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小姐,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昨晚上……”


    “不用謝我,反正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沒事的話我掛了,哼。”


    唐末晚搖頭歎息,嘴角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謝依人確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心思單純的令人羨慕。


    到了超市,她買東西隻有一個目的。補血。不但傅紹騫需要補,躺在醫院裏的傅梓遙也需要好好補補。她也不是博愛,隻是知道了傅梓遙的身世外,難免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慨來。


    紅棗,阿膠,紅糖,豬肝,菠菜,花生,紅豆,桂圓,瘦弱,黑木耳,黑芝麻……什麽補血拿什麽,又在心底搭配了一下菜色後,她又推車去生活用品區,準備買些紙巾和牙膏之類的。其中一款紙巾正在搞促銷,人頭攢動,壓根兒過不去,如果換了平時的話,她肯定也迅猛的往裏衝了,但考慮到身體不便,還是小心為上,她準備掉個頭往迴撤,哪裏曉得沒有注意旁邊有人,推車直接就


    往人家的胯骨上撞了過去。


    滿滿一車東西,力量是相當不小的,她連聲道歉,被撞之人也緩緩轉過身,唐末晚頓時驚訝的瞪大眼,好漂亮的女人啊。金栗色的卷發隨意攏在一側,五官驚豔動人,飽滿的額頭,長長彎彎的黛眉,高挺的鼻梁,微少微微上挑的貓眼,還有一張嫣紅而豐潤的紅唇,叫人一看就有一親芳澤的衝動,頭頂的燈光灑進她的美眸裏


    ,閃爍著晶亮的碎光。


    她穿著一件蝴蝶結裝飾銀藍色緞麵長裙,搭配西服小外套,mixmatch的造型被她演繹的優雅動人。


    單從麵容上判斷,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年齡絕不可能超過二十五,可她那一身氣場強大的成熟妝扮與周身散發的冷豔氣質,唐末晚猜測她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抱歉。”唐末晚迴過神,衝著那女子匆忙道歉,“小姐,您沒事吧。”


    “沒有。”她塗著豔麗丹寇的手指襯得手指越發青蔥細白,一手拿著pradad的淡藍色手包,一手,握著推車,徑直往前走去。


    唐末晚震懾與她驚人的美麗,不禁感慨,成熟女人的風韻就該是她那樣的吧。


    等她買完東西出門後早已不見那女人的蹤影,不過卻給唐末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四點後的主城區,已經開始出現擁堵的跡象。


    陸雲深開車上了高架,待下下橋轉彎時,前方已經將緩衝帶都塞得滿滿當當,前後無路,進退不得,他也隻好緩緩將車跟在後麵,繼續壯大這擁堵的隊伍。


    拿起手機,點開剛剛進來的幾條信息,手指不經意在唐末晚的名字上滑過,心跟著沉寂下來,也沒了迴短信的心思,將手機丟在一邊。迴想著與傅紹騫的對話過程。


    他確定傅紹騫已經將他說的話聽進去了,但不確定傅紹騫最後到底會作何選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和逼不得已,譬如自己,明明已經末晚的情意,但不得不走,再迴來時,她的身邊已多了一人,是不是就是他的逼不得已?


    手機泠泠作響,他沒看,直接就接起了,那頭傳來一個略帶清冷的女聲:“迴來吃飯嗎?”


    陸雲深愣了愣,稍稍踩了油門跟著前方的隊伍前進了一點:“快到了,高架上堵車,再過半小時吧。”


    “好。”那邊掛了電話,陸雲深繼續跟著隊伍前進。


    直到半小時後迴到位於景區內一處小宅院內。


    白牆黑瓦的小院落,坐落於a市最具盛名的風景區內,周圍的好些院落都被政府收了迴去當作參觀之用,唯獨其中幾家,還在門口貼著私宅的字樣。


    高高的門階兩邊種著兩顆巨大的槐樹,三四人方可圍抱,一扇漆黑的木門上掛著一把銅鎖,門沒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入內,是一條長長的連廊,通往主屋。


    這也是陸雲深過去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他鎖好門,朝裏走去。


    屋內占地廣闊,分東西廂房,還保留著過去的古色古香,他來到主屋,正好看到一個穿精致皮袍的中年女子拿著碗筷出來,趕緊上前幫忙:“媽,我來吧。”


    女子神情淡漠,瞥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又迴身去廚房端菜。


    陸雲深看著簡單的四菜一湯,卻全都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心裏並不好過。


    月牙白的鍛煉旗袍上繡著嫣紅的白梅,襯得她身段姣好,即使年屆五十,依然風韻猶存。她是陸雲深的母親,白江雪。


    陸雲深拿起筷子吃飯,白江雪也捧著飯碗,母子倆似乎沒什麽交流,不過沒多久,白江雪便淡淡開口:“雲深,你迴那學校去教書了?”


    他點頭,並不打算隱瞞。


    “還是為了當年那個小姑娘?”白江雪說這話的時候筷子已經停住了,她秀麗的麵容上是深深的不讚同。陸雲深終於正色她,臉色平靜溫和,但難掩執著:“是的,但我已經按照你的想法出國了三年,我也會為你掙迴你所得的一切,隻是我的事情,我也希望你別再插手,當年我沒有能力,不代表我現在沒有,


    我已經錯過她一次,這一次,我不會錯過,如果你不想你唯一的兒子也離開你的話,請適可而止。”“你!”白江雪白玉般姣好的麵容微被扭曲,原本黑白分明的眼此刻有點猩紅,看著麵前這個已經上身玉立的男人,應該說,他首先已經變成一個男人,其次才是她的兒子,她已經無法像過去那樣掌控他了


    。原本暴怒的心情再接觸到他的堅定執著後,突然舒緩下來,她重新端起飯碗,“兒大不由娘,既然迴來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那姑娘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你答應我的,必須做到。”


    陸雲深那挺直的背脊稍稍放鬆:“行,你說話算數,我也會按照承諾迴陸家去的。”


    傅紹騫迴到別墅時,發現別墅異常安靜,卻溫馨,福伯平常也為他留燈留飯,但並不是把飯廳的燈開的那麽明亮,往往隻會在客廳留下一盞角燈。


    而今天他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廚房裏傳來的陣陣香味,桌上也擺著好幾樣前菜。


    香幹菠菜塔,涼拌黑木耳,唐末晚又恰好從廚房端了碗炒豬肝出來,一看到他頓時喜上眉梢:“你迴來了。”


    她係著小熊維尼的圍裙,周圍還有一圈花邊,也是她下午逛超市的時候新買的,傅紹騫點點頭,不自覺的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唐末晚放下碗便催促:“那洗手啊,已經可以吃飯了。”


    傅紹騫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唐末晚把清燉乳鴿端上桌,就可以吃飯了。


    吃飯前,她先給他盛了一碗鴿子湯:“先喝點這個。”


    她及腰的長發高高紮成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傅紹騫一瞧,才發現她額心的美人尖,她的五官雖然並不如烈火驕陽般驚豔,卻有著小橋流水的娟秀,穿著鵝黃色的毛衣牛仔褲,身形小巧而嫻雅。


    唐末晚被他看的發怵:“我臉上髒了?”


    “沒有。”他端過湯,整個下午卻一直心神不寧,好不容易壓下陸雲深那些話,看到唐末晚又不期然冒了出來,“你化妝了?”


    唐末晚手一抖:“你看出來了?”


    下午,從超市迴來後,她悄悄進了那個被塵封的化妝間,裏麵的一切讓她覺得陌生而新奇,整個房間就像一個戴著麵紗的沉寂美女,雖然被時光掩埋著,可依然難掩那出塵的美。


    傅紹騫肯定是不會用到那個房間的,那麽那是為誰準備的?傅梓遙嗎?也許是吧。她也隻願意往傅梓遙的身上去想,其他人,她想也不願想。


    傅紹騫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卻沒有點破:“勉強湊合,還有待提高。”


    唐末晚聽到他這樣的迴答已經當作褒獎,小小吐了吐舌,眼若含光:“好不好喝?”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打擊她,給予了很大的肯定:“不錯,跟福伯都不相上下了。”她滿心期待得到迴應,立刻眉開眼笑,“來,還是得多吃點豬肝,還有菠菜,這些都是補血的。”


    傅紹騫失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坐月子。”


    可不是,這些菜大多坐月子的時候都會吃到。


    唐末晚反應過來:“也差不多啊,女人生孩子失血過多元氣大傷要補一補,跟獻血確實一樣的原理,我還熬著黑芝麻糊,還有桂花紅棗赤豆羹,都沒放糖,你可以吃的!”


    怕他拒絕,她急急補充。


    他看了她一眼,終究沒說拒絕的話。


    唐末晚小鬆了一口氣,已經在做明早的打算:“明天我給你煮小米南瓜紅棗粥,我多煮點,然後給梓遙送過去一些,你看怎麽樣?”


    一提起傅梓遙,傅紹騫便愣了愣,然後拒絕了唐末晚的提議:“我找了看護照顧她,你還是別去了,她脾氣不太好,並不好相處,算了。”


    唐末晚有些失落,雖然傅紹騫是為了她好,可傅梓遙是他的侄女,她隻想表達自己的一份關心,她也知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但……


    恰好手機響起來,她急忙拿起來一看,是周雨蒙打來的,傅紹騫示意她接電話,她便在桌邊接起:“喂,雨蒙。”


    “末晚,在哪兒呢,快來藍巨星,慶祝曉晨找到工作,快來——”周雨蒙聲嘶力竭的吼著,後麵還有阮玉苗那膩死人的歌聲,也都是用吼得,震得唐末晚耳朵發麻。


    她看著傅紹騫,卻不知道要不要答應,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能聚一次是一次,可是……


    周雨蒙怕這樣還不足以說動唐末晚,又加了一句:“玉苗後天也要迴家去了,要等畢業時候才會迴來了,不管什麽事情,都要來聚一聚吧。”


    傅紹騫已經把話聽得清楚,就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答應,唐末晚於是趕緊應承下來:“好,我這就過去,哪個包間啊。”


    “發你手機上,太吵了,我先掛了啊,快點。”周雨蒙結束通話,沒多久唐末晚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是藍巨星的具體位置和包間號。


    傅紹騫見飯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轉身拿了衣架上的大衣站起來說:“走吧,我送你過去。”


    “我自己打車去吧。”“這麽晚了,不安全。”見她穿著單薄,又說,“你等我下,我去給你拿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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