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本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孟則知索性實話實說:“還記得萬子懷嗎?” 韓大欽忍不住的皺起眉頭:“記得,他以前是我公司裏的藝人,很有天賦,人也長得好,公司原本是打算捧他做一哥的,結果公司剛剛給他鋪好路,人就沒了……” 渣男一死,他和萬子晴謀殺萬子懷的事情就被老鬼捅了出來,韓大欽雖然知道這極有可能就是萬子懷暴斃身亡的真相,但為了公司利益著想,他還是派人把髒水潑到了萬子懷身上。 “陸懷瑾就是萬子懷,他重生了。”孟則知說道。 “什麽?”韓大欽半張著嘴,兩眼瞪的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重、重生?”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不過他都差點被鬼給掐死了,好像重生什麽的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這麽一想,他瞬間鎮定了下來。 隻聽孟則知繼續說道:“萬子懷身邊跟著一隻百年老鬼,是他的陰婚對象,之前想殺你的那個紅衣女人就是他的手下。” 韓大欽瞬間就想通了症結所在:“就因為我讓人把髒水潑到萬子懷身上的緣故,所以他要殺我?” 孟則知點了點頭。 “操——” 別看韓大欽這會兒為了保命又是伏低做小,又是阿諛奉承的,看起來特別好說話,可掩蓋不了他骨子裏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的事實。 韓大欽毫不掩飾自己資本家的嘴臉,他恨聲說道:“那能怪我嗎?當年的何明遠(渣男)是個什麽東西?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要天賦沒天賦,要靈性沒靈性,還是個心比天高的,公司壓根就沒打算捧他。是萬子懷他自己賤,非得捧著資源往何明遠(渣男)跟前湊,公司為此也沒少敲打他……他自己眼瞎養出來一隻白眼狼,我沒怪他害的公司白白蒸發了五個億的市值就算了,他還敢怪我往他身上潑髒水?” 又一想到自己之前差點被紅衣女人掐死的事情,韓大欽心中更恨,他咬牙切齒,說道:“這口氣我咽不下,謝叔,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幫我除掉萬子懷和那隻老鬼。事後,我必有重報。” 孟則知兩眼微垂:“你謝叔我就是個半吊子道士,那隻百年老鬼的一個手下就把我給折騰成了這幅樣子,你覺得我現在對付得了他?” 聽見這話,韓大欽急聲說道:“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孟則知想了想,建議道:“要麽,你去找幾個這方麵的大師迴來,看看能不能把他給收了,如果能收了最好;要不然,就隻有等了——” “等?” “對,”孟則知點了點頭:“先別打草驚蛇,等我養好了傷,再慢慢收拾他。” “明白了。”韓大欽瞬間有了主意,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他一臉焦急:“對了,謝叔,你看我這脖子,不知道為什麽,越抓越癢。” 他說的是紅衣女人留在他脖子上的觸目驚心的掐痕。 孟則知看了,說道:“陰氣入體,不是什麽大事,迴去用豬油拌上辣椒粉敷一天,多曬曬太陽就行了。” “好好好,”韓大欽連忙說道,好一會兒,他遲疑的問道:“不過,謝叔,您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孟則知抬了抬眉:“算出來的。” “那您以前?” “以前是沒開竅,之前在你家被鬼追殺的時候,生死關頭,突然就開竅了。” “原來是這樣。”韓大欽半信半疑。 “對了,”孟則知說道:“還有件事情,麻煩你幫忙。” “什麽事情,您盡管說!”韓大欽拍著胸脯說道。 然後謝博文千裏迢迢從美國趕迴來的當天,看見的就是孟則知叼著半根人參,拿著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評論中心話題: #小攻的臉能嫩迴去嗎?# 能╮(╯▽╰)╭第35章 一進門,幾乎是脫口而出, 謝博文唿吸一促, 驚喊道:“爸, 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被他這麽一打斷,孟則知右手稍稍一抖, 筆尖從狹窄的黃符紙上劃到桌子上,看著原本流光溢彩的符紙瞬間失去靈性,暗淡了下來, 孟則知頓覺有些意興闌珊。 他擱下筆, 拿過旁邊的濕毛巾一邊擦手, 一邊嚼著人參:“今天怎麽有空迴來了,美國那邊的戲拍完了?” “哪有這麽快, 這不是聽說您出事了嗎, 我翹班趕迴來的, 您現在好點了嗎?”謝博文一臉的關切, 毫不作偽。 謝廣生的品行雖然不咋地,但兒子的確是養得好, 三觀正又孝順。配上一張完全繼承了謝廣生優點的俊臉, 看起來尤為賞心悅目。 孟則知盡量模仿著謝廣生的語氣:“已經好多了, 我這兒用不著你擔心,你該幹嘛就幹嘛去,你出息了, 我也就安心了……” “爸,事情也不急於這一時。”謝博文一臉無奈, 他防著他爸借題發揮,繼續絮叨下去,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一件禮物來著。” 聽見這話,謝博文的助理連忙從手裏的一堆袋子裏摸出來一個紙盒遞給他。 謝博文接過紙盒,獻寶似的打開送到孟則知麵前。 “我在洛杉磯的時候偶遇到了旅美滬上製扇名家張誌平先生,沒想到他的女兒竟然是我的粉絲,這不是想著你平時最愛把玩扇子嗎,所以我就舔著臉向張先生求了一把,你看看!” 孟則知接過扇子展開一看,隻聽謝博文繼續說道:“這扇子的扇骨是檀香木做的,扇麵是李傳波先生的墨竹,劉家生先生的行楷。” 李傳波,劉家生都是當代有名的書畫大家。 孟則知哪裏懂這些,前身玩扇子也純粹是為了附庸風雅、裝腔作勢,談不上真心喜歡。 他試著搖了搖扇子,又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小山羊胡,感覺竟然還不賴。 “不錯。”孟則知由衷的誇讚。 “你喜歡就好。”謝博文笑眯了眼,然後遲疑著說道:“不過,爸,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你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孟則知搖著扇子:“此事說來話長,你爸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被鬼這麽一嚇,開竅了。我這臉你也不用擔心,養幾天就迴去了。” 說著,他一把拍在謝博文的肩膀上,做出一副眉飛色舞的表情:“兒子,等你爸我的功力再深厚一點,咱們父子倆就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活了。” “是嗎?”謝博文將信將疑,他從小接受的就是唯物主義思想,又是看著謝廣生坑蒙拐騙長大的。 孟則知說這些原本就是為了讓謝博文有個心理準備,也無所謂他信還是不信。 他隻說道:“對了,你以後不要再和萬子晴往來了。” 謝博文麵色微變,他默了默:“真的是她殺了萬子懷?” “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事就當是買個教訓。”孟則知說道。 謝博文苦笑一聲:“知道了。” 怎麽說萬子晴都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加上這兩年沒少走動,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可又一想起萬子晴的所作所為,失望和難過之餘,徒添一份膈應。 正說著,段從衍敲門而進。 謝博文瞬間拘謹起來:“段叔叔。” “嗯。”段從衍衝著他微微頷首,然後看向孟則知:“我來接你出院。” “不是有陳安他們嗎,怎麽你親自過來了?”孟則知一邊掀開身上的被子,一邊說道。 陳安是段從衍安排給他的司機兼保鏢。 段從衍眉眼微垂:“正好有空。” 其實他隻是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孟則知今天出院,又鬼使神差的特意提前下了班。 孟則知不疑有他,下床收拾起東西來。 謝博文見了,連忙上前幫忙。 孟則知的東西不多,兩套換洗的衣服,一套畫符的工具,一把成型的符篆,一盒二十年生到三十年生之間的野山參。 ——這盒野山參是他托韓大欽找來的,足有二十多根,現在已經吃了一半了。托這盒野山參的福,這才過了不到四天時間,孟則知身上的傷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收拾好東西,三人徑直迴了家。 快到飯點的時候,負責做飯的六嬸突然從廚房裏跑出來說她丈夫出車禍了,正在搶救,她心裏著急,想去醫院看看。 段從衍答應了,然後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空蕩蕩的飯桌。 “要不,叫外賣吧!”謝博文吸了吸呱呱直叫喚的肚子,建議道。 他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中午飯都沒怎麽吃,就指望著晚上這頓救命呢。 “等外賣送過來,你也就剩下半條命了。” 指望謝博文和段從衍是不可能的了,這兩位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 孟則知當即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去廚房看看。” 謝博文眼前一亮,段從衍兩耳一抖。 等到孟則知再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飯桌上多了四菜一湯: 醬爆蝦、辣子雞、清蒸鱸魚、清炒土豆絲和玉米排骨湯。 “好幾年沒進過廚房,手藝都生疏了。”說完,孟則知看著桌子上的菜,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習慣性的做的都是祝正卿愛吃的菜。 想起祝正卿,孟則知微微一歎。 段從衍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又嚐了嚐鱸魚,論味道這些菜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名廚的手藝,卻出乎意料的合他的口味。 段從衍幾不可察地緊了緊握著筷子的手指,然後不知不覺的多吃了一碗飯。 碗筷是謝博文洗的,孟則知早早的迴了房間,打坐修煉。 半夜三更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抽氣聲,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孟則知睜開雙眼,起身下了床。順著聲音,他來到段從衍的房門外,伸手擰了擰門把手,沒擰開。然後猛地一用力,隻聽見嘎嘣一聲,門開了。 他伸手摁下牆壁上的照明燈開關,刺眼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兩米寬的大床上,段從衍蜷成一團,一臉蒼白,汗如雨下。 孟則知把人從被窩裏撈出來:“怎麽了?” 段從衍艱難的睜開雙眼,哆嗦著嘴角:“胃、胃病犯了。” “有藥嗎?”段從衍的年紀不比謝博文大多少,孟則知隻把他當做子侄輩照顧。 “在床頭的抽屜裏。”段從衍有氣無力的說道。 孟則知聽了,從床頭櫃裏翻出來幾盒胃藥,又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迴來。 “吃藥。”孟則知把人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艱難的將藥丸吞下去,段從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下一刻,一個熱水袋貼上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