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大長老不甘心地再度將最後的靈力一股腦灌入手中圓盤。


    一層淡淡的薄光從圓盤中彈射而出,微弱得幾乎無法看清,卻足以替他們一群人暫時抵抗部分吞天蝕日甕散發出的龐大能量。


    結果,還沒等其餘的人接力發動,那股自天際掠下的威壓就再度打了下來,嘩啦一下,將這道光幕給擊得幹幹淨淨。


    太上大長老幾乎要嘔出血來了,卻見那道威壓在擊散了結界後,朝著吞天蝕日甕狠狠打了過去。


    “轟”地一聲,那個囂張無比的巨大帝兵被狠狠壓在了地上。


    密庫中頓時傳來幾聲慘叫。


    立刻,太上大長老心理平衡了。


    相對於他們,還是玄陰穀更加倒黴一點嘛,直接給自家帝兵壓死的長老,隻怕這還是頭一批!


    而且,玄陰穀一旦開始倒黴,簡直跟連鎖反應似的,設置在城外的結界也被不客氣地撕裂得四分五裂。


    幸存的靈師們紛紛朝外逃去,而天衍聖城一群人卻暫時沒動,警惕地看著天空。


    半空中雲層翻騰,慢慢出現一條裂紋,仿若一隻半開的眼睛。


    然而他們卻知道,是有強者直接撕開虛空自其它界麵歸來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正提著一顆心等著看是什麽人將帝兵都給反震出去了,卻見眼睛中伸出一柄剔透的玉色權杖。


    太上大長老手中的圓盤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似乎想要脫離他飛上去,又似乎被驚嚇般猶豫著要不要幹脆鑽進他的懷裏。


    老者當機立斷,直接將它塞進自己的隨身空間裏麵。


    而無人控製的吞天蝕日甕,就沒這麽好運了。


    它踉踉蹌蹌地旋轉升空,似乎想要飛到權杖那裏去,卻驟聽一道熟悉的清脆聲音響了起來。


    “咦咦,有什麽東西攔住我的視線了,你們兩個別傻站著啊!先出去!老娘撐著這個出口很辛苦的好不好!”


    這聲音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還沒等他們迴過神來,一人一鹿,就權杖旁邊鑽了出來。


    “白鹿王!"


    太上大長老和明溯異口同聲地喚了一聲,簡直是又驚又喜。


    隻是,隨著那頭白鹿一起被丟出來的,卻是那個叫做齊鈺的少年。


    立刻,一群人伸長了脖子瞪著那個大洞,等著熟悉的人從裏麵被丟出來。


    而那道聲音,也已被認出。


    分明就是慕容清歡!


    果然,過了一會,握著權杖的皓腕出現,接著,便是少女的腦袋。


    一看見她出現,那口吞天蝕日甕撲騰得更加歡快了,似乎想要湊上去。


    然而,卻攝於那根權杖的威壓而不敢上前。


    一群人早就發覺那權杖不對勁了。


    能將帝兵掀翻的權杖,到底是什麽來頭?


    太上大長老見多識廣,瞪著玉白權杖頂端的交錯蕭和笛,驟然有了個猜想,卻又有些不可思議。


    而慕容清歡,在看見那個威武雄壯朝著自己臉部撞來的巨甕時,已經臉黑了。


    “哪裏來的這麽大一口鍋?我真不是有意想控製你的,你還是迴去吧。”


    她現在有苦說不出。


    那抹神皇殘念還在被君清璃用各種神器交織而成的禁製困著。


    所以,她的魂力一刻不敢放鬆地繼續運轉著馭兵之術。


    不自不覺,居然引來這麽大個家夥。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被自己引來的大家夥其實是個帝品神器!


    吞天蝕日甕也深覺自己受到了傷害。


    它是堂堂帝兵,不是鍋!


    翻騰的能量在它的甕內激蕩著。


    雖然因為權杖皇品神器的壓製,讓這股力量暫時爆發不出來。


    但這股被激活的能量其實一直都在。


    此時,被慕容清歡刺激到,這個大家夥就開始委屈起來。


    真的好委屈!


    壓抑著不讓它將體內激活的力量施放,還嫌棄地讓它滾遠!


    一群人心驚膽戰地看著在半空左搖右晃的帝兵,如同看著定時炸彈。


    慕容清歡也覺出了它的不對勁,試探著發出魂力暗示它飛遠一點,最好離開這座城!


    恰在這個時候,發覺帝兵失控的玄陰穀幸存長老們開始慌張地使用和帝兵之間的契約召喚它。


    被嫌棄的帝兵受到召喚,帶著滿腔被嫌棄的悲憤驟然衝向玄陰穀的方向。


    長公主麵色一變,“讓他們撤退!”


    不等她出聲,明溯已幹脆利落地傳信。


    玄陰穀的人正被胖揍得找不著爹娘,卻突然發現那些瘋狂的進攻者紛紛朝著穀外撤去,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他們察覺到一股帝兵威壓在快速接近,才喜逐顏開道,“是帝兵!咱們的帝兵發動了!”


    一群被打蒙的人完全沒想到,他們家帝兵為毛是從穀外直直飛進來,還看起來一副喝醉酒的模樣。


    “快快,將結界重新封上!開啟最強力的防禦陣法!”


    眼看著吞天蝕日甕已飛到玄陰穀上方,幾名幸存長老急忙吼道。


    “長老,那穀主和隨著他出去的兄弟們不就進不來了?”


    這位悲催的玄陰穀主終於被人想了起來。


    然而,立刻有人道,“穀主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落入敵手了!身為穀主為玄陰穀犧牲一下,也是應當的。”


    就句話,叫做不做死就不會死。


    玄陰穀的人,從上到下都充分貫徹了自私自利的思想。


    於是,毫不猶豫封鎖了穀中結界,也將他們最後的活路給鎖了起來。


    嚶嚶嚶,憋了這麽久,終於可以將那股力量爆發了!


    吞天蝕日甕心滿意足地張大口,“轟”地一聲,將憋了一路的能量盡數傾瀉了出來。


    豐樂城中,剛剛從廢墟裏爬出來的玄陰穀主隻覺眼前一黑,頓時又栽了迴去。


    完了!


    玄陰穀這次徹底完了!


    還是被他們自己的帝兵給掃成了廢墟!


    堪稱是史上最悲催的滅門慘案!


    而天衍聖城的一群人已經沒空管這條喪家之犬了,紛紛興奮地看著慕容清歡握著權杖從那條虛空裂縫中躍了出來。


    然後,眼睜睜看著張開的巨目瞬間合上。


    這瞬間,他們似乎還聽見了某種不知名的怒吼,以及兵刃相交的聲音?


    慕容清歡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還好她速度快,再晚一步,隻怕殘念就正好掙脫出來了!


    剛擦完汗,就見一老一少兩張臉湊到了自己麵前,一臉的期盼加惶恐。“王妃,主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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