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魚小寶怎麽哭嚎,床上的魚錦鴻都沒有半點反應。


    李三娘頓時沒了主意,望向魚苗,魚苗的唇張了張,也是不知道從何勸起,她瞬間就想起了古代電視劇裏的情節——私奔。


    可那根本就不現實啊,且不說那千金願不願意沒名沒份地跟著她大堂兄,就算他們鶼鰈情深,兩個人成功的逃了,誰又難保著那千金不會後悔?


    畢竟,那小姐過慣了錦衣玉石的生活,而且,她在這裏還有著一家子的親人。


    魚苗歎了口長氣,將帶來的瓦罐放在炕梢。


    李三娘本想好的勸慰之言,也不知從何勸起,便也歎了口氣,低聲問道:“錦鴻啊,你餓不餓?嬸子給你去煮點東西吃?”


    這話一問完,李三娘就又鼻酸了,那炕上的魚錦鴻,才幾日不見,人已經瘦得快脫形了。


    魚錦鴻仍然動也未動。


    魚苗求助一般的望向自家相公,心想著,他與大堂兄都是男人,總該知道如何勸說吧?


    接觸到小娘子濕漉漉的目光,魏清風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隨後,開口道:“娘子,不如你帶娘跟小寶先出去,為夫……試試?”


    此話正合魚苗心意,她忙點了頭,然後叫著不願離開的魚小寶跟自家娘親出了房門。


    片刻之後,魏清風喊幾人進門。


    幾乎是立刻的,魚苗推開了房門,身後的魚小寶跟李三娘也急忙走了進來。


    隻見屋內的魚錦鴻,已然坐了起來,正半靠著炕頭,虛弱地望著他們母女三人。


    三人又驚又喜,魚苗喜悅過後,就是將崇拜地目光投向了魏清風。


    接收到了小娘子崇拜的眼神,魏清風笑著摸了下鼻尖,卻聽魚錦鴻幹啞至極的聲音低聲道:“嬸子,我想喝粥。”


    “哎。”李三娘忙歡喜的應了一聲,隨後重新走了出去。


    魚苗本想提醒自家娘親,她帶了補湯,後一想,此刻的魚錦鴻,怕是虛不受補。


    看著魚錦鴻仍是麵色蒼白的模樣,魚苗眼眶子有點發熱,便揉了揉魚小寶的頭,低聲囑咐道:“你陪大哥堂哥說說話,我去幫幫娘。”


    魚苗私心裏覺得,她跟魏清風此時碧人一雙,怕是挺紮大堂兄的心的,見他無事,她就也放心了。


    魚小寶點了點頭,魚苗又看向魚錦鴻,見他勾了起蒼白的笑,便也轉身走了出去。


    魏清風心裏有點不自在,感覺小娘子出門前沒看自己一眼,所以有點抑鬱了。


    魚苗出了門,卻見李三娘正在被王氏跟魚山根圍著。


    她秀眉微微皺起,走近了,才知道兩個人正圍著李三娘要銀子,魚山根還是那副老實窩囊樣,說家裏此刻窮得揭不開鍋了,鄭氏的病,也沒錢看了。


    王氏嗓門大點,但此刻也刻意的壓低了,顯然覺得李三娘是個好拿捏的,怕將魚苗他們從西廂房那邊吵出來。


    李三娘被氣得捏緊了手,卻到底顧及剛剛“清醒”過來的魚錦鴻,不敢高聲,也隻是低聲反駁道:“我這裏……我這裏哪有什麽銀子?”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閨女又置辦了一輛新的馬車!李氏,我兒子被你家魚苗坑害的這麽慘,治那雙腿,可需要不少的銀錢!”


    魚山根歎口氣,“成林家的,我知道這事為難你,可……可這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你若真沒錢,不如去幫我們問問孫姑爺,他怎麽說,也是個有本事的……”


    李三娘臉上又青又白,魚鵬飛別說斷了雙腿,就算是死了,她隻要一想到他對自家閨女做的事,就恨不得再踢他幾腳。


    可她卻無法反駁魚山根,於情於理,他都是長輩,而且鄭氏作威作福,魚山根雖然沒有作為,但也沒真正薄待過他們二房。


    就在李三娘心火焦灼之時,魚苗走了過來,握住了李三娘的手,低聲催促道:“娘,趕緊的吧,大堂哥好不容易吃口東西,若耽誤了,怕又反悔不肯吃了。”


    王氏一呆,隨後狂喜,“錦鴻……錦鴻肯吃東西了?”


    魚苗見魚山根也高興,便點了點頭,隨後故意歎了口長氣,“隻是心結還沒解,你們盡量別再提那件事。還有啊……”


    魚山根心想,許是魚苗剛才靠近時,聽到了他們找李三娘要銀子的事,便麵色訕訕。


    王氏也想到了這層,卻是理直氣壯,那對魚苗的厭棄與恨意又浮了上來。


    魚苗見王氏目光不善,也不惱,隻是心裏思忖著如何拒絕魚家,倒不是她摳門不想給錢,隻是魚家這個麻煩,她給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隨後,無窮無盡。  魚苗便將她之前想的借口又潤色了一番,謊話說得滴水不露,“眼前魚家的情況,我也很著急。可是上次將軍府來了人,已經對魚家抹黑了將軍府的顏麵挺不滿了。若非相公極力勸說,怕孔嬤嬤當時就


    帶人去抄了你們的宅子了。畢竟,按當時孔嬤嬤的話說……咳,有些欺人太甚了。”


    聞言,魚山根跟王氏心裏都是一震,他們險些忘了,之前他們魚家收走了魏清風的宅子,逼得人家當天就搬到破莊子上的事。


    從見識到鄭氏被府衙的差爺打了板子,再見識到魚鵬飛眼下的慘狀,魚山根悟出了一個真理,就是民不與官鬥,一點丁都鬥不過。


    “可……可我們是親人啊。”魚山根猶然不死心。


    王氏雖然心裏也害怕,但這幾天發生在她身上的“噩耗”實在太多了,她索性把心一橫,蠻橫道:“你給我們錢,不往外說,那將軍府又如何知道?”


    魚苗聽了魚山根的話,還在心頭犯惡心,可聽完王氏的話,她就笑了,她等得就是這句話。


    魚苗雙手一攤,無奈道:“重點是……我沒有銀子啊。”


    “死丫頭,你哄我?”  “哪能呢?大伯娘,我們眼下是真的沒有銀子,將軍府的人離開時,隻差人給我們買了些物資,因莊子實在不方便出門,這才幫我們置辦了馬車。還有,將軍府近些年的開銷也大,相公不聲不響的就將


    大宅子抵債抵給了魚家,孔嬤嬤除了覺得將軍府被掉了臉子外,還覺得相公不知柴米金貴,便讓我們想辦法自己賺錢,您看……”  魚苗指著自己滿頭烏黑的頭發,此刻簡直是戲精上身了,“我這頭發都愁白了幾根了,還有我頭上這根簪子,孔嬤嬤幫我插上時,插得我頭皮都疼了,她提醒我要謹守本分,若我再不知輕重,就要被休


    了。到時候,魚家與魏家便沒有任何關係,魏家想怎麽折騰魚家都可以了。”


    魚苗在心裏對著魏清風說了一句“對不起”,因為她此刻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他送她的那根簪子,怕王氏打著她簪子的主意,她就隻能這麽說了。


    王氏聽得一愣一愣的,魚山根也是不能接受的模樣,魚苗說了挺多,但好像隻表達了一個意思——


    就是現下她跟魏清風沒錢,即使有東西,也是不能給的,若被將軍府知道,魚苗會被休,他們魚家會倒大黴。


    “可……可眼下……”魚山根先前等著魏清風救場,此刻救不了了,他老臉一苦,就真的要哭的模樣。


    魚苗暗中向李三娘使了個眼色,李三娘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而且鄭氏那屋裏,大夫正在診治著她,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不管待他們二房怎麽樣,好歹卻是她相公魚成林的親娘。  李三娘從袖子裏掏出一兩多的散碎銀子,裝得一副極其肉疼的模樣,“這錢……這錢是我偷偷賣繡品換來的。可是將軍府的人盯的緊,又在莊子上置辦了繡坊,我自己的繡品以後是不敢往外麵再賣了,


    怕給我家魚苗招來麻煩……”


    王氏正想動手搶過銀子,魚苗卻先她一步,從李三娘手裏接過銀子,遞給了魚山根,“爺爺,我娘為了貼補我跟相公,沒日沒夜的繡活,這銀子她攢了許久才攢了這麽多,還望你……“


    魚山根的眼眶裏已經含了熱淚,也不知真假,望著李三娘的目光裏充滿了欣慰及感激,他仔細的收妥銀子,這才迴道:“我明白,我明白,這銀子,我們一定會省著花。”


    魚苗想起魚山根的性子,當下,也就不多言了,拉著母親李三娘進了鄭氏的主屋那邊。


    主屋的外間有灶台,麵裏的東西擺得七零八落,母女兩個翻找了好一會,才在一個破瓦缸裏翻到了點碎米渣。


    原來,魚山根說的日子過不下去了,竟是真的。


    李三娘心裏一時感慨萬千,這魚家得了閨女家的宅子,到底是一樁禍事,原來的魚家雖說也不富裕,可幾畝薄田,再加上鄭氏樣樣算計,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可自從得了魏家的宅子,魚家竟連莊稼也不再種了。


    李三娘歎了口氣,勉強從瓦缸底部湊了一把碎米出來,魚苗趁著裏屋沒人出來,李三娘沒注意她,用手鐲往一口大碗裏流了一碗的空間水。  母女兩個簡單煮了粥,然後將粥給魚錦鴻端了過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空間小農女,衝喜丫頭病相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檀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檀月並收藏空間小農女,衝喜丫頭病相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