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手機,靜默地坐在床邊。 失憶大法好,他是怎麽到的海邊,怎麽才能變迴鑰匙打開龍塚,還有他背後的越來越金光閃閃的大金龍,又有什麽作用……他全都不記得了。 謎團還有很多,但既然已經找到線頭,徹底拆開隻是時間問題。 方灼沒辦法口頭說明自己的妖精身份,那其他的呢,譬如我的是你的鑰匙? 他張嘴試了好幾次,但凡是和身份有關的信息,全都無法出口。 說不行,那我寫或者畫總行了吧,結果兩樣都不行,這是世界規則的限製。 聽見手機響,他把筆一丟,伸手取了過來。 霍延掃了他一眼,方灼立刻把手機遞過去。 霍延說,“我不看。” “哦。”方灼二話不說,拿著手機走到一旁,餘光瞥到男人追來的眼神,偷笑了一下。 屏幕上,是冬冬發來的消息。 【救命。】 緊接著就是一段語音,混著奔跑的嘈雜聲,“救命,有人在追我。” 方灼霍然起身,喊道,“冬冬好像出事了!” t的存在就像個定時炸-彈,誰都不知道他會從什麽地方冒出來。 冬冬的微信號就是手機號,保鏢一邊往外走,一邊照著撥過去,是一串令人心焦的忙音。 霍延人手不夠,跟其他老板借了幾個人,在酒店上下四處所搜。 最終是在酒店負一層的停車場裏找到了人。 地下室因為暴雨,積了很多水,冬冬半截身體陷在角落的汙水中,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他不停的發抖,下顎處有一條新鮮的血痕,正在冒血珠子。 奄奄一息的青年被帶離停車場,送迴房間,結果一進門,冬冬就開始聲嘶力竭的幹嚎,說什麽都不肯住,還說裏麵有鬼,那隻鬼要殺他。 幾個保鏢有些為難,看向霍延。 霍延的錢是絕不可能花在外人身上的,漠然道,“讓他自己另開一間。” 冬冬現在嚇得神不附體,沒那個意識,最終還是他的同事,去他房間找到錢包,幫忙重新開房。 方灼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霍延身邊,視線一直落在冬冬下顎的傷口上。 扒皮魔就是從下顎下手,順著將臉皮扒下來的嗎? 他打了個寒顫,默默朝霍延靠攏。 雖然開了房間,但是冬冬還是不敢一個人住,總是擔心那個人又迴來殺他。 曾經稱兄道姐的兄弟閨蜜們,誰多不願意陪他,生害怕受到牽連。 最終,他將希望放到了方灼身上。 開玩笑,方灼是有家室的人,就算是他願意,霍延也不願意。 所以晚上的時候,就收到了很多條來自冬冬的信息。 對方大概是真的嚇狠了,顛三倒四的述說當時的險情,字裏行間都透著,我好害怕。 方灼對扒皮魔挺好奇,想多了解一些,時不時會迴複一句。 同時,為了讓霍延明白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金鑰匙,他一早就脫了上衣,光著背趴在床上,露出後背的栩栩如生的大金龍。 金龍依舊是那副昂首唿嘯的姿勢,隻是氣勢更強了。 尤其是那雙紅如滴血的眼睛,有好幾次,就連霍延都感覺,那雙眼睛逼真有神,像是活的。 他從後麵覆上去,將人壓在身下,感受著對方微涼的溫度。 其實少年的身體受到龍精的滋潤,畏寒已經開始好轉,大概是這些轉變太過微小,就連方灼自己都沒有發現,每天依舊雷打不動的穿著貼暖寶寶的衣服。 巨龍大佬就在背後,方灼機警,把手機拋遠,打算秒睡以保住自己那朵嬌嫩的小花花,男人卻伸手,拿起手機塞迴他手裏。 不容置喙的命令,“繼續。” 因為沒電,房間裏到處都是蠟燭。 方灼就這樣當著自家男人的麵,在浪漫的燭光中,跟另一個男人繼續聊天。 方灼:【那你看清他的長相麽了?】 冬冬:【停車場的光線昏暗,我沒看清……林海洋,我真的好害怕,我剛剛又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你說會不會是他又迴來了。】 方灼:【不會。】 今天下午扒皮魔才殺人未遂,酒店裏現在到處都找他的人,傻子才會在這個節骨眼再次作案。 冬冬卻不這麽認為,【就一晚行不行,你能不能過來陪我?】 下一秒,方灼被男人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蹙著眉動了一下肩,隨後耳朵就被咬了一口。 霍延的舌頭舔著他的耳廓,“他在勾-引你。” 方灼又想裝死了,被霍延一眼拆穿,他說,“繼續迴。” 大佬這是給他出了一道送命題,若是答案不夠果斷,不夠無情,他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於是,方灼選了個最穩妥的答案,直接把人拉黑了。 那頭,又是苦肉計又是裝可憐,終於成功搭上線的冬冬,“……………”第97章 惡龍的寶藏18 冬冬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紅色感歎號, 臉色陰沉下來,用力扔開手機, 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裏黑漆漆的, 他卻能清晰的看清鏡子裏的自己,這是一張不屬於他的臉, 一顰一笑都是陌生的。 他微微抬首, 撐開下顎的傷口,把手指伸進去, 有技巧的勾起手指,將那張臉皮揭下來,隨後脫掉衣服走到浴室門正對的穿衣鏡前。 這具身體千瘡百孔,隻有一小部分完好無損。每一處凹凸不平,都在提醒他當初被火灼燒的疼痛。 在他看來,母親當初雖然是抱有目的接近, 給人類傳遞了消息,實際上並沒有造成傷害, 龍族完全可以遷徙規避,他們卻殘忍的燒死了她,還逼死了父親。 事後, 他原本想捧著骨灰離開金銀島,將母親安葬在外麵, 卻被禁足來了。 純種的龍族們從前就對他態度惡劣, 如今更加變本加厲地歧視他不夠純正的血統, 罵他是雜種、人龍混血的怪物, 甚至拳打腳踢。 為了記住這些仇恨,他特地把這些傷疤留下來,甚至固執的認為這是一種獨特的美,因為每一塊都是他複仇的象征。 但總有人欣賞不了,嫌棄它們惡心醜陋。 譬如那位年輕老板,這是唯一一個,謾罵過他,卻還沒被殺掉的人。 不過沒關係,這些人最少還要再島上停留兩天,他有很多機會。 t洗了個澡,重新戴冬冬的臉,躺到了床上,他閉上眼睛又睜開,取過手機,發了一條晚安的信息出去,依舊是感歎號。 拉黑嗎?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盯著屏幕,神經質的咯咯笑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特別有趣的東西。 躺在他隔壁的客人當即被嚇醒了,還以為是房間鬧鬼,好半天都不敢入睡,即便是後來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第二天一早就換了房間。 漫漫長夜,有人失眠,有人噩夢,也有人酣睡至天明。 方灼昨晚睡前被澆灌了一次,今早起床前又被澆灌了一次,此時正懶洋洋的坐在餐廳用餐,渾身酸軟,卻精神百倍。 “大佬的營養液功效真神奇,不愧是龍的傳人。”方灼忍不住跟係統誇獎,不,炫耀。 233無言以對,“哦。” 方灼說,“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什麽問題?”233有點激動,以為他睡了一覺,想通了什麽。 方灼一本正經道,“大佬不隻x功能強,最近在開車技術方麵,也是突飛猛進。” 233,“……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方灼把牛奶咽下去,垂著的眼,“可是不說我憋著難受。” 233沉默再沉默,終於妥協了,似有些害羞的說,“那、那你說吧。” 方灼開口,語氣不帶半點色-情,“之前大老板開車花樣比較單一,就三個,正麵、背麵、騎乘。現在不是了,早晚兩次加起來,一共換了八個姿勢。” 每個姿勢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折騰起來不費勁,還爽。 “所以我懷疑,他最近可能在偷偷看學習資料。” 233,“不能無師自通?” 方灼搖頭,這玩意兒還能發揮想象力,自由凹造型?反正他是不信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一定,畢竟是龍族,說會不定人家就有這個天賦呢。 一隻手從眼前晃過,方灼朝旁邊看去,霍延已經吃好了,正看著他。 他心虛把牛奶喝光,舔了一下嘴角的泡泡,發現男人還在看他,“怎麽了嗎?” “在想什麽?”這已經不是少年第一次走神了,“不舒服?” 方灼搖頭,他是舒服過頭了,稍微一迴想,那種隱秘的感覺就會從身體裏冒出來,這估計究竟是傳說中的妖精體質吧,特比容易發……浪? 不,不能這樣,他是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不能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 “先生。”方灼想了想了,傾身靠近男人的耳朵,“你能不能節製一點。” “為什麽。”霍延點燃一支煙,煙霧在兩人中間升騰。 他平時是不怎麽抽煙的,隻有應酬和心情不佳的時候才會抽上一兩根。 方灼硬著頭皮說,“我腎不太好。” “你的腎比之前好多了。” 龍精的滋潤下,好轉的不止是方灼的畏寒體質,還有腎。 以前那隻鳥是死的,現在是蔫的,雖然仍舊整天垂頭喪氣,但興奮到極致的時候,還是能稍微精神幾秒。 之前硬不起來,很可能跟少年的畏寒體質緣故,至少霍延是這樣猜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