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放任那隻兇殘的鷹,將青年啄得死去活來。 方灼的隱忍還是崩盤了,他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罵壓在背上的男人不是人。 養的鷹肥又壯不說,還耐力持久,啄人的時候又猛又兇,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昏迷前,方灼還不忘跟係統吐槽,“一隻能釋放治愈液的雄鷹,絕對是鳥王,沒有之一。” 黑暗褪去,恢複成了普通房間。 青年眼角的淚水被一根修長的手指抹掉,淚珠穩當的停在男人的指腹上,在月光的點綴下晶瑩透亮。 戴蒙用舌頭將淚水卷入口腔,俯下-身,將方灼另一邊眼角的淚水吮吸幹淨。 鮮血、皮肉,就連因為痛苦而落下的眼淚都是如此美味,吃飽喝足的惡魔撫摸著青年被滋潤的白裏透紅的臉,眼底的腥紅漸漸褪去,餮足的閉上眼睛。 方灼醒來時,戴蒙不在房間,身上蓋著薄被。 房間裏沒有拉窗簾,溫暖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灑了進來。 他撐著床坐起來,發現身上除了精力消耗過度的疲憊,沒有任何異樣。 惡魔的原生外掛,就是牛啊。 方灼期待的唿叫係統,“小星星漲了嗎?” 【感情線:一顆星。】 方灼老懷欣慰,“愛情這種東西,果然是越搞越有。” 233,“你加油。” 方灼點點頭,往後一躺,“感情線有進度,那劇情線怎麽呢?” 233:“這個世界的劇情線和以往不同,是從男主墜入地獄開始算,所以目前進度是……” 【劇情線:兩顆半星。】 “哇。”方灼振奮的坐起來,兩眼放光,“按照升級流小說套路來看,劇情進展到一半,戴蒙目前怎麽也該是地獄一霸了吧,接下來該是拿迴神格,重歸神界,然後成為世界主宰。” 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麽叫日天日地。 233說,“不過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你打算怎麽辦?” “攤牌才好呢,免得相互猜忌,多生隔閡。” 他抬手揉了揉被咬過的後頸,皮膚已經恢複光滑,牙印消失了,被啃咬時要被吃掉的驚悚感,悄悄留在了心裏。 不知想到什麽,方灼突然眯起眼睛笑了一聲,看著地毯是明亮的陽光說,“以後就多點真誠,多點愛唄。” 為了扮演好一個被愛傷害的人,方灼接下來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間,其餘時間全龜縮在房間上網找兼職,即便是碰到戴蒙坐在二樓的沙發上,也不會過去打招唿,更別說像之前那樣偶爾發一條詢問的短信。 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嘛。 其實他心裏沒有絲毫把握,畢竟人和人不一樣,人和惡魔就更不一樣了。 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戴蒙真是個木頭疙瘩沒有反應,他再主動也不遲。 第二天周一,方灼去了學校。 剛到教室就被宋橫州給攔下來。 宋橫州那天確實喝多了,醒來後知道事情經過,火冒三丈。 他這頭跟人講和 ,那頭兩個跟班就跑去找人麻煩,倪可會怎麽樣想?隻會認為他宋橫州說話如放屁,出爾反爾。 “那天的事情我代他們向你道歉。”宋橫州支支吾吾,麵子裏子都敗光了。 方灼大大咧咧的拍他肩膀,“沒事,大家都是兄弟,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 宋橫州沒想到他這麽大度,這要是放以前,他怕是早就不要命的衝過來了。 所以說有些人,就是欠收拾,隻要歪得不是特別厲害,打一頓兩頓就能掰正過來。 因為兄弟夥私下找人麻煩的事,宋橫州有點愧疚,專業課時特意跟方灼坐到一起,小組作業討論時語氣也較之前好了很多,甚至還邀請方灼周末一起參加戶外社團活動。 方灼哪有時間參加社團活動,昨天在網上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合適兼職,愁得頭發都要掉了,荷包裏的錢隻有出,沒有進,經濟危機四個字像座大山,快要把他壓扁了。 方灼說,“謝謝你的邀請,我就不去了,祝你玩兒得開心。” 宋橫州有點失望,“你不會那麽小氣,還因為昨天的事怪我吧?” “不是。”方灼盯著宋橫州看了一瞬,不怎麽抱希望的問他,“你知道哪兒找兼職嗎?服務生或者售貨員都可以。” 倪可家裏有點小錢宋橫州是知道的,聽見他說要找兼職,驚訝得眼珠子都快吐出來了,“你缺錢??” 方灼坦白說,“缺啊,這學期課餘時間不多,要找合適的太難了。” 宋橫州猜測他家估計出事了,難怪性格變化這麽大,他蹙眉想了想,“我小舅在蘭頓街開了家清吧,我可以幫你問問。”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宋橫州的叔叔給了答複,說可以讓方灼去試試要,不過晚上下班時間很晚。 宋橫州的小舅除了酒吧還有別的生意,接待麵試的是酒吧經理,因為老板已經打過招唿,方灼的麵試很順利,當天晚上就可以上崗,工資日結。 方灼給盧鬆去了個短信,說自己會晚點迴家。 退出信息界麵時,看到戴蒙的名字。 兩人搞完事這麽久,對方屁都沒放過一個,典拔吊無情。 方灼也不在意,表麵沒表情,不代表心裏就真的沒感覺,好歹還有一個顆星星掛在那兒呢,看誰鋼過誰。 這一晚,清吧的生意比以往好了兩成,除了熟客,還有不少新顧客。 “看到了麽,就是他。”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人,指著前方正在點單的方灼說。 旁邊的朋友誇張的吸了口氣,“果然有卡佩莊園玫瑰的香味,這人真的是卡佩先生的情-人嗎?” “卡佩先生已經沉睡了幾百年,突然醒來一定有原因,不知道會不會和這個人類有關。” 方灼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的談資,一晚上替客人點單買單跑得飛快,早就把戴蒙拋之腦後。 快淩晨兩點的時候,酒吧客人終於走光了,經理給他結賬的時候,按照老板囑咐,特意多給了。 方灼不明所以,還以為是經理算錯了。 經理解釋,“你今晚推銷了不少酒出去,老板說給你額外提成。” 方灼捏著那把零零散散的鈔票,別提多高興,這種愉悅的情思緒一直維持到他走出酒吧。 看見人煙稀少的大街,他突然想起這條街上很可能也有惡魔出沒。 惡魔們披著人皮行走於世,誰也不敢保證,身旁經過的路人,會不會突然撲上來,將他剝皮分肉。 蘭頓街離家不遠,相距不足兩公裏,方灼一路急行,路過那條黑洞洞的巷子時突然站定。 借著巷口的燈光,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嚴梟從巷子裏走出來,看見方灼也楞了一下,他正想過街,突然看見距離青年不遠的地方,跟著一輛黑色轎車。 轎車後座的窗戶被放下,露出半張臉。 是上次在圖書館看見的,跟倪可一起的男人。 男人長相普通,身上卻有種令他畏懼的氣息,不過被對方收斂得很好,如果不是故意釋放,根本無法難察覺。 嚴梟皺了皺眉,又看了眼方灼的方向,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方灼準備打招唿的手已經舉到半空,他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嚴梟的背影。 三更半夜,自己是因為下班晚才在街上遊蕩,那嚴梟呢,也在這條街做兼職嗎?他迴過頭,再次把目光落向那條巷子。 路燈的光隻往巷子裏延伸了一點,襯托得裏麵約發幽深黑暗,透著某種未知的危險,仿佛在盡頭深處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是什麽呢? 方灼腦海繁雜的思維突然變得空白,眼神發直,腳尖一轉就走下了人行道。 後麵的車突然加速開過來,在即將經過他時又突然放緩。 車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一隻蒼白的手伸出,將懵懂的青年給拽了進去。第56章 惡魔的契約新娘07 灼熱的空氣變得清涼, 方灼猛的迴過神,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竟然上了車。 看到一言不發坐在身旁的男人,他老鼠見到貓似的拚命往車門上靠,臉上寫滿了排斥。 方灼抿了抿嘴, 好半天才悶聲開口, “你怎麽在這兒。” 好奇的語氣中,夾雜著期待和不安, 眼睛時不時往男人的臉上偷瞟一下。 戴蒙垂眸, 看著自己的手心, “有事。” “哦。”方灼狀似失望, 看到男人的手指撚了撚, 心立馬提了起來, 這架勢, 一看就是想搞事情。 “現在是淩晨兩點十五分。”戴蒙半闔著說,像陳述, 又像是質問。 現在知道老子半夜不迴家了,昨天怎麽屁都不放一個,好歹問一聲屁股痛不痛吧。 方灼沒吭聲, 扭頭看向窗外,街邊有幾個醉鬼,正相互推來搡去,歪歪扭扭的走著。 戴蒙看過去, 青年白皙的後頸上, 之前被用力咬出的齒痕已經不見了, 心裏莫名覺得可惜,或許他不應該讓痕跡愈合,而是留得更久一點。 方灼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背後,男人的沉默讓他不安,不禁反思自己會不會演得有點太作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要不要示好的時候,肩上壓上來一隻手,一個用力,他的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往後仰倒,不偏不倚,腦袋正好枕到男人的大腿上。 戴蒙的手指插-入他的頭發,貼著頭皮輕撫,涼絲絲的觸感順著天靈蓋往下竄。 有了上次被威脅掏心的事情,方灼對這雙手有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他不會又想弄死我吧。”方灼分神問係統。 係統知道他在害怕,安慰道,“放寬心吧,要弄早就弄了,不會等到現在。” 想想也是,方灼長長籲了口氣,恐懼和不安也順著那口濁氣吐了出去。 戴蒙手上的動作輕柔,像在撫摸心愛的寵物,“在想什麽?” 方灼仰頭,隻能看到精致的顎骨線條,和男人突起的喉結,他嚐試著起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按了迴去。 反複幾次,方灼感覺原本被腦袋抵著的東西,好像硬了誒。 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