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君公子,我逮著他了!是我逮著的,是我!”


    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在他後背上響了起來,隻震得他兩耳轟轟作響,像是晴天打了個大霹靂。


    “呸!穆大個子你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要不是有我的絆馬索,你能抓住他嗎?”


    一個又瘦又小,像隻猿猴兒一樣的人從暗中走了出來,他手中搖著一條細細的繩索,滿臉的得意之色。


    “我不管,反正人是我逮住的,這個大功勞就要歸我!”穆大雷牛裏牛氣地道。


    “君公子,你來評評理,這穆大個兒想要獨吞功勞,你說句公道話!”侯南貴不服氣地對穆大雷一瞪眼,對走過來的小七說道。


    “此次能夠抓到此人,你們二位都是功不可沒,一位將獸吼學得惟妙惟肖,引來群獸相助,一位將數千匹戰馬的馬腿綁住,讓它們不得逃跑,都是難得之極,我在這裏多謝二位了。”


    小七微笑著對兩人拱了拱手。


    穆大雷和侯南貴都急忙搖手,道:“不敢不敢,君公子折煞我等了。”


    這時候穆大雷尤自將那人坐在屁股底下,他這一坐的位置也是巧妙之極,正好坐在那人的腰板上,讓那人有力也使不出來,想翻身更是難上加難。


    他近三百斤的身軀壓在那人身上,就像座石山般,隻壓得那人唿吸不暢,心裏早把穆大雷的祖宗八輩都問候了個遍,耳中偏又將三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這才恍然大悟。


    他眼中眯起陰冷的光,對小七狠狠剜了一眼,心道原來都是你小子指使人幹的,這才讓他安排得這樣周密的計劃一敗塗地!


    他本來就在奇怪,為什麽在這寒冬臘月百獸冬眠的時候,林子裏突然會竄出數百頭猛獸,為什麽數千匹戰馬會站在原地任虎狼吞噬宰割而不逃跑,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他心中對小七已經恨到了極點,牙齒咬得咯吱直響。


    “大雷兄弟,你先放他起來,我有話要問他。你再坐下去,恐怕他要被你壓得斷了氣了。”


    小七看著那人的臉色越來越僵,出氣多入氣少,一來是被壓的,二來,那就是氣的。


    “好!君公子說啥俺都聽,小猴子,能抓到這家夥,的確也有你的功勞,要不是你那一絆,俺還壓不住他呢。”


    穆大雷對著侯南貴嘿嘿一笑,然後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好說,好說。咱哥兒們以後不用這麽客氣,還分什麽你的我的,有功勞那都是大家的。”侯南貴也還以一笑,他伸長了手臂,踮高了腳尖,才勉強夠到穆大雷的肩膀,便輕輕拍了拍示好。


    兩人本來互相瞧不順眼,穆大雷出身世家,瞧不起侯南貴偷兒出身,侯南貴覺得穆大雷人傻蠢笨,對他也是不屑一顧,可經過這次合作,二人都覺得相互之間嫌隙少了,親近多了。


    被穆大雷壓住的那人突然覺得身上一輕,大喜,腰板猛一用力,想要彈身而起,忽覺得尾椎骨微微刺痛,似乎紮了一根刺。


    他也不在意,突然彈到半空中的身體一僵,力氣全無,像條死魚般又摔了下來,翻著白眼,動彈不得。


    該死!中了暗算!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點。


    “我有話要問你,你隻要好好地迴答,我就會解了你這銀針閉穴之苦。”


    小七緩步走到那人麵前,用靴尖在那人的腰間輕輕一點。


    那人忽然覺得尾椎骨一陣劇痛,像是被人用尖利的錐子紮入了骨髓般的劇痛,額頭上頓時冒出黃豆大的汗珠。


    不過他也真是硬氣,痛成了這樣,愣是一聲不吭。


    “君公子問你話,你是聾子不成?還不快快迴答!”


    穆大雷看他那樣子心頭就有氣,一伸手將他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大聲喝道。


    那人的耳中又是一陣隆隆作響,他把眼睛一閉,索性來了個不聞不睬。


    “君公子,這個是隻瘟雞,沒什麽用處,不如直接宰了吧?”穆大雷撇著嘴,輕蔑地看著被自己拎在手裏,四肢軟軟垂下的那人。


    “他中了我的銀針刺穴,全身有力氣使不出來,自然像隻瘟雞,我還有話要問他,暫時先留他一命。”小七微笑道。


    “怪不得,我說這家夥怎麽死樣活氣的,俺還以為是被俺一屁股給坐扁了呢。”穆大雷伸出蒲扇般的大掌,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皮。


    小七再次笑了笑。


    “走吧,咱們去瞧瞧那邊的情形如何了。”


    他掛念若水,也不等穆大雷和侯南貴開口,就身形一閃,迅速消失不見。


    剩下兩人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山林,愣愣地直眨巴眼。


    小七幾個起落已經趕到了馬車前麵,他遠遠看到若水站在馬車上,對著自己的方向翹首以盼,不由得放下心來。


    “水兒,你還好吧?可有人前來向你羅嗦?”


    若水笑著搖搖頭,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雲鬢。


    “可抓住人了麽?”她問,眉宇間微露詫異之色。


    她遠遠地看到小七追逐一人追進了山林裏,可是他卻兩手空空地迴來,難道被那人逃脫了?


    這世上居然能有人逃得掉小七的追蹤,這可真是奇了!


    “抓住了。”小七一閃念間,已經猜出了若水眉間的異色是為了什麽,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你就對你夫君這麽有信心?”


    若水笑而不語。


    她已經看到遠處穆大雷和侯南貴的身影,穆大雷手中拎著一樣東西,不知道是人是獸,一動不動。


    等到兩人走近,她才看得清楚,穆大雷手中抓著的正是小七方才追的那人。


    那人雙目緊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她的目光在周圍掃了掃,卻沒發現萬屠夫的身影,不由向小七瞧了一眼。


    小七的布署現在可以說是大獲成功,僅憑三人之力就將對方一隻訓練有素的數千名精銳騎兵打得丟盔卸甲、一敗塗地,這等指揮若定的大將之風,自己可萬萬不及。


    隻是萬屠夫卻一直沒有露麵,難道小七的這局棋還有後招?


    “走,咱們去看看那些官兵怎麽樣了。”小七攬住若水的纖腰,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雖然帶領這隊騎兵的將軍是個草包,可這些將士卻是他東黎的子民,他們也是聽命於人,本身並無過錯,所以他這次安排的計劃是隻傷馬,不傷人。


    穆大雷果然有本事,他不但熟習野獸的習性,更能將各種野獸的叫聲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摸到了野獸們冬眠的巢穴附近,模仿母獸的叫聲驚醒了野獸,再將獸群引出洞穴,再將一種雌獸身上分沁出來的物事提煉出來的藥粉灑向了馬群。


    所以那些野獸才會一窩蜂地衝向了戰馬,而沒有咬傷一名官兵。


    而侯南貴則趁著官兵們下馬搜林的時候,用繩索將一匹匹戰馬的馬足縛住,讓它們不得奔逃。


    這數千匹戰場的捆縛全由他一人完成,難度不可謂不大,也幸好他有千手神偷之稱,一雙手頂得過常人的十隻手,手腳之快天下無人能及,所以這項艱難異常的任務居然被他在短時間之內完成了。


    後來官兵們投擲火把,驚走了群獸,也燒斷了馬腿上捆綁的繩索,群馬才終得自由,逃出了火海。


    雖然損失了近千匹戰馬,還有一大半得以保全。


    此時此刻,官兵們正簇擁在河邊,抱著自己的愛馬,每個人心裏都充滿了死裏逃生的餘悸。


    他們看到小七幾人從山林裏走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是臉如死灰,有如看到了地獄裏來的魔王一般。


    官兵們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跳上馬逃命,可是一看到被穆大雷拎在手裏動也不動的那人,還在躺在河岸地上哼哼嘰嘰的草包將軍,全都停止了動作,雙手握緊兵器,嚴陣待命。


    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唯將軍之命是從。


    要是臨危之際,棄帥而逃,這是身為軍人的恥辱!


    他們寧可被敵人殺死,也絕對不做戰場上的逃兵!


    每個戰士都沉默地看著小七,等待著。


    草包將軍正在哼哼唧唧地唿痛,忽然看見穆大雷手中提著的那人,神情大是激動,他的兩條腿被小七刺入了軟麻穴,站不起來,他就在地上像條泥鰍一樣,掙紮著往前爬,一邊爬一邊叫道:“大人,華大人,您怎麽樣了?您怎麽也落入了敵人之手?逆賊,你們快快放了大人!要是還不放人,本將軍就把你們的狗頭一個個砍了下來。”


    他說完之後,周圍一片安靜。


    官兵們都睜大了眼睛,奇怪地看著他,心裏都想,自己的首領怎麽會是這樣一個傻瓜!加蠢貨!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在擺官老爺的架子,還在口出恫嚇之言?


    還砍人家的狗頭,他自己的狗頭能不能保得住,還得看人家是不是會大發慈悲呢。


    至於那被穆大雷擒住的那人,也忍不住眼睜一線,鄙夷地看了草包將軍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自己也是真蠢,居然用這樣的蠢貨帶兵,慫將手下出孬兵,自己用這樣的草包辦事,又豈能成功!


    “哈哈,哈哈哈!這簡直是俺穆大雷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一句話!”


    穆大雷笑聲像打雷一樣,他一邊笑,一邊把手中的那人往地上一扔,道:“小侯子,這家夥交給你了。”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抓起了那草包將軍,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地就給了他十幾個大嘴巴。


    他手掌大,下手又重,草包將軍轉眼間就被他打成了豬頭,一張臉腫得連他手下的官兵都認不出來了。


    “你要砍俺們的腦袋,快來砍啊!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名,叫穆大雷是也!你有種的就趕緊把俺的腦袋砍下來!”他氣勢洶洶地喝道。


    草包將軍被他的十幾記大嘴巴打得暈頭轉向,眼耳口鼻全都流出血來,兩隻耳朵更是嗡嗡作響,隻聽到不停的打雷,連穆大雷的話聲也聽不清了。


    他張了張嘴巴,想要說話,卻吐出了一口血沫,緊接著他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我呸!還以為他是個英雄好漢,沒想到是個隻會喊大話空話的孬種!”


    穆大雷呸了一聲,把暈過去的草包將軍往旁邊一丟,再不理會。


    “君公子,這家夥要怎麽處理?”侯南貴提起那個神秘的“華大人”,送到小七麵前。


    別看他身材瘦小,宛如猴狀,可是提起一個百來斤重的人卻像是不費半點力氣。


    “華大人?”小七沉吟了一下,低頭看著那人:“抬起頭來!”


    那華大人有如不聞,耷拉著腦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意思是要命一條,要我開口,那是難上加難。


    “君公子讓你抬頭,你聾了麽!”


    穆大雷看得心頭火起,上前一腳,重重踹在那華大人身上。


    華大人發出一聲悶哼,依然一言不發。


    穆大雷惱上起來,揮起老拳上前就打。


    侯南貴知道他手重,生怕他下手沒數打死了人,忙伸手攔住,道:“大雷兄弟,你先別急著打他,讓君公子問完了話,你再打得他滿地找牙。”


    “哈哈,滿地找牙?有意思,好,就聽你的,先讓君公子問話。”


    他瞪起牛眼,對那人喝道:“再敢不迴答君公子的話,老子一拳送你去見你姥姥!”


    他對著那華大人揮了揮拳頭,那人卻閉起了眼睛,對他瞧也不瞧。


    若水見狀,眼珠一轉,對小七笑道:“這人是個死硬派,而且受過特殊的訓練,我猜你是問不出什麽來了,要不要試試我的法子?”


    小七自然知道若水所說的法子是什麽,他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必,你看我的手段。”


    “什麽手段啊,小七公子,你讓我開開眼界好不好?”若水眼中滿是好奇。


    “好,這就讓你見識見識。”


    小七笑了笑,對著暗處提高了聲音叫道:“萬大師傅,可準備好了麽?”


    “準備好了,剛剛才準備好,累得君公子久等了。”


    說話之間,萬屠夫的身影從林子裏走了出來,他模樣並不出眾,可是他一出現,卻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隻不過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全都盯住了他手中的一把刀。


    原因無它,是因為這把刀的形狀實在是太古怪,刀光實在是太閃亮,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地上還有數十根未曾熄滅的火把,火光一吞一吐,刀光也跟著一閃一爍,光華流動,宛如水銀,更像是一道閃電。


    “哇,萬師傅,你手中這是把什麽刀?為什麽會這麽亮?”


    侯南貴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萬屠夫手中的刀子。


    他這雙眼睛可謂是看過了天下間所有的寶物珍物,可卻從來沒看到過像這樣的一把刀,頓時眼前一亮,心頭火熱,起了想要據為己有的念頭。


    他的手指剛剛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麽,忍不住迴頭向若水瞧了一眼,想起她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言猶在耳,自己卻差點重施故技。


    他頓時麵紅耳赤,心下慚愧無比,訕訕地將伸出去的右手轉去抓了抓頭皮,不過依然兩眼放光地盯著萬屠夫手中的刀。


    “嗬嗬,萬某乃是廚師,這把刀乃是萬某吃飯的家夥,說起來已經足足有二十年不曾動用了,刀子都生鏽了。”


    萬屠夫嗬嗬一笑,手指在刀的平麵上緩緩撫摸,臉上神情很是複雜,似乎想起了什麽陳年舊事。


    “喂,姓萬的,你剛剛躲到哪裏去了?俺和小侯子兩個人在衝鋒陷陣,出了一身的力氣,你倒在一旁躲清閑,哼!你羞也不羞!”


    穆大雷臉露不屑,對著萬屠夫哼了一聲。


    “剛剛?萬某的刀子生鏽了,所以一直在河邊磨刀來著,這會兒刀子剛剛磨好,還好沒有耽誤了君公子的事情。”


    麵對穆大雷的無禮,萬屠夫倒並未動怒。


    他愛惜地撫著刀背,一步步走近。


    若水這會看得更加清楚了,他手中的這把刀,打造得和現代廚師專用的那種剔骨刀倒是有幾分相似,刀身短小,卻尖頭刃利,剝皮去骨最是方便不過。


    隻不過萬屠夫手中的這把剔骨刀,比現代的那種還要長了三寸,卻打造得光滑雪亮,似鐵非鐵,似鋼非鋼,不知道是什麽材質製成。


    若水有些狐疑地看向小七,猜不透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要從這個叫“華大人”的嘴巴裏套出話來,為什麽會叫萬屠夫出馬。


    萬屠夫不過是個廚子而己,他又不擅長拷問逼供這種事,難道是萬屠夫認識這個“華大人”不成?


    “君公子,那萬某這就下手了?”


    萬屠夫走到那華大人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


    華大人雖然雙眼緊閉,可不知怎的,忽然感覺到身上一陣寒意,就像是被什麽恐怖異常的東西盯住了一般,心裏開始發起毛來。


    “嗯。可別傷了他的性命。”


    小七淡然道,摟著若水退開了一步。


    這是要嚴刑逼供的意思?


    若水不解小七的意思,抬眸詢問。


    小七撫著若水的頭發,笑道:“你去看看那個叮靈靈醒了麽?要是她醒了發現周圍沒人,恐怕會大吵大嚷罷。”


    若水聽了這話,登時明白了,接下來的畫麵恐怕是少兒不宜,小七不想讓自己看到,所以才找借口支開自己。


    “好,我去瞧瞧她,免得她一會兒又像隻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吵個沒完。”


    若水笑著轉身向馬車走去,走了兩步,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迴頭看向萬屠夫手中的剔骨刀,又若不所思地看了看那華大人,在心底默默地為華大人掬了一把同情之淚。


    哎,他要是知道小七準備用什麽樣的法子對付他,恐怕他絕對不會這樣死鴨子嘴硬到底吧?


    可惜,等他知道的時候,怕是已經晚了。


    等到若水的身影進入馬車車廂之後,小七才迴過頭來,對著萬屠夫點點頭,道:“開始吧。”


    萬屠夫提起剔骨刀,對穆大雷道:“大個子,幫我抬起他的右手。”


    穆大雷忍不住翻翻白眼,甕聲甕氣地道:“俺為什麽要聽你的吩咐!”


    “嗬嗬,我會讓你看到一幕從來沒看到過的畫麵,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子看。”萬屠夫嗬嗬一笑道。


    “萬屠夫,你別門縫裏瞧人,把俺瞧扁了!俺可是穆大雷,這天底下還從來沒有俺害怕的事物呢!”


    穆大雷將胸膛拍得劈啪作響,抓起那華大人的右臂,送到萬屠夫麵前,道:“俺倒要看看你要玩出什麽花樣來!俺知道你的刀子快,你是要剁下他這隻右爪呢?還是要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削下來呢?告訴你,這種把戲俺十歲那年就看得膩了。”


    萬屠夫笑道:“你說的這種把戲萬某早在四十年之前就不玩了,你睜大眼睛仔細瞧著,這可是萬某的拿手絕活。”


    他提起了剔骨刀,刀身就像一泓流波,銀光閃爍,刷刷兩刀,將那華大人的衣袖削成了兩片,飄落在地,露出華大人那條筋肉虯結的手臂。


    “就這兩下子麽?也沒什麽了不起。”穆大雷不屑地撇了下嘴巴。


    “看仔細了。”


    萬屠夫突然大喝一聲,腰板挺得筆直,神情嚴肅而專注,似乎是眨下眼的功夫,他就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廚子,變成了一位宗師級的大廚師。


    這下子就光穆大雷留了神,就連侯南貴也不眨眼珠地看著他手中握的剔骨刀。


    而附近的官兵們也開始向他們的方向望了過來,他們也是被萬屠夫手中的刀子吸引過來的。


    每個人的眼珠都瞪得大大的,生怕稍一眨眼,就會錯過了什麽。


    萬屠夫隻是盯住那條手臂,心無旁騖,就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向旁邊多掃,他默默地看了好一會兒,看得穆大雷的眼珠子都瞪酸了,正準備眨眼的時候,萬屠夫突然動了。


    他這一動就有如行雲流水般,動作極其優美熟練,刀光如雪,卻再也吸引不了眾人的視線,每個人都被萬屠夫的動作吸引住了。


    他的每個動作進行得都很快,可是卻讓每個人都看得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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