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青立即閉口不言。


    李荷花示意女牢頭打開牢門,站在劉青青麵前,道:“想好了嗎,劉姨娘?”


    劉青青伸出帶有手鐐的手,道:“這還用想嗎?隻要能從這鬼地方出去,我什麽都答應你。”何況是迴莘城伯府呢,李荷花果然還是那個沒有見識的潑婦,真以為憑借著一把菜刀就能縱橫天下。村婦就是村婦,即便識得幾個字,還是一個沒有見識、沒有腦子的女人。等入了莘城伯府,她還能對她


    怎麽樣?嗬嗬。


    李荷花看著她眼裏極力隱藏的笑意,示意女牢頭解開了劉青青的手鐐腳鐐,然後笑道:“其實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劉青青愕然道:“什麽事?要是不急,我們就快點走吧,再晚的話,伯爺府就關門,除非有伯爺的手諭,否則誰都進不去。”


    李荷花輕笑道:“這件事關係到你自己和劉家一大家的命,你說急不急?”


    劉青青本來準備啟步的,聽到這話,立即頓住了,道:“什麽事?你是在嚇唬我嗎?我都已經答應你聽你的,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李荷花嗤笑一聲,道:“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還是你覺得你自己值得相信?算了,說這些也是浪費時間。要是你不想聽,那我們就走吧。”


    剛抬步,胳膊就被抓住了,迴過頭就看到劉青青焦急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劉姨娘,你這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呢?”劉青青看她的眼眸,裏麵黑得深不見底,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再看看陰冷的牢房,立即道:“我自是相信荷花你的,我們倆可是同鄉,出門在外,同鄉可是比親人還親呢。對了,荷花,你剛剛說什麽事?


    ”


    李荷花收斂的笑容,道:“誰和你親?抱歉,我從來沒有姓劉的親人,還有叫我陸夫人,謝謝。不過,算了,我大人有大度,你也說我們是同鄉,還是提前告訴你吧,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劉青青:黑的白的都被你說了,但是有怕真有什麽事她不知道。畢竟李荷花也是誥命夫人了,陸雋宇又那麽喜歡,肯定不會像莘城伯那樣什麽都瞞著她,把她當玩物。


    想到這裏,她心裏又是一陣憤恨,要是當時陸雋宇娶了她,她成為了陸夫人,肯定做得比李荷花好一百倍,而不會像今日這樣,還讓伯爺懷疑他們,甚至要害他們。


    不過現在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她有任何想法都不敢露出來,否則那個莽婦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再關進牢裏。


    於是她勉強陪笑道:“是,多謝陸夫人提點。”說著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李荷花小聲,道:“你知道莘城伯要你那麽多錢做什麽去了?謀反哦,謀反是什麽罪就不用我說了吧。”


    劉青青臉色立即白得嚇人,尖叫道:“你胡說!伯爺可是貴人,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你這是造謠,小心伯爺上折子,聖人治你的罪!”


    李荷花眯著眼睛,冷笑道:“不光是錢,還你給你的摸金校尉可是軍中之人,而他們摸出來的玉器可是來自太祖的衣冠塚,你不會不知道吧?”劉青青嚇得後退了幾步,一下子癱倒在地,盯著她,道:“你胡說,李荷花,你是看不慣我,想要訛我的,對不對?伯爺說那些摸金校尉以前的確是軍中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軍中之人了。而且他們得來的玉器絕對不是太祖衣冠塚的,他們是去臨縣以前富戶的墓中得來的,再說太祖衣冠塚朝廷專門派人在看著,誰敢進去?你別想嚇唬到我!對,你就是胡言亂語,想讓我害怕,讓我給你做事,我不會相信你


    的話。”李荷花眼神幽深的看著她,道:“你說這麽多話,說服到你了嗎?其實你自己也明白吧,什麽富戶能有成色那麽好的玉器?嘖嘖,你那一盤子可是價值連城啊。算了,你願意相信就相信,不願意相信我也不


    勉強。但你帶我去莘城伯府,你是願意的,不是嗎?”


    對女牢頭點點頭,等她扶起來,道:“劉姨娘,你要是不能走路,就自己繼續呆在牢房裏吧,等著莘城伯和你團聚。懷王,懷王世子的事可沒有幾年。”


    說完轉身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心裏卻在默默的數著數,一,二,三還沒有輸出來,就聽到劉青青大喊道:“我能走,陸夫人,我答應你,我聽你的話,你能不能保證我們劉家不牽扯進去?”


    李荷花轉身笑道:“那要看劉姨娘和劉家怎麽做了?聖人一向仁慈,隻要你們有功,我會向夫君說明的。夫君的為人,你應該相信吧。”


    劉青青一咬牙,道:“好,我帶你去莘城伯府。隻是就你一個人嗎?你一個人隻怕隻能送死吧。”


    李荷花淡淡道:“就我,人多了,你帶得進去嗎?”劉青青看見她眼裏沉靜如水,真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大將之風,再對比自己的狼狽,再想起她剛剛還在心裏鄙夷她,她隻覺得耳根發紅,心中有個聲音在說,李荷花就是比你劉青青強,還是老實聽話


    吧,你鬥不過的。


    李荷花見她沉默,等出了縣衙大牢,聽著隔壁傳來的刀劍聲,對她說:“劉姨娘,先委屈你一下了。”


    劉青青以為她要反悔,大驚道:“陸夫人,你要說話算話,不要殺我。”


    “放心,我還需要你配合呢。”說著將一個黑布罩罩在她的頭上,然後快速的換裝。


    趙捕頭拱手道:“夫人,萬事小心,大人很快就會迴來接您。”夫人這是入了虎穴,他勸不了,隻能向老天爺祈求,保佑夫人一切順利了。


    李荷花點點頭。


    劉青青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突然身子一輕,她被人抬了起來,不由得害怕得叫道:“陸夫人,你想做什麽?”


    李荷花笑了笑,道:“劉姨娘,我們現在會莘城伯府。不過你現在不能叫我陸夫人,你要裝作不認識我,要想你和你們劉家不被莘城伯牽連而誅九族,最好好好的配合我,好嗎?”


    劉青青壓住心跳,忙點頭道:“恩恩,陸夫人,看在我們同鄉的份上,請您行行好,救救我。”


    “當然,我會的。但也要看你自己,你是想像懷王郡主那樣活著呢,還是想象懷王其他頑固不化的親屬那樣去死,你自己選擇吧。”


    “我要活,陸夫人,請記住你的話,我也相信陸大人的正直,我會好好配合的。”


    莘城伯府。


    莘城伯來來迴迴的走動,突然一腳踢向一個大花瓶,花瓶應聲而碎,很快有奴仆進來快速的打掃幹淨,他氣得給奴仆也是一腳。


    齊正陽安慰道:“父親,不用擔心,陸雋宇已經被我們困在了衣冠塚那裏,一時半會絕對出不來。”


    莘城伯怒道:“可是趙昀軒卻跑了,要是被他調來了豐州大營的兵力,我們就完了。都是劉家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要不是她炫耀,能被陸雋宇抓住尾巴?”


    莘城伯夫人諷刺道:“我早就說過,商賈之人不要信,伯爺卻一意孤行要納那個狐狸精。”


    莘城伯一拍桌子道:“你現在還在掐酸拈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嗎?要是被陸雋宇他們跑了,我們的九族很快就能見麵了。”莘城伯夫人瞥瞥嘴,道:“在莘縣,我們怕什麽?讓姓陸的和姓秦的一樣不就好了?”她倒是一點不擔心,也不知道這些男人怕什麽?再說不是即便到了聖人麵前,還有高個的頂著呢,伯爺未免把自己看得


    太重要了吧。


    莘城伯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叫道:“滾,滾,敗家娘們。”


    齊正陽對他妻子胡氏使使眼色,胡氏立即護著莘城伯夫人,輕聲道:“母親,您也累了吧,我陪您進屋歇歇。”


    莘城伯夫人打了一個哈欠,起身道:“也好,我都一個晚上沒有睡著了。”


    莘城伯指著她的背影,道:“大郎,瞧瞧,就說女人頂不了事吧。不過那些人是怎麽搞縣衙大牢闖不進去也就算了,怎麽連一個婦人都抓不迴來?”齊正陽親自給莘城伯到了一杯茶水,解釋道:“斥候剛剛來報,說陸雋宇在縣衙府邸布置了很多高手,他夫人身邊更是有一個高高手,我們的人沒有得手也是正常的,但是他們並沒有退縮,還在廝殺,想必


    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


    話音剛落,就見管家急匆匆的進來,道:“伯爺,大爺,門外有人喊叫,還有劉姨娘的聲音。”


    莘城伯起身,喜道:“什麽?得手了嗎?”管家道:“奴才看了一下,迴來三個人,兩個人抬著劉姨娘,一個人奴才聽著是萬首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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