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謝依人已經咬牙切齒,心疼的恨不得將唐末晚挫骨揚灰。


    唐末晚一聽到傅紹騫的名字,頓時麵如死灰:“謝小姐,你……”


    她的話被謝依人飛快打斷:“你跟我去見紹騫哥哥,你去給他道歉,不許他再抽煙了知不知道,一個男人為你抽一晚上煙你應該很滿意了吧,跟我去道歉!”傅紹騫竟然抽了一晚上煙?唐末晚的心狠狠震顫了幾下,仿佛靈魂也為之疼痛,謝依人看似纖弱,沒想到手勁還極大,生拉硬拽的拖著唐末晚走到了門口,不過唐末晚腳下一抖,卻是整個人跪了下去,嚇


    了謝依人好大一跳。


    “唐末晚,你幹什麽,給我下跪求我放了你嗎?”


    唐末晚哭笑不得,她的腿根本抬不起來,一腳踏空,才會如此:“謝小姐,我隻是腿疼而已。”


    謝依人這才注意到她兩個膝蓋一大一小,坐下去後就連站起來都困難了。


    “喂,那現在怎麽樣,我扶你起來吧。”謝依人為難的跺了跺腳,雙手從唐末晚的腋下穿過,這次卻無法直接拽動她,是用拖的將她拖迴了床邊。


    縱然如此,唐末晚還是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謝小姐,真是麻煩你了。”謝依人盯著唐末晚的腿,猶豫了一下才艱難做出決定,蹲下身,在她的膝蓋上按了按,看到她瑟縮的躲了躲,就問:“多少天了?沒傷到骨頭吧,你這膝蓋裏麵像是積了水,得再去瞧瞧,你還能不能走,能


    走的話我帶你去看。”


    唐末晚將信將疑的看著她,謝依人一張俏臉衝她哼了兩聲:“你別以為我是在幫你,等給你搞好了,你就去給紹騫哥哥道歉,聽到沒有!你要是再敢讓他這麽傷心,我絕不輕饒你。”


    房間是陸雲深開的,唐末晚無法退房,隻好拿了自己的東西上了謝依人的車,路上給陸雲深發了條短信,讓他迴來處理下,可這個點,他大約是有課,所以沒迴她。


    唐末晚收好手機,看謝依人開車,不免想起坐她車時的驚心動魄,第一次見她將法拉利車頭撞毀,第二次又將她丟在江濱大道上,而這一次,卻是她送自己去醫院。


    看謝依人那倔強的不甘示弱的小臉,唐末晚看的通透,謝依人這人心眼不壞,而且敢作敢當,她為了傅紹騫的幸福,是寧願犧牲自己的。可現在的問題並不是自己願不願意道歉就能解決的。她跟傅紹騫薄弱的感情基礎決定了他們一遇上事情就會風雨飄搖,再加上傅紹騫那性格,她如今已經想毀約了,如果兩年之約,就此分開,是不是會好


    很多。


    她心頭紛亂的想了一路,謝依人已經將車停在一家氣勢恢宏的中醫館前。


    紅色的牌樓,古色古香的複古裝修,這一家位於鬧市區的中醫館名氣如日中天,一號難求。


    謝依人卻如入無人之境,拉著唐末晚連號都沒掛,直接闖入了二樓一間大門辦公室。


    唐末晚沒看到門口掛什麽牌子,謝依人的突然闖入倒把裏麵的人嚇了一跳:“鬱伯伯,幫我把這人瞧瞧。”她將唐末晚往前一推,唐末晚就看到一個穿中山裝正在研究《本草綱目》帶著一副近視眼鏡的中年男子抬起了頭,他看起來有點年紀了,但依然看得出年輕時的俊美,他把眼鏡往鼻梁下拉了拉,對謝依人


    一臉不滿的皺了眉頭:“我說謝丫頭,告訴過你多少次,進來要敲門,你這麽橫衝直撞的,把我老頭子嚇出心髒病可怎麽辦。”


    謝依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不是還沒嚇出來嗎,快點幫她看看吧,你看她膝蓋那樣。”


    鬱紹延搖了搖頭,對謝依人這不懂規矩的脾氣也懶得再糾正,讓唐末晚坐下來卷起膝蓋。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離開中醫館。


    謝依人迴頭對鬱紹延擺了擺手:“鬱伯伯,謝謝你,那我們先走了。”


    唐末晚動了動腿,鬱紹延給她打了一小時針灸,如今竟然消腫不少,抬步輕鬆自如許多,也沒那麽疼了。


    鬱紹延提醒她們:“迴頭再來一次,不然很容易複發的。”


    “知道了。”謝依人揮手。


    唐末晚卻客氣的對鬱紹延彎腰鞠了個躬表示感謝,但話還沒說,人已被謝依人拽上了車。


    “別廢話了,跟我去醫院,跟紹騫哥哥道歉,聽到沒有!”她真的很執著,非得唐末晚去醫院不可。


    唐末晚剛試圖解釋,手機響了,無奈隻能先接電話。


    陸雲深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手撫著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櫃麵,米色風衣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氣度不凡:“末晚,你在房間嗎?”


    “不在,”唐末晚解釋,“學長,你在酒店嗎?我已經把房卡放在櫃台了,麻煩你幫我退下房吧,我迴學校了。”


    “你一個人?”


    看了眼旁邊開車的謝依人,唐末晚搖頭:“不是,還有我一個朋友,昨晚謝謝你了,沒事的話我掛了。”


    陸雲深還想問些什麽,但那些話終究隻是想想,他說了聲好,囑咐她自己小心,就結束了通話。


    謝依人拿餘光掃了失落的唐末晚一眼,冷哼一聲:“是你那個姘頭吧。”


    “……謝小姐!”唐末晚真是要敗給她的語出驚人,“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請不要用這樣詆毀又侮辱的字眼可以嗎?”


    “這算詆毀侮辱嗎?”


    “……不算嗎?”唐末晚想沒有哪個女人聽了姘頭這兩個字還能氣定神閑的吧。


    謝依人吐了水果蜜的漂亮唇角微微上翹:“我這樣就算詆毀了,那你知不知道傅子慕到底是怎麽跟紹騫哥哥說的呢,你有想過紹騫哥哥的感受嗎?”


    “嗯?”唐末晚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麽重要信息,“傅子慕說什麽了?”


    “嗬,你可真會裝無辜。”謝依人一臉鄙夷的瞧著她,“你自己做了什麽,真的記不得了嗎?”


    “謝小姐,能不能不要這麽拐彎抹角的,”唐末晚瞧著路越來越不對勁,就有些慌了神,“還有,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醫院!”謝依人言簡意賅道,“紹騫哥哥為了你弄成那樣,你怎麽可以袖手旁觀,去道歉,不能讓他傷心聽到沒有,至於傅子慕說了什麽,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解釋!”


    唐末晚心頭萬般複雜,一想起謝依人說傅紹騫抽了一晚上煙,心裏又急又氣,可又充滿了無奈。其實重點不在於傅子慕說了什麽,在於他們根本不相信彼此,毫無信任可言。


    就算如此,她還是逃不過謝依人的魔掌,被強行帶來了醫院。


    來到傅紹騫病房前時,她的腳步充滿猶豫,謝依人卻不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甚至是一味的警告她:“不許傷了紹騫哥哥的心要道歉知不知道!”


    她還揚了揚手中拳頭,若是唐末晚不照做,她就拳頭伺候了。


    究竟這女孩是什麽樣的心思才肯為傅紹騫做什麽多事,放下身段來找自己,然後痛苦著自己成全他們。


    隻是唐末晚還沒開口,病房門就開了,她下意識往後一縮,謝依人卻將她往前一推。


    結果,病房裏躺著的卻不是傅紹騫,出來的護士奇怪的看了她們一眼,謝依人探頭,蹙眉,“原本住這裏的人呢?”


    “出院了。”護士淡淡迴應。


    唐末晚卻看著病床上虛弱的身影挪不開視線,這不是別人,正是手腕包著厚厚紗布的傅梓遙。但她的情況比昨晚看到的,糟糕很多。


    “護士小姐,傅小姐這是怎麽了?”唐末晚小聲問道。


    護士看了她一眼:“認識的?”


    “嗯。”唐末晚點頭,“怎麽突然厲害了?”


    “被人捏碎了傷口,重新縫的針。”


    “什麽?”唐末晚震驚了。


    護士開始趕人:“病人家屬有交代,要病人好好休息,你們沒事就趕快走吧。”


    謝依人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已經把傅梓遙給認出來,眉頭已經皺的老高,不由分說拉著唐末晚往外走:“走吧,去紹騫哥哥公司。”


    她今天是鐵了心要把唐末晚壓過去負荊請罪,唐末晚覺得謝依人對傅紹騫這種不求迴報隻求付出的愛真的很無私。


    其實謝依人才是最善良的一個人,寧可自己吃虧,也不願意讓傅紹騫難做。


    陳墨原本以為昨晚上唐末晚出現在醫院,今天終於可以雨過天晴,哪裏曉得,結果卻是陰雲密布,狂風大作。


    傅紹騫整個人籠著一層寒霜,不苟言笑的五官雕刻出淩厲剛勁的線條,生人勿近的氣息連陳墨都退避三舍。


    偏偏今天事情特別多,陳墨必須得在傅紹騫跟前不斷進進出,到下班前,陳墨已經覺得自己要找傅成光去借顆心髒病藥吃吃了。


    財務部經理重新送了做了兩天兩夜的財務報表上來,央求著陳墨送進去,陳墨捂著自己發疼的心,擺手:“算了,先放著吧,誰去誰死,等等再說。”


    蔣經理壓低了聲音小聲問:“傅總最近這是怎麽了?這幾天搞的公司人心惶惶啊。”


    “哎,”陳墨在心底歎氣,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但也不會亂嚼舌根,“君心難測,還是先去幹活吧,這東西先放著。”


    “嗯,那麻煩陳助理了。”蔣經理害怕傅紹騫突然出來,腳底抹油就溜了。


    陳墨對著那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又歎了口氣。


    還有一個拐角就到傅氏大樓了。


    cbd黃金地段的商業大廈在紅暈的夕陽下呈現出耀眼的金光,高聳入雲的建築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俯衝在大地之上,從遠處看,給人不寒而栗的逼仄之感。


    這建築風格看著,與傅紹騫如出一轍。


    唐末晚已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她盤算醞釀了好久,好幾次開口,卻都被謝依人一個淩厲的刀眼瞪迴來:“你要是敢不去,我一定捏死你!”


    唐末晚無奈,心底打著鼓,此時抓在手上的手機作響,她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立刻接起:“喂,曉曼。”


    “末晚,救我——”張曉曼的唿救透過電波急促的傳入唐末晚的耳裏,“末晚,我在南環路如家酒店208號房,你快點來救我,別報警……”


    唐末晚的心瞬間提起:“曉曼,你怎麽了?”可那邊的電話已經被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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