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本來該去的地方。”


    哪裏才該是她去的地方。唐末晚覺得傅子慕已經魔怔了,不管她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心頭有些害怕,眼見著他把寶馬解了鎖,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蹲下身:“哎喲……”


    傅子慕愣了愣,有些不耐的扯了扯她的手:“喂,你幹什麽,起來啊。”


    “我突然肚子疼。”唐末晚苦著一張臉,難道就隻有他才會耍賴嗎?


    傅子慕氣結:“唐末晚,你別跟我耍花樣。”


    “誰跟你耍花樣了,我真的肚子好疼,我想上廁所,哎,不行,我得去廁所……”她跌撞著站起來,傅子慕跟在她後頭,又氣又惱,但也不敢再強迫她了。


    唐末晚突然指著自己的右前方說:“咦,那是什麽?”


    傅子慕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她便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撒腿便跑,傅子慕一看就知道自己上當了,眼見她逃走,當下怒火攻心,拔腿追起來。


    安靜的底下停車場,因為一場男追女的追逐而顯得熱鬧起來。


    唐末晚今天穿了雙雪地靴,雖然是平底,可也略顯笨重,傅子慕叫她站住的唿喊近在耳畔,她哪裏敢站住,她隻想快點跑到出口,跑到安全的地方去,她真的不敢想自己被傅子慕帶走那會是什麽情形。可是傅子慕人高馬大,雖然穿著皮鞋,但跑起步來絲毫不影響速度,唐末晚後來是借著在車子中間穿梭,才沒那麽快被他追上,可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隻顧著思考對策,完全沒注意到拐彎處開來


    的一輛車子,整個人就直接衝了出去,結果車燈刺目的光照的她睜不開眼,她隻能傻站在那裏,看著車頭逐漸刮蹭到自己,然後摔倒在地。


    摔倒的瞬間,她卻還覺得慶幸,車主已經飛快踩了油門,並且下車來,傅子慕也在這個時候趕到,看著倒在地上的唐末晚飛奔過來。


    可是唐末晚卻阻喝:“別過來!”


    “末晚?”陸雲深的腳步,也隨著她這一喝怒吼而止住,但很快,他又上前蹲下身察看。


    “學長?”唐末晚察覺到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嘶了一聲,那顆懸著的心,卻也落了下來,至少傅子慕不敢拿她怎麽樣了,“學長,怎麽是你啊。”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陸雲深瞅了站在旁邊麵色陰沉的傅子慕一眼,擔心道,“為什麽突然跑出來,有人追你?”


    唐末晚穿了一條秋褲和一條牛仔褲,傅子慕還是看到牛仔藍的褲子顏色變得更深了些,怒吼:“還他麽的廢什麽話,流血了沒看到啊,還不把人送你去醫院!”


    陸雲深一瞧,二話不說,見唐末晚打橫抱起,上了自己的車,傅子慕也跟了上來,陸雲深瞧了他一眼,傅子慕又催促:“看什麽看,開車!”唐末晚的腿確實很疼,但也沒想到會流血,傅子慕冷著臉坐在一邊,明明是他把她搞成這樣的,現在卻像是她欠了他幾百萬,如果不是陸雲深剛好出現,後果不堪設想。雖然現在這個後果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至少她是安全的。


    陸雲深從後視鏡觀察著傅子慕,傅子慕冷冷開口:“專心開你的車。”


    唐末晚忍著疼,罵道:“傅子慕,閉上你的嘴,還不都是你害的,沒人叫你跟著我,你這麽兇自己下車好了。”


    傅子慕拿吃人的眼神瞪著她,唐末晚不甘示弱的瞪迴去,車內籠罩著一股低氣壓。


    陸雲深沒再出聲,連闖了兩個紅燈把唐末晚送進醫院。


    下車的時候,傅子慕伸手去抱唐末晚,卻被她一掌揮開,橫眉冷對:“別碰我!”


    陸雲深上前,唐末晚乖乖用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著進了急診室。


    傅子慕站在車邊,看著陸雲深匆忙的腳步,停車場慘白的燈光照著他的臉越加慘無人色。


    他隻是想帶唐末晚一起去吃個飯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可是,他好像又弄巧成拙了。他也終於清醒意識到,迷惘的人生中,總有太多的意外,他向來我行我素唯我獨尊慣了,現在屢屢吃癟,已經有些受不了,心口像是被放了一個充氣馬達,不斷的往裏麵打氣打氣,打的他整個人都快要膨


    脹,憋悶難受的窒息:“啊——”他瘋狂的大吼,連踹了身邊數十輛車子警報大響。


    夜晚的急診室,依舊忙碌。


    陸雲深環顧四周,才找到空床位,隻能先把她放在一邊的椅子上,自己去找護士。


    好半天,才帶過來一個護士,護士詢問了情況後就叫陸雲深去掛號,自己來幫唐末晚處理,唐末晚穿的是緊身牛仔褲,這會兒也脫不了,隻能用剪子剪開。


    連續剪開兩條褲子,受傷的膝蓋終於露了出來,膝蓋上血糊糊的,而且整個腫了起來,護士一按,唐末晚就疼的差點叫出聲來。


    陸雲深拿著掛號單過來,護士叫了值班醫生過來,醫生檢查過後叫唐末晚先去拍片,看看傷到骨頭沒有,沒有輪椅,陸雲深還是徒手抱她去的。


    晚上拍片的人不多,很快輪到他們,唐末晚緊張的躺在床上,看著醫生對自己的腿翻來覆去,陸雲深在一邊陪著,看她眉頭緊皺,忍不住提醒醫生下手輕點,醫生瞥了他一眼,似乎嫌棄他少見多怪。


    片子很快出來,陸雲深問情況怎麽樣,醫生態度不太好,迴答的很散漫:“沒傷到骨頭,皮外傷,出去吧。”


    陸雲深鬆了一口氣,道了謝抱著唐末晚迴到急診室,值班醫生看了片子後就讓護士給唐末晚處理傷口。


    陸雲深又給她抱到裏間去,一直等她全部弄完,膝蓋包上紗布,唐末晚看他臉色還是緊繃的,不由安慰:“學長,我沒事了,真是不好意思,嚇著你了是吧。”


    “……末晚,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沒被嚇著,倒是你……那就是你男朋友?”陸雲深對傅子慕的印象,不好就算了,簡直是糟糕透頂。


    唐末晚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立刻解釋:“不是他,他是……”不想解釋與傅子慕那混亂的過去,改口,“他是我男朋友的侄子,脾氣不太好。”


    她盡量把話說的委婉,陸雲深卻追問:“那你男朋友呢,要打電話通知他過來嗎?”


    唐末晚看了看時間,想起傅紹騫的交代,要去龍湖春江,便搖了搖頭:“不用了,他晚上有個應酬,很忙,我自己迴去就可以了。”


    她從床上坐起,腳一落地,便鑽心的疼,身體往旁邊一矮,陸雲深喊了聲小心,她的身子立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謝謝。”唐末晚想掙脫出來,陸雲深卻收緊了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令她有些吃痛,她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內心那股衝動,稍稍鬆了鬆,但還是沒有鬆手。“學長……”唐末晚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掀過一陣狂風暴雨,看的她心慌,因為抱她的緣故,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漬,袖子挽著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臂,那雙骨態好看的手,指甲修剪的幹淨,此刻卻抓著她


    的手不放。


    “學長……”她又喃喃叫了他一聲。


    陸雲深剛準備開口,外麵卻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鎏金黑的撞色領襯衫,深棕色的細領帶微微鬆開,一套如暗夜般深沉的黑西裝扣子大開,他氣息微喘,卻無損他的俊美,大衣被他隨手搭在手上,身形修長挺拔,隻不過,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傅紹騫的意外出現,叫唐末晚忘了反應,呆愣片刻後,人已經被他一把從陸雲深的懷裏抽了出來,穩穩的落入傅紹騫的胸膛。


    熟悉的氣息傳來,叫她分外安心,她放軟了姿態,低低絮語:“你怎麽來了?”


    陸雲深一聽唐末晚的話,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站在那裏細細打量著傅紹騫。如果說他對傅子慕充滿反感,那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渾身都是魅力。頭頂的白紙燈光光暈淡淡地映著他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他低頭凝視唐末晚的眼神中,布滿不易察覺的溫柔,線條立體不粗


    獷,卻也不陰柔,眉眼間有著歲月積累的深沉。


    二十歲的男人是成品,三十歲的男人是精品,四十歲的男人是極品。


    身處而立之年的傅紹騫正處於精品像極品的轉型階段,陸雲深忽然覺得唐末晚戀上這樣的男人,也是情有可原。


    陸雲深還在沉思時,唐末晚已經拉著傅紹騫走到他跟前,叫了聲:“學長,”並抓著傅紹騫的手介紹道,“他才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


    她的神色已經出賣了一切。


    陸雲深收起滿心的失落,強打起精神伸出手:“你好,我是陸雲深。”


    “傅紹騫。”傅紹騫伸出手淡淡與他一握,便問唐末晚,“可以走了嗎?”


    唐末晚點頭,對陸雲深揮了揮手,人已被傅紹騫抱到了外麵的走廊上,大步流星的朝大門走去。


    外頭氣溫極低,她的褲子還被剪破了,露出雪白的小腿,傅紹騫抱她出門前,已經細致的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她。


    她縮在他的懷裏,感受著凜冽寒風從臉上刮過,心,卻是暖的。


    但上了車後,她還是不忘問:“你怎麽會來的?誰告訴你的?”


    “傅子慕。”他臉上的溫柔神色忽然間褪去,變得有些寒。


    唐末晚心小小一抽:“他……跟你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傅紹騫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暴躁,叫唐末晚有些不習慣。


    “你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生氣?”明明剛才在裏麵還好好的。


    他轉身係上安全帶:“沒什麽,走了。”


    一路上,氣氛忽然變得很壓抑。唐末晚幾次想開口,最後都震懾於他的威嚴,最後輕歎了一口氣。


    雖然如此,他還是按照既定的安排,帶她去了龍湖春江,並沒有迴別墅。


    她內心還是存了幾縷歡快,可扭頭看他陰沉的臉,終究是高興不起來。


    她行動不便,隻好任由他抱著上了樓,手上提著醫生開的藥和一些備換的紗布。


    進了屋子,他將她安頓在床上,去廚房幫她倒了杯水,喂她吃了藥,又去打了水來,動手脫她衣服和褲子。他這樣,忽然叫唐末晚羞紅了臉,急忙按住他的手:“我可以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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