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珍午睡起來發現蕭紹不在房中,一問丫頭說是王爺讓人來請世子往書房去了。雙福進來問說從京城帶的東西都已經分好了,是否現在就送出去。


    “將父親同母親的那一份單拿出來,一會兒我親自送去,至於其他的找幾個穩妥的人送去。三弟妹哪裏,你親自去除了原先咱們預備的東西,再將庫房裏那套翠玉首飾帶上,就說抱歉她同三弟成婚時我這個當嫂子的沒在,這算是我這當嫂子的補給三弟妹的見麵禮。”周寶珍坐在鏡台前,看了手中的兩隻簪子琢磨著是芙蓉花釵好還是赤金鑲寶簪好,最後她將手中的芙蓉花釵遞給了身後梳頭的婦人。


    雙福答應著出去了,周寶珍收拾好了出門坐上車,往柳王妃的正房去了。一路上她透過車窗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物,乍看一切都同六年前沒什麽不同,可細看卻又覺得好似處處都有了些不一樣,她心下一時有些感歎。


    到了柳王妃的正院,婆媳兩個想見自然是說不盡的親昵,柳王妃如今雖說也是有了三個兒媳婦的人,可自古人心就是偏的,對著周寶珍到底與別個不同。


    “這一路上走了幾日,一切可是順利?”柳王妃握了周寶珍的手問她一路上的情形。


    “母親放心,一路上都好的很,船又大又穩同在陸上倒也沒什麽不同。”周寶珍對了柳王妃如是說到“哦對了。。。。。。”就見她湊到柳王妃耳邊,悄聲將中途蕭紹帶她去見了明悟同七皇子的事情說了。


    柳王妃此時倒是少見的歎了口氣,對了周寶珍低聲說到:“當初我要是知道這事,是不會讓他們這樣做的。。。。。。”


    柳王妃的話沒有說完,隻是其中的未盡之意周寶珍卻是明白的,她將頭輕輕靠在了柳王妃的肩上,輕聲安慰到“母親隻管放寬心,事已至此想來總會有辦法的,再說那孩子心地純善,想來也能體會大家的無奈。”


    為了轉移話題,周寶珍讓丫頭將要給柳王妃夫妻的東西呈了上來,兩隻碩大的包袱擺在榻上,周寶珍親手打開了,就見裏頭從衣裳到鞋襪一應俱全,看配色兩套衣裳顯然是配套的,放在一起煞是相配。


    “想來父親母親什麽都有,媳婦思來想去,也隻有親手替父親母親每人做了一身衣裳,全全代表兒媳的對二老的一片真心吧,母親可不許嫌棄不好。“說著,周寶珍拉了柳王妃的手,故意嘟了嘴有些嬌蠻的說到。


    “哈哈哈,是誰嫌棄咱們珍姐兒不好啊。。。。。。”


    門外突然傳來男人豪爽的聲音,就見門簾高打定南王滿臉帶笑大步走了進來,而他身後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自是蕭紹無疑。


    “王爺來的正好,快來看看珍姐兒這孩子替咱們做的衣裳,也難為這孩子了,竟能做的這樣周全。”柳王妃見了丈夫,自是要替周寶珍表功的,就見她滿臉帶笑,將周寶珍狠狠的誇讚了一番。


    “父親——”周寶珍站在一側,含笑的給定南王行禮。


    一時,定南王夫妻一同進屋試衣服去了,蕭紹坐在一側,含笑的看了周寶珍,衝她招了招手,語聲溫和的衝她說到“珍姐兒,過來。”


    周寶珍來到蕭紹身前,蕭紹拉起她的兩隻手放在掌心摩挲卻不說話,周寶珍心下疑惑“表哥?”


    “英英何時做的這些,表哥怎麽不知道。”蕭紹低頭看了周寶珍柔嫩細白的手指,那樣例外俱全的兩身衣裳,也不知花了這孩子多少功夫。


    “嗯,都是表哥白日不在家時做的。”原來表哥是問這個,周寶珍老實迴答到。


    “瞞著表哥又是為何?”蕭紹抬眼看向,她顯然小丫頭沒有說實話,恐怕是怕自己知道了不讓她做吧。


    周寶珍見問,故意仰了頭想了想,才對蕭紹說到:“因為時間隻夠做兩套衣裳了,我怕表哥知道了要吃醋呢。。。。。。”


    蕭紹笑了起來,拉了周寶珍在自己身側坐了,看了她眼中像是有無限情意,就見他語聲低緩的湊近她耳邊說到:“英英說的對呢,表哥確是要吃醋的,做了那樣多,表哥竟然一件也沒有,沒良心的小丫頭,看表哥晚上怎麽教訓你。”


    周寶珍聽到“教訓”兩個字時,羞的臉上一紅低下頭來,蕭紹見她這樣更是起了逗弄的興致,就聽他語帶曖昧喃喃到“英英自己說,表哥該怎麽罰你才好呢?”


    “表哥——”周寶珍伸手,將他推遠了些,瞪了眼睛抱怨到“父母親在呢。”


    房裏定南王夫妻換過衣裳原本說要給兩人看看,可隔著門簾就見小夫妻兩個越挨越近,夫妻兩個相視一笑倒也不急著出去了。


    “王爺,看來咱們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柳王妃見他們小夫妻感情好,心下自是高興的。


    不想定南王聽見這話卻是將手環上了妻子的肩,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我覺得咱倆也很好,卿卿與其想著抱孫子,不如咱們自己再生一個的好。“


    “去。”柳王妃沒好氣的瞪了丈夫一眼“王爺真是越老越沒個正經了,再讓孩子們聽見笑話你。”


    單氏房裏,田氏對了雙福送來的那套翠玉首飾嘖嘖稱奇:“哎呀我的乖乖,我活了這麽大,竟然從未見過水頭,顏色這樣漂亮的翡翠,真真不愧是王府世子妃,這一出手就是不凡啊。”


    漂亮的東西自然人人都喜歡,此時單氏臉上的神色也是高興的,不過比起眼前的東西,更讓她高興的是這位未曾蒙麵的世子妃兼二嫂的態度。方才聽丫頭傳的幾句話,真是既親熱又得體,如果這話真是二嫂自己說的,想來也不會是個太難相處的人。


    單氏房裏,田氏對了雙福送來的那套翠玉首飾嘖嘖稱奇:“哎呀我的乖乖,我活了這麽大,竟然從未見過水頭,顏色這樣漂亮的翡翠,真真不愧是王府世子妃,這一出手就是不凡啊。”


    漂亮的東西自然人人都喜歡,此時單氏臉上的神色也是高興的,不過比起眼前的東西,更讓她高興的是這位未曾蒙麵的世子妃二嫂的態度。方才聽丫頭傳的幾句話,真是既親熱又得體,如果這話真是二嫂自己說的,想來也不會是個太難相處的人。


    丫頭進來報說三爺迴來了,可是一進門便往小沈姨娘房裏去了,單氏聽了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隻隨意說了句知道了,便不再問了。倒是田氏滿臉愁容,女兒同女婿兩個自新婚開始便感情不睦,出了成婚前三日,姑爺竟然很少進女兒房裏,長此下去又該如何是好?


    “要我說,這小沈姨娘也太狐媚了些。。。。。。”田氏是個和善人,即便是對小沈氏迷惑女婿心存不滿,卻也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單氏拿了對翠玉同心耳墜在耳朵上比劃著,聽了母親的話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母親不必怪她,這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糊塗人吧了。”


    沈家豪富雖說不過是個商戶,可像小沈姨娘這樣的身份,在外頭嫁給什麽人不行,居然自己上趕著給個王府庶子當房裏人,這樣的女子不是糊塗是什麽?再有拿了娘家給的嫁妝,生生將大筆銀子給自己男人在外頭貼補別的女人,這不是糊塗又是什麽?


    況且蕭守這人雖說沒什麽本事,可規矩還是不錯的,今日世子夫妻迴封地,晚上府裏有家宴,一會兒他必定是要迴房來換衣裳的。此刻他去小沈姨娘那裏就單氏看著,多半還是為了銀錢之事。女人蠢到小沈氏這個份上,單氏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如今她們二人既然是這樣一個情形,各人立場不同同情心卻是不能亂用的,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吧。


    偏院裏小沈氏滿心歡喜的迎了蕭守往屋裏去,蕭守今日像是心情不錯,對了小沈氏也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溫存。說起來蕭守自從成親之後,不光是單氏房裏去的少,其實小沈氏這裏也是獨守空房的日子多。


    蕭守這樣的風流公子,喜歡的自然是那種嬌花軟玉一樣的女人,最好再能跟他是詩詞唱和那就更妙了。


    新婚之夜,蕭守揭開蓋頭後見到單氏的失望可想而知。首先單氏的容貌隻能算是一般,且她身量高挑骨架頗大,全無半點小鳥依人之態。更糟糕的是,她看人的目光直接而銳利,裏頭全無一點嬌羞之態,這讓蕭守幾乎有了奪路而逃的衝動,他想象中的妻子全不是單氏的摸樣。


    至於過後夫妻兩人相處,單氏雖識字卻對風花雪月全無半點興趣,且她性格強勢頭腦冷靜,定南王夫妻對這個兒媳極喜歡。蕭守在這位妻子麵前總有種處處不如人之感,漸漸的竟然對她生出幾分畏懼來。


    果然,單氏所料不差正當小沈氏歡喜的拿了蕭守帶迴來的一隻碧玉簪滿頭裏比劃時,就聽蕭守語氣平常的對她說道:“對了,你那裏還有多少錢,你給爺預備兩萬兩銀子,過兩日爺要用。”


    “兩萬兩?”小沈氏的手頓住了,迴身驚訝的看向蕭守,方才的喜悅此刻都變成了苦澀,慢慢的從心底泛了上來。她拿著簪子的手從頭上放了下來,其實她早就看出來這根簪子所用不過青玉,材質做工都很一般,可是因為是蕭守特意帶給她的,她心裏還是高興的,然而此時再看這簪子,她隻覺得諷刺無比,就這樣一根簪子,在外頭尚且值不了二兩銀子,可到了她這裏,它值兩萬兩。


    小沈氏壓下心中的苦澀,朝蕭守強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說到:“最近銀子有些不湊手,爺什麽時候要,容妾湊一湊吧。”


    蕭守一聽這話,立馬就變了臉色:“你們沈家不是號稱天下首富,怎麽連區區兩萬兩銀子也沒有。”說著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裳說到“那你可快著些,我還等著急用的。”說著一甩袖子出去了。


    看了蕭守遠去的背影,小沈氏苦笑一聲,她沈家縱有萬貫家財,同她一個出了門又做了小的女人又有什麽關係?前後不過幾年,母親當初給的那點私房,就快被她折騰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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