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看了眼那位兇巴巴的老板,抿了抿嘴,有些猶豫,她的錢也是父母辛辛苦苦賺來的,萬一借了對方不還怎麽辦?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小帥哥把兜裏的手機摸了出來,外加一張身份證,“我叫徐安,這是我的身份證和手機,如果你不信,我把這兩樣都壓在你這兒。” 艾佳沒客氣,真把手機和身份證收了放進包裏。 徐安接過她遞來的錢,跟著一起去了溫泉酒店,兩人一人開了間普通房,因為恰好是同一層,又一起進電梯上樓。 電梯抵達,門一開,艾佳看著外麵的少年驚喜喊道,“林海洋。” 方灼是從放映室遛彎過來的,這部電梯可以直達一樓的房間附近。 打算先給自己洗個香噴噴的澡,然後再去找霍延。 霍延是吝嗇,就給了半顆星,可那句“愛人”著實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必須獎勵。 誰承想,竟然會碰到熟人。 但真正讓他驚訝的,還是艾佳旁邊那位,據他所知,兩人應該不認識才對。 “是你啊。”徐安先打了招唿。 方灼這兩天過得舒坦,都快忘了這號人,隻是淡淡點了下頭,便將艾佳拉到一旁。 “你怎麽會認識他?” 艾佳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你也認識?” 方灼“嗯”了一聲,艾佳頓時高興起來,“太好了,那你幫我介紹一下唄,我覺得他有點冷,路上搭了兩次話,他都不冷不淡的,挺酷。” “跟你說個更酷的吧。”方灼一臉神秘,“他喜歡男的。” 艾佳的嘴巴翕動好幾下,完全接受不了,掙紮道,“可,可是我看他挺直的。” “你雷達不準。”其實徐安彎得挺明顯,尤其是走路的時候,腰肢似扭非扭,不娘,但是很誘人。 不得不說,他能當頭牌不是沒有理由的,段位很高,知道如何展現自己的優勢。 艾佳迴頭看了眼沒走的徐安,對方正斜靠在牆上,兩手抱著胳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真看不出哪裏gay,可是林海洋都有霍老板了,沒理由說些有的沒的,搶她看上的人。 她歎口氣,有點失望,這趟行程注定是不會有桃花運了。 “真羨慕你。”艾佳說,“你知道剛剛我在樓下碰見了誰了嗎?” 方灼假裝疑惑,“誰?” “霍先生。”艾佳把大廳發生的事情說得很仔細,甚至細化到霍延的表情,語氣,還有自己當時的心理活動。 “他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你是霍家的另一個主人,我都媽,太帥了。” 方灼嘴角翹得老高,“是嗎。” “是啊。我覺得其他人的反應可能跟我一樣。”艾佳豔羨,“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真好,等你們結婚,別忘了發請帖。” 方灼的臉紅了,“沒有這麽快吧。” 結婚也太遙遠了,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呢。 艾佳翻了個白眼,顧忌到他身後的兩個保鏢,把聲音壓得很低,“你是不是傻,換其他人,早就把人哄去國外領證了,先綁牢再說。” “我對他很放心。”方灼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他不會喜歡上別人,不用綁。” 艾佳嘖嘖嘖,“真膩歪,我先迴房間了。” “好。”方灼跟她揮了揮手,進了電梯。 轉過背時,看見斜靠著牆的徐安還沒走,正看向自己。 徐安勾了勾唇,突然他舉起手來,無聲的說了句,“再見。” 方灼楞了一下,電梯門在眼前緩慢合上。 “徐安怎麽也來了?”方灼問係統,“他不會是對霍延還不死心吧。” 233,“不太清楚。” 方灼嘟囔,“他要是還敢打霍延的主意,我會讓他哭著喊爸爸。” 233,“注意你的情緒。” 方灼冷哼,“對於情敵,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方灼帶著保鏢走出去,迎麵而來的幾位老板,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敬意。 他心裏那個爽啊,進房間後,直接搞了個泡泡浴,在裏麵泡了半個小時,皮膚起皺才出來。 他趴在衛生間門上聽外麵的動靜,靜悄悄的,視線順勢落在髒衣籃裏。 霍延的濕衣服全在裏麵,難道是迴來換過衣服,又出去了?本來還想給個香噴噴的麽麽噠表達一下興奮之情的。 門外沒人,方灼也不發騷了,穿著浴袍走出去。 走到一半,聽見有聲音傳出來。 這間套房是一廳兩室,而聲音就是從另一件臥室傳來的。 方灼放輕腳步走近,握住門把小心轉動,將門打開了一條窄小的縫隙。 房間裏,霍延坐在側對著門的沙發上,他腳前的地毯上,有一個條形的麻袋,像裝著一個人。 “已經查過監控,沒有拍到兇手。” 麻袋裏裝著一具屍體,是其中一位保鏢剛剛在電梯裏發現的,未免被其他人發現,引起恐慌,隻能先拖進房間藏起來,然後報告給霍延。 這位死者是被人從正麵捅死的,臉皮也被扒了,大概是死前劇烈掙紮過,指甲縫裏發現了一些人體皮肉,應該是兇手的。 至今他們都沒明白,這位受害人和之前海裏撈起來那位,究竟是被t隨機選擇殺害,還是有理由的泄憤殺害。 霍延不說話,保鏢們也保持著沉默,一雙雙眼睛全落在屍體上。 都是經曆腥風血雨的人,誰也沒覺得害怕,倒是趴在門外偷窺的方灼,抓耳撓腮的好奇。 “那裏麵是個人吧?”方灼問係統。 係統說是,問他,“要照片麽?” 那人躺在麻袋裏,不是被敲暈了,就是死了,還是不看了吧。 可轉念一想,他現在和霍延一樣都身在劇情中,多了解一些東西總該沒壞處,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 糾結了三秒鍾,方灼點了點頭。 下一秒,一張高清照片拍到他眼前。 雖然套了麻袋,但隱約能看出一點五官輪廓,最重要的是,麻袋上一片血紅。 方灼一屁股坐到地上,瞠目結舌。 霍延翹著的那條腿晃了一下,嘴角勾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徑直走過去拉開房門,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 剛剛洗完澡的粉嫩和清爽全都沒了,隻剩下恐懼和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方灼撐著地毯的手指頭動了一下,終於找迴一點力氣,他拽住霍延的西褲腿,“先生,能抱一下我嗎,腿嚇軟了。” 霍延蹲下身,手指摸了摸他的臉頰,“這麽涼,你的暖寶寶呢?” 方灼咽了咽口水,“還沒貼。” 霍延脫了西服外套搭在他身上,彎腰把人抱起來。 方灼的腿迅速纏上去,身體壓近,感受到男人身上的體溫,心跳漸漸平息。 他摟著霍延的脖子,嘴唇貼近,“我都聽艾佳說了。” 霍延不動聲色,目光落在前方,“說了什麽?” “就是你說我是你愛人那句。”方灼怪不好意思的,腳趾頭都蜷了起來。 霍延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尖,目光深邃,“你覺得你是嗎?” “必須是啊。”方灼一下子直起腰,嘟著嘴巴在男人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全是口水。 幾個保鏢都沒眼看了,看向麻袋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專注。 霍延抱著人坐迴沙發上,讓少年側坐在自己腿上。 方灼雖然後腦勺對著麻袋,但剛剛係統扔過來的那張圖視覺太過震撼,睜眼閉眼都是那個畫麵。 他往霍延懷裏縮了一下,感受著男人胸腔震動,“擴大排查範圍,另外……” 霍延視線垂落,盯著麻袋上血紅的一團看了許久,“這件事情不用隱瞞,通知下去,讓島上的所有人注意安全,不要單獨出行。。” 聞言,其中兩名保鏢就把屍體抬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方灼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剛剛那人怎麽死的?” “被捅死的。”霍延把肩膀上的腦袋掰下來,掐著下巴固定住。 方灼臉色慘白,“原因呢?” 在少年到門口偷聽之前,霍延已經初步檢查過傷口,每一刀都捅得極深,而且傷口錯亂,說明兇手當時的情緒很激動。 “原因不明。”霍延的聲音柔和下來,像是跟小寶寶講故事的好粑粑,“或許是因為金錢起了爭執,或許是情殺,亦或者是普通的口角矛盾引發……” “你可以猜測一下,應該還有別的可能。” 對方語氣溫柔得可怕,綿裏藏刀,隨便一下就能把人嚇成重傷。 方灼慫的要死,哪有心情猜,“我猜不出來。” 霍延態度強硬,“你必須猜。” 方灼抿了抿嘴,“仇殺,或者是單純的搶劫……” “還有嗎?”霍延的手繞到方灼後頸,輕柔的捏動,安撫著他不安的小心髒。 方灼老實搖頭,“沒有了。” 霍延的手停下來,看著那雙紅潤的嘴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突然想起少年親吻他時的感覺。 柔軟炙熱,充滿熱情,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樣。 “怕嗎?”霍延輕聲問。 方灼搞不清楚男人究竟想幹嘛,老老實實的點頭,怕啊,快怕死了。 霍延說,“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