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大衣和皮衣男沒攔著,隻是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徐老七。

    徐老七踉蹌著跑出了門,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兩道異樣的目光,也沒注意到,外麵停的各種各樣的破損車輛。

    “石敢當鎮煞,雖然少了一塊,可煞氣直衝而出,是向外發散的,想要製幻致死,還缺點東西!”徐老三這會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酒,說道:“所以,要製造一衝煞局!”

    聽到這,我已經明白了,何謂衝煞,說白了就是兩道煞氣相衝,什麽樣的煞氣能比死人的煞氣更重?

    所以徐老七幹的就是引煞的活,他在路上澆水,水遇冷結冰,路過的車在過彎道時突然打滑,會發生什麽,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那兩位死的很慘,軍大衣撞斷了脖子,皮衣男胸骨骨折,我估計是骨頭紮入了心髒,直接致死。

    出車禍本就屬於橫死,更別提這種被人陷害的,又碰巧遇到這種衝煞局,這兩位想腰投胎重生都難。

    按理說,這兩位應該被禁錮在車禍地點,可他倆出現在這,說明有人在作怪,我腦子裏瞬間浮現出薑欒麗那張瘋狂的臉。

    軍大衣和皮衣男似乎並不急著走,他倆等菜上來後,吃飽喝足後,才往外走。

    屋裏還在不斷的進人,各種死法的都有,老板娘不斷的上菜,隻不過上來的菜,大多是半生不熟的。

    我的眼神在進來的一名名死鬼身上流過,有些想不通,薑欒麗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讓這些死鬼報仇?

    要說死的頭兩個人,比如軍大衣和皮衣男想要報仇,還有情可原,可後麵死的人,大多是因為那個衝煞局,真要報仇,恐怕這個村的人都要死光。

    “啊!”

    我正在想著,外麵傳來了徐老七痛苦的哀嚎聲。

    “出去看看!”

    我把灰家三兄弟提溜起來,放入懷中,便向外走,徐老三還是那副模樣,笑眯眯的看著我。

    “砰!”

    一出門,便聽到一聲巨響,然後是徐老七飛起來的身體。

    沒等他落地,又是一輛車撞過來,他的身體又一次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灑下一滴滴鮮血。

    撞過去的車什麽型號的都有,每一輛車裏,都有一位麵目陰沉的司機。

    “砰!”

    又是一道劇烈的聲音響起,徐老七的身體飛了出去,不過這一次,沒有車接力。

    最後一輛撞過來的車是一輛大車,撞飛徐老七後,停在徐老七跟前,從上麵下來的是那位軍大衣。

    他冷冷的看著徐老七,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他身上。

    很快,一名名司機從車上下來,同樣冷冷的看著徐老七。

    “咳咳!”

    徐老七嗆了兩下,嘴角流下了一行血。

    “時辰到了,該走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圍觀的司機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走過來,在徐老七的腦門上點了點,扯出了一道虛影。

    徐老七的魂被拉出來了。

    他茫然的看著左右,哆嗦了一下,握緊了拐棍,跟著老太太向外走。

    司機自動讓開一條路,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

    “咦?”

    我注意到一點不對的地方,村頭那塊有點點的火星。

    灰老大探出頭,小鼻子嗅了嗅,說道:“引魂香的味道。”

    “還有指路明燈!”灰老二補充了一句。

    “上路!”

    我想了想,剛要邁步,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這些司機同時上車,一輛又一輛事故車排著隊向外開。

    當最後一輛車開出,一個人露了出來,是那位吊死的老王。

    他的手上綁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在車上,隨著車子的啟動,他踉蹌著向前走。

    我想過了想,跟了過去。

    其實我很好奇,從徐老七打的那一通電話裏,我知道他們背後還有一個叔,當初的一切,很可能就是這個叔出的主意幹的。

    可這些死鬼司機出現這麽久,徐老七和老王都死了,那位叔也沒出現。

    隨著這些死鬼向外走,來到村口時,我看明白了,村口燒著的那堆火是什麽,那是燈火!

    燈火是為鬼照明的,製造起來很簡單,將煤灰、木屑還有汽油混在一起,然後點燃。

    小時候每年的正月十五,家門口都要點上這麽一堆堆燈火。

    村口的火,就是這樣的燈火。

    燈火不是一堆,每隔十米遠,就有這麽一堆火,一路向外延伸,直到事故地點。

    每隔五十米左右,還有一更拇指粗細的香,也就是所謂的引魂香。

    “工程還真是浩大啊!”我搖搖頭,薑欒麗直接將那些鬼引來,讓那些鬼迴村報仇。

    這樣下去,時間不用太長,隻需要三天,村民就會受不了。

    一天晚上死兩個,兩天死四個。

    最慌的是門口掛了白燈籠的,沒掛的也會人人自危。

    到了這個時候,人的私心會被激發到極點,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整個村子也會因此而陷入分裂。

    按照原路返迴,進入徐家的時候,我瞄了一眼老王家,老王還掛在門框上,屍體一擺一擺的,隱隱的還有一陣陣哭聲傳來。

    進入徐家,徐老三抱著胳膊縮在椅子內,老板娘收拾著殘局,臉上看不出悲喜。

    “哎,徐老七該死,那對麵的老王又是怎麽迴事?”我敲敲桌子,把徐老三叫醒。

    “老王啊?”

    徐老三拖著長音,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那點底一口喝光,吧嗒吧嗒嘴說道:“那個老東西最壞,主意都是他出的,每次都不冒頭,把徐老七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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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這樣了?”我問道。

    “哪那麽容易?”徐老三冷笑一聲,說道:“這個村的人,都是靠著那些死人發財的,死人財好賺,但是不好花,認真算的話,這個村的人,沒一個是無辜的!”

    “還有啥業務?”我問道。

    “時間還早,你看著就知道了!”

    徐老三陰陰的一笑,又窩入了椅子內。

    見他這樣,我搖搖頭,坐了一會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這會是九點十五,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過我也不急,晚上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我飯都沒吃上幾口。

    菜都涼了,飯也涼了,我勉強吃了一碗飯,耳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堂主,你聽到了?”灰老大鑽出來,小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的盯著外麵。

    “聽到了!”我也向著外麵看,那聲音好像是嗩呐,聽著倒是挺喜慶的。

    就這麽看了一會,外麵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算是聽清楚了這是什麽聲音,這是喜樂。

    “來了!”

    徐老三這會坐起來,眼睛直放光,對我道:“喝喜酒去啊?”

    “喜酒?”我狐疑的看著他。

    “對,喜酒,喝不喝?”他詭異的一笑,咖啡色的瞳仁內閃爍著一抹挑釁。

    “去,有喜酒喝,我一定去!”

    我笑了,就算是他不邀請,我也會去,其實就是好奇心作祟。

    “那走吧!”

    徐老三站起來,朝著後廚喊了一嗓子:“嫂子,走了!”

    “來了!”

    老板娘的聲音很快響起。

    外麵的風這會小了很多,我們出門時,正好看到一個接親的隊伍走了過來。

    隊伍很複古,新郎騎著高頭大馬,頭上戴著一頂高帽,身後是一頂喜轎。

    四個童男童女圍在轎子周圍,手裏挎著花籃,每走幾步,都要撒下花瓣。

    樂隊吹的很歡實,嗩呐聲在整個村子內迴蕩。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無論是童男童女,還是樂隊,都是僵硬的死人臉,他們是紙人變的,唯一有表情變化的是新郎官和那幾位轎夫。

    還有一位表情也很豐富,是走在最前麵的一個綁腿老太太,她的臉蛋塗得通紅,一雙小腳走的飛快,一邊走一邊扭著腰,好像唱戲一樣。

    看到我們,她還拋了一個媚眼,徐老三迴了一個飛吻,老板娘則是吐了一口,表示不屑,小聲罵道:“媒婆張越來越不要臉了!”

    迎親的隊伍走的很快,我們墜著隊伍末尾,跟著往村裏走。

    沒走幾步,我便發現,隊伍的規模在擴大,途中經過的每一家都有人走出,出乎我預料的是,活人多,死人少。

    有很多村民明顯是被強迫出來的,他們臉上掛著的滿是恐懼,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每走一步,都要哆嗦兩下。

    中途還有仙家加入進來,多是胡家的,有兩個灰家的還和灰老大打招唿。

    迎親的隊伍在村尾停了下來,這家占據的地方很大,但沒掛牌子,他家沒做生意。

    大門是黑色的,緊閉著,一個人沒有,門口也沒掛代表著喜慶的燈籠,絲毫看不出結婚的意思。

    “撞門搶新娘!”

    被老板娘成為媒婆張的老太太絲毫不在意,而是向著身後揮揮手,那幾個腳夫放下轎子,喊著號子,向著緊閉的大門衝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門晃悠了一下,發出一陣嗡鳴聲。

    “怎麽迴事?”我偷偷碰了一下徐老三,小聲問道。

    “你不是好奇那個叔是誰嗎?”徐老三陰陰的一笑,伸手一指那扇漆黑的大門說道:“他就是這家的主人!”

    說完,又是砰的一聲響起,大門被撞開了。

    “搶新娘嘍!”媒婆張趁機揚著嗓子來了一聲。

    一時間嗩呐聲大作,那幾個轎夫喊著號子衝了進去。

    院子很大,進去沒幾步,地上便燃起一團火,進入的轎夫跳著腳往迴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腳印。

    “朱砂鋪地!”

    隻看了一眼,我便判斷出地下埋著什麽!

    這可是大手筆,用朱砂鋪地,即便是我,也舍不得花這個錢。

    “上!”媒婆張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麵,又是一揮手,迎親的隊伍向著兩側閃開,推搡著那些跟來的村民往裏走。

    鬼怕朱砂陣,人不怕。

    村民尖叫著蜂擁而入,喊什麽的都有,更有幾位被嚇尿了,腥臭的尿液灑在地上,就好似在熱油裏加了水,院子頓時沸騰起來。

    “衝!”

    媒婆張更加興奮了,揮著手指揮著隊伍往裏衝。

    幾個童男童女順著村民的身體往上爬,踩著村民的頭往裏衝,一時間哭聲喊聲連成一片,徹底亂了套。

    我皺皺眉,心底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屋裏始終沒人應答,那位徐老七口中的叔也沒出現。

    這隻能說明兩點,一是對方沉得住氣,早有準備,有了應對方案,二是對方徹底放棄了。

    在我看來,第一種情況居多。

    “新娘子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聲音自媒婆張的嗓子眼裏喊出,院內紛亂的氣氛頓時一滯,衝進去的村民自覺的向著兩側走,讓開了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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