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檢查,小孩兒手上真有一條血痕。 方灼隔著玻璃看了會兒,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一聲,走了出去。 那位父親見到他,立刻把孩子胳膊上的傷口展示出來。 方灼看著他不說話,那位父親也收住口沉默下來,兩人對峙了將近一分鍾,方灼開口,“你要是真關心孩子,就應該立刻帶他去醫院,而不是在這裏掰扯,很抱歉,我實在是懷疑你是不是想訛錢。” 男人的臉上的笑容收斂,突然舉起拳頭砸過來,保鏢剛要出手,一隻手從方灼身後伸出來,截住了那一拳。 霍延鬆手,把方灼拉到自己身後,目光不善。 對麵的年輕父親也蹙了下眉,從褲兜掏出一張紙巾,當著霍延的麵擦了擦被碰過的手背,將紙扔在了腳邊的沙灘上。 他把還在哭的孩子抱起來,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下一次見。” 人一走,方灼就問霍延,“是他嗎?” 他現在對每一個試圖接近自己的都很敏感,尤其是想起扒皮魔把冬冬的臉皮硬生生扒了,還能再縫迴去,心裏就一陣惡寒。 霍延說,“不確定。” 一小時後,關於剛剛那個男人的資料,交到了霍延手上。 從幼兒園一路優秀到大學畢業,再到來金銀島工作,查不任何問題,倒是能找到的照片很少,唯一幾張還都是大學之後的。 至於今天那個孩子,也不是他的,而是餐廳同事的兒子。 人的眼睛騙不了人,那人眼裏的陰森和排斥,很難讓霍延相信,兩人是第一次見麵。 方灼推開書房門,把腦袋探進去。 霍延一招手,他就跑過去,主動坐到了大佬腿上,把腦袋靠在其胸口上。 大佬的血和那啥,對他的身體和大金龍的影響很大,他打算每天多吸收點,這樣說不定就能早點變身,拿到外掛了。 偏偏他在男人身上蹭了很久,該硬的都硬了,對方就是不出手。 霍延忍得要爆了,直接把人拎起來放到桌上,“老實點。” 方灼臉紅的要滴血,反複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終於把話說出來,“你不想要嗎?” 怎麽會不想,他恨不得直接把人壓在書桌上,裏裏外外吃個遍。 可是他不能,他沒法保證,目前少年身體的變化是好的。 方灼抓著他衣襟湊近,“霍延,你在害怕,怕什麽?” 霍延抬眸,拇指摩挲著少年的嘴角,過了很久,他才低聲說,“我怕你會死。” 如果少年真的是那把鑰匙,如果他變迴鑰匙後無法恢複人形……霍延發現,相比於結束詛咒,繼續像之前一樣枯燥無味的活著,他寧願自己的生命終結在三十五歲。 他會把剩下的財富都留給林海洋,讓他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他會忘了他,然後找到新的愛人,兩人會在夕陽下散步,在海邊遊泳,會麵對麵的用餐,甚至相互投喂…… 霍延的臉越來越黑,這些畫麵,光是想想心裏就有種無法控製的暴虐。 這個人是他的,到死都是他的,為什麽要交給別人。 他的命是自己的,由不得天,如果林海洋真的變迴了鑰匙,他可以等他重新修煉,一年,兩年,甚至是百年,隻要他不死,就能一直等到下去,總會等到。 如果等不到,至少還活著的時光,他能一直守著自己的寶貝。 看著男人眉眼耷拉的樣子,方灼心裏又酸又甜,完全沒想到大佬竟然會擔心他。 嘖嘖,這人看著冷,其實心思挺細膩,真是一條溫柔的大龍。 “不會的,我保證。”方灼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手卻扯開男人紮在褲子裏的襯衣,鑽了進去,手指勾勒著每一塊腹肌的輪廓。 隻要你多給我的小花花多澆灌幾次,拿到終極大殺器,我就是死一百次,你也能救我。第100章 惡龍的寶藏21 方灼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藏一個窄小的洞裏, 有隻小魚把頭伸進來, 不停的啜他的腦袋, 走了一隻又來一隻, 啜得也不疼,就是很癢。 還有一些奇醜無比的魚類從前麵遊過,最可怕的,還是那隻迎麵那隻張著血盆大口,瞪著碧綠的眼珠子朝他衝來的怪物。 方灼嚇得啊一聲,睜開眼, 猛地坐了起來, 旁邊空蕩蕩的, 沒有人。 他在床上愣了很久,才後知後覺想起, 霍延正纏繞在他的胳膊上,是小黑龍的樣子。 他的龍鱗看著是黑色,但在光亮的地方, 邊緣處會呈現出灰綠色,讓他不禁想起了昨晚。 被夢境勾出的害怕,瞬間被一種更大的恐懼替代。 昨晚也不知道撩到大佬哪兒了, 唰的來個大變活龍,貴死人的高定西裝,一下子就被撐破碎成了渣。 當時的霍延情緒很不對勁, 侵略感比以往更強, 金色的眼睛亮得嚇人, 緩慢地用身體一圈一圈的把他給纏了起來。 更嚇人的還在後麵,老變態竟然對他展示了兩個大寶貝。 在撕心裂肺的叫喊中,霍延很快冷靜下來,抱著少年說了很多說對不起。 方灼也是有脾氣的,生了很久的氣,最後退了一步,提條件說必須親親摸摸抱抱頂高高才能好。 大佬認錯態度良好,整個晚上都是有求必應,最後還在方灼的要求下,變成了小黑龍,被指揮著纏上他的胳膊,整整一晚都沒動過。 方灼垂下眼,用手指捏住那條尾巴尖,將小黑龍從胳膊上取下來,大概是太過迷你的緣故,就連對方打嗬欠時露出的尖牙都讓人覺得可愛。 他順勢把小拇指尖伸過去,將那張小嘴塞得滿滿的。 小黑龍的眼神陡然淩厲,方灼的眼角頓時耷拉下來,“你昨晚把我嚇慘了。” 話音落下,小黑龍就把眼睛閉起來。 方灼笑著把他放到腿上,用手指尖在迷你的龍角上蹭來蹭去,“船快到了吧?” 小黑龍的腦袋一偏躲開少年不安分的手指,隨後溜進了被子了,方灼還沒迴過神,雙腿就被一雙手給壓住了。 霍延赤身倮體,像隻伺機待動的野獸,緩慢地從被子裏鑽出來,見人想逃,伸手掐住少年的腰,截斷了他的退路。 “知道摸龍角代表什麽嗎?”男人聲音暗啞,染上了明顯的情-欲。 方灼搖了搖頭,緊接著就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了一下。 “代表這個。” 方灼,“……”白眼一翻,想死。 他雖然迫切的想要大金龍成長,可也不是這麽個搞法啊,昨晚搞了好多次呢。 知道少年累,霍延沒打算真拿他怎麽樣,隻是點了點自己的臉。 方灼立刻明白過來,連忙湊上去,用力在他臉上啵了一下,隨後就聽見窸窸窣窣下床的聲音。 看著男人挺闊的後背,方灼羨慕的咂了下嘴,低頭摸了摸已經遊走到右邊胸口的金龍腦袋,猶豫再猶豫,一咬牙,選擇跟了進去。 這是方灼第一次在浴室用餐,喝的是特濃縮牛奶,霍延親自上手,喂了一大瓶,撐得他不行,一張嘴牛奶就流出來,沾到了腿上。 見他可憐兮兮走不動路,霍延又幫他洗了澡,用浴巾將人裹著,抱了出去。 方灼屁股剛挨到床,還沒來得及動彈,身體又被男人給按住。 一根指劃過白皙胸口上的龍眼,鮮紅欲滴,像是兩顆璀璨的紅寶石。 霍延問他,“身體有不舒服嗎?” 方灼搖頭,“沒不舒服,就是被你弄得很癢。” 剛剛喂牛奶的時候,少年不安分,總是嗯嗯啊啊的抗議,這會兒聲音有些嘶啞,尤其是最後一個字,還拐了個彎。 霍延咬牙,“還沒吃夠,又勾我。” 魯迅爸爸的說的好,一見到短袖,立刻想到白胳膊……大佬,你這思想太跳躍了,還是帶顏色那種。 方灼一本正經的搖頭,“沒,真的就是單純的癢。” 未免大佬繼續誤會,方灼光屁股飛快跑進更衣室,用長袖長褲將自己包起來。 霍延隔著衣服摸了摸他的手臂和小腹,“就貼了這麽幾個?” 方灼說,“全是你的功勞。” 作為懶癌晚期,穿個衣服還要花十分鍾來貼暖寶寶,真的很痛苦,好在現在可以少貼點,賊開心。 見他高興,霍延心情也不錯,“我還要在島上多停留幾天。” 方灼對此並不奇怪,東西沒找到,大老板自然不會走。 他說,“我陪你。” 十點準時,碼頭上響起輪船的鳴笛聲。 一共兩艘,一艘是來接應其餘人離開的小型郵輪,一艘是留給霍延的私人遊輪。 同第一艘船一起來的,還有警方人員,他們是來調查那三起命案的。 類似的案件,在此之前也有過,能查到的案卷裏有記錄,距離最近的是二十幾年前,最遠的,可以追溯到五幾年。 要不是最近這幾起相似案件,讓退休的老警察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這些檔案恐怕會和灰塵一起,永遠的沉積在角落裏。 這些人的致命傷各不相同,唯一相同就是,臉皮被剝了。 最讓人驚異的,還是最後一位受害人冬冬,不但沒死,臉皮還被縫迴去,重新長好。 粒子號的員工,包括艾佳在內,和大部分參加剪彩的老板們一起,上了小郵輪上。剩餘一小部分人,無論怎麽勸說,都不肯離開。 大家心知肚明,都在暗自猜測,霍延之所以選擇留下,很可能是因為他早就知道金銀島寶藏的具體位置,就等著他們走後吃獨食。 寶藏是無主狀態,見者有份,想一個人獨占絕不可能,為此他們還特地打電話,聯係了地質勘察隊,前來勘測。 方灼對這些行為的評價隻有一個字,蠢。 龍塚內的確藏著足以令世人眼紅發狂的金銀財寶,但不是在陸上,而是在海裏,就在龍族陳放遺骸的位置。 這些普通人類,即便是真的進去了,也沒命出來。 等小郵輪徹底走遠,方灼拽了拽霍延的衣服,“先生,我有點困。” 被太陽曬了半上午,方灼現在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霍延揉了揉他的頭發,“先帶你去吃飯。” 轉身時,方灼正好和遠處的一雙眼睛對上,是昨天在沙灘上,找茬想訛人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