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馬長於荊、廣兩州交界,當地人多用來負擔重物,拉犁耕田。亦有豪強豢養,為族中孩童習騎術之用。”桓容站起身,幾步走到小馬跟前。想想,從荷包裏取出幾塊方糖,托在掌心,遞到馬嘴邊。沒吃過此物,小馬最初有些猶豫。過了片刻,終於抵擋不住誘惑,吃下方糖,主動蹭了蹭桓容的手心。感受到瞬間溫熱,桓容不禁打了個哆嗦。太激動了有木有?矮種馬啊!上輩子聞名的矮種馬多是美洲品種,不想華夏也有這個馬種!瞧這毛色,看這體型,再看看這濕漉漉的大眼睛……桓刺使沒忍住,蹲下身,一把把撫著小馬的鬃毛,神情間頗有幾分陶醉,看得阿黍直咳嗽。咳嗽聲傳入耳中,桓容意識到不妥,但見對方神情,眼珠轉了轉,故意不做理會,好似全副心神都被吸引。江州來人十分知趣,低頭垂眸,視若未見。心下暗道:雖說提前加冠,終有幾分少年心性,這對明公實是好事。安排來人往客廂休息,桓容繼續打量三匹小馬。或許是方糖威力太大,三匹小馬乖巧的湊近桓容,蹭著他的腿,格外溫馴,樣子愈發討喜。“阿黍。”“奴在。”“請阿母和阿姨,不,還是我親自去。”桓容站起身,牽起小馬,道,“這馬稀罕,該給阿母和阿姨看看。”邊說邊向外走,中途忽然停住,“今日書院休沐,派人將阿峰請來。這馬個頭小,倒適合他騎。”“諾!”桓容牽著小馬走向後宅,沿途引來目光無數。無論健仆還是婢仆,看到眼前情形,都是下巴脫臼,眼珠子滾落一地。桓刺使半點不覺,信步前行,三匹小馬噠噠噠跟在身後,時而打個響鼻。南康公主正和李夫人正在核對田冊。離開建康時走得匆忙,許多事沒來得及處理。在盱眙安定下來,田地田奴都要清點,還有金銀珍寶,全部要重新造冊。“這些還在建康,一時之間取不出來,倒也沒有大礙。”南康公主放下竹簡,端起茶湯飲了一口,道,“隻是這些田沒有專人照管,怕會存不下幾畝。”“阿姊無需憂心。”李夫人笑道,“說起來,這些算不上好田,為他人占去也是無妨。倒是幾個罪奴該當心,以防他們亂說,需快些派人去處理掉。”南康公主點點頭。正說話時,婢仆入內稟報,言桓容從前院來,還牽了三匹馬。“馬?”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麵麵相覷。“瓜兒怎麽會牽馬來?”正疑惑不解時,桓容笑著走進內室,拱手揖禮道:“阿母,阿姨,江州的叔父送來書信,並贈給兒子一份厚禮。”“厚禮?”南康公主看向桓容,“該不是馬?”“阿母英明!”桓容笑得更歡,道,“還請阿母阿姨移步。”“能讓郎君如此心喜,莫非是汗血寶馬?”李夫人難得生出好奇心。“非也。”桓容搖搖頭,故意賣個關子,道,“此時揭開無趣,阿母阿姨無妨親眼看一眼。再者言,長時對著竹簡必定疲憊,就當放鬆一下。”“也好。”南康公主麵露笑容,起身行往室外。“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良駒,竟讓你如此推崇。”踏上木屐,三人走到廊下。見到院中三匹小馬,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同時愣住。馬駒?“阿母,此非馬駒,而是成馬。”“成馬?”“對。”桓容正要解釋,恰好見袁峰走來,當即命健仆牽住小馬,道:“阿峰快來。”袁峰快行兩步,到了近前,一板一眼行禮道:“見過殿下,見過夫人,見過阿兄。”“在自家裏不用如此。”南康公主笑道。桓容上前半步,彎腰將袁峰抱了起來。袁峰被嚇一跳,本能抱住桓容頸項。發現自己做了什麽,小臉騰地泛紅,最後連耳朵和脖子都紅了。“阿兄,峰已六歲……”“阿峰不願同我親近?為兄好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