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幫女兒處理了好了後續之事,看著魚苗小臉疼得慘白,她心疼得為她煮了生薑水。


    直盯著魚苗連喝了兩碗,她這才為女兒掖好了被角,走了出去。


    之後,魚苗便疼得卷在床上,開始卷屍。


    魏清風幾次想陪她,都被她勸了出去。


    開玩笑,不過是來場大姨媽,她還沒那麽矯情。


    魚苗一直躺在床上,以至於鄭氏帶著魚牡丹跟魚山根找上門來時,她還躺在床上。


    那滿院子的罵聲與哭聲,讓她連腹痛都感覺少了幾分。


    捂著肚子站起來,走到窗口打開條縫隙,隻見她家的小院子裏,此時圍滿了人,院子中間的位置,鄭氏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著,那昨日裏下過雨的地麵還未全幹,她身上的錦衣料子都弄髒了。


    魚牡丹也哭著,哭著哭著,竟然還對著魏清風同李三娘跪下了。


    魚山根難得地有了豐富一些的表情,抽了口旱煙,道了一句:“孫姑爺,您看這事怎麽辦吧。”


    魚苗還真沒想到魚牡丹真的敢這麽做,還發動了自己的父母上她家來鬧,她白著臉先是疼得“嘶”了一聲,後是從屋裏找了根雞毛撣子,拎著就走了出去。


    魚苗一出門,滿院子的目光,便都圍著她看了過去。


    李三娘忙去扶她,“閨女,你咋出來了?這外頭有風,別著涼。”


    魚苗一手扶著門框忍了忍疼,一手拿著雞毛撣子避開李三娘的攙扶,迎著魏清風眸底的疼惜走了過去。


    魚苗輸人不輸陣,同魏清風並排站著。


    魚牡丹這一跪,就顯然連魚苗都給跪了,她心頭直犯惡心,剛想站起來大罵魚苗,卻又想起她現下扮得角色,隻能用著袖子擦眼淚,擦得更狠了。


    “你——”鄭氏一見魚苗站在眼前,忙也不哭了,從地上爬起來後,就要上去揪魚苗的衣領子,想狠狠揍揍她,為自己的寶貝閨女出出氣。


    李三娘忙擋在魚苗跟前,魏清風也一個冷寒的眼刀子殺了過去。


    “哎呦——還有沒有天理了啊!我捧在心尖尖上疼得閨女啊,就被這一家子人這麽給禍害了啊……”鄭氏也不傻,見餘盛林婆子他們都在,知道逞兇得不了好,就又一拍大腿,坐下了。


    周邊圍觀的佃農們雲裏霧裏,有那聽得明白些的,知道來的這魚家三口子,好像往他們菩薩一般的少爺跟少夫人頭上潑了髒水。


    說什麽少夫人為了討好少爺,給那跪著的姑娘下了藥,害得她被少爺破了身,如今……


    許是還有了身孕?


    眾人的眼光,忍不住繞了一圈魚牡丹的肚子,隨後又覺得好笑,他們少夫人多俏嬌一個人,他們少爺眼瞎嗎?才看上那跪著的姑娘?厚厚的粉,都蓋不住她臉黑,又長了點了麻斑的事實。


    不過,畢竟來鬧的是兩個女流,而且那站著抽煙袋的老頭子也年紀大了些,佃農們可不敢像對魚鵬飛那樣直接動手趕人。


    魚苗聽著鄭氏哭得好笑,難得的,這次魚家大房竟然沒來人。


    她忍著腹痛走向鄭氏,又看了看旁邊跪著的魚牡丹,再看一魚山根的模樣,見他也氣得梗著脖子。


    畢竟是親閨女,估計魚牡丹說什麽,魚山根都信了。


    “爺爺、奶奶,你們就真的為了小姑姑,連魚家最後一層遮羞布也扯掉?”


    魚牡丹恨恨地望向魚苗,將掂量了許久的說辭,一個字一個字地咬了出來,“什麽叫遮羞布?你害我在先,魏少爺辱我在後,我這兩天食口不濟,許是有了孩子……”


    眾人的眼光,又圍著魚牡丹的肚子走了一圈,魏清風英俊的臉上,浮起冷寒的笑意,“魚家姑姑,我竟不知,自己還讓你懷了身孕,何時、何地、又是何種環境?”


    魏清風心底惡心欲死,麵上卻不顯,冷靜的語調,讓魚山根有些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折斷了手中的煙袋鍋子。


    魚苗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她一直感覺魚山根窩囊,卻不知他還有這等血性。


    她從來不認為他是老實人,若真老實,便不會在之前一次次地容忍鄭氏與王氏作夭,甚至於隱隱地配合著。


    當下,魚苗便笑容更燦爛了,“爺爺,您惱什麽?小姑姑既然敢殺過來,自然是不怕對質的。”


    魚牡丹本來就哭花的臉,這下,又流了眼淚,也不再看魚苗,隻看著魏清風,口中的語氣,似是傷心至極,“你……你竟真的這麽薄情嗎?那夜你明明摟著我,說著隻愛我一人……”


    “噗,”魚苗噴笑,這下,她連腹部的疼痛都給忽略了,隻拿著雞毛撣子指著魚牡丹的麵門,“小姑姑,你別怪我兇悍不懂道理,我相公是讀書人,你若再胡亂編排,我便真的抽你了。”


    “你——你敢!”鄭氏又爬了起來,直直地護在魚牡丹身前,怒目而視著魚苗兩口子,還有……李三娘!


    隻聽鄭氏怒道:“李三娘,你是個傻子嗎?還不把你閨女的東西給奪了?”


    李三娘對魚家的怨言已經許久,聞言不止未動,還彎身對身旁的魚小寶吩咐了什麽,隻見魚小寶忙帶著餘小甜跑了進去,再迴來時,兩人舉著兩把笤帚。


    李三娘接了一把,另一把歸了翠柳,如左右金剛,護在魚苗兩旁。


    林婆子眼珠子轉了轉,忙折迴屋子,取了一筐子爛菜葉子出來。


    “你——你們……”鄭氏一見這陣仗,身子軟了,語氣卻未軟,她正想開罵,魏清風卻做了個手勢,讓伺機而動的幾個娘子軍緩了陣勢。  “你說……我說愛你?”魏清風的目光迎上了魚牡丹的,直看得對方害怕,心虛地躲開,他才又笑起來,“我問你的問題,你皆不答,隻似是而非的說我與你有過一夜之歡,那你便再道道,我用的何種姿


    勢、又用的何種表情欺辱過你?”


    被真正“欺辱”過的魚苗咽了咽口水,腦海裏迴憶起昨夜在床上與床下叛若兩人的魏清風。


    周圍人皆未想到魏清風如此直接,但往往直接,才顯得更坦蕩,漢子們直接對魚牡丹輕視了幾分,眾婦人是見過魚苗臉紅的模樣的,此時均捂著嘴,低低的竊聊著。


    魚牡丹的臉,又紅又白,紅是被羞的,亦是幻想魏清風疼愛自己的模樣,騷動的;白,是她那夜被強迫,那匪人的動作神情,絕對與眼前的俊美之人聯係不起來。


    魚苗暗暗拉了下魏清風的衣袖,她家相公,她可不想被別人意淫。


    魏清風嘲弄地又笑了一下,這才迴頭,麵對上了同樣臉色青白交錯的魚山根跟鄭氏。


    “我魏某人,自認待你們魚家不虧,你們說要銀子,我便盡皆給了,不是怕你們,而是我不喜歡那宅子,不喜歡那銀子,更討厭麻煩。”  “哼……哼!”鄭氏連哼了兩聲,才哼出了氣勢,她也道不清為何,隻覺得心底發虛,嘴上發軟,“難道……難道你們不認就行了嗎?我告訴你們,我們來時……四鄰八村便傳遍了,你們若不給我閨女個說


    法,從今以後,你們也別想做人了!”


    “還有你!”鄭氏的目光灼灼瞪向李三娘,大聲罵道:“你這個蠢爛貨,我兒子都被你克死了,你如今倒是能了,還想打你婆婆?”  李三娘想起夫君的死,一時心頭發酸,語氣,也硬了幾分,“相公如何死的,你心裏跟明鏡一樣,若不是因為大房搶了他的買藥銀子,他何至於早早的便去了?你們既然已經收了我閨女給的養老銀子,


    我相公的生恩養恩,我便已經都替他還清了。”


    “你……嗬嗬,你想得倒美!”


    鄭氏說是這麽說,可心頭萬分後悔,這分家文書已出,養老銀子也已經收了,她即使告到裏正那裏,怕也治不了李三娘的不孝之罪,頂多,隻是現在敢肯定,這李三娘,是不敢打她的。


    可她閨女這事,現在鬧得幾乎人盡皆知,她若不把女兒嫁給魏清風,怕是她這一輩子都要毀了。


    鄭氏心頭發了狠,嘴上也不管不顧,直叫嚷著,“你們別以為老天沒眼,我鄭雲芬今天拚著這條老命不要,我也要給我閨女討個公道。”


    說罷,就狠狠地往一旁的魚苗撞了過去。


    魏清風急忙護住魚苗,餘盛眼尖地往前一衝,那鄭氏的腦袋就撞在了他的肚子上,直疼得他眼睛翻白。


    田玉忙領了一個漢子將鄭氏拉開,這才發現她身體抖若篩糠,而餘盛的肚子上,插著幾根寒光閃閃地繡花針,看著插得不深,可卻觸目驚心。


    田玉氣急的一把撥開鄭氏的頭發,隻見她頭發中綁了塊小木板,木板上,還有著其它的針。


    “槽了,怕是有毒!”田玉急忙拿出根針聞了聞,隨後,眉頭鬆了鬆,又擰得死緊。


    “醃臢婆子!”他氣得罵了一句,一腳就踢開了鄭氏。


    餘小甜已經抱著餘盛在哭,魚小寶嚇傻了一樣。


    魚苗本也害怕,但見田玉的表情,那針不像有毒的樣子,便略微定了心,向著同樣氣抖的李三娘與趙奶娘要求道:“娘,趙奶娘,你們先將兩個小的帶迴房。”


    “不,我要哥哥……”餘小甜哭得更兇了,被李三娘哄了許久才帶了進去。


    餘盛將針從肚皮上拔下來,示意地望向魚苗兩口子,隻見兩口子對望了一眼,最後,由魚苗下了決定。  “鬧成這樣,那便報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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