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周寶珍一下車,便看見了等在那裏的柳氏,蕭家姐妹兩個上來同柳氏請安。大家寒暄幾句,便由柳氏陪著,先往朱夫人的上房去。


    一路行來,周寶珍留心觀察蕭玥,發現她除了下車時,仔細打量了一番國公府外,其餘的時候皆是微垂了頭一言不發。隻是偶爾,她會抬頭看著柳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倒是一向性子活潑的蕭瑜同柳氏兩人有說有笑。


    周寶珍心下狐疑,難道蕭玥這就開始琢磨上未來婆婆的喜好了?可是看著樣子又不像,她看自己母親的眼神,倒更像是一種審視,仿佛在掂量評估些什麽。


    一時琢磨不出什麽來,再說這個時候她幾位哥哥也不在家,周寶珍便暫時將這事放下了。


    到了上房,周寶珍將準備好的禮物給朱夫人,不過是些人參鹿茸等物,給兩位老人補身子的。周寶珍覺得尋常,可朱夫人看過之後心裏卻是一驚,這樣的品相,恐怕就是宮裏也是不多的。


    如今的遼東將軍是定南王帳下出身,他每年都會著人往府裏送好些遼東特產,其中就有這些東西,周寶珍沒見過次的,這好的也就隻是平常了。


    不管是看在王府的麵上也好,還是為了自家孫女也好,朱夫人對蕭玥同蕭瑜很是客氣。讓周寶珍驚訝的是,平日裏為人清高不合群的蕭玥,在祖母朱夫人麵前卻意外的小心殷勤起來。


    “老夫人,我平日在家愛做針線,這抹額是我特特為您做的,還請您不要嫌棄才好。”


    眾人正說話呢,突然蕭玥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鬆花色秀鹿鶴同春抹額來,一臉嬌羞的對朱夫人說到。


    此話一出,廳上眾人都是一愣,好在朱夫人很快反應過來,讓丫頭接過東西,拿在手中細細看了,抹額的圖案和顏色都選的不錯,繡功也好,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難為親家姑娘,還想著我這老太婆子。。。。。。”


    朱夫人含笑同蕭玥說了幾句客氣話,心下卻飛快琢磨起來,抹額這東西看著雖小,做起來卻是極費事的。她之前並不認識這位三姑娘,好好的她怎麽會想給自己做東西?要知道她雖是庶出的,可到底是王府的姑娘,平日裏也並沒有什麽事,要求著自己的。


    廳上眾人心思各異,蕭瑜心裏很不高興,一家子姐妹出門做客,你蕭玥特特給這家長輩準備了禮物,好歹也該知會一聲她這個做妹妹的才是,沒得顯得你一個人賢淑知禮,倒把她比成是個不懂事的了。


    再說了,她蕭玥什麽時候愛做針線,她們一家子姐妹,雖說性情不一,可說到針線活除了二姐姐,還真就沒有愛的。這位三姐姐一向以才女自詡,說她在家裏日日寫詩這話倒不假,可說到針線女紅,大概一年裏也做不得一兩件吧。今日倒好,巴巴的拿出件這個東西來,到底是誰的手藝還未可知呢,還誰什麽平日裏最愛女紅,假的要死。


    周寶珍見蕭瑜臉色不好,便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心下對今日蕭玥的做派也是一頭霧水。看她著力討好祖母的樣子,恐怕還真就對自家哥哥有幾分意思,可若是這樣的話,不是應該討好母親柳氏才是,雖說祖父母對孫子的婚事也有發言權,可這又哪有討好未來婆婆來的省事直接?


    三夫人坐在一旁,仔細觀察蕭家姐妹,兩個都是美人,春蘭秋菊各有勝場,倒也說不上誰更美。看著性子三姑娘是個沉靜溫婉的,四姑娘一看就機靈的,為人風趣玲瓏。隻是三姑娘乃側妃所出,在身份上倒又比四姑娘這個商戶家的姨娘的女兒要高上不少。


    她心下暗自評估權衡利弊,想著到底哪個配給自己兒子才更好些。其實先不說蕭家姐妹如何,若是周寶珍知道了此刻自家三嬸的想法,恐怕也是要發笑的,王府的女兒即便是庶出的,也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更何況你還要像買東西般的挑挑揀揀。


    從上房出來,蕭瑜心中有氣,便不肯搭理蕭玥了,可蕭玥像是心中有事,全沒有注意眾人的臉色,一出了朱夫人的正院,她重又變的沉默起來。就連柳氏同她說話,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這下連周寶珍心裏也有些不高興了,不明白這位小姑子到底在想些什麽。


    “兩位親家姑娘,我們這府裏也有處花園子,雖說肯定比不得王府,也還頗有兩處可逛的,不如讓丫頭帶你們在園子裏走走可好?”


    在花園的入口,柳氏對了蕭家姐妹兩個笑著說到。蕭瑜是個貪玩的,再說她心裏也知道,周寶珍母女兩個見麵,必然有些體己話要說,當下就點頭答應了。至於蕭玥,她此刻滿腹心事,自然巴不得能尋一清淨處,好好思量一番的好,也沒有反對的道理。


    柳氏迴身,讓丫頭仔細照看好兩位親家姑娘,要什麽吃的玩的,都隻管找人去取就是,可千萬不能怠慢了。


    安排好蕭家姐妹,母女兩這才一路往迴走,以前對於女兒的小姑子,柳氏隻知道外甥女明華郡主,那一個打小就愛護著珍姐兒,沒什麽好擔心的。今日這兩個,四姑娘一看就是好相處的,隻是這三姑娘倒讓人看著一時摸不透起來。


    周寶珍給明雲使了個眼色,讓她跟著蕭玥,這才扶了柳氏的胳膊,往周延清夫妻的院裏去了。


    “你們家這位三姑娘一向如此?”突然,柳氏開口朝女兒問到。


    “這倒沒有。”周寶珍笑起來,恐怕就連婆婆柳王妃也沒得過這個女兒的一針半線呢。


    身為長輩,柳氏自然不好說一個晚輩的閑話,可三姑娘一看就不是會討好人的性子,所以偶爾做了就顯得違和的很。況且是在嫂子的娘家做客,她為人卻忽冷忽熱,平日的性子就可見一斑了。


    “對了母親,嫂子如今怎麽樣了,今日怎麽不見出來,可是有什麽不妥?”


    也不怪周寶珍這樣問,要知道魏綰如今剛剛有孕,若不是十分不支,今日她這個當小姑子的迴娘家,她這個做嫂子的怎麽說也該露個麵才是。


    周寶珍倒不是挑她的禮,隻是當心她有什麽不好罷了。畢竟關於孩子的事,魏綰也是鬧出過事來的。


    一說起這個長媳,柳氏現在也隻有歎氣的份了,說什麽都好,就是這關於孩子的事,也算是她的一塊心病了。


    這不願來好好的,管家理事風風火火,可這一診出有孕,魏綰整個人都不行了。先是吃什麽吐什麽,再就是為了保胎,她連床也不肯下了,隻是大夫並未說她的身子有什麽不妥,完全不需要這樣早就在床上躺著。可魏綰生怕孩子有事,是說什麽也不肯下地了,還一個勁問人家大夫是男是女,弄的一旁的周延清直皺眉頭。


    當聽大夫說月份尚淺,還看不出來時,魏綰便說人家是個庸醫,吵著要叫一個什麽道士來看,說那位道士看男女一看一個準,城裏好多夫人有孕時,都找他看過,而且他那裏還有秘藥,即便是個女孩吃了他的藥也能變成男孩。


    原本妻子有孕是件高興的事,可魏綰這樣神神叨叨的卻是讓人有些頭疼,至於最後扯上什麽和尚道士還有秘藥之類的,周延清直接臉就黑了。


    他鄭重警告魏綰,這肚子裏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他都不在意,可若是她敢輕信什麽假道士,吃那勞什子的秘藥,再害了孩子,他是絕不會原諒她的。


    “母親,可千萬不敢讓嫂子去找什麽道士秘藥。”受蕭紹影響,周寶珍對這樣的事卻是不信的。


    周寶珍看向柳氏,聽她說這幾日魏綰的做派,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平日裏挺明白的一個人,碰上有些事,卻跟魔障了一般,她自己覺得有理,別人看著卻隻是荒唐。


    柳氏點點頭,她固然想要孫子,可也不相信有什麽秘藥能變女為男,如若果真有此藥,這世間又哪裏來這許多生不出兒子的婦人?


    一時,母女兩個到了魏氏房裏,果就見魏綰散著頭發躺在床上,屋裏門窗緊閉,空氣顯得有些窒悶。不過短短兩日,魏綰臉上竟然有了病容,周寶珍感覺是魏綰的身體不見得有什麽不妥,可她的精神狀況卻讓人擔憂。


    果然,魏綰一見了周寶珍,還不待她說話呢,便一臉驚喜的對她說到:“珍姐兒,你來了就好了,快幫我勸勸你哥哥,這守一道長的藥必要越早吃才越好,不然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魏綰拉著小姑子的手,神情顯得有些焦慮,不管她如何同丈夫保證,這位守一道長與別個不同,丈夫總是不相信。殊不知河陽伯家的大少奶奶,成婚多年不孕,在夫家受了多少氣,後來好不容易有孕,可看過的人又都說是個女兒,後來幸好她娘家母親費事尋來守一道長,原想著不過是死馬當著活馬醫,沒想到竟一舉得男。


    柳氏在一旁看著媳婦這樣,心下直皺眉,可礙著她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這樣叫人看著實在不像,今日幸好是隻有珍姐兒,不然她這樣叫人看了,非得以為靖國公府大少奶奶平日裏在婆家還指不定怎麽受逼迫呢,不然哪裏就能這樣了?


    “大嫂,沒準你現在肚子裏本就是個小侄子,又哪裏還用得上吃藥,別到時候吃了藥再變成侄女倒不好了。”


    見她情緒激動,周寶珍怕出事,隻好先拿話安撫她,沒想到這話還挺管用,魏綰一聽這話,一時倒犯起難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六百多公裏 路上走了十個小時


    順利到達 南京 南京


    鴨血粉絲湯 好吃


    本來是要去某家飯館的,


    新街口 在地下通道迷路了


    算了 走不動了 好餓


    誤入一家鴨血粉絲湯 點讚


    現在 又晚上十一點了


    大的小的睡的各種香 隻有作者好苦逼


    活該 誰讓你不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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