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橫州對他一心二用非常不滿,把書往桌子上一拍,惡聲惡氣的威脅,“你要是敢拖我後腿,我不介意再多揍你一頓。”  方灼翻了個白眼,“我上學期的分數比你高。”  宋橫州氣得咬牙,卻又無法反駁,倪可雖然討厭,但成績的確比他好。  兩個氣場不對的人湊在一起,完全就是相互折磨,他們起初還能勉強討論幾句,後來就變成了全程鬥嘴。  方灼覺得他很幼稚,“今天就這樣吧。”  宋橫州也不想在和他耗下去,把書往包裏一塞,背上就走,一邊走一邊給朋友打電話,約去酒吧玩兒 。  方灼恰好聽了一耳朵,覺得那條街好在哪兒聽過。  下午就兩節課,放學後方灼去了趟超市,采購了點吃迴來,一開門就聽見客廳有說話聲。  他走出玄關,看見盧鬆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外國同學湊在一起,正神情嚴肅的聊什麽。  看到方灼進來,盧鬆舉起手叫他,“嘿倪可,你快過來,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離奇失蹤事件嗎?就是位於蘭頓街的那條巷子。”  方灼有點印象,“有印象。”  說完他愣了一下,之前宋橫州似乎就是和人約在蘭頓街,方灼問,“那條街又出事了嗎?”  盧鬆點點頭,“又失蹤了一個人,23歲的男性,也是我們學校的,和上次一樣,進了那條巷子就再沒出來過。”  在經曆了“我的主角是惡魔”後,方灼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恐懼。  如今聽到盧鬆的話,他一下子就聯想到那些生活在陰暗中的,嗜血的生物。  見方灼沒像上次一樣質疑,盧鬆走過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不想去探險?跟我兩個同學一起,我保證很安全。”  你拿什麽保證啊大哥,萬一那巷子裏住著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我們就是有去無迴。  方灼急忙把擺手,“我不去,你最好也別去,太危險了。”  即便是沒有惡魔,那條街也不安全。  蘭頓街有很多酒吧,晚上到處都是醉鬼,這些人喝多了頭腦發熱,經常鬧出打架鬥毆的事情,就是上月還出過兩起搶擊案。  “膽小鬼。”盧鬆嘀咕了一句,“不去算了,不過你今晚別關手機,萬一有事情,我就給你打電話。”  方灼說,“如果有危險,你報警更靠譜。”  盧鬆想想也是,就眼前這人的身板,遇到危險肯定是跑在最前頭那個。  方灼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他兩句,才往樓上去,經過二樓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戴蒙的房間。  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裏麵靜悄悄的。  方灼問係統,“他到底在不在啊。”  233,“不在。 ”  方灼納悶,“他不會是現在還泡在實驗室吧?”  233說,“泡冰泉。”  說完直接給方灼來了個直播。  戴蒙兩隻手搭在池邊,居然真的在泡澡。  緊接著,方灼就看見男人從水裏站了起來,四肢修長,肌肉矯健,每一處線條都透露著精致,和無窮的力量。  方灼眨了眨眼,將目光定格在某處,嘖嘖,“真想現場給他豎個大拇指。”  233把畫麵一收。  方灼好不吝嗇地誇獎,“我們家三三最近越來越厲害了,跟著你混我越來越有安全感了。”  係統沒吭聲,估計是在害羞。  方灼打開電腦,想在網上找合適的兼職做。  戴蒙作為一個惡魔,生命一定很漫長,他必須要做好跟對方長期耗下去的準備,這就意味著,他得有足夠的錢繼續目前的的生活和學業。  方灼突然問,“阿三,戴蒙到底活多久了?”  “很久很久。”  想起自己還曾天真的以為兩人隻相差三個代溝,方灼長歎口氣,“那除了靈魂和活物,惡魔還喜歡什麽?”  “很多很多。”  “你是不是中毒了。”  “……”  係統顯然是不肯透露,方灼隻能自己去穀歌,搜索結果全是瞎扯淡,他隻好又找了幾部與惡魔有關的電影,打算更直觀的了解。  電影裏的惡魔情緒大都極端,要麽陰沉要麽激烈,動不動就是法克表子。  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遵從本能,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時常把人類弄得要死要活,自己還沒爽到。  方灼捂住眼睛,關掉電腦,想到自己還要不知死活的去勾引戴蒙,心裏就止不住的害怕。  233鼓勵道,“加油。”  方灼心說,加不起油。  試想一下,一個備受折磨的人,本來可以以死解脫,結果突然被灌入了神秘泉水,然後他活蹦亂跳,繼續被人往死裏折騰。  這種生活真的好慘,巨慘。  還是做作業吧,隻有作業能使我忘記一切。  方灼是個很容易投入的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學習後,視周遭如無物,就連手機響起都沒注意到。  屏幕滅了又再次點亮,方灼這才聽見,屏幕上竟然顯示宋橫州的名字。  方灼接起來喂了幾聲,聽筒裏隻有粗重的喘息和雜音,並沒有答話聲,他甚至無法確定,電話對麵的究竟是不是宋橫州本人。  他掛斷電話,正猶豫要不要打迴去,那頭發來一條短信,是一家酒吧的名字。  此時,樓下。  盧鬆和兩個同學正準備出門,每人身上都掛著相機和十字架,手裏還都拿了本聖經,裝備很全。  “我跟你們一起。”  盧鬆聞言朝著樓梯口看去,見方灼連跑帶蹦的跑下來。  他高興道:“我就知道你會對這種神秘的事情感興趣,趕緊的。”  “我是去找我同學的。”方灼解釋。  他不確定宋橫州的意思,後來又打了個電話迴去,那頭居然關機了。  兩人好歹同學一場,他放心不下,隻能親自去看看。  “反正都在一個地方,你找了同學再跟我們一起不就行了。”盧鬆說著,從身上還掏出個瓶子,遞過去。  方灼輕輕一晃,聽見輕微的水聲。  “這是我們去教堂要的聖水。”盧鬆說,“逼不得已的時候,你就把它潑出去。”  方灼也有點害怕,連忙把聖水揣進了兜裏,還寶貝的拍了拍。  蘭頓街燈紅酒綠,道路兩旁全是鬧哄哄的音樂,每隔幾步幾就看見有人紮堆,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吸煙,還有個別在吸粉。  車剛一停穩,方灼就開門下去,朝著對麵的一間酒吧跑去。  酒吧裏人群攢動,震耳發聵的音樂吵得人頭都要炸了,方灼受不了這種重金屬音樂,捂著耳朵邊走邊看,最終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人。  宋橫州喝多了,正閉著眼睛癱在沙發上。  他旁邊的兩個小弟正拿著宋橫州的手機,耀武揚威的衝著方灼搖來搖去,“我去,就隨便發條短信而已,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方灼看著宋橫州喊了一聲,對方連眼睛都沒睜,估計是醉死了。  對麵的人說道,“州哥跟我們說以後大家和平相處,我還不信,就你那逼樣子像服軟的麽。”  “沒想到還真服了。”  “以前看你就覺得你娘唧唧的,該不會是被州哥給草軟的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一個說,一個捧,有說相聲的天賦。  方灼麵無表情,眼神像在看兩個神經病。  兩人嘻嘻哈哈一陣,見被嘲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裏不痛快反倒憋屈,其中一人罵道:“草,你他媽什麽眼神。”  方灼說,“看傻逼的眼神。”  他也不怕事,大不了幹一架。  對麵兩個人還真擼起袖子站起來,緊接著,他們就看見三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跑到了方灼身後,其中兩個外國學生個子又高又壯,胳膊都能比他們大腿粗。  兩人一下子就萎了,“倪可你別當真啊,我們剛剛就開個小玩笑。”  盧鬆拽著方灼問,“他們怎麽你了?”  方灼搖了搖頭,趁著現在人多勢眾,狐假虎威一把,“今天我給宋橫州一個麵子,剛剛那些話我就當你們在放屁,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臉色很難看,又不敢反駁,等到人走,才呸了一聲,“州哥不是說這小子變了麽,怎麽沒口氣還這麽大。”  “變個屁,我看他就是在州哥麵前裝呢。”  方灼嘴上說算了,心裏卻燒著一把火,巴心巴肺怕人出事找過來,結果被人給玩兒了。  好想打死那兩個人。  他光顧著生氣,一個沒注意就撞到了人。  被撞的是個高高瘦瘦,皮膚蒼白得男人,對方的反應比他這個撞人的還要驚恐,一張臉因為太過驚懼甚至有些變形。  男人動作誇張的彎腰致歉,“抱歉這位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  方灼有點懵逼,“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不不,您沒有任何過錯。”男人緊接著又說了幾句對不起,心裏七上八下,滿是疑惑。  他剛剛竟然在這個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卡佩先生的氣息,不是普通的沾染,而是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不但如此,對方的頭發上,還有卡佩莊園獨有的檸檬和玫瑰香氣。  這代表著,卡佩先生已經和這位人類青年上過床,並且還帶他迴過自己的莊園。  這是卡佩先生對這個人類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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