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牢頭拎著宋晚書衣服的手都是顫抖地。


    地上雜草淩亂,水灑了一地,地上的灰塵看起來更加的猙獰可怖了。


    宋晚書臉上和前襟上都是水,柳尋真看見這一幕愣住了, 隨後他緊忙打開牢門進去從牢頭的手裏麵拽出了宋晚書。


    “晚書你沒事情吧?”


    柳尋真抱著宋晚書放到了床上,輕聲哄問,宋晚書被涼水激的渾身顫抖,她貓在柳尋真的懷裏,淚水混合著洗臉的涼水從臉上滑落。


    不是她想哭,是眼淚自己抑製不住的往外流出來啊。


    看著這樣的她,柳尋真心裏心疼萬分,隻能用自己幹燥的袖子將她身前的水擦淨,下令道, “你們出去給我尋一套女裝迴來,不用挑款式,我要最快看到。”


    “是。”那個牢頭忐忑不安的站在地上,柳尋真一個眼神有意無意的飄過去後,他忐忑不安的說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那個柳大人,是這樣的,小的剛剛端水過來給宋姑娘,可是宋姑娘洗臉洗著就腦袋塞進去了。


    我……”


    柳尋真敷衍的點點頭,伸出手隨意地揮了揮,“好了,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來處理。”


    對於牢頭的話他沒有再繼續聽下去,從大剛剛進來他就將大概的情況了解明白了,牢裏麵出現洗臉盆就不會是有人欺負她。


    牢頭得令緊忙告退。


    這邊裏柳尋真慢慢的將宋晚書臉上的水擦幹,當手順到她衣服處的時候,他手停頓了一下還是毅然決然的將她的衣服扣子給解開了。


    怕宋晚書誤會,動手的時候柳尋真還不忘解釋,“你這衣服太厚重,添上水了就都被衣服吸進去,現在趕緊脫了,穿著難受還容易著涼。”柳尋真解開她衣服扣子,又將自己的大靡解開,這才將她身上的披風拿了下來,將自己的幹淨的給她蓋上,全程宋晚書都沒有反應,她現在就如同一個空洞的娃娃,腦袋裏麵什麽都沒有,空靈靈的,可身


    上,心裏卻始終有一種痛在將她蠶食的幹淨。


    柳尋真用大靡裹好她,拿起她的披風遞給外麵人,“立夏,你去將她的衣服給找人清洗晾幹然後再送過來。”


    立夏推開木質的牢門走進來,接過披風離開,保姆立夏立即上線了。


    地牢裏麵照不進來陽光,唯有過道處燃燒的用木架子架起的火盆子裏麵有火之外,就沒有了。


    此處陰寒不止,柳尋真裹好宋晚書以後,將她的手拿出來放在手心裏麵嗬氣,“唿——!晚書,你說你怎麽這麽傻,在怎麽傷心也不能對自己做壞事啊。


    你說你要是剛剛淹過去了,沒有搶救及時的話,你該讓我們這幫關心的人怎麽活。


    姑父他還在外麵等著你呢,況且晚秋肯定也不想看你這個樣子啊。”


    說起晚秋,宋晚書的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流了出來,“嗚嗚……阿真,晚秋死了……”


    柳尋真的手慢慢收緊,更大力的抱住她,“別難過,晚秋那麽善良就算是離世了,去陰曹地府也沒有人會為難她的,下輩子她一定會托身一個好人家。”


    “咳咳……嗚嗚……”


    宋晚書閉著眼睛抑製不住的嚎啕大哭。


    柳尋真摸著她的脊背為她順氣。


    ——


    蕭瑟秋風百花亡,枯枝落葉隨波蕩。


    竹塢無塵水檻清,相似迢遞隔重城。


    攢寫鉛華揚聲機,一朝春雨碧滿塘。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這首詩雖然不是完全的應眼前的景色,可也差不太多,意境是很契合的。


    依舊是那片蓮塘,墨發飛揚,雪鋪滿了湖麵,慕容淺嘴角帶著笑,坐在桌前撫琴,錚錚如流水一樣的琴音隨著他線長的指節撥弄,傳了出去。


    他一身藍衣縹緲,閉著眼睛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之中不可自拔。


    雕刻精美的古琴上麵帶著斷麵的紋路,古琴中有此紋路乃是一把曆史悠久的好琴,多少琴師畢生追求此種卻不得,而慕容淺的這一把鳳尾,乃是琴中翹楚。


    “主子。”


    黑影一閃, 慕容淺身邊就多了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麵人。


    他跪在地上,十分恭敬。


    慕容淺停住手,錚的一聲,“怎麽了?”


    “主子,劍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哦?說說看。”


    “藏劍山莊幸存的何生,現在和慕容遇手下川花在一起, 如今潛藏在京城外一個地方。”


    “還真沒死啊。”


    “……”


    慕容淺笑笑,“沒死就好,破殺已殘,現在在京城外一定是讓何生幫忙修複,到時候你們記得盯緊點,將外麵包裹的玄鐵全都給我拿過來,屆時我在鑄一把好劍。”


    “是,主子。”


    “對了,晚書的事情怎麽樣了?”


    “迴主子的話,現在王二丫已經被抓起來了。”


    “嗯……”


    ——


    午過吃完飯,柳尋真見她情緒穩定了一些才將王二丫的事情告訴給了宋晚書。


    靜謐的氛圍裏,宋晚書眼神一凜,她點了點頭,心口的窒息是那麽的明顯,“原來,真的是她……”


    二丫的改變她看在眼睛裏麵,也清楚的知道她因為什麽原因記恨於她,“恨我就恨我,為什麽要對晚秋下手呢?!晚秋真的是無辜的阿真。”


    宋晚書伸手掩麵,王二丫喜歡的是慕容淺,她一直對她有誤會,原本以為她隻是一時的想不通,誰知現在竟然白白的害了晚秋一條命。


    晚秋自小和她一起長大,和親妹妹幾乎就是一樣,除了她們不是一個爹娘生的。


    “阿真,我爹他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宋明禮從小就是看著晚秋長大的,感情很不一般,宋晚書十分害怕自家老爹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被刺激的昏過去,尤其是在她還出事的這階段。


    柳尋真搖搖頭,伸手摸著她的後背安撫的摸了摸,“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還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姑父呢。”


    聽到這句話,宋晚書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那你們是怎麽和他說晚秋不在家的事情的?”


    柳尋真苦笑一聲。“說是過來伺候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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