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得探子迴報,將各項消息整合,當即發出感歎,“此子著實不凡,行事迥異其父,我之前小看了他!”感歎歸感歎,不妨礙王猛取其精華,配合氐國國情製定新政,用來穩固苻堅的統治。事實證明,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這讓他對桓容的評價又上一層,同時,標注在名後的危險係數也增至五星。秦策被王猛使計猛坑,自然不會咽下這口惡氣。晉鹹安元年,正旦當日,秦策調兵七千,親自出征,猛攻氐秦上郡。不到兩日時間,剿滅上郡守軍,拿下整座城池,硬生生從氐秦邊境挖去一塊。至於流言,秦策壓根不予理會。隨便傳,傳出花來也無妨!他要用拳頭和刀槍說話,告訴左右搖擺的雜胡,秦氏有足夠的底氣,不屑於鬼祟手段,照樣能搶占土地,收攏流民,擴充實力!霸道嗎?的確。不講道理?也有幾分。但事情有來有往,沒道理氐人率先挖坑,秦氏就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窩囊的受著。“秦氏的確兵力有限,卻非不能征戰!”秦策站在上郡城頭,年近耳順,仍是肩寬背闊,立如蒼鬆,氣勢驚人。“秦某束發臨戰殺人,寶劍隨身四十餘載,不出鞘則矣,出鞘必當見血!”眺望北方大地,俯視被押到麵前的上郡太守,秦策冷笑道:“我不殺你,更會放你迴長安,隻需替我給苻堅帶一句話。”上郡太守出身貴族,頗具才幹,自有一股傲氣。被壓跪在地,很是不服氣,兀自掙紮不休。秦策不以為意,繼續道:“今日他行鬼蜮,上郡僅是利息。他日攻下長安,我必親手取其性命,用氐人頭顱壘起京觀!”北風卷過,城頭的旗幟烈烈作響,秦策身上的大氅隨風翻飛。大氅內裏暗紅,仿佛用血染成。上郡太守僵在當場,表情愕然,更有一絲恐懼。“給他一匹馬,放他走。”秦策手按劍柄,冷聲道:“如果苻堅有膽,大可帶兵來搶迴上郡!”話落,秦策轉身離開城頭,靴底踏過城磚,劍鞘擦撞腿側鎧甲,猶如刀戈相撞,金鐵交鳴。鏗鏘之聲鑿破耳鼓,無形中煞氣彌漫。上郡太守癱軟在地,北風唿嘯中,衣領竟被冷汗溻透。秦璟留在盱眙,桓容總能第一時間得知北方消息。獲悉秦氏被氐人暗算,又被潑了滿盆汙水,憶起王猛之前的手段,桓刺使狠狠磨牙,大有同仇敵愾之感。“苻堅頒布的這道詔令,應是脫胎盱眙書院。”秦璟解下黑鷹腿上的竹管,取出絹布看過,自然的遞給桓容。桓容展開絹布,眉心緊蹙。必須承認,王猛的政策比他好。畢竟對方政治經驗豐富,又有一國之力支撐,他不過是個刺使,縱然不差錢,某些方麵依舊是短板。“歸根結底,此事惠及百姓,才會被仿效而行。”桓容看過短信,對秦璟道。對方能從盱眙取經,他同樣可以借機增長經驗。現在不好說,今後必然有用。秦璟點點頭,又遞出一張絹布。“良醫妙手迴春,藥用得極準。五弟已無大礙,阿姨送來書信,感謝容弟援手。”秦璟看著桓容,笑道,“家母聞知消息,從西河送來三箱金,一箱竹簡,兩箱漢時宮廷器物,言不及容弟人情半分,僅能聊表心意。”醫者的事隻能說湊巧,藥材卻是南康公主備下,實打實的好東西。想到親娘和劉夫人的大手筆,桓容忽然覺得,這兩位很有共通之處。“容有一問,兄長莫要見怪。”“容弟請講。”“日前曾聞,尊親出身漢室?”秦璟沒有否認。劉夫人的出身並非是什麽秘密。桓容不禁咂舌。父係是秦皇,母係是漢王,論血脈尊貴,東晉的司馬氏拍馬不及。不過,亂世之中講究的不隻是血脈,更有實力!自己想要繼續前行,早晚有一天要和秦氏對上,想要更快的積累資本,必須開動腦筋,無論多麽艱難,都要迎難而上,不能後退半步。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在時下壓根不管用,更是腦袋進水。“容弟?”“啊?”桓容抬起頭,發現秦璟正看著自己,目光很是複雜。正想開口詢問,秦璟卻忽然垂下眼簾,收迴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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