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笑道:劉總,就你會享受,隨便你吧,你說怎樣就怎樣了。


    劉中舟一聽心花怒放,他調轉車頭,直奔郊外的林場而去。


    到了林場,劉中舟沿著盤山公路來到半山腰,把車停在了樹林邊的一塊空地上,他打開車門跳下車,絲絲見狀問道:劉總,你幹啥呢?


    劉中舟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今天開的是一輛寬大的越野車,他打開後排的車門,把第2排座椅靠背放平,這樣一來,後備箱和第2排的空間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雙人床,他又拿出一塊墊子鋪在地板上,這才招唿絲絲說:你過來看看,這像不像一個行宮?


    絲絲迴頭一看,笑道:劉總,你可真會玩兒!


    劉中舟在後麵迫不及待地說:你趕快過來啊,別磨蹭了!


    絲絲說:那我的鞋子怎麽辦?


    劉中舟說:你就把鞋子放在前排,從前排爬過來。


    絲絲脫了鞋,弓著身子,從前排兩個座椅中間鑽了過來。劉中舟遞給她一個靠墊,說:拿這個當枕頭,你躺下試試看舒不舒服?


    絲絲躺下試了試,說:真不錯唉,劉總,你不會是想讓我今天晚上也住在這吧?


    劉中舟一邊忙著把天窗打開,又把側窗玻璃降下來露出一道縫隙,搞完了這些,他這才迴答說:這有什麽不可以的,住在這裏可比住帳篷舒服多了,風雨無阻的。


    絲絲左右看看:可這裏晚上黑燈瞎火的,連吃的都沒有!


    劉中舟說:看你急的,跟我出來還能餓著你啊,我這是跟你開個玩笑,說的是能住在這裏,但不是說今晚一定要你在這裏住。咱們在這裏欣賞一下風景,完事以後我帶你迴去吃好吃的。


    絲絲指著車窗打開的縫隙說:你開一條縫幹啥,就不怕外麵有人偷看?


    劉中舟說:這荒郊野嶺的,哪會有人來偷看?開一條縫是為了通風,人呆在車裏車窗關得嚴嚴實實的,氧氣不夠會出危險的。


    此時已經是下午6點多,深秋時節,太陽落山比較早。落日的餘暉,將山頂上的樹林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透過車窗玻璃的縫隙,吹進來的山風唿唿作響,這個時候的風,已經有些寒意了。


    劉中舟平躺著,摟著身旁的絲絲。此刻的他,心情極為複雜,這麽多年來,他的情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低落過。


    以往他帶絲絲出來,為的都是釋放生理需求,過程簡單而直接。上一次他帶絲絲來這個林場邊的時候又略有不同,他就好像借屍還魂一樣,帶著絲絲玩了一把心理上的穿越,追憶了似水年華。那一次,除了以往都有的簡單直接的生理釋放以外,他還嚐到了一種心理上的愉悅。


    可是今天,麵對著同樣秀色可餐的尤物,劉中舟內心深處卻是一種吃最後晚餐的心情。


    剛才在絲絲工作的酒店門口,劉中舟還很文藝的說要到山上去欣賞落日的餘暉,可是現在看著窗外層林盡染的景象,劉中舟心裏卻黯然神傷。


    都說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同樣的景色,在心情不同的人眼裏邊是完全不一樣的。


    夕陽西下,就意味著光明逐漸暗淡,黑暗慢慢降臨。


    劉中舟知道他明天把這份資料交上去以後會是什麽結果,遭遇這麽大變故的他,心裏邊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悲劇美?還是別的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想找個合適的場景把心中無限的惆悵抒發出來。


    在商場打拚多年,誌得意滿的劉中舟,已經習慣了聲色犬馬,燈紅酒綠,早已把學生時代的小資文藝忘到了九霄雲外。


    沒想到多年以後,再有心情文藝的時候,卻是這般的落魄和絕望,會莫名其妙的想看夕陽西下這樣的景象。唯一的安慰是,雖然心情很糟,身邊的佳人卻很美。


    劉中舟知道,佳人就像優質銅礦,價高者得。以後這樣的美味,恐怕是難得有機會再吃了。


    不管怎麽說,今天景美人美,這一頓就細嚼慢咽,吃得久一點,劉中舟心想。


    他扭頭問絲絲: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迴答我呢。


    絲絲說:什麽問題?


    劉中舟說:還有誰喜歡看你穿這套製服?


    絲絲嬌嗔道:劉總你壞啦,老是問人家這種問題!


    劉中舟腆著臉說:是不是你的上級主管對你這麽說?


    絲絲說:不是啦,同在一個辦公室,怎麽可能會這樣。你會對你的直接下屬這麽說嗎?比如說你會對你的秘書說這種曖昧的話嗎?


    劉中舟說:我倒是想說,可是和她們不是這種關係,不敢說。


    絲絲說:就是嘛。


    劉中舟突發奇想,說:要不你當我的秘書吧!


    絲絲說:你是說現在還是以後?


    劉中舟說:當然是現在。


    絲絲笑道:好吧,那你就當我是你的秘書吧,我倒要聽聽看,你有些什麽心裏話想對她們說。劉總,你說你也是,當初我說讓你把我調進南方集團去工作,你又推三阻四的,不然的話,讓我當你的秘書,你早就啥都享受到了,還用等到今天?


    劉中舟心想:早知道是今天這種局麵,還不如就像絲絲說的那樣,早點把她弄來給自己當秘書,也不至於事到臨頭還像一個餓飯的人一樣,念念不忘的要猛吃一頓才甘心!


    可是這樣的心情他那裏敢在絲絲麵前露出分毫,看著絲絲曼妙的身姿,劉中舟一邊把她的手往要緊處牽引,一邊忙不迭地說:不提那些,你現在先跟我去臥室,我要和你談談下一步的日程安排


    劉中舟這頓晚餐吃得有些狂野,他就像一個要出遠門的人,巴不得一頓就能吃下往後幾天的東西。等到他筋疲力盡的收拾殘局時,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了。


    借著車內的燈光,絲絲看著身上和手臂上的痕跡抱怨道:劉總,你這是要吃人啊?明天我穿短袖怎麽見人啊!


    劉中舟意猶未盡地說:這有什麽,我還想在上麵寫個到此一遊呢!


    絲絲看著躺在一旁直喘粗氣的劉中舟說:現在舒服了吧?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裏黑燈瞎火的,看著挺瘮人的!


    劉中舟又躺了一會兒,喘勻了這口氣以後,他才開車帶著絲絲迴城去了。


    第二天一早,劉中舟沒有進公司,他直接去了工業廳。


    他匯報的情況立刻在工業廳裏引起了軒然大波,他的董事長職務被撤銷,期貨賬戶上的所有操作被叫停,賬戶上的資金被凍結。緊接著,工業廳計財處的人來找李欣,調走了所有的交易記錄。


    這天下午,見李欣辦公室裏沒人,俞紅悄悄跑了進來問道:今早上你辦公室裏來的都是些什麽人?他們找你談話了沒有?都說了些什麽?


    李欣說:說是廳裏財務處的人,也沒談什麽,就是把期貨交易的記錄調走了。


    俞紅說:這還叫沒談什麽嗎?你的心可真夠大的!


    李欣說:真的沒談什麽,那些交易記錄都在電腦裏,告訴他們賬號和密碼就行了,他們迴去自己慢慢看。


    俞紅問道:你覺得這次會怎麽樣?


    李欣說:這我哪裏會知道?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這些虧損已經那麽長時間了,上麵總會知道的,隻是沒想到董事長怎麽對上麵瞞了這麽久!


    俞紅說:薛副總黃總,還有鄭部長都被找去談話了,下一個也許就輪到你了。


    李欣說:談就談唄,有些事情不辨不明,說說清楚也許更好些。


    俞紅說:你知道嗎?整個集團對外的支付全都停止了,現在是隻可以收款,不能付款了。


    李欣說:真的嗎?


    俞紅說:當然是真的啦,我聽財務部的人說的。


    李欣說:三個多億的錢說沒就沒了,誰聽了都會嚇一大跳的,采取這樣的緊急措施也在情理之中,等他們搞清楚問題的所在之後就會解禁的,不然下麵這麽多公司怎麽運作?


    俞紅說:那你覺得問題在哪裏?


    李欣說:瞎指揮唄!


    俞紅想了想,又問道:也是,你說他們會調查多久?


    李欣說:其實這事兒不難查,隻要大家都說真話,一下午就全都搞清楚了。


    俞紅說:不會吧?三個多億的虧損,一下午哪裏查得完?你忘了,那年糖業公司虧損了幾千萬都查了一兩個月呢。


    李欣說:這次的情況跟糖業公司有些不同,當年糖業公司的虧損都是在銷售渠道上產生的。別的不說,單說進貨渠道就有十多家糖廠,每家糖廠又分不同批次的進貨價和數量。再加上這些糖後來被發運到各地去銷售,產生的運費和銷售費用還得一筆筆統計。最關鍵的是,當初輕工廳派人來查的時候,所進的貨還有很多壓在手裏沒有銷售出去,這才導致這件事情拖的時間比較長。這你應該很清楚啊,當時你們物資公司手裏的糖不也是到最後才賣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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