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把王一送迴宿舍後,她決定去一趟春城精神病醫院。是,從停屍房看過馬雅致迴來,秋雨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天夢。從馬雅臨死前的眼神來看,這個兇手應該是馬雅熟悉的人,而且是馬雅最意想不到能殺她的人。而且自從開學以來人模班每隔37天就會有一個女生送命,偏偏天夢沒事,難道這些都是巧合嗎?死亡的女孩子都被取走了最突出、最漂亮的身體部位,如果說天夢作案的動機就是嫉妒,一種瘋狂的嫉妒,這似乎也解釋的通。那麽,這麽一來天夢所謂的精神病就一定是假的了。但天夢應該還有一個男性的幫兇,那會不會是海龍呢?天夢會不會和海龍很早就認識,然後勾結在一起?死者被強奸是從眉眉開始,而天馨、趙玲卻沒有,那是不是可以猜測由於天馨和天夢的親姐妹關係,而天夢手下留情了呢?至於趙玲,那就是後期體貼細致的照顧天夢,所以才逃過被強奸這一結呢?

    秋雨推想到這裏,忽然覺得事情嚴重,天夢也許就是那個自己要找的隱形殺手。可是聶天林和天夢應該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那為什麽聶天林要替天夢頂罪呢?除非……除非天夢手裏有聶海或眉思雨的把柄,所以才能要挾聶天林。對,要馬上去精神病醫院,要馬上揭開這些疑團。

    秋雨悄悄的站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準備出門。

    “秋雨,你幹什麽去?”背後傳來王一驚恐的聲音,看來她還沒有從太平間之旅的恐慌中緩解過來。

    “王一你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嗎?”

    “秋雨你別走行嗎?我害怕!或者你去哪兒,帶上我。總之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屋子裏。”王一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還有點神經質。

    秋雨轉身走迴王一身邊,雙手把王一的肩膀扳過來,兩個人眼睛對視著彼此的眼睛。

    “王一你聽著,我現在要出去找很重要的證據來證明我的推斷,這是很危險的,我不想帶著你,讓你也陷入危險的境地。現在我們倆是人模班最後的活口,你懂嗎?”

    “秋雨!”王一絕望的眼淚始終在眼眶裏打轉,從她的眼神裏可以看到,她此刻的心有多麽的慌亂。“你知道誰要殺我們?”

    “我不確定!王一,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我們不一定會死的!”

    “我們會死的!還有10天就到37天的期限了,到時候不知道是你先,還是我先?無論是誰先,我們早晚有一天要在那該死的停屍房見麵的,都要經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頭肢解一翻,然後……我受夠了!”王一抱著頭、痛苦的閉著眼睛不停的搖晃著。

    “噓!噓!不會的,不會的!”秋雨把王一抱在懷裏,努力的安慰她。“王一,你想不想活?”等到王一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後,秋雨堅定的問王一。

    王一抬起頭,眼睛正好撞上秋雨那堅定的眼神,王一瞬間從秋雨的眼睛裏看到了強烈的求生欲望和堅定活下去的信念,王一狠狠的點了點頭,“想!”

    “那好,我們現在分頭行動。我要你趕緊打扮起來,畫個精致的妝去找海龍,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但注意要與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而我,要去找那個幕後的真兇!如果我今天晚上還沒有迴來,王一,給林奇打個電話,告訴他兇手是天夢!”

    “天夢?我的天啊!你懷疑是天夢?”

    “現在一切都隻是懷疑,別說那麽多了,我們開始吧。”

    秋雨用力的拍了拍王一的肩膀,然後兩個姑娘來了一個熱烈的法式擁抱,那場麵像極了生離死別。

    “我們用電話隨時保持聯係!”秋雨撂下這句話,轉身走了。屋子裏就剩下膽戰心驚的王一。王一也沒多想,馬上梳頭、化妝、換衣服,不一會,鏡子裏就出現了一個精明、幹練,氣質不俗的短發女孩子。這幾天來,王一終於悟明白一個道理:橫豎都是死,不如豁出去了。

    秋雨在去精神病醫院的路上給林奇打了一個電話,不為別的,就想聽聽他的聲音。聽筒那邊林奇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很低沉,秋雨知道林奇一定是忙磨電道連環殺人案的事情這麽多天一直沒有休息好,所以秋雨很心疼。秋雨囑咐了一些要注意休息、無論多忙都不要不吃早飯等等之類的平時不說的體貼話,弄的林奇莫名其妙。

    “秋雨,你還好吧?你真的沒事兒嗎?”

    “我沒事,林奇。好了,不說了,我要去看一個同學,拜拜。”

    秋雨掛斷電話的同時,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秋雨總覺得她這次會失去林奇,自己會死掉。

    秋雨第二次站在春城精神病醫院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門裏邊的人才是正常的,而門外的自己更像是一個瘋子。秋雨沒有去醫院的主樓,而是依據上次來的記憶直接到了天夢住的那個小樓。秋雨離天夢越近,她就越緊張,整個心都懸起來了。但當秋雨看到小樓的樓下停著的兩輛警車,她的心立刻舒緩了。看來警察也把天夢列為嫌疑對象了,這一點證明她的推測還是有道理的。

    秋雨這次沒有到醫生辦公室去找天夢的主治療醫生魏醫生,而是徑直去了天夢的病房,因為她不想有人妨礙她對天夢的調查。就在秋雨馬上成功的溜入天夢的病房時,一個聲音從背後製止了她。

    “什麽人?你找誰?”

    秋雨知道自己沒辦法再硬闖了,極不情願的轉過頭,原來組織她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魏醫生。

    “魏醫生吧?你不記得我了?上次我來過的。我過兩天就要迴東北了,臨走前想看看我的同學天夢。”

    “哦,我記得你,上次和一個警察來的對吧?”

    “對!讓我進去吧!”

    “今天恐怕不行,天夢最近的情緒很不好,如果受到外界的刺激隨時有自傷或傷害別人的行為,所以我們醫院決定從今天開始對天夢進行封閉式的治療,謝絕任何人接觸病人以免造成傷害。”

    這個該死的魏醫生,年紀輕輕偏偏學老學究說話的口氣,那麽死板、公式化,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無論秋雨怎麽求他,他就是黑著一張包公臉千個不準,萬個不依。幾個迴合下來,秋雨終於認輸了!看來她今天要想見天夢是沒門了,秋雨在心裏詛咒了一句就灰溜溜的離開了。秋雨一想到今天做的這個無用功,這個氣啊!小臉憋的通紅,兩個腮幫子氣的鼓鼓的。

    “秋雨!秋雨!”

    秋雨聽到有人叫她,猛的迴頭,聲音是從這棟舊樓的樓上傳出來的。

    “天夢?天夢,你還好吧?”一聽是天夢叫自己,秋雨馬上跑到離天夢病房最近的窗戶底下。

    “秋雨,救救我,救救我!”

    “天夢,你怎麽了?讓我怎麽救你?”聽到天夢讓自己救她,秋雨一時間有點懵。不過秋雨看天夢的狀態實在好的跟好人一樣,沒什麽瘋子的異常舉動,跟第一次見她真是判若兩人。

    “帶我離開這裏,我沒病!我沒病!我……”

    天夢還沒說完就被人強行帶離了窗口,秋雨隻聽到天夢掙紮時發出的喊聲,但這聲音也漸漸微弱了。秋雨想天夢一定是被人注射了什麽鎮定劑之類的東西。過了幾分鍾,有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到窗台前來關窗戶,秋雨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剛才阻止她見天夢的魏醫生,魏醫生顯然也看見了秋雨,他忽然把實指放在嘴邊衝秋雨做噓的動作,然後飛快的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留下一個狡黠的笑,最終拉上窗簾擋住了秋雨的視線。

    秋雨明白那個魏醫生的手勢,是讓自己對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事情閉嘴,否則就殺自己滅口。秋雨意識到天夢的境地很危險,天夢在她的心裏就這樣從敵人變成了秋雨想要拯救的人,因為她實在忘不了天夢求救時的那種眼神,渴求、期盼的可憐眼神。

    “秋雨!發什麽愣呢?”

    “林奇?你怎麽會在這裏?”秋雨在這裏看見林奇覺得很意外,林奇順手指了指旁邊的警車。

    “同事在這裏執行任務,我來看看情況。”

    “還是我們班那件案子吧?你們懷疑天夢是不是?”秋雨看林奇一臉為難的樣子就接著說:“如果不能說我就不問了,在來這裏以前我也曾懷疑兇手就是天夢,可剛才天夢她從窗口探頭向我求救,她說她沒病,叫我救她離開這裏!”

    “秋雨,天夢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她的這一舉動可能就是發病期的正常反應。”

    “從她的狀態看,天夢真的很好,和我們沒什麽兩樣。倒是那個魏醫生,我覺得很可疑,他千方百計的阻止我見天夢,而且天夢剛才向我求救時,他馬上進入房間把天夢強行帶進去,還向我做……”秋雨本來想把魏醫生對她做恐嚇手勢的事情和林奇說,但一想到林奇的雙重身份,一想到聶天林可能就是為兒子聶海頂罪,秋雨閉起嘴巴不說了。

    “向你做什麽了?你說啊秋雨!”

    “沒,沒什麽。他向我鄭重聲明說院方今天做出決定不準任何人探視天夢,要做封閉治療。”

    “放屁!我同事已經在這裏蹲坑一個星期了,那個姓魏的一直說天夢現在的病情不適合問話,要做封閉治療,什麽從今天開始啊!”

    “這麽說這個姓魏的似乎是在有意阻止我們接近天夢了?難道他想軟禁天夢不成?”

    “軟禁倒不至於,隻要我們警方想要強行問話他也沒權利阻止,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怕打草驚蛇而已。不過這個姓魏的舉動確實有點可疑,我已經讓同事密切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了!”

    “恩!我一看他就不像好人。”

    “不過秋雨,真兇還沒有抓到之前你和王一都要小心,離兇手每隔37天作案的周期越來越近了,我們現在誰也猜不到兇手下一個目標是誰?由於我們警方現在不能確定兇手的目標就是你們全體人模班的學生,所以不能增派警察去保護你們。況且,這個案子拖了這麽久,已經用了大量的警力,全市也不止這一起案件,我們人手實在不夠。你們自己就要多加小心了!”

    從林奇無比擔心的眼神中,秋雨讀到了林奇對自己的關愛,秋雨很感動,也很激動。自己和林奇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曆練出來的這份感情是真的!

    “林奇,我不耽誤你工作了,我先迴學校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大白天的我自己迴去就好,你還是在這監視那個姓魏的吧!”

    林奇也沒再堅持,看來真的是公務纏身。秋雨最後望了一眼林奇,兩個人都有點戀戀不舍的分開了。秋雨沒敢耽誤一點工夫馬上迴了宿舍,她想知道王一靠近海龍的進程如何了。

    秋雨下了出租車直奔宿舍樓,抬手一看表已經下午4點多了。秋雨匆匆上樓,現在這棟樓清淨的實在可怕,秋雨上樓的腳步聲在整個大樓裏迴響著,好象有無數個秋雨在同時上樓,仔細一聽,那腳步聲又很空靈,似乎是從遙遠的某個世界傳來的,時有時無。

    秋雨喘著粗氣來到宿舍門口,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宿舍門開了。

    “王一,你在啊!在也不知一聲,想嚇死誰啊!”秋雨被王一突然開門嚇了一跳。

    “你不是有名的女大膽嗎?怎麽也會害怕?”

    “去你的!”秋雨推開王一進了屋,放下背包,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頓狂飲,喝飽後突然像想起什麽來的問:“哎,讓你辦的事兒咋樣了?”

    “你說海龍?那個色鬼、沒出息的家夥,你上午前腳走,我後腳就約他,他二話沒說就來赴約了。這一大天老娘陪著他把咱們這片大大小小的公園遛了個遍,累死我了。晚上那東西還要約我吃飯然後看電影,老娘一看他那付樣子就想吐,哪還有心情陪他遛啊?”

    “做的好啊!大胸美女果然不是蓋的!”

    “你說什麽呢!臭丫頭!”王一一個枕頭飛過來砸在秋雨頭上。

    “不過說正經的,你今天沒有滿足他看電影的要求是明智的,一旦太好上鉤他會懷疑的。你明天要再接再厲哦!”

    “啊?明天還來啊?我一看他就惡心!”

    秋雨沮喪的心情一下子沒了一大半,雖然天夢的事情沒調查清楚、姓魏那個醫生又弄的她一頭霧水,但總有一件事情她是部署成功了,就是王一終於輕鬆的接近海龍了。秋雨計劃著,在有幾天的交流,海龍那家夥一定會完全喪失對王一的戒備心,到時候什麽話都好套了。如果能說服王一為正義事業獻一迴身的話,沒準能取到海龍那家夥的精液化驗dna,那他就在劫難逃了。秋雨想到這裏,忍不住偷偷的瞥嘴笑,暗暗稱讚,自己可真是人才。

    接著的幾天,王一乖乖的聽秋雨的話一直忍著惡心和她極其不喜歡的海龍上街、吃飯、看電影,雖然王一每天迴來都是滿腹抱怨,但秋雨仍然很高興,因為她認為自己的計劃離成功不遠了。

    “哎,王一,明天可就是追魂37天的期限了,你有沒有發覺你的那個海龍有什麽特殊的動靜啊?”

    “我的那個海龍?得了吧,這種天上難找、地上難尋的惡男還是留給你吧!”

    “你們交往也有十幾天了,海龍有沒有像你提出那方麵的要求?”

    “哪方麵啊?”

    “哎呀,不就是那方麵嗎!那方麵”秋雨實在不好意思明說,王一偏偏像故意的似的不往上麵聊。

    “哦,你是說上床吧!”

    “猛!你比東北女人還虎!說這兩個字也不害臊!”

    “那有什麽,都什麽時代了。”王一說到這個問題上忽然認真起來,“哎,秋雨,你交我那招引蛇出動我用了,很多次我曾經暗示過海龍可以上床,但那家夥每次都打岔岔開話題,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還有點厭惡。你說,他是不是不正常啊!”

    “厭惡上床?不正常?不會,當初他約眉眉去郊外的時候,電話裏眉眉說他對這事兒可不是那麽沒興趣的。難道說是海龍這家夥心虛?”

    “那麽說眉眉、子靜她們真有可能是他強奸的?秋雨,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我現在迴想起來有點後怕啊!”

    “別怕,王一。你忘了?你我都是必死的人,如果兇手是海龍,明天他可能還會動手。你跟他交往了這麽多天,估計怎麽也有點感情了,所以即使明天他要下手殺我們,那我也應該是排在你前麵的!”

    “秋雨,別說了!”王一顯然沒法麵對這個事實。

    秋雨和王一就這樣各懷心事的躺在了床上,明天就是魔咒應驗的日子,這個37天秋雨不清楚兇手又會取走她和王一誰的命?她和王一又會有怎樣另人毛骨悚然的死法。如果按照死亡名單上的順序,先死的應該是王一;可如果兇手之一真的是海龍的話,他又會不會顧及這麽多天的感情改變計劃而先殺自己呢?秋雨煩躁的翻了個身,床板子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這聲音更加擾亂了秋雨複雜的心。秋雨忽然又想到林奇,如果自己就這麽死了,死相還那麽難看,那林奇怎麽辦?他會傷心嗎?應該會的。

    秋雨的上眼皮開始強烈的抗議,不斷的撞擊這下眼皮。這一天跑的確實累了,剛才又想了這麽久的事情,秋雨實在挺不住了。就在秋雨馬上要閉上疲憊的雙眼時,黑暗的宿舍裏發出了一小束強光,那光亮頑強的刺入秋雨疲憊不堪的眼睛,強迫眼皮做分離動作。秋雨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想要找到這突然出現的光源在哪裏。

    光是從王一的床裏發出來的,王一這個時候正頭朝裏躺著,那束光透過王一的短發直射到秋雨的床上。那光在秋雨床上折射了一下打到了秋雨這邊的牆上,牆上的光一跳一跳的,很不穩定,像極了幽靈在深夜的舞蹈。秋雨撞著膽子朝王一走去,邊走邊輕聲的叫王一的名字,可王一始終沒有反應。等秋雨爬上王一的床,什麽東西在有節奏的嗡、嗡振動著,秋雨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王一的手機,有短信進來了。秋雨猛的推醒熟睡中的王一,叫她起來看短信的內容。

    “幹嗎啊!人家剛睡著!”

    “你有短信進來了,快起來看這麽晚是誰發短信給你!”在追魂37天的前夜,秋雨對一切事情忽然很警覺。

    “那你就看吧!偏叫我起來幹嗎?”王一很不耐煩。

    “很可能是兇手,給我們發索命的短信呢!”

    “索命?我的手機短信?”王一忽然坐起來,立刻精神了。“發到我的手機裏,是不是說兇手下一個要殺的就是我?”

    “少廢話,先看看!”

    王一的手開始不聽使喚的抖,收件箱、未讀短信:

    王一,我是海龍。明天想約你去休閑會館玩,早上9點在樓下等你!晚安!

    “切!原來是這個色鬼!嚇的我一身冷汗!”王一重有躺迴床上。

    “去休閑會館?他想幹啥?不會是想要和你……”

    “是又怎麽樣?老娘還能讓他占到便宜?放心吧!何況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不就有證據抓他了嗎?這不正是你期望的嗎?”王一顯得無所謂。

    “是我期望的,可我也不想你受到傷害。”

    “沒事。你們東北不是有句老話嗎,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老婆就套不找色狼。你舍不得王一,那就套不著兇手了!睡覺!”

    “那王一,我們隨時電話保持聯係,我要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情況。”

    “沒問題!”

    當陽光照進宿舍、照在這兩個女孩子臉上的時候,王一從睡夢中猛的醒來,隨手一看手機,上麵的時間已經顯示8:30分了。哎呀,來不及了!再有半個小時那個傻子就來接我了!王一風風火火的起床,拖鞋聲、洗臉盆掉在地上的聲音像一首交響樂把秋雨吵醒。

    “王一,記得給我打電話!”

    秋雨說這句話的時候,王一已經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知道!真羅嗦!“

    整整一個上午,秋雨都呆在宿舍裏等王一的電話。她很擔心王一就這樣一去不迴來了,明天又會在磨電道那裏見到她的屍體。秋雨好幾次都衝動的想要撥王一的電話問個究竟,可又怕引起海龍的懷疑而狗急跳牆、提前行動。這個該死的王一,也不知道來電話報個平安。就在秋雨埋怨王一的時候,電話響了。秋雨一看來點顯示,正是王一。

    “你這沒心沒肺的家夥,怎麽才來電話啊?”

    “秋雨,我是趁海龍出去定午餐的空給你打的。一上午除了健身沒幹別的,一個小時前海龍在會館4樓開了一間房,說是讓我休息。我以為他要和我那個,可是沒有!我們看了一個小時的影碟,接著就是他出去定餐。”

    “哦,是嗎?沒關係,你沒出事情就好。”

    “不過秋雨,我發現一個問題。我們再看硬碟的時候,裏邊有親熱的鏡頭,海龍那家夥一看到這個居然很不自在,到最後居然跑到衛生間狂吐!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啊?”

    “有這樣的事兒?”

    “秋雨,不說了,他迴來了!”

    王一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秋雨還想囑咐她幾句都沒有機會了。

    怎麽會吐呢?難道又估計錯了?海龍根本對男女之情不感興趣?或者他性無能?這麽說來,強奸眉眉她們的另有其人?該不會是……聶海吧?秋雨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可怕,也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不會,要是海龍有問題的話,為什麽還對王一感興趣呢?

    秋雨正在矛盾中掙紮,電話又響了。秋雨這次看都沒看就按下了接聽鍵。

    “那家夥又出去了?你還發現啥了?”

    “秋雨,救我!我知道殺天馨、玲姐她們的兇手是誰!你快來救我!”電話裏傳來急促而恐慌的聲音。

    “天夢?”

    “秋雨,快點來,一會就來不及了!他們要殺我!”

    “天夢!你知道誰是兇手?快告訴我,他是誰?”

    “是……”電話裏邊突然傳來天夢的叫聲和掙紮的聲音。

    “天夢!天夢!”

    手機那頭沒有人應聲,裏邊一片嘈雜的聲音,“哎喲”秋雨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接著是撕打的聲音、打耳光的聲音、天夢慘叫的聲音……秋雨斷定天夢一定是有危險了,但她不能掛斷電話,一旦掛斷了就將永遠失去天夢的消息。

    電話裏撕打的聲音大概維持了3分鍾,秋雨忽然聽見重物撞擊玻璃的聲音,玻璃碎片掉在地上的聲音。然後,裏邊又恢複了平靜。

    “喂!你是誰?”秋雨感覺到有人重新抓起了電話,因為她聽到聽筒那邊有人的喘息聲。可那頭一直沒有人說話,大概就這樣僵持了1分鍾,秋雨的聽筒裏傳來了嘟嘟的聲音,對方掛斷了電話。

    秋雨預感天夢似乎是出了事,她馬上跑下樓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春城精神病醫院。在路上,秋雨給林奇打了一個電話,想要林奇問問天夢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但電話一直接不通。

    等秋雨到了天夢住的那棟舊樓的樓下,這裏已經圍了很多的人,有警察,有醫生。秋雨不顧一切的撥開人群往裏擠,等待她的卻是另一場悲劇:地中央躺著一個人,已經被白布蓋起來了,周圍地上有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和玻璃茬子。白布蓋住了整個人,隻剩下一雙腳在外邊露著,美麗的腳上紮滿了玻璃碎片,白色的皮膚和紅色的血液混在一起。這是多麽美麗的一雙腳啊!秋雨已經沒有勇氣去揭開那白布去看下邊的人,她順著屍體落下的位置抬頭往上看,3樓天夢住過的病房窗玻璃碎了一地……秋雨蹲在地上絕望的哭、撕心烈肺的喊。就在淚水模糊了雙眼的時候,秋雨忽然在人群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魏醫生,他正衝秋雨做抹脖的動作。秋雨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一個清晰的牙印,一塊肉正靠著連接它的皮頑強的留在手上,血不斷的從裏邊流出來。秋雨忽然聯想到電話裏頭一個男人“哎喲”的聲音,那應該是天夢狠狠咬住他的手時,他不經意發出的叫聲!是他!是他推天夢下樓的!

    秋雨立刻站起來想要衝出人群去追那個魏醫生,可秋雨被警察攔出了,因為警察從天夢病房裏的手機號碼看,天夢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秋雨的,所以警察需要秋雨協助調查。秋雨就這樣看著魏醫生消失在人群裏……

    “死者最後一次打電話給你是什麽時候?都說了什麽內容?”秋雨被請進市公安局的辦公室裏,一個女警察在問她話。

    “天夢是在下午1點多打電話給我,說讓我救她,還說她知道磨電道殺人案的兇手是誰。”秋雨一五一十的把她和天夢通話的內容都講給了警察。秋雨甚至還提到了她懷疑的那個人——魏醫生。那個女警察馬上把這個線索反映給上麵,不一會有警察進來在女警察的耳朵邊說了些什麽,出去了。

    “秋雨,我希望你說實話。坦白從寬,抗拒是要從嚴的。我們去春城精神病醫院查過了,全院根本沒有一個姓魏的醫生,天夢的住治大夫是姓馬的。”

    “沒有?不可能!我要找林奇,林奇能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他也見過這個人的!”

    女警察突然一拍桌子,“別找借口了!你和林警官的關係我們是知道的,你明知道他剛請了一周的假送母親迴家,還故意往他身上推,你是不是要拖延時間!”

    “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們!”秋雨的倔強勁兒也上來了,一付不合作的樣子。

    僵持了大概有10分鍾,女警察遞給秋雨一杯水,試圖緩和一下氣氛,然後接著問。

    “你沒接電話之前知不知道給你打電話的是誰?”

    “你什麽意思啊?”秋雨被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你沒看來電顯示?那個號碼是屬於第一死者天馨的,也就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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