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過去了,大理的新年不像長安那樣的寒冷,但是離別的之時還是有一絲涼意。


    剛過了新年,李善就要出發了。在古代,完全依靠風力航行的帆船是要因時為動的,想要遠洋就必須趁著冬季風還沒結束前出發,要不然等到季風停了,靠人力劃船遠航,那就要累死了。


    如煙的肚子已經挺了起來,七八個月的身孕了,再有兩個月就要臨盆。但是李善等不到孩子出生了,而且也不能在出生前趕迴來。


    柳如煙心知肚明,李善出發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提及孩子的事情。她知道李善這一去關係到大理國的命運,相比於李善肩膀上的擔子來說,一個孩子的分量顯得有些輕了。


    而這些蘇瑾夕、龍雪靈她們最羨慕的應該就是楊妙菱了,因為楊妙菱是唯一一個可以和李善一同出發的人。雖然李善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帶上楊妙菱,但是耐不住楊妙菱的軟磨硬泡,而且楊妙菱在生意上的頭腦不輸於張彥昭,也是李善的一大助力。


    李善帶著查理、馬克、阿三、張彥昭、卓成、楊妙菱以及雲飛八個人快馬疾馳趕往了清化港口。


    清化港口是安南邊境海岸線上最大的一個港口,十艘樓船已經在這裏停靠了一個多月了。兩千個從大理軍以及天地會中精挑細選的船員都在樓船上適應了一段時間,他們都是原先就有駕船底子的漁夫或者船員,現在李善又專門請來了是個有經驗的舵手當船長,確保此次航行萬無一失。


    李善對這次的航行還是非常的有信心的,在指定這個計劃之前,李善就仔細的查閱過文獻,也了解了唐朝的遠洋能力。海上絲綢之路這時候已經建立,唐朝的船隊已經可以非常順利的到達印度洋,並且有能力通往非洲的部分地方。不過,因為有路上絲綢之路的存在,還沒有人通往過好望角,到達歐洲。


    而李善手上的兩個歐洲人,則是非常幸運的人,他們竟然通過了好望角並且到達了中國,隻不過,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的航線是什麽。但是這也給李善提供很好的航行經驗,有了他們,李善就有信心找到好望角,抵達歐洲,甚至是哥倫布發現的新大陸,美洲。一切都會變得美好的。


    “嘔、嘔、嘔”


    在大多數情況下,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其實往往很骨幹。


    剛上船,海洋就給了這群冒失的人們一個簡簡單單的教訓,暈船。兩千多船員已經在海上適應了一個多月,不會再暈船了。不過李善、張彥昭、卓成、楊妙菱甚至是雲飛還沒有度過這個過程。


    剛上船一會兒,幾個人就相繼出現了暈船的症狀。海浪拍打著船身引起的船身的晃動,會給人恍惚的感覺,慢慢的就形成了眩暈,繼而是嘔吐。


    剛開始上船啟航的興奮讓幾個人沒有太大的感覺,等到興奮勁兒過去之後。本來歡聲笑語的幾個人就很默契的沉默寡言了。每個人都強忍著胸中的惡心之感。


    反應最大的竟然是雲飛,也許是因為習武的緣故,他反對於細微的變化更加敏感,船身的晃動讓他非常不自在。


    李善拍了拍雲飛的肩膀道:“想吐就吐吧,別忍著了。”


    雲飛直接“嘔”的一聲吐在了甲板上,這一下引起了連鎖反應。本來還忍得住的其他人這一下子也都忍不住了,趕緊自己找地方吐去了。


    幾個人現在就坐在船頭上,一人抱著一個木桶盡情的嘔吐著。這沒有什麽好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適應過來。


    雲飛有氣無力的道:“李善,你怎麽之前沒告訴我暈船是這麽個感受啊?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不來了。”


    李善又嘔了兩口道:“我怎麽知道暈船是這個感受啊?我又沒暈過船。”


    李善的前世其實是坐過船的,而且他不暈船,沒想到記憶也有坑人的時候。這副身體竟然是暈船的,讓李善始料未及。


    楊妙菱來到了李善跟前,她也暈船,臉色有些蒼白。對李善道:“老師傅交給我的一個方法,可以緩解暈船的症狀。取內關穴位按摩,我現在就好些了。”


    內關穴位於前臂正中,腕橫紋上兩寸,在橈側屈腕肌腱同掌長肌腱之間取穴。


    楊妙菱專心的給李善按著,果然,李善的症狀也有所緩解。


    李善笑道:“我也來給你按。”說著也抓起了楊妙菱的手,把她摟到懷裏,給她按摩。


    雲飛道:“你們兩個起膩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我去找個地方吐去。”說著一個縱身直接跳上桅杆往樓船頂上飛去。不過由於暈船,落地的時候腳步還有些踉蹌,差地沒摔倒。


    李善道:“其實你真的沒必要跟來的,這一路少不得吃苦受罪,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受得了?”


    楊妙菱道:“我沒事兒的,從小我就跟著父親經商,我小時候吃過的苦可多了。你以為我生下來就是富貴命啊?父親是這幾年才發起家來的,小時候我經常一個人背著販來的貨去賣,那時候累的手腳都磨出血泡呢。”


    楊妙菱確實是李善的幾個妻子中出身最貧苦的一個,瑾夕雖然在妓院,但是畢竟是頭牌,也多受老鴇的照顧,並沒有吃太多的苦。楊妙菱則是真的從底層生活上來的,一雙手並沒有那麽的細滑,反倒是有些粗糙。雖然現在已經不在做那些粗活了,但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並沒有那麽容易抹去。


    李善撫著楊妙菱的臉龐,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更多了,彼此之間也更加的親密。要說楊妙菱一開始對李善的喜歡其實更多的是因為李善的權勢和才華。不過隨著兩人關係的遞進,楊妙菱去發現李善是個完全不同於這個世界的人,他的價值觀與楊妙菱想象的很不相同。但是也正是李善獨特的思想,讓楊妙菱越來越義無反顧的跟定了李善,她相信李善會做出一番與眾不同的事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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