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拿出電話打給副董事長薛晨誌:“薛副總,我向您匯報一件事情,您現在說話方便嗎?”


    薑華略顯神秘的語氣讓薛晨誌覺得有些奇怪,可他沒有細想:“方便啊,什麽事兒?你說吧。”


    “董事長住院了,醫生說是要截肢,您看公司裏現在需要做些什麽安排?”金昌興沒出事兒的時候,薑華的眼裏是不會有薛晨誌的。可現在情況不同了,薑華心裏很清楚,至少在金昌興出院之前,集團裏的事肯定要由薛晨誌說了算。所以他這句話裏明顯帶有兩個意思,第一是向薛晨誌請示,現在麵臨的困境該怎麽辦?第二是在第一時間向薛晨誌示好。


    “要截肢?!什麽情況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大驚失色的薛晨誌連珠炮一般地拋出了一堆問題。這個時候他才反映過來,難怪剛才自己覺得薑華電話裏的語氣有些神神秘秘的,原來集團這邊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到了這個時候,薑華也不敢再隱瞞了:“事情是這樣的,據董事長的愛人說,董事長前天晚上不知道去哪裏喝酒,喝醉了以後在車裏睡了一個晚上,還把自己的右手壓在身下,因為長時間缺血導致右手沒有知覺。昨天上午他酒醒以後自己跑到省第一人民醫院去做檢查,急診科的醫生做完檢查以後覺得他的情況比較嚴重,就把他轉到了外科去住院。這件事情是昨天晚上他在外科住院以後他愛人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的。至於說董事長要截肢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聽董事長愛人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的。這件事情昨天沒有向您匯報,是因為董事長不讓說。可現在這件事情越來越嚴重了,我覺得應該向您匯報一下,您看該怎麽辦?”


    薛晨誌不滿地問道:“什麽叫董事長前天晚上不知道去哪裏喝酒了?他前天晚上的行蹤你們行政部、司機、秘書就一點兒都不知道嗎?”


    “薛副總,在知道董事長住院後的第一時間裏我就問過司機和秘書了,前天晚上車子是董事長自己開走的,他們都不知道董事長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裏。”


    “也就是說前天晚上他的行蹤是一個謎團,是這樣嗎?”


    “是的,這一點連董事長愛人自己都不清楚。”


    “那到底前天晚上有沒有公務接待安排?”


    “薛副總,沒有啊,要是有的話我能不知道嗎?”


    “那也就是說,他這算是8小時之外的私人活動?”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這件事情除了董事長需要住院做手術以外,有沒有造成其它影響?”


    “其它影響?”薑華有些不解。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他一個人外出有沒有牽扯到別的什麽人?”薛晨誌提醒道。


    薑華有些明白薛晨誌的意思了:“哦,那倒沒有。”


    “你確定?”


    “我想應該是沒有,不然的話,董事長的愛人能不知道嗎?”


    薛晨誌說:“董事長如果真的需做手術的話,你們行政部那邊該安排照顧的就安排照顧,這些按照規定辦,不用我給你細說你就知道的。至於其它的問題我會向上匯報的,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薑華趕緊應承道:“薛副總您放心,這個我懂。我這邊該我辦的事情我會辦的,其它的事情我就聽您吩咐了。”


    “醫院那邊你先安排人照顧著,我爭取今天趕上去一趟。另外在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有完全搞清楚之前,盡量不要擴散,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我知道的,這件事情目前就您和我,再加上董事長的司機我們三個人知道。”


    “嗯。”


    薑華趕到金昌興病房的時候,金昌興正怒氣衝衝地衝他老婆吼道:“做什麽手術,我不做!你現在就去給我辦出院手續!”


    金昌興的老婆坐在一旁默默地流淚,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也不想丈夫做這樣的手術,可是除了走這條路,又能有什麽別的辦法呢?醫生的話說得很明白,即使是做保守治療,到最後丈夫的右手還是保不住的。


    看見薑華走進來,金昌興的老婆像是找到了希望一樣,趕緊迎上去對薑華說:“薑主任,你幫我勸勸老金吧,他說什麽也不願做手術,鬧著要出院呢,這可怎麽辦啊?”


    薑華剛剛勸了金昌興的老婆一句:“嫂子,您別著急。”金昌興就對薑華說:“薑華,你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這就出院!”


    金昌興的老婆說:“你看看,他就是這麽不聽勸。”


    薑華覺得頭有些大,隻好采用緩兵之計:“董事長,您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出院,手術到底做不做您和嫂子再商量商量,可以多聽聽醫生的意見嘛,盡量爭取最好的結果。”


    金昌興怒吼道:“還聽什麽意見啊?他們的意見很明確,就是要給我做手術!”


    薑華這話提醒了金昌興的老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兒一樣:“對了,剛才主任對我說,要是咱們不願意做手術的話,可以去問問其它醫院的專家,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


    “你怎麽不早說?趕緊給我辦出院手續,我們到別的醫院去問問看有沒有別的辦法!”金昌興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金昌興的老婆把目光轉向薑華:“薑主任,要不麻煩你幫我們聯係一下其它醫院,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薑華說:“嫂子,這個沒有問題,我這就去聯係其它醫院。不過我看這裏的出院手續先不著急辦,我們可以一邊在這裏治療,一邊抽時間到其它醫院去諮詢一下。因為就算轉到別的醫院去,目前這些治療也是要進行的。要是這裏把出院手續辦了,其它醫院一時又住不進去,那樣反倒把董事長的病情給耽誤了,您說是不是?”


    金昌興的老婆看著金昌興問:“這樣行不行?”


    金昌興說:“可以,反正我不做手術,趕緊聯係別的醫院。”


    得到了金昌興的認可,薑華說:“董事長、嫂子,那你們先在病房裏等著,我這就去聯係別的醫院,有了結果馬上迴來接你們。”


    就在金昌興在病房裏鬧著不做手術要轉院的同時,李欣在辦公室裏看著電腦屏幕上期貨銅的價格變化,心裏那份擔憂越來越沉重了。


    今天早上集合競價的價格就達到了58280元,這跟昨天的收盤價57500元相比,整整跳空高開了780元。


    以李欣手裏2000手的空單持倉計算,這一夜之間他賬戶上的利潤就又少了780萬元。


    這還不算完,開盤之後短短的十幾秒鍾內,價格就從58280元迅速拉升到了58580元。


    關於今天早上的開盤價格,李欣昨天晚上做過很多種設想,其中最不樂觀的設想也僅僅隻是平開或者高開一點點,他完全沒有想到一開盤就跳空高開這麽多。


    因為在他看來,在這樣單邊下跌的行情中,昨天那根從最低點到最高點之間超過2000元的大陽線是一種矯枉過正的反應,今天必然會跳空低開,行情重新進入下跌的趨勢中。


    可是開盤後這短短幾十秒的時間內,行情的走勢卻給了他當頭一棒:這不像是會下跌的走勢啊,反而是一種強勢上攻的態勢!難道真的像袁傑說的那樣,價格跌到昨天的55410元就已經到底了?要真是那樣的話,昨天自己沒有在最低點平倉離場就是一個大錯誤。


    那現在到底該怎麽辦?是不是立刻平倉離場?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立刻就被他自己否決了:期貨銅的價格兩天之內從低點到高點之間反彈了將近2500元,如果按照自己的思路,這個位置應該是再次入場賣出做空的好機會,而不是做買入平倉的時機。昨天都沒平倉,現在這個價格平倉到底為什麽呢?


    還沒等他想清楚這個問題,價格就開始掉頭向下了,又是短短的十幾秒鍾之後,價格就跌到了58250元。


    到9:08的時候,價格已經跌到了57910元


    看著價格開始往下跌,李欣心裏暗想:我就說漲不上去的吧。


    就在他滿懷希望期待著價格就此開始迅速下探的時候,價格走勢卻像跟他開了個玩笑似的,立刻又掉頭上揚了。十分鍾之後的9:18分,價格又漲到了58410元。


    就在開盤後這短短的20分鍾之內,價格從高點到低點之間,李欣賬戶上的利潤多出來了500多萬元,又從低點到高點之間,他賬戶上的利潤又少了500多萬元。這來迴一折騰,裏外裏就是1000多萬元的利潤啊,要是這樣的波動都能抓住的話,每天就能賺1000多萬元,一年下來就是二十、三十億的利潤。


    一貫善於做中長線的李欣,看著眼前價格如此劇烈地波動,心裏也開始思考袁傑說的那個短線操作的建議:這一年二十、三十億元的利潤,就算自己隻能抓住1/4,那也是五、六個億的利潤,這種操作方式也許值得試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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