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沒理他,蹭掉嘴角的血,衝著周猝大吼:“你是不是瘋了,殺了人你也要坐牢!你才二十幾歲,人生不要了?” 他確定,剛剛周猝是真的要殺周丞。他懷疑這人是不是被關傻了,連最基本的道德觀都沒有了。 事實上,周猝真沒有。所謂的道德和底線,早就被研磨成粉,被吹得一幹二淨。 周猝低頭看著手腕上出血的齒印,“我不需要你關心。” 嗬嗬,老子隻關心任務。 “屁大爺關心你。”他抿了抿嘴,解釋道:“他要是死了,我也會成為嫌疑人。” 周丞從地上爬起來,捂住脖子往樓下跑,心頭像被潑了一碗油,焦灼得厲害。他隱隱察覺這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似有掙脫牢籠的趨勢。 剛剛要不是許未來,他這會兒怕是已經掛了。 想到許未來,周丞溜到半途的腳頓住。人家好歹救了他一命,放著不管也太畜生了。 一咬牙,扭身倒迴去,抓著方灼一起逃命。 方灼想留不想走,沒幾步就甩開他。周丞焦急,沒察覺他的情緒,崩潰的抱著腦袋,“難怪我老子把他關在這兒,原來是有狂躁症!” 方灼木然:“他有狂躁症我也喜歡。” “……口味還挺重。”周丞催促,“嘖,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第5章 風水大佬小嬌夫05 上方傳來鞋底摩擦的聲音,不徐不疾,卻如同霍霍磨刀聲,嚇得周丞一抖。 他這人情感方麵有些極端,恨的時候可以口出惡言,肆意折磨。受了恩惠,不會落井下石,時刻準備報恩。 哪怕這個人喜歡周猝那個野種。 “你如果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趁早打消念頭,周猝沒錢。”他深吸一口氣,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念在你救我的份上,要錢我給你。” 方灼詫異睜大眼睛,周丞見他傻愣著,爆了句粗口急躁道:“而且就他那逼樣,能艸你幾下?以後恐怕連x生活都沒有!” 能艸幾下方灼還真不確定,也不打算確定。 “這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懶洋洋的把手插兜裏,聽著腳步及近,方灼突然咧嘴,“還愣著幹什麽,走啊。” 腳步聲戛然而止。 周猝就站在樓梯口,捏著拳頭,目光膠著在方灼背上。看著他頭也不迴的跟著周丞離開,眼簾垂下,遮住了其中暗沉翻湧的眸色。 —— 周丞開車載著方灼離開別墅區,半路就把人給拋下,順帶扔了一張支票。 方灼看也沒看就揣進兜裏,打車去孤兒院,匿名全給捐了。隨後迴了趟家,帶上錢約出債主,把債還了,順便還從對方口中得知一個意外消息—— 帶領周家發跡的現任家主,周鶴年老先生,下周三要舉辦八十大壽的壽宴。 周猝和周丞這一支隻是周家分支,真正的周家掌權者遠在東郊主宅,現今已經很少露麵。 周家的發家史並不是秘密,周鶴年大概生來就是吃風水堪輿這碗飯的,悟性和天賦俱佳不說,還很有市場眼光。學成出師後,他背著吃飯的家夥,直接北上帝都。 在帝都這樣的城市,達官顯貴多了去,誰都想官運亨通、財運發達。起初周鶴年還得上門求著給人看風水,後來就成了別人抱著金銀都難以見上他一麵。 周鶴年有了錢,就開始紅旗不倒彩旗飄飄,兒子、親戚一籮筐。他索性給大家明細分工,除了在親族中選些資質好的,跟著他學習堪輿,其餘的,一部分人負責宣傳推廣,一部分人則專門負責賺錢,以維持這個龐大家族的開銷和運作。 周父就是這最後一種。 既然是八十大壽,周父和周丞是肯定要去的,至於周猝,難說。 方灼闊別債主,直奔超市。 他體溫偏高,被太陽一曬汗水狂冒。等他走進超市的時候,渾身幾乎濕透。 方灼在酒水區搜刮了幾瓶高度數二鍋頭,又去買了堆小零食,抱著鼓囊囊的書包坐上公交車。 春末夏初,路上蔥綠一片。 方灼下了公交車,沿著綠蔭道跑了大概一公裏才到別墅區。 這個時候,周猝正站在書桌前些毛筆字,方灼一進書房就被紙團砸個正著。 周猝的耳朵動了一下,頭也不抬繼續寫字。 多次被忽視,方灼已經習慣,輕輕敲了敲桌麵,“我買了酒,今晚咱倆喝兩杯?”說罷想起周猝身體不好,又問,“你這身體能喝酒吧?” 周猝手腕一頓,毛筆在紙上暈染出一團墨跡,他隨手揉成團扔到地上,看樣子有點煩躁。 方灼悻悻的摸摸鼻子,厚著臉皮不肯走。能約到最好,不能約到嘛,再想別的招。 他站的有點累,眼珠子轉了一圈,瞄準周猝和座椅間的縫隙,側擠進去,坐在了椅子。一垂眼就看見男人被西褲包裹的屁股。 雖窺不見全貌,但可見一斑,絕對的翹挺馬達臀。 方灼羨慕嫉妒恨,惡意的用手指戳了下周猝的腰,“喂,你到底能不能喝啊。” 周猝穩穩的一撇突然就歪了,腰背僵硬,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能。” 方灼:“你聲音怎麽啦?”聽著怪嗖嗖的。 周猝抓起再次作廢的宣紙,用力擲出去,心情似乎更差了。 方灼識趣的起身離座,邊走邊小聲嘀咕,“脾氣這麽爛,以後怎麽找男人。” 周猝突然抬頭,微眯著眼,眼神如鷹。 方灼硬氣地瞪迴去,又很快敗下陣來,心虛間步伐越來越快,直到將對方銳利視線擋在門後。 —— 為了營造“哥倆好”的氣氛,方灼親自下廚,拌了個口水雞,又炒了盤花生米。他找不到白酒杯,就直接拿了兩個小碗代替。一個碗裏倒的是白開水,一個碗裏是高度酒。 晚上九點半,他把菜和酒擺好,把人從樓上請下來。 周猝麵無表情,方灼笑嗬嗬的把酒碗推過去,“咱倆能認識也算是有緣分,俗話說好兄弟一口悶,一人先走一碗。” 說完豪放的端起自己的白開水,一飲而下。 周猝也端起碗,放在鼻尖一聞,一股劣質酒精勾兌的味道,他嫌棄的皺著眉喝下去。 雖然周二少喜怒不顯,方灼卻覺得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錯,格外好說話。於是眼疾手快,又給他滿上。 果然,周猝雖然擰著眉,但並沒有拒絕。 一來二去,兩人各幹了三碗,皆是麵色無常,看不出醉沒醉。 方灼探究的盯了周猝半晌,手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喂,你頭暈不暈?” 周猝抿著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突然伸手捏住方灼的臉,“你不是跟著他走了?” “我就出去溜一圈,這不是迴來了麽。”方灼握住那隻手,“爸爸扶你上樓好不好?” 周猝搖頭,“我自己能行。” 他站起來,身姿挺拔,每一步都走得沉穩,根本不像喝醉的。但方灼確定,周猝就是醉了,而且還是一喝多,情緒就亢奮,話也變多的那種。 周猝往前走兩步,又迴頭看向方灼:“爸爸,你不跟我一起嗎?” 進來上廁所的保鏢聽到這話一個趔趄,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二少可是對親爹都沒這麽叫過的,這他媽是中邪了??? 方灼這便宜占得身心舒暢,彎著眼高聲“哎”了一聲,心花怒放的跟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留言的小天使,給了我無窮能量哈哈哈哈第6章 風水大佬小嬌夫06 周猝喝醉還挺老實,自己去洗了澡,然後兩手貼腿,雙腳並攏,木乃伊似的杵在方灼麵前。在酒精的熏染下,他的眼睛像是浸入水中的黑曜石,多了溫和的潤澤,少了往日淩厲。 以前為了工作,大大小小的飯桌酒局,方灼參加過的不計其數,那些個大老爺們,哪個不是喝多了就又吐又鬧撒酒瘋。 像周猝這麽乖的,還是頭一次見。 他仰起臉,手指拂過男人利落的顎骨,搖頭讚歎,“還挺帥。在這兒等著啊,爸爸跟人聊會兒天。” 周猝:“昂。” 方灼憋著笑躲進浴室,坐到馬桶上,“說吧,需要哪種特定場景才能派送。” 這會兒周猝喝多了,又這麽聽話,想讓他扮演何種角色配合自己,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方灼有信心,今天就能把外掛派送了。 233:【請自行迴憶小說內容。】 “工作太忙,沒來得及看。”方灼心虛,諂媚地說:“好兄弟,你就通融通融唄。” 【我跟你物種不同,沒得通融。】 “……” 【蘇文接吻場景,你就挨個試吧。】 這條信息結束,手機畫麵直接從聊天界麵切換成了貪吃蛇!那條蛇在迷宮裏轉來轉去,每次都直擊目標,吃得特別歡。 方灼:“……” 很好,你可以的。 憤怒的將手機扔進黑漆漆的櫃子裏,關它禁閉。 做了那麽多準備工作,好不容易把人灌醉,他絕不會遇到點小挫折就輕言放棄。洗了把冷水臉,走出浴室,周猝還站在那兒。 方灼站在原地醞釀片刻,大步上前,一把將周猝推到牆上,扣住他的後腦勺壓向自己,為了營造氣氛,他還刻意冷臉,平添了點霸總的味道。 周猝疑惑,“嗯?” 方灼:“……”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誘拐智障兒童的死變態。 他用手遮住那雙眼睛,惡聲惡氣的說:“不許看,腦袋再低下來一點,讓我親一下。” 因為身高差距,方灼隻能踮起腳,聞到對方帶著酒氣的唿吸時略有停頓,但想到“早死早超生”的宗旨,還是義無反顧咬上去。 男人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軟,帶著微涼的溫度。 方灼花一秒多思考了下舌-吻的必要性,突破心理障礙,伸出舌頭舔了周猝的嘴唇,便鬆手落迴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