭行是個急性子,眼看著這午時都過了皇帝要殺要罰這宮裏也該有消息傳出來了。


    “你給我老實坐著,這時候哪兒也不許去。”柳王妃難得對小兒子嚴厲,看了他說到”坐下吧,你父親和二哥不會有事的。”


    蕭行無奈隻得迴到椅子上坐下來,裏間有動靜傳出來,柳王妃轉頭看向周寶珍和聲說到“朝哥醒了,你去看看吧。”


    “是”周寶珍起身往離間去了,果然就見朝哥醒了,正躺在床上四處看呢,見到母親進來他裂開嘴笑了起來。她抱了兒子,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心下覺得安心不少,兒子還小公公同表哥必然不會有事的。


    “王爺同世子迴來了。”


    突然院子裏一陣腳步亂想,有七星飛奔著進來報信。


    “什麽?”柳王妃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看七星一笑抬頭朝她說到”王爺同世子迴來了。”


    “快,快咱們出去迎一迎。”說著柳王妃迴頭對了丫頭問到“朝哥呢,快將他抱來迎接祖父和他父親。”


    “母親,朝哥在這兒呢。”周寶珍微笑著抱兒子出來,一行人隨著柳王妃往大門上迎去。


    父子兩從長街那頭策馬而來,柳王妃見兩人下馬仔細朝他們臉上身上看了,見一切都好這才放心下來,她從周寶珍手中接過朝哥對著王爺說到“我們朝哥惦記著祖父呢。”


    定南王情緒不錯,見了孫子就更是高興了,他一把將朝哥抱了過來看了他問到“朝哥可是想祖父了。”


    朝哥極少出大門,眼前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新奇的很,他在祖父懷中高興的動來動去,嘴裏喃喃“父父”定南王哈哈哈大笑“我們朝哥不得了,會叫祖父了。”


    “表哥?”周寶珍來到蕭紹身前,抬頭朝他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蕭紹低頭對她笑了笑,說了句“無事”周寶珍一笑,放心下來。


    一家人都還沒有吃午飯,此刻情緒放鬆下來大家才覺得有些餓了,周寶珍讓廚房上菜,定南王親自發話一家人不分男女團團而坐,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同皇帝上表,下月二十將王位傳於你們二哥。”


    作者有話要說:表哥是珍姐兒的,最近都忙的夫妻兩個沒時間說話了 這樣不好 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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