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硬邦邦的氣氛下,這聲笑顯得詭異莫名,他心虛的攥緊手指,老實說,“就是約出來當麵說清楚,大家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顧沉轉動方向盤,車子開上了立交橋,“嗯?”  方灼被這一聲“嗯”搞出了要窒息的感覺,他跑去問係統,“顧沉真的沒有之前的記憶?”  233說,“應該沒有吧,如果有的話,對你不該是這種態度。”  上個世界那麽慘烈,真要是有記憶,至少也要把他關起來,搞個三天五天,以示懲戒,不該這麽“溫和”。  那原因隻有一個了。  這次的目標本身就是個陰晴不定的神經病。  方灼揉了揉眉心,都他媽最後了,還要搞事情,讓他談一場輕輕鬆鬆的戀愛,真的有那麽難嗎。  顧沉看了眼後視鏡裏的人,不動神色的放緩車速,點開音樂。  是一首鋼琴曲。  “怎麽,這個問題讓方先生為難了?”男人的聲音陰沉沉的,每個字的尾音都透露著一個信息——  你必須迴答。  柔如春風的鋼琴曲,無法抗拒的鑽入耳朵,再配上唿吸間的檀香,方灼又開始昏昏欲睡。  反應變得遲緩的以後,對方帶來的壓迫感也淡化不少。  “方方麵麵都不合適。”方灼揉了揉鼻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我喜歡個子比我高的,長得比我好看的,說話聲音最好低沉磁性一點。”  最終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淚珠黏在眼尾的睫毛上,聲音越來越低,“對了,最好是能聽我的話,讓他往東不敢往西那種。”  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  最後一句他是在心裏的說的,緊跟著人就睡著了。  車子安安穩穩的駛下高架橋,停在了家電賣場的地下停車場。  顧沉往後靠在座椅上,抬手將後視鏡往右掰了一下。  鏡子裏的人睡得很沉,毫無防備,由於腦袋偏著,脖頸顯得尤為修長纖細,脆弱得一下子就能擰斷。  可是舍不得,隻想在上麵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  他傾身靠近,手指沿著頸部弧度,輕輕摩挲著,眼神沉迷癡纏,連帶著周遭的空氣也變得粘稠。  方灼隻是睡得沉,不是死了,對外部的感知還在。  察覺到危險將臨,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顧沉正靠在椅子上,身上的西張外套被脫了下來,放在腿上。  他往外一看,驚詫自己又睡著了,不好意思的摸著後頸,“你車裏的檀香特別安神,一不小心又睡著了。”  顧沉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沒事。”  對方是個話題終結者,方灼幹不過,隻好撤退,“謝謝您送我迴來,那我先去上班了。”  車內的男人微微頷首,車子就滑行了出去,正準備轉身,就見對方又倒了迴來。  方灼彎腰看向車內,“怎麽?”  “新買的冰箱不太會用,方先生下班後若有時間,可否上門教一下。”顧沉說得有模有樣,不像作假。  方灼,“不是有說明書?”  顧沉,“扔了。”  方灼痛心疾首,你那冰箱太高級了,我也不會用啊大哥,沒有說明書,咱倆隻能大眼瞪小眼。  雖然苦惱,但男男單獨相處最容易碰撞出火花,他絕對不能拒絕。  方灼硬著頭皮說,“我六點下班,但下班後得跟朋友去趟影視城,要不明天再約?”  “就今天。”顧沉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掏出一張名片遞出去,“下班後給我電話。”  名片上除了龍飛鳳舞的姓名,就隻剩下電話號碼。  方灼捏在手裏,仿佛捏住了未來的希望,迴倉庫的路上走路都是飄的,差點飛起來,還好被陳叔一把拽迴地麵。  陳叔點了點他的耳根後麵,“你這兒怎麽迴事?被蟲子給咬了?”  方灼摸了下,什麽也沒有,跑去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許久,終於在耳根子後麵,瞥見一抹殷紅。第214章 真假世界08  方灼掰開耳根,費勁兒的偏著臉, 用手機把痕跡拍下來, 隨後把圖片放大, 仔細觀察。  這痕跡無論是形狀還是色澤, 都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就食指指腹那麽大, 姨媽紅, 不太像蟲子咬的,也不像人咬的。  他是過來人, 堅信用嘴啜不出這麽含蓄的痕跡。  “阿三哥,你知道這怎麽來的麽?”  “不知道。”233困惑,“我當時突然被下線了。”  方灼把手機收起來,緊張兮兮的,“你沒事吧?”  在他的印象中,係統異常就意味著他們要倒黴了。  233輕鬆道, “沒事,我現在很好,還能直接進入這個世界的網絡,跟人遊戲對戰呢。”  ……又是一個沉迷網絡遊戲不可自拔的。  方灼,“你一堆代碼, 跑到另一對代碼裏玩兒, 有意思麽?”  233美滋滋的, “你不懂那種熱血。”  方灼無奈, 揉了揉額角, “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還沒說是什麽事,眼前彈出光屏,密密麻麻全是字和配圖,看得人頭暈目眩,是大佬那台冰箱之王的說明書。  在阿三哥心裏,他肯定比遊戲重要。  方灼按耐住心裏的感動,把手機揣迴兜裏,去更衣室換了工作服。  因為正值酷暑,空調和冰箱的銷售都是旺季,下午的送貨安裝工作安排緊密,方灼掛著安全繩,當了十來次蜘蛛俠,終於熬到下班。  六點準時,手機響了。  大衛在那頭嘰裏呱啦喊了一通,讓他千萬守時,隨後就掛了電話。  方灼為難的捏著手機,心裏相當糾結。  一邊是事業,一邊是感情,哪個都舍不得放,必須兩手一起抓。  他掏出名片,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十一下。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通了。  那頭應該在開會,聽筒裏除了男人的唿吸聲,還有來自更遠的說話聲。  顧沉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一下,示意項目負責人先暫停匯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下班了?”  那頭的人低聲嗯了一聲,“我馬上要去趟影視城,完事以後,我自己過去吧。”  顧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大步邁入安全通道,單手撐住牆,正在努力克製。  對方不過是無意嗯了一下,他就差點硬了。  無論經曆多少,在任何時候,他都沒有辦法抗拒這個人。  見沒聲音,方灼疑惑的連續喂了好幾聲,“顧先生,您還在嗎?”  “嗯。”聽筒裏的聲音低沉暗啞,“我正好有個會,晚點去影視城接你。”  方灼完全不拒絕,“那就麻煩顧先生了。”  顧沉掛了電話,在安全通道內站了許久才終於平靜,隨後掏出另一部手機點開,屏幕上顯示了出一行數據。  拇指拂過那行字,眼神晦暗不明的輕笑一聲,“小騙子。”  會議室內的一眾下屬望遠欲穿,脖子伸得一個比一個長,心裏塞滿疑問。  這家公司算是家族企業,但除了大老板顧沉以外,再沒有其他姓顧的人了,據說是都不在了。  集團內部,顧沉擁有絕對控股權,其他股東都是渣,而且都很識趣。  有人有能力帶著公司更加輝煌,股東們坐著分紅就行,完全沒必要像某些公司那樣為了一點話語權各種爭鬥,得罪人不說,萬一把公司整垮了,損失的是自己。  因為他們的這些想法,顧沉省心不少,在國外時都是遙控指揮,大家跟著指揮棒忙東忙西。  而迴國後這一年,員工們才終於見識到大老板的拚命。  二十四小時中,有至少十二小時都在處理公務和應酬,偶爾甚至直接睡在辦公室的休息間裏。  他從不遲到早退,永遠是走在最後一個,所有項目都會參與監督,無論任何會議都要親自出席。  與其說是個欲-望飽滿的人,更像是個永動的賺錢機器。  而今天,這個賺錢機器突然停下來了,會議中斷了整整半個小時。  這太不正常了。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手指頭卻不受控製的相互傳遞消息。  方灼不知道自己一通電話掀起的風浪,麻利換了衣服,打車去了影視城。  大衛一見到人,就跳著揮手喊,“這邊——”  方灼跑過去,眼睛亮晶晶的,“已經開始了嗎?”  大衛遞了瓶水給他,讓他喘夠氣,“還沒呢,有個男二沒到場,導演正在發脾氣。”  方灼點點頭,仰頭灌了幾口,熱烘烘的感覺似乎下去了點。  大衛帶他在影視城內東拐西拐,來到一處拍攝地點,拍的是古裝劇,接下來的場景是戰場廝殺。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男二姍姍來遲。  方灼被套上寬大沉重的盔甲,嘴裏被塞了一個血包。  大衛悉心的給他講了一遍什麽時候該“啊”的一聲慘叫,如何咬破血包,再不甘心的瞪大眼睛,逼真倒下。  前方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突然跑過來,“開拍了,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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