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手呢?”若水又問。


    “手?”青影仔細迴想了一下,“他手上的皮膚也是又黑又黃,不過我注意到,這人的手指很是修長纖細,根本看不出是練過暗器的模樣,所以他說出暴雨梨花針的時候,我很是吃了一驚。”


    若水點點頭,青影說的讓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水兒,你怎麽會覺得那殺手是女人?”小七疑惑不解。


    青影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如果對方真的是個女子,他居然被一個女人刺成了重傷?這簡直是對他自信極大的打擊!


    若水搖搖頭道:“我也隻是猜測,一種直覺而己。”


    她說不出來為什麽,當聽到青影描述那殺手的形貌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人或許是個女人。


    “女人?女人?不可能,不可能。”青影雙目發直,喃喃自語。


    “他怎麽會是女人?不過,他仰起頭看我的時候,我倒是發現他的脖頸處的皮膚很是白皙,和他臉上的膚色並不相同,當時我並未在意,此時想來,此事真有可疑。”


    “難道那真是個女人不成?”


    聽了青影的話,小七的眉頭忍不住深深皺了起來。


    他和青影一樣,也是絕不相信青影竟會傷在一個女人手裏。


    在這個時代,重男輕女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地印在每個男人的思維裏,雖然小七對若水沒有半點小覷之心,但是要是單論武功,他始終認為,女人再練,也永遠強不過男人。


    “青影,你不用覺得沮喪。”


    若水看到看到青影一臉頹然,寬慰他道:“你傷在她的手上,並不是因為你技不如人,而是你中了一種毒。”


    “毒?”青影茫然抬起頭來,搖搖頭道:“我沒看到她下毒啊。”


    “笨啊你。”若水忍不住斥道:“你和小桃呆得久了,怎麽連腦子也和她一樣變得笨了。人家下毒,難道還能告訴你,我下毒了,你小心點?”


    “可是我一直盯著她的手,沒看到她有什麽異動。”青影被若水訓得臉上一紅,喃喃為自己辯解道。


    “你剛才不是說,當你揚起積雪的時候,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法,所有的雪瞬間化開了嗎?我知道有一種東西,可以瞬間融化積雪,同時散發出一種氣體,讓附近的人和動物聞到之後,有片刻的功夫動彈不得。”若水說道。


    “天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毒物?”小七和青影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這算什麽,雕蟲小技而己。”若水扁了下嘴,不屑地道:“我隨便就能製造個十種八種出來,你們要不要試試?”


    “不要,不要。”小七慌忙搖手。


    青影則連連搖頭,要不是他身在床榻動彈不得,早就退後幾步,對若水敬而遠之了。


    他偷眼看向小七,心道太子妃這周身是毒的本事雖然厲害,不過也真難為太子殿下了,要換了是小桃,他都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和小桃親近。


    “如此說來,青影受的傷是因為他中了那種無色無味的毒,倒和對方的武功高低沒有多大關係,對嗎?”小七問道。


    “不錯,我猜那人早就準備好了這種毒,借著雪花揚起的機會撒了出去,的確是讓人防不勝防,也難怪青影會著了她的道兒,中了這種毒之後,會手足麻痹片刻,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動也不能動,就算是三歲的孩童,也能隨便在他胸口戳上個一個窟窿。青影受傷之後,觸動痛覺神經,這毒性自然就解了。幸好青影反應快身手靈活,否則那一下真的會要了青影的命。”


    青影心裏頓時舒服了許多,臉色也不那麽難看了。


    他倒不怕流血受傷,習武之人,早就把流血受傷視為家常便飯。他怕的是自己技不如人,尤其是不如一個女人!


    這要是傳揚出去,他這個太子府第一暗衛的臉,都沒地方擱。


    “青影,你剛服了藥,身體還很虛弱,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若水對小七使了個眼色,拉著小七離開了房間。


    小七長眉緊鎖,心事重重。


    青影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


    父皇居然被人軟禁?


    他最最擔心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此時此刻的他,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來,馬上飛迴帝都。


    但他又不能把身懷有孕的若水和受了重傷的青影留在永淩。


    要是帶他們一起上路的話,一來會影響青影的傷勢,二來也會耽誤行程。


    該怎麽辦?


    他感到自己遇到了一個解不開的難題,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


    “遇到什麽煩心事了,不妨告訴我,我來幫你出個主意。”若水一直在旁邊觀察小七的神色,見到他歎氣,便微笑問道。


    “你這麽冰雪聰明,我心裏在想什麽,煩惱些什麽,你又怎麽會猜不出來?”


    小七停住腳步,低眸看向若水,見她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對著自己眨啊眨,忍不住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頭,略帶埋怨地說道。


    “你的心機跟海一樣深,我一個小女子怎麽能猜測得到?”若水笑著別開頭,撫著身邊一株青鬆的樹枝,不緊不慢地道,“我猜,小七公子是在想,如何擺脫我和青影這兩個大麻煩,大累贅吧?”


    “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當你是大麻煩、大累贅了?你這丫頭,就知道顛倒黑白!”


    小七佯裝生氣了瞪起了眼。


    若水格格一笑,道:“我這兒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要不要聽?”


    “當然要,什麽好法子?快講,快講,你想出來的法子一定有用。”小七又驚又喜。


    “小七,你哪哪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太過急躁,你現在肯定是歸心似箭,一心一意想要早點趕迴帝都,以解父皇之困,對不對?”


    若水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小七。


    “你知道我放心不下你,還有青影,我不可能把你們兩人留在這裏。”小七頓了一頓,才道。


    “小七,你說那個出手傷了青影,毀了血書之人,會不會以為青影已經死了?”


    若水卻忽然轉了話題。


    小七點了點頭,道:“想必定是如此,否則她絕不可能就那樣輕易離開。她能追蹤青影來到永淩,毀書殺人,這是早就計劃好了的。隻可惜她對自己的毒藥太過自信,更沒想到青影身邊會有你留給他的一顆保命靈丹,這才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對啊,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名殺手定然和軟禁父皇的人有關,那麽她殺了青影,毀了血書之後,自然是迴帝都覆命去了,你猜她會怎麽向她的主子稟報此事呢?她肯定會說任務已經出色完成,青影的信並未送到你的手中,而青影的命也喪在她的手裏。要是你這邊忽然有了異動,我想這個消息很快會傳到帝都那人的耳中。現在父皇隻是受到軟禁,並沒有性命之憂,要是對方得知你趕迴帝都的消息,他會不會來個狗急跳牆,就此害了父皇的性命,咱們誰也猜測不到。”


    “不錯,不錯,你說的極有道理,我卻是疏忽了。”小七抬起手來,在自己的腦袋上彈了一個響栗,“我真是太過粗心,水兒,你說得對。”


    若水微笑道:“小七,這不怪你,你是父子連心,要是換作是我,恐怕我也無法像現在這樣冷靜思考。”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在這兒按兵不動,繼續迷惑對方?可是父皇怎麽辦?他能派死士送出血書求援,肯定是情勢危急,要是不趕迴帝都看個究竟,我死也不能安心。”小七再次握緊了拳頭,眸中露出矛盾之色。


    “迴,當然是要迴的!”若水眨了眨眼,道:“隻不過你不能光明正大地迴,一切都要在暗中進行。像這些禦林軍和你的親兵營,就維持現狀,繼續駐紮在永淩,然後我會傳出消息,說是身體不適,要在永淩休養一頓時間,而實際上,咱們早就已經輕車簡騎,趕迴帝都了。”


    “你也要和我一起迴帝都?”小七不讚同地搖搖頭,又道:“那青影怎麽辦?留他自己在這裏嗎?他受了重傷,如果有人想要害他,豈不是輕而易舉?不行,不行,此法不妥。”


    “喂,小七,你剛剛答應我的承諾,這麽快就忘了腦後了嗎?你別忘了,太子一言,駟馬難追!”若水豎起小指,對小七晃了晃,又道:“至於青影,就讓他安安靜靜地留在這裏養傷,現在他的傷勢已經趨於平穩,隻要按照我的方子好好休養,不出一個月,他就會變得活蹦亂跳。”


    “這……”小七還是猶豫不決。


    “你擔心什麽啊,這裏有五百禦林軍和你的親兵營護著,還有步長安的兵馬,青影不過是名護衛,能有什麽人想要對他不利?恐怕有人想要對付的人是你吧!他要是跟在你的身邊,才是天下最危險的所在。更何況,留青影在這裏,還可以監督一下步長安,看看他是否是真心悔過,向你效忠,還是陽奉陰違,繼續他的狼子野心!”


    不得不說,若水的這番話極有道理,小七聽得之後,竟然無從反駁。


    “可是你的身體……”小七拉過若水,輕輕撫著她的腹部,目光中透出擔憂。


    “這一路上迴去定然極是辛苦,我擔心你受不住,就算你受得住,咱們的孩兒也受不了顛簸之苦啊。”


    “這點辛苦算得了什麽?”若水不以為然地道:“他是咱們的孩兒,我相信他不會是個孬種,他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得,那還是不要來到這個世上好了。”


    “水兒,不許胡說!”小七嚇了一跳,忙斥道。


    若水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仰起臉來道:“那你是答允了?”


    小七無奈地點點頭,道:“你這鬼丫頭,肚子裏就有這些彎彎繞繞,我說不過你,既然如此,我將這邊布署一下,咱們馬上動身。”


    做了決定,他的心裏登時踏實了許多。


    有若水在身邊,她還可以幫自己出謀劃策,裨益多多。


    若水不想和他分開,他又何嚐願意和她分開?


    小七說做就做,他叫來胡大海、劉老根和錢小豪,將自己和若水要離開一事做了交待,並讓他們讓太子妃染病要在永淩多休養幾日一事宣揚出去,待到十天半月之後,再率領禦林軍和親兵營緩緩南歸。


    帝都驚變,茲事體大,就算在這三個忠心的下屬麵前,小七也不願意透露半點口風。


    他隻是說永淩附近風景優美,太子妃懷有身孕,想去周圍遊山玩水,卻又不喜歡大隊人馬跟隨,所以他準備帶太子妃兩人散散心,遊遊玩,待到太子妃玩得盡興,再趕去和大部隊會合。


    相處這麽久,小七對這三個人的忠誠和辦事能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要是說可信,這三個人的可信度是最高的,他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識錯人。


    劉老根三個人果然連聲答應,胡大海更是拍胸膛保證,絕對會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行事。


    三人對小七的說話沒有半點懷疑,都道太子妃果然年輕,嫁了人還這麽孩子氣,到了一個新地方就喜歡出去遊玩,太子殿下待太子妃也是真好,這般寵著她,她要如何便如何。


    小七又特別叮囑了一下劉老根和錢小豪,讓他們務必將那個關在箱子裏的家夥毫發無損地帶迴帝都,並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二人神色凜然,慨然保證。


    他們知道鮮於東的身份,也知道他作惡多端,死不足惜,太子殿下用李代桃僵之計留下他的人頭,定是有大用處。


    太子殿下難得讓自己辦樁差事,自己要是給辦砸了,以後還有臉出現在太子殿下麵前麽?


    當然,太子殿下說的“毫發無損”是指讓那鮮於東活著,至於他活得好不好,太子殿下才不關心呢。


    這段時間,他二人一定會好好“照顧照顧”這位知府大人,替永淩的百姓們討迴一點公道。


    三人領命下去之後,小七又來到青影房中,密密說了一番話。


    若水提筆寫了一張藥方,將藥材的份量,煎藥的時辰火候甚至包括多長時間喂一次藥,都寫得清清楚楚。


    她叫來小杏,將寫好的藥方交給了她,並告訴她這段時間要盡心竭力地照顧那位受傷的“病人”。


    小杏聽說若水要離開,嘴唇一扁一扁的,險些要哭了出來。


    若水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小杏,你聽話在這兒多住上幾天,幫我照顧好青影,等他傷勢好了,你們就趕迴帝都來,然後我就送你迴家去見你父母,再幫你準備一份厚厚的禮物,讓你風風光光地迴去,好不好?”


    小杏一聽,破涕為笑,“真的?”


    “我是太子妃,說的話自然是真的。”若水微笑道。


    小杏跟在她身邊服侍也不有短的日子了,她自然是及不上小桃的親厚,但服侍得也算是盡心盡力。


    若水待她很是溫和,但心中對她始終有一層淡淡的隔閡。


    一來因為她是十三皇子別院裏的,算是十三皇子的人,她的底細還摸不清楚,至於她說的鄉下父母,焉知道不是她杜撰出來的?


    若水本來想留她在身邊,一來可以探探十三皇子那座別園的所在,二來也想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十三皇子的事情。


    可是這麽多天相處下來,她發現從小杏的身上得不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小杏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


    若水不由很是失望。


    但細想一下,此事也怪不得小杏。


    像十三皇子那種人,怎麽可能把自己的事情透露給一個別院裏的丫頭知曉?


    時間長了,她也慢慢放下了對小杏的戒心,準備等迴到帝都之後,就送小杏迴家,圓了她想要迴家的夢。


    不過那天在水井旁邊發生的事情,讓若水對小杏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丫頭為了救自己,居然把她準備迴家孝順父母的銀票毫不猶豫地交給了那名殺手,這一點實在讓若水很是感動。


    她可知道小杏這丫頭對這筆銀子有多看重的。


    所以就憑這件事,她已經決定要好好補報小杏。


    把照顧青影的事情交給小杏之後,若水將自己的東西包了一個大大包袱,裏麵自然是她賴以防身的諸多寶貝,自然還有那麵從南越皇陵中“順”來的古鏡。


    看到這麵古鏡,若水心中忽然有些感慨,這麽多天來,她竟然一直沒有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這具電腦的秘密,而是整天忙著煉藥。


    她想起電腦裏那幾個類似於加密的文件夾,好奇心頓時湧上心頭。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些文件夾裏都藏了些什麽東西,這位來自比自己還要先進四十年的現代前輩究竟留下了什麽樣的秘密。


    但是這一切,暫時都是未解的謎團,她現在沒有時間去探索了。


    想到這裏,她翻過古鏡,看著那金發少女的照片,不禁幽然歎了口氣。


    那位穿越前輩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終究也沒能迴到現代,和他的心上人團聚。


    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少女,是否也像她的愛人一樣,終此一生,一直在等待愛人的迴來?


    那一頭緞子般的金色長發,是否也變得白發蒼蒼?


    這麵鏡子的背後,一定是一個美麗又淒涼的愛情故事。


    “水兒,你要是喜歡,迴到帝都之後,我就尋這世上最好的丹青妙筆,幫你也畫上一副肖像。你可比這麵鏡子裏的少女,美貌百倍。”


    溫暖的手突然扶上她的肩膀,小七柔和低聲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了起來,隨後她就被擁進一個熟悉堅實的懷抱。


    若水想得出神,完全沒聽到小七是何時進來的。


    他進房的時候,正好看到若水怔怔地看著那鏡中少女的畫像,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自打在皇陵中見到這麵古鏡的時候,小七就對那張栩栩如真人般的畫技讚不絕口,但凡是美人,沒有不希望自己的美貌能夠長久留存於世的。


    但再美的容顏也終會老去,可是要是將美麗的容貌畫在紙上,豈不是可永生永世傳下去?


    小七聽到若水的歎氣,便想到了這個法子。


    若水知道小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釋,仰起頭微笑道:“都準備好了?”


    “嗯,全都準備妥善,我已經叮囑過青影,讓他好好養傷,順便注意一下步長安的一舉一動。要是步長安存有二心,那就格殺勿論!”


    對付敵人,小七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他比若水更明白,對敵人心軟,就等於是對自己殘忍。


    若水點點頭,將古鏡收入包袱裏,正準備背在背上,小七一把搶過,負在自己身上,攜了她的手道:“咱們現在就走吧。”


    按理,應該天黑再動身比較安全,可是小七歸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飛迴,就連半個時辰也不想多等。


    他摸出人皮麵具戴在臉上,頓時由一個豐神如玉的俊朗少年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冷漠男人,任是誰也不會多瞧他一眼。


    可是若水的容貌太過出眾,就算她已經換上了尋常百姓的服裝,但那飄然出塵的容貌和氣質卻更加引人注目。


    小七不禁跺跺腳道:“早知道應該找妙手童子再做一張麵具好了。”


    若水微微一笑,道:“那有何難?”


    她取過一隻茶杯,倒了些清水,再取出一顆綠豆大的小丸丟了進去,然後晃了晃,小丸入水即融,一杯清水頓時變得渾濁無比。


    “水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小七睜大了眼,若水的一舉一動都讓他覺得好奇。


    “你先迴過頭去,我變個戲法給你瞧。”若水笑著推小七轉身。


    小七依言迴身,卻豎起耳朵傾聽身後的動靜。


    隻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若水在他身後道:“好了,你迴過頭來。”


    小七迴頭,頓時大吃一驚。


    “你、你……”他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是眨了幾下眼的功夫,那個容貌嬌美如花的少女不見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麵色黑黃,兩頰凹陷,瘦骨伶仃的姑娘,隻有從那雙清瑩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睛可以看得出來,眼前之人正是若水。


    “怎麽樣,還認得出來我嗎?”若水嘻嘻一笑,目蘊小小的得意,取過鏡子細細打量。


    這是她第一次嚐試易容之術,但是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這易容之術她在不少書中都看到過,寫得是神乎其神,尤其是天龍裏的阿朱,易容之術天下無雙,易容的手法更是千奇百怪,什麽用棉花墊高肩膀,踩木鞋增加身高,用麵粉捏出鼻子等等手段,看得她是歎為觀止。


    最神奇的是,阿朱易容出來的人物,惟妙惟肖,竟然能夠和真人有九成九的相似。


    若水自認並沒有阿朱那種出神入化的手段,她的易容,說得直白點,就是化妝罷了。


    她的五官並無變化,隻是巧妙地利用顏色的深淺對比,讓臉上的顴骨變得突起,顯得雙頰凹陷,整個人變得又黑又瘦,完全換了一個人般。


    攬鏡自視,就連她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水兒,你這變臉的戲法也太神奇了,簡直比我這千金買來的麵具還要好用。”小七不由嘖嘖稱奇。


    他扶住若水的肩,拉著她走到窗前,仔細打量,越瞧越是驚歎。


    若水忍不住格格嬌笑,道:“哎喲,小七公子又在誇我了,我一個小小女子,哪裏受得起這般誇讚?這哪裏是什麽神奇的玩藝兒,我不過是把那茶杯裏的水塗在了臉上罷了,隻是變了一下皮膚的顏色,整個人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


    “就這麽簡單?”小七還是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臉上的麵具可是花了大價格才請得妙手童子給他量身製作的,精妙無比。


    可就連這麽精巧的麵具,還是存在著破綻,在剛認識若水的時候,讓她一眼瞧了出來。


    因為再好的麵具,它也不可能隨著人的表情而有所動作,所以隻要是有心人仔細觀察,都會瞧出破綻。


    可是若水的這種易容就完全不同,簡直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可言。


    “你瞧。”若水笑著將雙手伸到小七麵前。


    她在手上也塗了藥水,一雙蘭花般的纖纖玉指變得和枯瘦的雞爪似的,小七看在眼裏,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你這法子好是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小七道。


    “哪點不好?”若水奇道。


    “就是不能碰水,要是天降大雨,你怕不是要原形畢露?”小七笑著搖搖頭。


    聞言,若水神秘地笑了笑,取過一盆水來,沾濕了麵巾,在臉上、手上用力擦了幾下,展開麵巾,道:“你瞧。”


    “咦?”


    隻見那塊麵巾上雪白雪白的,沒有沾到一點顏色。


    這下輪到小七大大地驚奇了。


    “要是輕易就能被水洗掉,那和普通的胭脂水粉有何不同?我這種易容丹,必須要用特殊的藥水才能洗去,若是不洗,最少可以保持十天沒有變化。對了,我用的可是純天然的材料製成的哦,就算是一直不洗,也不會對皮膚造成半點損害。”


    若水勾起唇角,頗為沾沾自喜。


    這種易容丸是她煉藥閑暇時,順手煉出來的幾顆小玩意。


    她本來隻是煉著好玩,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會用上這東西。


    當她聽青影描述到那名殺手的形貌時,她心中忽然一動,不知怎地就想到了易容丹。


    說起來這易容丹的丹方,還是在南越國的時候唐珊瑚告訴她的,她覺得挺有意思,就記在了心裏。


    隻不過她煉製的時候,又加以提純和改良,這種易容丹已經比唐珊瑚原來的丹方強了不知道多少。


    “神奇,太神奇了!水兒,你那兒還有沒有,我也想要一顆。”小七被若水說得心癢難耐,神色間躍躍欲試。


    他這張麵具已經戴過了好幾次,尤其是上次混在禦林軍中抓捕貪官之時,許多人都見過了他的這張臉,這次出城,極有可能被人認出來。


    “好啊,難得小七公子不嫌棄。你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會給你變出來。”


    若水一笑,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一顆藥丸,往小七懷裏一丟。


    “好,我也來試試。”小七大喜,摘下麵具,學著若水的樣子,也弄了杯水來,將藥丸丟了進去。


    若水抿唇一笑,接過茶杯,蘸了藥水在他臉上塗塗抹抹,又取了眉筆,替他描粗了眉毛,然後取過鏡子,放在他麵前,笑道:“好啦,睜開眼睛瞧瞧吧。”


    小七依然睜眼,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鏡中的容貌,頓時嚇了一跳。


    鏡子裏是一個麵黃肌瘦,形容枯槁的男人,兩條眉毛斜斜下垂,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和他本人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哈哈,有趣!有趣!”


    小七大為滿意。


    他要是頂著這張臉走出去,任是誰也不會知道他就是東黎國的太子殿下。


    迴到帝都,他更方便暗中行事,不會有人知道他已經偷偷潛迴了帝都。


    他把妙手童子給自己做出來的那張價值千金的麵具隨手一搓,隻見片片碎皮落在地上,盡成齏粉。


    有了若水的易容丹,他還要什麽人皮麵具!


    這易容丹頂得上十個妙手童子!


    兩個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看到對方陌生的模樣,都是忍俊不禁,相視而笑。


    “走罷!”


    小七攜著若水的手,大模大樣地走出房門,向驛館的大門口走去。


    他是故意想要試驗一下,是否能有人認出他們來。


    這一路之上,兩人遇到了好幾個熟人,比如胡大海,小杏,還有錢小豪。


    他們都隻對小七和若水看了一眼,就略略皺眉,轉開了頭去,沒有看第二眼。


    隻是在快到大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劉老根。


    劉老根開始也跟前麵三人一樣,看了兩人一眼,就不感興趣地掉開了目光。


    小七暗暗握了下若水的手,心中暗讚,她這易容丹果然是厲害!


    就在二人即將跨出大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劉老根的聲音。


    “喂,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小七不由挑了下眉,看了若水一眼,意思是,他瞧出來了?


    若水也是一怔,她是頭一次使用易容丹,對自己的手藝殊無把握,劉老根見多識廣,難道真的被他瞧出了破綻?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呢,快給我站住!你們是誰?是怎麽進來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們?喂,你背上背的那個大包袱是什麽?快打開給我瞧瞧!”


    劉老根三步並做兩步從後麵追了上來,擋在二人身前,一臉嚴肅地看著兩人。


    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顯然是對小七和若水起了警戒之心。


    小七和若水頓時鬆了口氣,忍不住相視一笑。


    原來劉老根並未瞧破自己的本來麵目,而是把自己當成了偷進驛館盜竊物品的小毛賊了。


    “你問我們是誰啊?”小七故意裝出一副老實巴實的憨厚模樣,慢吞吞地道:“我是後院看門的老王家的三表舅家的外甥小二黑,她是我媳婦,大夥兒都管她叫小二黑媳婦,嘿嘿,你也這麽叫她好了。”


    他伸手一指若水。


    撲!


    若水差點沒憋住樂噴了。


    她斜眼睨著小七,沒想到他做起戲來,還真是有鼻子有眼,說謊連眼睛也不眨,張嘴就來。


    “什麽小二黑,小二白!”劉老根被小七的那一長串親戚名稱給繞暈了,喝道:“我問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我不管你們是黑還是白,包袱裏是什麽?快給我打開來!”


    他越看這兩人越是可疑。


    鄉下人見了官,那都嚇得腿肚子朝前轉,哪有人會像他這樣,嘴皮子這麽利索的?


    “好吧,給你瞧瞧也無妨。”


    小七作勢去解背上的包袱。


    劉老根退後一步,緊緊盯著他的手,以防他有什麽異動。


    哪知道他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像是有兩個灰撲撲的影子閃過,等他揉眼再看時,剛剛還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居然不見了!


    真是活見鬼!


    劉老根心中暗罵了一聲。


    可是緊接著,他就覺得後背一涼,根根寒毛直豎。


    老天爺啊,自己別真是大白天見鬼了吧?


    剛才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居然眨下眼的功夫不見了,那不是鬼是什麽?


    ……


    小七拉著若水,突然足下加勁,展開輕功,身形快得像一陣風,就這麽從劉老根的眼皮子底下走掉了,倒把劉老根嚇掉了半條老命去。


    兩人一口氣出了驛館,來到一所小巷之中,靜寂無人,然後相對大笑。


    小七對若水豎起了大拇指,讚道:“水兒,你真行!”


    若水卻笑著搖頭,道:“我這點雕蟲小技,算得了什麽。我隻能把咱們易容成陌生人,曾經有一個姑娘,易容之術那才叫出神入化呢,她可以把我易容成你的模樣,就連身高、體型都會一模一樣,要不是仔細分辨,絕對分不出來。”


    “當真?天下居然還有這等神奇的易容之術?”小七驚歎道。


    這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若水笑道:“我也隻是看到書裏寫過,並未親見。”


    “原來隻是書裏寫的,文人往往喜歡誇大其辭,不足為信。”小七搖搖頭道。


    若水也點點頭,心道要是這世上真有阿朱這樣的易容高手,那天下還不亂了套?


    兩人又互相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衣著裝扮,發現並無破綻,這才向集市走去。


    為了照顧若水,小七特意雇了一輛馬車,隻是在這集市之上,一時買不到腳力好的馬匹,他就挑了一頭大青驢。


    這頭青驢身高腿長,十分健碩,看上去也不輸給駿馬。


    永淩地區多為山陵丘壑,道路崎嶇,跑起路來,馬兒容易失蹄,反而不如驢子實用。


    小七坐上了驢車,親自揮鞭,充當車夫,若水坐在車廂裏,瞅著前方小七的背影,趕起車來的架勢倒有模有樣,不由抿唇而笑。


    這架驢車甚是簡陋,隻有一個簡易的頂篷,卻無車廂和車簾。


    若水頭一次見到這種車,覺得奇怪,小七解釋道,在永淩地區的百姓們最常用的就是這種車,沒有多餘的贅物,可以多拉一些貨物,要不是為了擋雨,就連那個頂篷也是不會要的。


    這倒是有趣。


    坐在這種車裏,寬敞透亮,初冬的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不覺得寒冷,反而覺得清涼舒適。


    兩人穿的都是尋常百姓的服飾,又易了容,趕的又是最普通的頂篷驢車,混在熙熙攘攘的永淩百姓中間,真是半點也不起眼。


    來到城門口,守城的衛兵對兩人幾乎沒有多看一眼,因為像他們這種裝扮的百姓,每天進進出出,沒有個一萬,也有八千。


    衛兵們隻是揮了揮手,就讓兩人通行。


    小七微微一笑,揚起馬鞭,正準備駕車前行,忽然聽得前方馬蹄聲急驟,有一匹快馬風馳電掣般直向他的驢車衝來。


    他眉頭一皺,本能地想飛身而起,拉住那快馬的轡頭,免得衝撞了車上的若水。


    他身子剛剛抬起,猛地想起這是在城門口,眾目睽睽之下,要是暴露了自己身有武功,定會惹來大大的麻煩。


    無奈之下,他隻好用力拉轉驢車,往旁邊閃避。


    但是來不及了。


    那馬速實在是極快,眨下眼的功夫,馬蹄子已經高高揚起,對著大青驢的腦袋踏了下來。


    小七目光一寒,右掌抬起,正準備使出一股暗勁,將那馬推向一旁。


    忽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斥道:“孽畜,孽畜,你這可是要作死麽!”


    馬背上那人將韁繩向上一提,那馬竟然硬生生被他拉得騰空而起,連人帶馬從小七的驢車頂上飛了過去,然後穩穩地落在地上。


    這一下兔起鶻落,發生在眨下眼的功夫,周圍的百姓和衛兵全都看得呆了。


    剛才那馬直衝向驢車之時,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唿,為驢車上的小七和若水捏了把冷汗。


    可沒想到,轉眼間,那馬居然騰空躍起,有如長了翅膀一般從驢車上空飛過,這要不是親眼所見,大夥兒準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好!”


    “好功夫!”


    “妙得很哪!”


    片刻之後,驚呆了的人群開始爆發出如雷般的采聲,向著馬背上的乘客喝采,紛紛對他豎起大拇指,稱讚他精湛之極的騎術。


    馬上乘客微微一笑,對著周圍人群一抱拳,算是答謝眾人的喝采。


    永淩天氣寒冷,時有飄雪,百姓們早早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袍。


    可是馬上乘客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絲袍,衣袍的下擺用黑色絲線繡了一副水墨山水,意境幽遠。


    他白衣翩翩,騎在一匹比驢子高不了多少的短腿土馬上,這麽展顏一笑,周圍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亮。


    “這位少年長得好俊啊!”


    “是啊是啊,看上去和咱們的太子殿下一樣的好看。”


    “見過了太子殿下,我本來以為太子殿下就是這天下第一等的美男子,可今天見了這人,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這位公子一點也不輸給太子殿下啊。”


    眾人又是一陣采聲。


    先前的采聲乃是稱讚這白衣少年過人的騎術,現在的采聲卻是送給他那清俊出塵的容貌。


    那白衣少年聽了眾人的稱讚,眉眼一彎,笑容更盛,顯然眾人的誇讚,直說進了他的心底去。


    哼,這才是句公道話!


    可偏偏就有那不長眼的姑娘,愣是對自己這般容色視而不見,反倒對著那長得不怎麽樣的狗屁太子青眼有加!


    他頭也沒迴,順手拋出一錠銀子,不偏不倚正落在小七的板車上。


    “喂,瘦子,給你壓驚的!”


    他正眼也沒看向小七和若水,這兩個土裏土氣、瘦不拉嘰的鄉下人自是引不起他的半點重視。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再次引起了眾人的驚歎。


    “這位公子爺好豪爽!”


    “就是就是,隻是受了一點驚嚇,就得到這麽一大錠銀子,這兩個人真是賺大了。”


    “唉,唉,剛才這位公子的馬怎麽沒衝向我的車,倒讓別人占了這天大的便宜。”


    白衣少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淡淡嘲諷的笑,忽地迴身,瞪向隨後跟來的一輛馬車,罵道:“一路上都是這麽磨磨蹭蹭的,還不快點!”


    那馬車夫嚇得縮成了一團,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公子爺,小人已經盡快趕路了,隻是這馬兒實在是、實在是……”


    他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向白衣少年,顯然這一路上,他著實吃了不少這少年的苦頭。


    “師兄,你別罵他了,你再罵他也沒用,你當這趕車的馬兒,也像你的毛驢兄弟那樣神駿不成?別說是他了,就連我這匹胭脂雪,和師兄你的毛驢兄弟相比,也是大大地不如啊。”


    一匹滿身白毛的馬從馬車後麵趕了上來,馬背上的人笑著對那白衣少年說道。


    眾人看到了這匹白馬,再次叫起好來。


    “好漂亮的馬!”


    那馬身高腿長,通體雪白中卻夾雜著一塊塊鮮紅色的玫瑰斑點,有如雪地紅梅,就連不懂馬的人一見之下,也知道這是一匹千裏神駒。


    眾人又看向那白馬上的少年,隻見他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麵帶稚氣,容貌清秀,看上去很是斯文,聽他稱唿那白衣少年為師兄,心道這師兄弟二人看起來都不是常人,定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人們的目光頓時向那馬車廂瞧去,大家都想,這師兄弟二人都是尋常難得一見的人物,不知道這車廂裏又會是什麽樣的神仙中人。


    隻聽得一個少女的聲音從車廂裏傳了出來。


    “墨公子,請你不要怪罪車夫大哥,都怪我不好,這一路上總是生病,這才耽誤了行程,說起來,應該是我向墨公子你賠罪才是。”


    那聲音嬌柔婉轉,悠揚動聽,一入耳中,人人都覺得說不出的舒服,心中均想:說話的這位姑娘定是位又美貌又斯文的絕代佳人。


    人們更加好奇了,一道道目光全都聚集到那道錦帷車簾上,隻見那車簾是以墨綠色的錦緞製成,上麵用銀色絲線繡著幾叢修竹,雅致中透著華貴,可見車中之人身份很是不凡。


    眾人的目光恨不得透過那道錦帷,一睹那絕色少女的真容。


    隻見一隻雪白的纖纖素手伸出簾帷,隨後掀起了簾子,一個臉蛋圓圓,嬌俏可喜的少女出現在眾人麵前。


    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失望的噫歎。


    這少女的容顏雖然也頗為動人,卻和他們心中的絕代佳人相距甚遠。


    那少女挑簾而出,站在車外,一雙又黑又圓的眼睛對著眾人掃了一眼,然後轉身對著車廂說道:“唐姑娘,永淩城到了,奴婢扶您出來瞧瞧可好?”


    她聲音清脆如出穀黃鶯,和先前那嬌柔嫵媚的少女聲截然不同。


    眾人頓時明白,原來這少女不過是個丫環,那說話聲音嬌媚動人的正主兒還在車中。


    人們再次將期盼的目光投向車廂。


    “好啊,在車裏悶了這許多日子,終於到了,我自是該瞧瞧這永淩城是什麽模樣。”


    隻見一頭烏雲般的鬢發從車廂中探了出來,緊接著,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裹著一件火紅色的披風,將全身包得嚴嚴實實,披風雖然寬大,仍能看得她那楚楚動人的腰身,雪白的大狐毛領子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但就僅僅是她露在外麵的半張臉,已經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時間,原本喧鬧不堪的城門外變得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得大大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這、這、這……這醜八怪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醜的女人啊!


    任是誰也想不到,那聲音如此動人、身段如此妖嬈的少女,竟然會長了這樣一張醜陋無比的容顏。


    他們不是沒見過醜的,但卻從來沒見過這麽醜的!


    所有看了那少女模樣的人都垮著臉,嘴巴像含了個苦瓜,紛紛轉開了目光,去瞧她身邊那丫頭。


    就在剛才,他們還覺得這丫頭不夠絕色,可是看過了那醜臉少女之後,人人都覺得這丫頭簡直貌勝天仙。


    不,就連天仙也及不上她的美貌!


    這美貌丫頭和那醜臉少女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兩人的身份真該掉個個兒!


    從那馬背上的白衣少年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小七和若水就聽了出來。


    墨白!


    他終於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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