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慟哭聲好似一個導火索,本來僵持著絲線倒卷而迴,拖拽著兩個麵目模糊的影子鑽了迴來。

    “這什麽東西?”

    看到拖迴的兩個魂魄,我心裏一驚,差點喊出來,因為從外表看,這兩個魂根本不像人,反而更像是獸,隻不過影像很淡,看不太清楚。

    王誌超迴頭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眼神,詢問怎麽辦?

    “燒紙!”我咬咬牙說道。

    王誌超二話不說,把寫有兩人生辰八字的黃紙燒掉,紙灰灑在兩人的頭頂。

    這兩個魂立即順著兩人的頭頂鑽入,屍體隨即起了反應,神經反射般一蹦一蹦的。

    “唿!”

    王寡婦長出一口氣,向外掃了一眼便癱在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黃,有發現沒?”我低頭問道。

    “汪汪!”

    大黃叫了兩聲,又跟著搖搖頭,狗眼中露出一抹迷茫之色。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看這兩個魂的樣子,明顯是被蹂躪的夠嗆,這說明兇手就在附近,可大黃為什麽沒聞到味。

    “吼!”

    就在這時,那兩具屍體從喉嚨中一聲嘶吼,猛地坐了起來,一張嘴向著最近的王誌超撲去。

    “小心!”

    我想都沒想,向前一步,守字劍對著吳梅梅的脖子刺了過去。

    吳梅梅不閃不躲,劍尖徑直從脖子刺入,發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她的身體也被固定住,即便是這樣,依然掙紮著張嘴想要咬王誌超。

    王寡婦同時而動,腳下一掃,將王德勝絆倒在地,身體跟著滾過去,壓在王德勝的身上,肥胖的胳膊向前一拉,卡住了王德勝脖子,然後向後一拉,發出哢吧一聲,扭斷了王德勝脖子。

    前後沒用上五秒鍾,這倆人便被解決。

    王誌超這會也反應過來,把住吳梅梅的頭,在劍身上橫移,硬生生將她的頭割了下來。

    斷了頭,吳梅梅依舊沒老實下來,嘴一張一合的,想要撕咬一切。

    王誌超團起兩張黃紙,塞入了吳梅梅口中,又如法炮製,處置了王德勝。

    弄好這一切,我們仨同時轉過頭,看向了黃婆子。

    這三個人,就屬黃婆子最正常,魂迴來後還能認人,還知道哭,從她身上或許能知道一些什麽!

    “我知道的不多!”

    見到我們仨迴頭,黃婆子臉上閃過一道黯然之色。

    “沒事,知道多少說多少!”王寡婦說道。

    黃婆子抹了抹眼淚,想了想說道:“遭殃的不止我一個,村裏凡是供奉仙家的都遭了殃!”

    “繼續!”王寡婦點點頭道。

    黃婆子喘了一口粗氣,好似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說道:“自打七天前,氣氛便開始不對!”

    “怎麽個不對法?”我問道。

    “我的老仙是胡家的,之所以收我當弟馬,是為了報恩,說我祖上救過她!”黃婆子緩緩的說道。

    其實她能成為弟馬,不是有慧根,純粹是狐仙報恩。

    黃婆子的身體很弱,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的,她這種身體,根本經不起仙家打竅折騰,就算是看病也勉強。

    所以她看病和大部分出馬仙看病不同,是托夢看病,也就是說,第一天有人來找她說要看病,她要晚上經過仙家托夢才知道怎麽迴事,一般要第二天給答複。

    用這種方法出馬看病,來找的人很少,相對賺的錢也少,在加上她的病,所以一直勉強維持生活,這還是靠著她家的老仙不時贈藥。

    看事的人少,堂口的人馬也就少,僅有的那幾位,還是村裏某些村民家的出馬仙,很多都是看在她家那位老仙的麵子上,才過來撐場麵的。

    不過這麽多年倒也熬過來了,雖然過得不富裕,但起碼能過得去。

    可上周天,突然出現了一絲變化。

    相對於人,仙家的第六感很強,村裏供奉保家仙的一共有十八戶,供奉的是清風的有六戶,供奉胡家的有八戶,供奉黃家的有四戶,不論是仙還是鬼,這十八戶全部都有不祥的預感。

    黃婆子家的老仙實力最強,感應也最強,第一個出去探查,結果重傷而迴,而且迴來的是魂,而不是本體。

    結果剛衝入黃婆子身體,便被勾了出去,連帶著黃婆子的魂也被勾走了,所以她才會光著身體出去。

    “勾到哪去了?”

    黃婆子說到這頓了一下,眼中露出了一抹恐懼之色,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我們仨心裏一急,問了一句。

    “他在吃老仙,之後村裏的那些仙家也都被吃了,不隻吃仙家,他還吃人,吃了兩個!”

    黃婆子喃喃著,眼神發散,沒有一絲焦點,說著說著還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眼神也跟著轉移,落在了那吳梅梅和王德勝的身上。

    見到那兩張臉,她伸手一指,說道:“對,吃的就是他倆!”

    “我能感覺到,他很餓很餓!”

    她越說顫抖的越厲害,最後完全縮在了老頭的懷裏。

    “沒事,不急,我們不急!”王寡婦連忙安慰起來,還摸出一根安魂香點燃,安撫黃婆子的情緒。

    我倒是有些意外,當時把黃婆子弄過來,完全是順手為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沒想到她給了我們這麽大的驚喜,不過我還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什麽東西會這麽瘋狂,吃人吃鬼吃仙家,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沒有這麽變態的存在!

    一根安魂香燃盡,黃婆子的情緒好了很多,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在我們的注視下,她重新開口道:“我沒看到他的正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是人!”

    “怎麽沒看到正臉?”我好奇的問道。

    “他把我掛在背上!”黃婆子咽了咽喉嚨說道。

    說完,她又擺了擺手,道:“不對,是把老仙掛在背上,我一直被老仙護著,隻能從背後看他做什麽!”

    “你聽沒聽到什麽?隻有他一個人嗎?”我急切的問道。

    黃婆子想了片刻,突然拍了拍手,道:“對了,他嘴裏蹦出過一個詞!”

    “什麽詞?”我們仨同時問道。

    “倀鬼!”黃婆子緩緩吐出兩個字。

    “什麽?”我驚唿一聲。

    同樣驚訝的還有王寡婦和王誌超,很明顯,他倆也清楚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

    如果不知道倀鬼是什麽,那麽為虎作倀這個成語一定聽到過。

    為虎作倀,說的便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會反過來幫助老虎,引誘自己的同類或者親人進入圈套,讓老虎吃掉,而那個倀,指的便是倀鬼。

    老頭還有些不解,我解釋了一遍,他張大了嘴,下意識的把黃婆子摟入懷中。

    “對了,他背後還有一個人!”

    黃婆子緩了片刻,再次開口。

    “誰?”我問道。

    “不知道!”

    黃婆子搖搖頭,說道:“每次他發狂,不聽控製的時候,便會有一個聲音響起!”

    “說了什麽?”我再次問道。

    “敕!”

    黃婆子想了想,吐出一個字。

    “對,就是敕,敕令的敕字!”黃婆子確定後再次說了一遍。

    “有道士進場了!”我喃喃道。

    凡是符咒,上麵少不了一個字,那便是敕字,解釋起來,便是三清天尊下達的法旨聖諭,也即是命令。

    “不可能!”

    王誌超瞬間搖頭,說道:“別的地方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東北道家不會有弟子做這種事!”

    “為什麽?”我問道。

    “東北道家的總壇在九頂鐵刹山,這下你明白了吧?”王誌超反問道。

    他這麽一說,我腦子裏閃出了一道道電光,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瞬間通暢,但是又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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