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現象看本質,他始終還無法了解,血族弄這麽一個比試來選出新娘候選到底有什麽目的?難道真的就是特別質樸的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不扯淡嘛。再看這次的任務,解救血族新娘的命運,這是否有關?  沉下心神,方鈺看著樓下往來的人群,舉手將禮帽扣在了腦袋上,左邊臉也蓋了一個暗金色鏤空花紋狀金屬麵具,露出一隻眼睛。這樣的麵具其實遮不住什麽,不過有了帽子加持,陰影之下,若不仔細看,卻是很難發現。  他這身與眾不同的打扮,剛下樓就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他們何時見過這般仙的男人?那些血族,一個個都麵色蒼白,就算再英俊,氣息也特別陰鬱冰冷。平常根本沒人敢靠近。  但眼前的人,身姿頎長,體態恣意,動作優雅慵懶。就像古早時,受盡萬人推崇的神殿使者,那身水藍色,如浮動的流水,褪去了空氣中所有塵囂。隻是可惜,禮貌下的半張臉戴著麵具,隻能隱約看到那光潔誘人的下巴。微抿的唇角像在淡淡的微笑,撩得人心尖發癢。  這是誰!  所有人腦海中同時冒出這個問題。  可到最後,卻沒一個人敢上前靠近,都有些莫名地畏懼,或許又是自慚形穢,覺得靠近就會汙染了那份從容和美好一樣。很快,他們就看到那人消失在走廊所能看見的盡頭。  此時,聖靈之心的感知網遍布聖殿每一個角落。經計算後,將這一幕存留下來,同時作為晚會預熱提前直播了出去。早已等候在各大授權城鎮子石附近的人,看完這一幕,發出一片哀嚎。  “太短了!”  “根本看不夠,那人到底是誰?看起來不像血族,難道是哪一位新娘候選帶來的人?”  “我很好奇他的身份。”  “哇,你們看到他剛剛的笑沒?好吧,也有可能不是在笑,但我想親他的唇角。”  “那下巴……我死了。”  “求出鏡。”  “你們沒注意他從樓上下來的?我記得樓上好像隻住了那個叫戴維的吧(滑稽)。”  “戴維?那個惡毒女人?”  “別亂說,那個惡毒女人配得上嗎?說不定隻是走錯了地方,畫麵隻有半截,不能立刻下結論。”  “戴維,我記得她在一個小鎮上風評不錯的,沒想到事實上卻是舉止粗鄙,目中無人。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會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  ……  方鈺一路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這裏很冷清,一個人都沒有,但這間屋子裏麵其實還住了幾個新娘候選。隻是沒家世,沒人脈,就被分配到這種無人問津的臥室居住。除此之外,兩名選召者也混跡其中。這才是他要來送關懷的根本目的。  他禮貌地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很樸素,長得挺清秀的小姑娘,看到他,慌張地移開了目光,臉頰飛快地暈紅,“閣下有什麽事嗎?”  方鈺禮貌中帶著疏離,這才比較像一位公事公辦的服務人員,“聖殿資助,會不定時給抽中的幸運房間送禮物。你們很幸運,公爵大人特地讓我來將禮物送給你們。”  “這……”  “有什麽證據?”這是,一位比較謹慎的候選走了過來,身上透著一絲濃鬱的血氣。這是曾殺過不少人的體現。此人正是主神空間的選召者。  方鈺不動聲色,從盒子裏取出愛德華寫的那張卡片:“證據足夠嗎?”  兩人看到上麵的簽名,同時愣住了,居然是愛德華公爵的簽名。“多謝。”徹底打消了嫌疑,兩人畢恭畢敬地從方鈺手中接過禮盒和禮袋,又畢恭畢敬地目送他離開。  聽到身後傳來的關門聲,方鈺站在無人的走廊,詭異地笑了。  我真壞啊。  他一點都不擔心會誤傷無辜,那個房間裏住了5個新娘候選,2個選召者。以選召者完成任務的積極性,肯定會將兩件衣服占為己有。剩下的因為出生原因,性格都比較溫順,搶東西哪裏是選召者的對手。即便真地誤傷到其他人,那也沒辦法,隻能說時也命也。  不管什麽緣由,既然來到了聖殿,進行新娘候選的比試,那意外和死亡,也該有心理準備。就像今天下午突發的死亡事件,除了發現屍體時吵到了眾人,之後再沒有生起任何波瀾。這本來就是一場將生命放在賭桌上的競選。不同的是,正常的選秀隻有淘汰。  他們這個,不光淘汰,還有可能死。  送完了關懷,方鈺迴到自個兒房間等待晚會的到來。趁此機會,研究了一下三天後測評時的題目卡。他拿到的題目特別奇怪,隻有四個字。  ——品質檢測。  這什麽鬼題目?  方鈺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樣的,反正他這個,字都認識,就是看不懂。難道要檢查他的思想品質?品德?還是人格?但這個該怎麽檢測?難道要背書嗎?  “係統,你出來一下。”  他已經很久沒將係統叫出來過了,而係統在沒有傳喚之前,也無法跟他主動交流,隻有最基本的提示任務等等的基礎播報功能。  “我以為你一輩子都打算沉默。”  對方的語調,嗯,是sky,不是那什麽聖。  方鈺態度很淡,“因為你除了搗亂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作用。”他還記得對方曾在第一個世界和第二世界裏搞的那些坑爹小動作。他不想再出現那什麽粉色珠子這種除了拖劇情之外毫無用處的發展。他現在,對於某些事就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罷,然後默默提升一下自己黑化進度條而已。  沒什麽的,微笑.jpg  sky到底不會讀心術,也檢測不出來方鈺現在的黑化進度條,就算掃描分析,也隻能得出概率。除非方鈺將自己的精神領域全部敞開,但這種事情,涉及到個人隱私又怎麽可能。它倒是可以強製破除,可造成的結果他不敢承擔,也不敢想象。  “說吧,又要我做什麽?但你要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午餐是什麽?紅燒肉?”  sky:“呃。”  “你已經是一串成熟的數據了,該學會免費發放福利了,可惜你……我很失望。”方鈺歎息,果斷單方麵切斷了跟對方的通話,“再見。”  他不想知道sky被掛斷連接後在數據程序的另外一頭又是怎樣的鬱悶,但他知道,sky接下來說的代價絕對不會是什麽正兒八經的代價。方鈺差不多已經能猜到sky是誰了。第一部 裏,能升級變身出那種體型,想來也想不出什麽正常的交易條件。   可惜了,原本還想讓sky收集一些關於品質之類的金句。  晚上七點半的時候,方鈺鎖上房門到了聖心殿場外,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就能看到人頭濟濟。還有一些受邀前來的記者人手拿著一塊迴聲石采訪著那些到來的新娘候選。  這一幕,讓方鈺眼前恍惚。  若不是服飾風格的不同,還以為這是某個電影節的開幕式。  看了看那些盯著新娘候選眼泛“綠光”的熱情記者們,方鈺果斷拿出屏蔽感知的鬥篷套在身上。他不想太受矚目。來參加晚會,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套出一些關於血族新娘候選的秘密。  為此,他早早準備了一瓶真話吐露劑。是在主城借著買衣服的幌子偷偷收購的……  另一邊,殿內的中二樓獨立閣樓憑欄處,一襲華服的愛德華公爵握著高腳酒杯,靜靜站著。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盡數往上梳起,將那張成熟魅力的俊美麵容徹底展露。  唇角含著微薄的笑意,將樓下每個人,每個角落收入眼中。  隨著他目光流轉,那雙深邃狹長透著柔和神光的眸子,在偶爾一個光線的折射角度下,泛起一絲令人膽顫的冷寒光芒,會立刻打消眾人對他親近和藹的印象。甚至會認為此刻的愛德華公爵憤怒到了極點。  其他人或覺得隻是光線錯亂導致的錯覺,但靠在欄杆上的普爾曼公爵卻知道這不是。  他的臉上慣常帶著真誠燦爛的笑容,一邊心情舒暢地喝著酒水,一邊打量愛德華公爵不易察覺的變臉。視線循著對方寒氣逼人的目光往下看,最終落在一個長得挺嫵媚的女人身上。  普爾曼看著看著,眼睛裏閃過一絲恍然:“這條裙子……”  愛德華:“……”  普爾曼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哈哈。”  “笑夠了嗎?”愛德華眼底的不爽都快露出來了,就差沒拿筆在腦門上寫兩個大字——不爽。  普爾曼擺了擺手,“這真是幾百年來最搞笑的事情了,還是你搞出來的!哈哈哈哈哈!”  愛德華仁慈有愛的目光送了過去。  普爾曼笑容一僵,清了清嗓子,立刻噤聲。攤上這種事兒,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還記得今天中午,愛德華還特地拿來這條裙子讓他幫忙在上麵的寶石上注入血族之力。這樣,這條裙子就不單單是一條裙子,還算是一件防具,能抵禦一定的攻擊。  這種注靈之法,普爾曼比較專業,所以愛德華才來找他。  隻是沒想到,他會成為這件事惟三的知情人之一。  “哇,你這條裙子好好看!是在哪兒買的啊。”  “哎你們看,這上麵的光澤還有顏色變化!太神奇了吧。”  “料子摸起來好舒服,溫涼細膩。”  “可惜了,你應該讓裁縫好好量一量,你看這裏收腰收得太緊了。還有腿上的花瓣蕾絲網,這也崩得太開了,很容易擠出肉。”  穿著這條白色長裙的選召者瞬間被簇擁起來,這條裙子整體太好看,以至於就算好像有些不合身,身前和大腿束縛得有些難受,但隻要遮一遮,收收腹,還是能穿,就是不能做太大的動作,否則裙子開叉裏麵的花瓣蕾絲網很容易崩壞。  看著那名選召者像個木偶似的動作,愛德華一臉沒眼看,揮手之間,一團暗紅光霧化作一隻蝙蝠。  似乎得了某種命令,蝙蝠直直朝樓下那位被簇擁起來的美麗小姐飛去,轉眼又化作一名英武不凡的血族。暗紅雙眸冰冷地注視著對方。  “你要做什麽?”新娘候選們被蝙蝠突然地闖入嚇得避退三舍,但看對方好像是為了白色長裙女人而來,又慢慢圍攏過來,看向對方的眸光裏充滿了豔羨。  她們都以為這名血族是來邀她跳舞的。畢竟在整個晚會裏,舞池是占比最重要的一環,不乏有血族來邀請她們。  選召者蹙了下眉頭,她分不清眼前這位血族是什麽身份,要跳的話,她也更願意去和那些有爵位的血族。剛想張口拒絕,沒料到血族忽然抬起蒼白的手,飛快地掐住她的脖子一扭。  整個過程,迅猛而快捷,眨眼間就完成了。同時,血族釋放威壓,直接壓住那些新娘候選們即將叫出來的尖叫聲,那樣會吵到那些大人。  好好一個晚會,血族居然當眾掐死了一名新娘候選。  所有新娘候選瞪大眼睛,恐懼地盯著這名血族,很擔心接下來會輪到她們。  好在血族殺了那人後就收手,並主動解釋:“愛德華大人有令,此人攜帶危險物品,經過聖靈之心探測,疑是人族抵禦者身份,立刻消滅。”  危險物品?  血族打了個響指,一把火,騰地一下燃燒起來,轉瞬之間,將手中的人燒成了焦炭。那條白色的裙子自然也在火焰中徹底成為了過去。  眾人雖然一陣可惜,但比不過對方雷霆手段的震懾。  該血族是愛德華的血源分身,是一體。白色長裙裏的防禦手段識別他的氣息,由始至終都沒觸發。再加上成為新娘候選的選召者能力被封,她的團隊又無法進入晚會,所以才會死得這麽快。  與此同時,站在角落望著這邊的方鈺,收到了係統提示。  (120/132)  新娘候選死亡的那一刻,她的隊伍同時淘汰,甚至因為候選死了,他們直接被抹殺。  幾乎前後腳的功夫。  係統再次播報。  (110/132)  此時此刻,所有選召者都悚然一驚。什麽情況,這麽大弧度的人數減少,除了又死了一位新娘候選之外,沒有其它的可能性。至於今天第一例,死的是個土著,疑是被下毒,不是選召者。  可短短時間裏,選召者中,居然連續死了2個!  聖心殿的公共衛生間被從裏反鎖。裏麵,黑白相間的光滑瓷麵上,鮮血如水墨一般暈開。角落裏的水池中歪倒著一具分辨不清人型的東西。  之所以說分辨不清,是因為“它”的皮膚都被狠狠撕扯下,水池裏除了血,全是七零八落的皮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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