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陛下冷哼一聲,不屑去和一本死物計較。


    見狀,安紅豆放好了書後便走到他邊上去坐下,拽了拽他的胳膊,輕哄道:“好了,別不高興了,我這就去給你做晚膳。”


    忘了給他做飯的時間的確是她不對,隻因那書上的東西太過好看了,想到它們即將就要成為她鍋裏的東西就不禁有些可惜。


    但研究了一下午還是收獲不少,至少把它們的特征和習性都了解了大概,這樣一來做什麽樣的菜色也就好想了,加上上麵有一部分也有提到大致的方式,也就為她省了不少事。


    郎宸北看她在她進門的時候一門心思都在那本書上,心中雖有不快,但也知道祭祖大典的重要性,也知道她之所以這般廢寢忘食正是因為他的原因,想想,心裏的不痛快也就慢慢消下去了。


    “不用麻煩了,”把腿放上了椅子,郎宸北懶洋洋地說道:“朕今晚就將就將就,順便也讓你偷一次懶。”


    蠢家夥,當他想她多累似的,就她這小身板兒,他可不想把她累到床上去,到時候還不得讓他來照顧,哼!


    “那就,多謝主隆恩了,”見他沒有生氣的樣,安紅豆把頭往他肩上一靠,打趣似的如是說道,結果換來皇帝陛下很不屑的一哼。


    安紅豆也不介意,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坐起了身子看著郎宸北,道:“對了皇上,你能不能說說,往年的祭祖大典上都有哪些祭品?我也好借鑒借鑒。”


    不想才把這話說完就得到皇帝陛下很是嫌棄的眼神,他歎了口氣,說道:“朕看還是算了吧,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可別去借鑒往年的了,先祖不喜。”


    想到每年都要吃好幾天的剩菜剩肉,他都快吐了,他才不要繼續往年的痛苦。


    “先祖不喜?”安紅豆皺眉,皇族的先祖們不是都已經上天了麽?他們喜不喜歡,別人怎麽知道,難不成還會有什麽暗示?


    不同於安紅豆的疑惑,郎宸北倒覺得這並不是件值得去問的事,隻點了點頭算是迴答了,安紅豆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就沒再問,隻當往年的祭品可能不盡人意。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安紅豆現在每天除了負責皇帝陛下的一日三餐外,做的最多的就是研究祭品的菜式,時不時地便會去定安塔和國師商議,從而聽取些意見和指導。


    和國師相處的次數多了,安紅豆才發現其實國師在烹飪上的造詣也是頗高的,雖說沒見過他真正動手的時候,但從言語間就能聽出在美食的烹飪方麵國師確實比她懂得要多得多。  這不禁讓安紅豆對一身仙氣十足的國師又有了另一種認識,想她之前還曾想象過國師一臉清冷地和她說做菜的事就覺得會很搞笑,如今見了才發現,國師在和她說這事的時候不但不會讓人覺得好笑,


    相反就像是食了人間煙火的仙人,看著便覺得賞心悅目。


    “怎麽,本座臉上可是有何穢物?”感覺到旁邊的人一直看著他,國師不由得扭頭看了過去如是問道。


    “不是,”安紅豆搖了搖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尷尬的,很是坦然地笑了笑,道:“隻是沒想到國師如此出塵的人也會在烹飪上有這般造詣,覺得有些好奇。”


    聞言,國師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笑著道:“記得你之前便說過,民以食為天,本座雖置身這定安塔內為一國之師,然終究也還是要食五穀才能得以存活,又並非真正仙人,如何能做到不食人間煙火。”


    世人都道他是仙人下凡庇佑大興,卻不知化為人身,他也不過就是一介凡人。  “說得也是,”安紅豆見他似乎有些感慨,忽而想起了皇帝陛下曾經說過國師其實也是皇室中人,這麽一來自然也就和幾位王爺是一樣的了,如今看他一臉淡然的模樣,安紅豆不禁想,國師本人是不是


    其實也不願一人獨自待在這定安塔。


    想到這,安紅豆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國師,你……是否曾想過有朝一日能從定安塔出去,和太皇太後團聚?”  聽說國師自從進了定安塔後,到現在都有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以來除了太皇太後曾來過兩三次外,國師就不曾出過塔去看過老人家,現在想想,恐怕他也是想和家人團聚的吧,隻是礙於身份而不


    能。


    “如何,皇上都同你說了?”國師沒想到安紅豆連這事都知道,不由得轉過頭看向她,心裏再次為郎宸北對她的態度而有了些許的驚訝。


    “是,皇上告訴我的,”安紅豆笑了笑說,“不過國師大可放心,我斷然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聞言,國師笑而不語,有時候他倒真想讓世人知道,他並不是什麽仙人。  “其實,正如你若知曉的,太皇太後乃本座之母,本座怎會不想同她團聚,”國師歎氣,轉身走向了窗前,高高的定安塔即便隻是五層也能將皇宮中的任何一個角落盡收眼底,“隻是天命如此,本座生來


    便是要在這塔內過吾一生,即便本座再想也是無濟於事,世間情思怎能是誰人想如何便如何的。”


    就像他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和自己家人分離,即便就在同一屋簷下也不得相見,又如他亦不曾想過自己會在有一天對不容於世的小狐狸生了那般心思一樣。  “國師,”他的聲音很縹緲,似乎有一種虛無的感覺,安紅豆聽了有些不忍,她也隨著走到了窗邊,同他一樣把這皇宮看在眼裏,隨後又扭頭看向他,問道:“國師,何為天命?你為什麽就這樣相信,大


    興的命運可就掌握在你個人手中?”


    若是信命,她這樣由死到生的穿越是不是也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


    “天命……”國師不由看向她,一時竟不知如何迴答她的問題。  四十年前,他降落於世,老國師斷言他能給大興謀得福祉,興起大興永不衰敗之勢,眾人皆信無疑,他也這般就信了,但他從未對此事有過質疑,也不曾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如今一聽,不由得有


    些迷茫了,他也不知,是否大興的命運就掌握在他一人手中。  “國師亦不知何為天命嗎?”安紅豆輕笑,繼而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是天命,但總覺得那樣的東西似乎可有可無,所謂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我沒信過命,所以不知道信命究竟會是怎樣一種情況,或許


    就像國師所說,我在這個時代的重生便是天命,然而異星降落,乃大興之福這樣的說法我卻是不盡讚同的。”  想想還是有些好笑,在現代的時候夏如語每次打罵她時總是一口一個“掃把星”“喪門星”,在她的認知裏,她是蘇紹文帶給她的一輩子噩運,那時,她口中的“掃把星”終於讓她親手給送走了,安紅豆想


    ,不知那時後的夏如語可曾有一絲後悔,或者,她曾經可有一絲半時的將她當成她的女兒。


    然而在這裏,她卻成了國師口中的“有福之人”,嗬,她自認並不能為人帶來什麽福氣,隻有遇到了那人,她才覺得自己也可以是個能擁有幸福的人,說起來,那人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吧。


    “哦?你不讚同?”國師挑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卻也不曾怪罪於她的大逆不道。  “不是不讚同,是不盡全然讚同,”安紅豆笑了笑說,“國師的存在必定是有一定其意義的,否則也不可能有一代又一代的人信仰,且國師的才能的確足以庇佑大興運勢,但若說成了這一國之師便不能同


    家人在一起的話,未免有些偏頗了,還是說老國師曾對國師你說過,進了這定安塔便從此不能出塔和家人團聚?”


    “這……倒也不曾,”國師啞然,老國師大去之時並未告訴他這一點,隻道讓他從此庇佑大興,免去無妄之災,卻不曾要求他不得出塔和家人團聚。


    之所以會這樣,隻不過是他看到老國師一生都不曾出塔同他人相聚,除非不得已宣人進塔,隻有每年祭天之時才得以出塔,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認知,以為自己也得如他那樣。


    如此一說,難道是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嗎?  “國師,”見他眼中有些許的迷惑之色,安紅豆不由得叫了一聲,說道:“我這樣說也並不是就讓國師違背祖訓的意思,隻是想讓國師有時間可以查查曆代國師本身的事,而不是隻專注於他們如何為大興


    謀福祉,或許還真的能找到什麽,可以讓國師你打破現在的狀況,國師以為呢?”  記得上次國師說過,隻要同人簽下絕契的狼族人先於一步離開人世,相應的那人也就不會有千年壽歲,如此一來,太皇太後如今隻是一個普通人了,或許她剩下的年歲已經並沒有多少了,老人家恐怕


    才是日盼夜盼能和自己的兒孫團聚在一起的人吧。  “或許,你說得沒錯……”幽幽一聲歎,國師再次將目光轉向了眼下偌大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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