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航看著消息失落了一陣兒,他今天特別想見主人,但主人沒時間見他,他隻能忍著。他從書包裏翻出習題冊,做起了下周上課要講的題目。這方麵他向來很認真,布置給學生的作業他總會自己先做一遍,這樣上課的時候能更有針對性,如果有學生找他問題目,他也能很快答上來,大家都不耽誤時間。寫到快十一點的時候,韋航上了趟樓,結果沒有敲開門。他隻好給主人發了消息說晚安。景銘十幾分鍾後迴了句:乖,睡吧。韋航卻睡不著了,洗完澡躺在床上發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空落落的。實在沒有困意,他打開手機進群看了看。其實自從跟景銘認識,他很少再刷群消息了,每天腦子裏都想著主人,別的人他也沒空關心。周末晚上的群裏還是挺熱鬧,有不少發圖的。韋航看了幾眼,忽然掃見一雙眼熟的籃球鞋。視線稍微往旁邊一挪,果然連馬甲也是熟悉的。圖下跟了一串讚,不少人說訓犬師很久沒發過圖了,真難得又看到。而且這次的圖是真的在訓犬,景銘腳邊的奴是完全犬化的狀態,項圈、狗鏈、頭套、尾巴、cb鎖,掌套幾乎戴了個全。韋航盯著呆了半晌,終於明白主人今天為什麽沒時間見他了。他以為景銘昨天的話隻是隨口的玩笑,原來不是。主人還有別的狗。韋航腦子裏一直轉著這句話,過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心裏一驚:他怎麽會這麽想?他一直以為自己沒問題,完全可以接受一主多奴的關係。第一任主人時他明明做得很好,這次是怎麽了,他心裏突然特別難受,有種主人被搶走了的感覺。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麽想,但就是控製不住。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夜,轉天上午韋航上樓敲了門。景銘也不知是剛迴來還是準備出去,總之開門時正穿著照片上的那雙鞋。韋航磕頭時就看見了,聲音不由得跟著有些發堵。“怎麽沒發消息?”景銘說,“我正要出去,再晚半分鍾你又撲個空。”“……狗狗以為您應該在家。”韋航悶聲道。景銘聽出他的情緒不高,問:“怎麽了,剛上午就蔫頭耷腦的?”韋航說不出口,也不能說,低著頭道:“昨天沒睡好。”說完又想起來兩人正一門內一門外地站著,問了句,“主人,您是要出門嗎?”“去趟公司。”景銘點頭道。韋航趕緊讓開一些,說:“那狗狗不打擾您了。”景銘關了門,迴頭看他一眼,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勁,又見他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鞋上,又無奈又好笑道:“別看了,我今天沒時間玩你。”“您昨天有時間也沒……”等韋航意識到自己多言了的時候,話已經出口了。他心理咯噔一下,隨後果然聽見景銘不滿地問:“你有意見?”韋航趕緊搖頭道:“狗狗不敢,主人。”景銘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沉聲道:“看見照片了?”韋航想裝作不知道,可是頭怎麽也搖不動,最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嗯”了一聲。“你是不是以為我收了你,把你帶迴家,你就跟別的狗不一樣了?還是你覺得你不是狗了?”景銘看著他,臉色雖不好,卻也談不上多氣憤,然而恰恰是這種冷淡讓韋航特別不安,馬上道:“狗狗不敢這麽想,主人。”說是這麽說,但其實景銘並非完全沒猜對。這一點連韋航自己都沒意識到。之前兩人閑聊時,景銘有次提過一句,韋航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進過他家門的奴。韋航當時想大概是因為他們住得太近了,一切在沒想到的情況下就發生了,他因此占了點便宜。但其實,心思這種東西最難控製,即便不去刻意琢磨,它自己也會變。或許韋航就是在不知不覺中冒出了不該有的念頭。“那你多什麽嘴?”景銘的聲音果然又冷了幾度,“我玩誰輪得到你管麽?你有資格麽?”這語氣讓韋航直接跪下了,慌張道:“狗狗錯了,主人,您別生氣。”景銘垂眼看了看他,什麽也沒說,按了電梯下樓了。餘下韋航又傻愣著跪了半分鍾才起來,滿心不安地想:主人是不是不要他了?景銘確實生氣了,接下來的兩周都沒有調教過韋航,韋航請安也總是敲不開門,周末景銘也不提見他的話。周五晚上,景銘在三人小群裏閑聊,說起了這件事。全職玩家:這就是慣的,晾晾他他就知道自己是誰了。拉斐爾:哈哈,梟可沒你那麽狠。全職玩家:我狠嗎?拉斐爾:上迴那個你不是晾了半年多。全職玩家:七個月,不聽話的狗就欠這個,想被我玩就老實聽話,不聽話就找別人玩去,我又沒強迫他,現在還不是乖乖叫爸爸。拉斐爾:後生可畏。全職玩家:哈哈哈,是你太好說話了。誒,梟哪去了?跑了?梟神:在呢。景銘在小群裏仍舊沿用原來的馬甲。全職玩家:你這不才晾倆禮拜麽,心軟了?梟神:不是心不心軟的問題,我以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拉斐爾:沒想到自己看中的奴這麽快就犯了自己的忌諱。全職玩家:有點失望。梟神:對。拉斐爾:其實這不是大問題,要我給個教訓就過去了。全職玩家:要不你是療愈師呢,哈哈,有事先撤了。全職下線以後,景銘又跟拉斐爾聊了幾句,過了一會兒,拉斐爾把扣扣電話打了過來。“你今兒夠閑的?”景銘笑道。“最近都不忙。”拉斐爾說。“羨慕你啊,”景銘歎了口氣,“我成天加班加得像條狗。”景銘跟拉斐爾認識很多年了,雖然都沒問過彼此的名字,但聊多了也知道些對方的情況。景銘知道拉斐爾在市衛生局工作,不出差的時候很少加班。他第一次聽說拉斐爾是搞疾病防控工作的時候,真有些不可思議。拉斐爾有時候會說起工作中遇到的艾滋病患者,他其實是個特別感性溫和的人,如果不是先以sm為前提相識,景銘想不到這樣的人會有s的一麵。“你拉倒吧,”拉斐爾笑起來,“我還羨慕你賺得多呢。”“什麽叫用時間換錢,說的就是我。”景銘道。“哈哈哈……”拉斐爾笑了兩聲,沒說話,景銘聽見他那頭有些嘈雜,接著隱約聽見他說,“腿,說了多少次了,打開,擋什麽。”“操,你幹嗎呢?”景銘無語道。“哦沒事兒,”拉斐爾笑道,“每天晚上訓一會兒,什麽都不會,跪都跪不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