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周暗戳戳的規劃好了和孟則知約會的內容,卻敗在了源源不斷的前來給他拜年的客人手裏。  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轉眼就到了正月初三,葉景周該上班了。  “好了,你去吧,我把家裏收拾一下就迴林家村了。”孟則知親了親他的嘴角,安撫道:“過兩天我再來,順便看看縣城裏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售。”  葉景周現在的住處,左右鄰居、樓上樓下都是縣政府的幹部,孟則知出入太過頻繁的話,被人看見了,容易引起非議。  畢竟這個年代,受傳統觀念的影響,絕大多數人對同性戀的接受程度並不高,更何況葉景周又是公務人員……  兩人都是再理智不過的人,並不會為此悶悶不樂。  總而言之,另找一個落腳點是最好的選擇。  “嗯。”聞言,葉景周的心情好了不少,反正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會的。”  孟則知前腳到家,後腳林建國一家就到了。  “親家。”林建國提了提手裏的兩隻老母雞和一條豬大腿:“我給你拜年來了。”  平常都是林歲寒去給他拜年,像是林建國來林家拜年還是破天荒的頭一迴,畢竟他是村裏生產隊的隊長。  孟則知哪能不清楚林建國到這兒來的目的,他敲了敲手裏的煙杆:“老大媳婦,中午多做幾個菜,我陪親家喝上幾杯。”  “好。”老大媳婦連忙伸手接過林建國手裏的東西。  酒過三巡,林建國放下手裏的杯子:“……親家,恕我多嘴問一句,聽琴子說,你這些日子是去省裏走親戚去了,沒聽說你家在省裏還有親戚啊。”  琴子是老二媳婦的名字,也是林建國的女兒。  那天,村裏的人可都是親眼看著孟則知被吉普車接走的。  看來林家人都很認真的遵守了他的囑咐,沒把他的事情透露出去。  “嗯,”孟則知夾了一塊雞肉扔進嘴裏:“我爹以前不是在江湖上闖過幾年嗎,四零年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冒險從侵略者手裏救下了一個女人……前段時間,那個女人家裏平反了,她心裏還惦記著當年救她一命的恩人,所以就派她的兒子找了過來……”  想來包老夫人應該不會怪他在背後編排她吧。  “這樣啊。”林建國信了,他忍不住的問道:“那她的家境應該很不錯吧!”  “可不是,”孟則知一臉得意:“他兒子是省軍區的旅長呢。”  旅長,嘶——  林建國倒吸一口涼氣,一臉羨慕:“那親家你可算是交上大運了。”  “可不是。”孟則知故作炫耀:“她家不僅留著我過了年,還收拾了不少東西讓我帶迴來呢。”  說著,他招唿道:“老二媳婦,你去收拾一條中華煙和一瓶茅台出來,一會兒吃完飯讓親家帶迴去。”  中華煙,茅台。  林建國眼前一亮,當即也顧不上羨慕了,連忙說道:“那怎麽好意思呢。”  “應該的,要不是親家你幫忙,我家老二哪能進公社小學當老師呢,來,親家,我敬你一杯。”  ……  “親家,走了。”吃飽喝足,林家人相攜而去。  “慢走。”  目送林家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孟則知轉過身,像是想到了什麽,他說道:“對了,老大媳婦,等哪天有空了,你也可以收拾一些得用的東西給你娘家送去。”  和前身一樣,孟則知辦事同樣講究不偏不倚。  之所以沒把東西局限於中華煙和茅台,是因為老大媳婦娘家的家境比之前的林家還要差上一籌,相比於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們更缺的是一些實用的東西,比如各式票證。  老大媳婦感激不已:“謝謝爹。”  兩天後,孟則知拎著一大袋新鮮的海貨去了縣城,然後在距離縣政府沒多遠的街道上花了三百塊錢買下了一棟獨立二層小洋樓。  打這以後,孟則知三天兩頭的往縣城裏跑,村裏人人多嘴雜,都在傳孟則知這是在城裏有了相好的了,林家人卻隻以為孟則知是給人看病去了。  對此,孟則知並沒有刻意的去解釋。  轉眼間便到了六月份。  海帶種植基地獲得了豐收,平均畝產八百公斤,三百畝養殖筏,一共種出了兩千四百公斤的幹海帶,按一公斤幹海帶六元八角的價錢,縣裏一下子入賬一萬六千元,刨去成本,淨賺一萬兩千元。  總算是沒有辜負了葉景周的一番辛苦。  縣裏當即決定加快建設海帶種植基地的步伐,預計在十一月份海帶分苗種植之前,將種植麵積擴充至兩千畝。  不過這些都和葉景周沒有關係了。  他接到了京城來的電話。  “你要調迴京城了?”孟則知疑問道:“你的任期不是還有一年嗎?”  “嗯。”葉景周有些緊張:“京城出事了,市委班子栽進去了一大半,上麵的意思是,由我出任市委秘書長一職。”  葉景周在祁縣任上的政績沒得說,加上葉家大力扶持,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不足為奇。  說到這兒,孟則知想起來了,原劇情裏,這場震驚全國的貪腐案的幕後推手正是陸弘毅,導火索僅僅是因為陸弘毅的歌舞廳生意太好,觸碰到了京城市常務副市長小舅子的利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並最終以陸弘毅的勝利告終。  陸延風也正是趁此機會,在陸家的扶持下,一舉坐上了京城市市長的位置。  “好事。”孟則知笑著說道。  “那你呢?”葉景周目光灼灼,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  “你先迴京城,最多不超過三個月,等我把這邊的事情了了,我就去找你。”孟則知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保證道。  “真的?”葉景周眼前一亮。  “真的。”孟則知親了親他的嘴角。  他記得,再過兩個月,陸家就該找來了。  “你真好。”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葉景周激動不已,隻以為孟則知是要為他拋孫棄子。  “應該的。”孟則知含住送上門來的唇瓣,享受著葉景周的熱情。第124章   葉景周離開祁縣沒幾天,老二媳婦就生了, 一對龍鳳胎, 再喜慶不過。為此, 兩個孩子滿月那天,林家熱熱鬧鬧的擺了兩天的流水席。  當天晚上, 林家就遭了賊,隻是除了孟則知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罷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 陸家人——準確的來說是詹淑真(前身的親生母親)的隔房外甥、也就是她堂姐的兒子劉江找上了門來。  劉江知無不言:“……總之, 事情就是這樣。”  孟則知直接陷入了沉默, 他習慣性的從腰上抽出煙杆,又從掛在煙杆上的煙袋裏抓出來一把煙絲把煙鬥塞滿, 然後劃了一根火柴把煙絲點燃, 做完這些, 他大力吸了兩口煙。吞雲吐霧之間, 他問道:“我的確是我爹收養的,但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很多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準的, 你們家沒有真憑實據的, 就敢認我?”  劉江實話實說:“事實上,一個多月前我就查到你身上了,然後我派人摸進你家裏趁你熟睡的時候拔了你幾根頭發, 和我小姨小姨夫的一起送去蘇聯做了親子鑒定,用的是當下最先進的電泳跑膠比較法, 百分之百能確定你就是我小姨小姨夫的親生兒子。”  “我不懂什麽是親子鑒定,但我知道你沒必要騙我。”說到這兒,孟則知頓了頓:“我隻想知道,那陸、陸延風,你們家是打算怎麽處理的?”  “這——”劉江一臉遲疑,隻這一句,他就聽出了孟則知心底對陸延風的敵視,他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因著他是詹淑珍的外甥,所以平日裏和陸延風的關係還不錯。  在他看來,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孫梅(陸延風的親生母親),至於陸延風,不知者不罪。  他當然更希望孟則知能和陸延風和平相處,往大了說,陸延風已經成了勢,多這麽一個兄弟,孟則知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往小了說,作為陸家的外家親戚,他由衷的希望陸家能一直和和樂樂的,不會因為這麽一樁子糟心事而鬧得家宅不寧。  隻是現在看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但劉江也不能說孟則知這樣的心理不對,畢竟他是受害者。  他隻能說道:“這事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孟則知假裝沒有看到劉江的神情變化,事實上,他對劉江的感官還不錯。  原劇情裏,詹淑珍被陸延風氣死之後,劉江直接和陸延風一家翻了臉,也是他不顧家人的反對三番五次出手幫助前身一家,在陸延風父子的打壓下,劉家的下場不比前身一家好到哪兒去。  “我明白了,”孟則知拿過桌子上的破碗,抓起煙杆在碗口處敲了敲,等到煙鬥裏的煙灰全都清理幹淨,他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們跟你去京城。”  這原本是劉江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這對於林家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陷餅的大好事。可偏偏孟則知表現的太過平靜,劉江心裏有些沒底。  “好。”他點了點頭:“你們先把東西都收拾好,我去把你們的戶糧關係(戶籍)還有外甥女的學籍都轉一下。”  “麻煩了。”孟則知客客氣氣的說道:“要不,留下來吃頓午飯吧!”  “不了。”劉江當即站起身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辦呢。”  孟則知也沒強留,免得尷尬。他轉身迴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本戶口簿。  劉江接過戶口簿:“好,那我明天下午過來接你們,咱們先在縣城裏住上一晚,後天早上的火車直達京城,你們看怎麽樣?”  “好。”  送走劉江,整個林家都動了起來。  孟則知將種在房間裏的藥材都用木箱子裝好,又簡單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做完這些,他從廚房裏摸出半瓶白酒和一碟豬耳朵,細酌慢飲。  收拾完各自房裏的私人物品,大家夥開始收拾公中的東西,老大媳婦問道:“爹,這些鍋碗瓢盆的怎麽辦?”  孟則知抿了一口小酒,說道:“和家裏剩下的那些糧食一起,你和老二媳婦分一分,明天你們迴娘家的時候帶上。”  這麽大的事情,她們兩個肯定是要和娘家人說上一聲的。  反正他們以後估計都要間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會迴來一次,這些東西與其留在家裏荒廢了,倒不如送出去,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好在當初程家和包家他們請他去看病的時候給的多是全國通用糧票和軍票,這會兒也就省去了倒換的麻煩。  “謝謝爹。”老大媳婦當即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年前的時候置辦的,少說也還有六七成新,想來她娘家人知道了會很高興的。  “對了。”孟則知像是想到了什麽,說道:“老大媳婦,聽說親家母做得一手地道的老鹹菜,如果她家裏還有的話,你明天迴去的時候記得幫我帶一小壇迴來。”  “欸。”老大媳婦滿口答應。  林二德卻是一愣,他下意識的說道:“爹,你不會是想帶一壇老鹹菜去京城吧!”  “嗯。”孟則知夾了一塊豬耳朵扔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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