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銘迴完一句,扭頭問韋航:“如果我讓你跟我一起去見朋友,你願意去麽?”韋航從剛才起就好奇主人在跟誰聊天,但不敢亂問,現在主人倒是主動問他了,他忙應道:“狗狗聽主人的。”景銘點點頭,給拉斐爾迴了句:行,能去。然後把手機放迴了桌上。韋航帶著幾分試探地問:“主人,您要帶狗狗見什麽人?”“群裏的,”景銘說,“拉斐爾,你還沒見過吧?”韋航聞言一頓,想到自己曾被拉斐爾網調過,有些尷尬地搖頭道:“……沒有。”景銘伸手拍拍他的臉,“不好意思了?”“有點兒,”韋航咧了咧嘴,“狗狗很久沒見過別人了。”“不用想那麽多,跟著我就行。”景銘說。“是,主人。”韋航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了,同時覺得臉有些發熱。等景銘離開以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第一次以主奴的身份跟景銘一起去見別人。他想,主人明明還有別的奴,可因為平時工作忙很少出去消遣,這段日子又幾乎每個周末都調教他一次,基本上不大可能有時間玩別的奴,現在選了帶他去見朋友,也許主人對他的滿意度要比他自己想得高。韋航本來已經在主人離開時磕過頭了,可睡前他還是又給主人發了磕頭的照片,說:謝謝主人,您晚安。主人給的一切都是賞賜。現在韋航越來越理解這句話。他是真的心存感激,感激主人給了他一個跪在腳邊的機會。他經常看到有人說:沒有奴的自願臣服,主算個屁。其實這話沒有道理,主奴永遠是一體的。對圈外人而言,這種另類關係中的兩方都是“變態”,所以話隻能放在同類裏說。奴給了主掌控支配的權利,同樣的,主要願意才會允許奴跪在腳邊。彼此的權利其實都是對方給的。在這段雙方都認可了前提的關係裏,本分地做好自己這個身份下該做的事,是作為奴可以給主人最好的迴報。聚會最終約在周六下午,上午時拉斐爾給景銘發了地址,景銘看完發語音問他:你什麽時候愛唱歌了?拉斐爾把電話打了過來,說:“不是我,是我們家那個愛唱歌,而且人多我也怕他到時候尷尬,唱歌還熱鬧點兒。”景銘一聽好奇道:“去多少人?”“十個。”拉斐爾迴道。“哪兒那麽多人?”景銘更詫異了。拉斐爾說:“咱倆是四個,影子兩個,全職帶仨,不正好十個?”景銘有些無語道:“他帶那麽多幹嘛?”“你說呢?”拉斐爾笑起來,“你以為我為什麽定下午,省得耽誤他午夜場。”“操,他也不怕玩廢了。”景銘在電話這頭連連搖頭。“年輕就是愛折騰。”拉斐爾哈哈笑了兩聲,“行,地點你知道了,下午見。”下午景銘帶韋航到了地方,剛從停車場出來就撞見了拉斐爾,身邊跟著一個相當帥氣的年輕人。拉斐爾先打了招唿:“又這麽巧。”景銘朝他點頭笑了一下,又偏了偏視線,問年輕帥哥:“怎麽稱唿?”“季軻。”對方笑著迴了句。景銘倒愣了一下,詫異他怎麽說真名,不覺瞟了拉斐爾一眼,拉斐爾也無奈地聳聳肩,“忘提醒他了……算了,你知道也沒事兒。”說完轉頭衝韋航笑了笑,韋航見狀索性也直報了名號:“你好,韋航。”“他們倆倒放得開。”拉斐爾自嘲地一點頭,“行,咱進去吧,全職他們已經到了。”於是四個人一道往店裏走。韋航跟在景銘身後進了包間,眼見一下子又出現六個陌生人,他有些緊張起來。雖然生活裏脾氣隨和,但他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同類的聚會,今天是第一次,難免有些不適應,跟在景銘身邊不由得貼得更緊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梟神帶人出來。”全職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打量了韋航幾眼。“嗯,”景銘領著韋航隨意找了地方坐下,笑了句,“我倒是沒見過你身邊沒人。”說完又跟另一邊的影子打了個招唿。“好久不見。”影子說,他身邊的人也隨著他點頭笑了笑。影子跟他的奴在一起三年了,景銘不清楚他們是不是戀人,但一看就知道感情不淺。他們之間默契得甚至不需要言語交流:奴的注意力始終在主的身上,主一個眼神過去,奴就知道該做什麽。這正是景銘一直十分羨慕的狀態。彼此寒暄的工夫,拉斐爾跟服務員點飲料酒水,季軻人雖然老實坐著,眼睛卻沒識閑,目光在每一個人臉上流連了一會兒,最後繞到韋航身上,湊過去一些問他:“這兒的人你都認識嗎?”韋航因為提前聽景銘說過幾句拉斐爾和男朋友的事,自然知道季軻不是圈裏人,聞言偏了偏頭,迴說:“名字我知道,但見還是第一次見。”季軻“哦”了一聲,沒再說別的,隨後拉斐爾隔空叫他:“寶貝兒,你喝什麽?”“你喝什麽我喝什麽。”季軻隨口迴了句。跟他的話一同傳進拉斐爾耳中的還有幾聲抑製不住的笑。季軻沒反應過來,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笑的幾個人,等服務員出去後,拉斐爾自己也笑了兩聲,說:“我今天不是帶奴聚會,這是我男朋友。”景銘聽見這話倒是沒感覺怎樣,之前跟拉斐爾聊天時他就已經看出來拉斐爾確實是喜歡季軻。韋航對此也很羨慕,找個bf主大概是每個奴都希望的,隻是可遇不可求而已。影子跟他的奴都隻是笑著沒說話。全職笑得最厲害,說:“知道知道,你是模範老公。”“去,少拿我尋開心。”拉斐爾笑嗔了一句。不一會兒,服務員進來送酒水,再出去以後,全職身邊有兩個人都跪下了。雖然跪下的高度更方便倒飲料弄水果,但還是讓韋航有點驚訝。那兩人跪得太自然了,他不免多看了兩眼,收迴視線的時候正巧跟季軻對上了,他從季軻眼裏看到了更大的震驚。“點歌去吧,你不是喜歡唱歌麽。”拉斐爾拍拍季軻的腰。季軻隻好把想說的話又憋迴去了,起身去了點歌台,點了幾首以後,他迴頭問有沒有人跟他合唱,他可以點對唱的。全職隨口應了句:“隨便點,不會唱的我們可以瞎唱。”於是季軻招手叫韋航,韋航正給主人倒飲料,聽見動靜抬眼看了看主人,景銘對他說:“去吧。”他這才起身過去了。兩人咬著耳朵點完第一輪,季軻先開了場,一亮嗓所有人都被驚到了。景銘問拉斐爾:“他學過是麽?”拉斐爾隻衝他笑笑,眼睛便又粘到季軻身上去了。唱完以後,季軻坐迴來,韋航感歎道:“你唱得跟專業的似的。”“跟專業的比不了,”季軻謙虛地擺擺手,“我就是以前玩過樂團,在網上發發歌什麽的,這兩年唱的少了。”“唱見啊?”韋航眼神亮了亮,“厲害厲害,說不定我真聽過你的歌。”“一般一般,哈哈哈。”季軻笑起來的樣子,不知為何讓韋航覺得跟拉斐爾十分神似。接下來一群人開始鬼哭狼嚎,季軻攛掇韋航上去唱一首,韋航下意識又看向景銘,景銘朝他揚揚下巴,嘴角一挑,“我還沒聽過你唱歌。”韋航唱歌也不錯,大學時還參加過校園歌手比賽,如今中學每年的元旦晚會也都有他的節目。他唱完,果然聽見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影子說:“今天是專業場嗎?還讓不讓我們這五音不全的活了。”“快去給你主子找迴點兒麵子。”全職衝他身邊的人逗了一句。那人跟影子對視了一眼,搖頭笑道:“他讓我別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