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瘋的?”我們問道。

    “怎麽瘋的我不知道!”

    吳村長吸溜一口酒道:“這大冬天的,黃婆子光個腚就跑出來了,要不是他家老頭子拉著,肯定得凍死!”

    “你們村還有別的大神嗎?”我想了想問道。

    “沒了!”

    吳村長搖搖頭,道:“我們村一共一百零三戶,出馬的就那一家,陰陽先生倒是有一個,不過最近改行了!”

    “吃完飯帶我們去看看!”王寡婦笑著說道。

    “行,這都不是事!”

    吳村長大手一揮,替王寡婦滿上了酒。

    這一頓酒喝了將近兩個小時,走出吳村長家時天已經黑透了。

    “你們不知道,黃婆子那天出大醜了,光個腚就跑出來了,你別說,平時她捂得嚴實看不出來,沒想到還挺有料!”

    吳村長明顯喝多了,說話不經過大腦,一邊說一邊淫笑。

    王寡婦的臉色不太好,不過也沒說啥。

    小河屯不大,走了將近五分鍾,便來到一戶門前,吳村長伸手便敲門,邊敲邊喊:“黃婆子,我代表村裏看你來了!”

    “村長來了!”

    屋裏很快出來一個皺著臉的老頭子,他見到我們一臉的不鬱,不過也沒說什麽。

    “那啥,這是來咱們村辦事的大神,讓他倆給你家老婆子看看,沒準就好了!”吳村長喝的舌頭都硬了,勉強把來意說明白了。

    “進來吧!”

    老頭掃了我們半天,才把門打開,之後也沒理我們,而是著急忙慌的往屋裏走。

    我們跟著進屋,一眼便看到窩在被窩裏麵的黃婆子,她的狀態很不好,看誰都是怯怯的,眼神裏帶著一抹驚惶。

    “自打那天起,一直就這樣!”

    老頭有氣無力的介紹著,順手拿出三炷香,點燃後插在了靠牆的香爐內,說道:“這幾天我一直上香,她那些仙啊神啊也沒出來救她!”

    這點不用她說,我也知道,屋裏麵的燒香味很重,熏的人腦袋發蒙,吳村長和張達自打進屋就一直在皺鼻子。

    “沒神了!”

    我和王寡婦對視一眼,都看出來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這個黃婆子的堂口裏麵沒神了。

    堂單一筆一劃寫的很清楚,可天眼一開,便能看見,上麵沒了神韻,筆畫淡的隨時可能消失。

    這代表著什麽,我很清楚,這個堂口的仙家全部陣亡了。

    堂口的仙家如果少,會直接駐紮在弟馬家裏,一般是在下房裏,如果多,也會駐紮幾位打架厲害的。

    黃婆子家裏連仙家的影都沒有,堂單上的名字除了一個,全都暗了,僅剩的那個也是隨時可能熄滅,整個一團滅。

    王寡婦轉了一圈,對老頭說道:“來,你把住你媳婦,我給她切切脈!”

    老頭麵上一喜,問道:“能治好?”

    “我盡力!”王寡婦含糊道。

    “老太婆,聽話!”

    老頭立馬過去抱起黃婆子,拉出她的一隻手,遞給王寡婦。

    王寡婦左手切脈,右手搖鼓,閉上眼睛聽了大約一分鍾,說道:“魂丟了一個!”

    “咋辦?”老頭連忙問道。

    “招魂唄!”王寡婦笑著說道。

    “麻煩嗎?”

    老頭搓搓手,有些無措的說道:“你看我家這樣,錢太多了我出不起!”

    王寡婦環視一眼,這位家裏還真不咋富裕,隻看牆都是用報紙糊的就能看出一二,她大量的一揮手道:“沒事,不收錢,反正我們今晚要招魂,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不差這一個了!”

    “謝謝!”老頭一個勁的感謝,謝完便忙著幫黃婆子穿衣服。

    從黃婆子家出來,我們徑直去吳梅梅家。

    嚴格來說,吳梅梅雖然離婚了,可過的挺不錯的,住著三間大磚房,敞亮的很。

    吳村長說吳梅梅生意做得好,雖然都知道她是個婊子,可架不住她嘴甜功夫好,挺多男人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無論是錢還是物,可勁的往她家送。

    “不得不服,兩腿一張,錢就嘩嘩的來,吳梅梅離婚後過的那叫一個滋潤!”吳村長說到興頭上,連連咂嘴。

    “汪汪!”

    剛進吳家,大黃便衝了過來,對我們搖尾巴。

    “滑頭!”

    我揉了揉大黃的頭,跟著向裏走。

    吳村長卻頓了一下,略有些為難的說道:“那啥,我們倆就不去了,有啥事打電話!”

    “也行!”

    我看著他和張達笑了笑,正常人都怕鬼,他倆能幫到這份上已經不錯了。

    “那我倆走了!”

    吳村長明顯鬆了一口氣,給張達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扔下一句話,立馬溜掉。

    他倆走了,我們四個迴屋。

    一進屋,便看見王誌超擺著一張黑臉在那擺弄屍體。

    兩人的屍體都已經擺好,蠟燭也點上了,唯一差的就是引魂香和我們的招魂儀式。

    “這位是?”

    見到跟著我們進來的老頭和黃婆子,王誌超略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倆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王誌超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說道:“那行,一起來!”

    蠟燭還有剩,引魂香我們準備的也不止一根,又布置了一番,我們便準備招魂。

    這次招魂,是王寡婦進行,按照她的說法,我那種招魂手法太溫和,一般的丟魂可能好使,對付這種可能招不來。

    這點我倒是認可,王誌超也沒說啥,一提到工作,他便立馬進入狀態,把之前的事忘了個幹淨。

    “咚咚!”

    伴著兩道鼓聲,王寡婦的腰扭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以一句神調開始了招魂,“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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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緊了手裏的守字劍,緊盯著圍在四周的蠟燭還有那幾根引魂香,靜靜等待著。

    隨著神調的進行,王寡婦的腰扭得越發急促,鈴聲伴著鼓聲滲入了夜色中,蕩起了一圈圈肉眼看不到的漣漪。

    扭了將近十分鍾,王寡婦的嗓門陡然高亢起來,“一點狐,二點黃,三點蟒,四點長,五點在那冤魂死後上了房梁……”

    隨著高亢的音調,她的右腳猛地跺地,三根引魂香燃燒的速度陡然加快,三股煙氣盤旋在一起,如同一根根絲線般向外延伸,似是在勾引著什麽迴來!

    大黃也在同時弓起身體,眯著那雙狗眼看向門外,喉嚨中發出一陣唿嚕聲。

    王寡婦的音調卻在這時降低,隻是不住的以右腳跺地,蠟燭,香火,還有符紙,都跟著飄搖,發出一陣簌簌聲。

    跺了十八下後,王寡婦的腰再次扭動一下,降低的音調也重新變得高亢,“老仙家你不來,我就搬,搬到來年三月三,搬的王母娘娘懶的赴那蟠桃會,搬的九天仙女下了天!”

    “天”字落下的一刹那,煙氣形成的絲線倒卷而迴,大黃的眼睛猛地睜開,死死的盯著門。

    “吱嘎!”

    與此同時,門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開了,一道煙也似的魂飄了進來,盤旋在屋內。

    “燒紙!”我低聲吩咐道。

    老頭立馬將寫有黃婆子生辰八字的黃紙燒掉,然後將紙灰灑在黃婆子的頭頂。

    那一縷煙也似的遊魂好似找到了方向,順著黃婆子的頭頂鑽了進去,和他合為一體。

    合二為一的那一刹那,代表著黃婆子的那根引魂香熄滅,煙氣跟著消散。

    另外兩根引魂香依舊燃燒著,煙氣卻僵持住,沒有了剛開始時的迅速撤迴,就好似在拔河一樣,一點一點的迴縮。

    王寡婦臉色越發凝重,手鼓一下重似一下,咚咚的響聲好似敲在人的心頭,一股蒸汽也在同時自她的頭頂升騰而起。

    “啊,我的老仙啊!”

    就在這時,黃婆子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道淒厲的慟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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