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端著剛熬好的藥進屋時,胡蝶正盯著床梁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喝藥吧。”這是她請屋舍的主人到鎮上的藥房幫忙抓來的。好在這毒雖然猛卻不怪,不需要什麽奇珍異草,不然可真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借著團團的力,胡蝶慢慢地坐起身靠在床柱上。“謝謝恩人,讓你費心了。”


    “快別恩人、恩人的叫了,我的名字是古酒兒,美酒佳肴的酒,不過你可以叫我小九。”


    “小酒?”


    “這個是數字九了。”團團把涼的差不多的藥碗遞給她後,進一步解釋道:“我在家中排行第九。”


    “你竟有那麽多兄弟姐妹。”胡蝶驚訝的感歎著。


    “隻有兄姐,沒有弟妹,我最小。”接過空碗,她又遞給她幾顆蜜餞,很自然的順著問道:“你呢?”


    “我?什麽?”第一次見到蜜餞這種東西,胡蝶的心神被引去了一大半,團團的反問,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看她先是舔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咬下第一口,團團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難以言狀的酸酸的感覺。“你的家人呢?怎麽一個人在外麵。”


    胡蝶一邊一點一點咬著甜甜的蜜餞一邊迴答道:“我沒有家人,隻有師父,是她收留了我並把我養大的。”語氣裏沒有傷感或怨恨,好像在說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我此行是要去為師父報仇的。”


    團團見她似乎心情不錯,仿若不經意的繼續問道:“是走散了麽?”


    “也許是吧,記不清了。”隨著記憶的模糊,她早就沒有了尋找家人的渴望。


    聽胡蝶這樣說,團團的心裏微微有點兒失望。本來以為她就算不記得她有個哥哥,也該記得她是在花燈節上走丟的,再不然至少也會經常想想家或家人是什麽樣的。


    經過幾天的臥床調養,胡蝶的外傷和內毒基本都痊愈了,早就躺不住了的人說什麽也不願意再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啟程上路了,可小九你的恩情我卻還沒有還。”說著她皺起了眉,對這個問題很是苦惱。


    團團自知再也留不住胡蝶,便趁此說出了她的打算,“我與你一同上路。”在對方還沒說些什麽的時候又繼續道:“你不是要去臨城麽?我正好也是要去那裏與人匯合,剛好可以同去。等到了那裏,你便去做你的事情,我也自會去找我約的人。”


    胡蝶聽她說得合情合理,心中又覺得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不過是想要結伴而行,拒絕的話未免有些無禮,便點頭應了下來。


    深夜,某客棧。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突然坐起身,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她的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團團站在窗戶前等了一瞬才打開,憑借著異於常人的好視力,她看到了一個已經遠去的熟悉背影,不多耽誤,隨即跟了上去。


    雖然胡蝶這一次出穀是為了替她師父殺了負心漢報當年的拋棄之仇,但從小聽著師父不幸經曆長大的她不僅牢牢記住了那一個人,也記住了其他道貌岸然之人。或許是出於感恩養育之情,也或許是那股恨已經成功的轉移到了她的身上,總之至今她已經殺了其中的兩個人了。


    當年還隻是青年才俊或有為少俠的男人們,如今已經是江湖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半個月裏死了兩個這樣的人物,到現在也沒有被抓住兇手,早就在整個武林掀起了一片軒然大波。


    團團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想著原劇情,胡蝶就是在這一次留下了小尾巴,才會在日後被男二號給揪出來讓一眾武林正派圍攻。最後別說是報仇了,就是連那人的麵都沒有見著就死了。


    林家堡。


    站在門外的樹幹上認真的確認了一番她沒有找錯地方後,胡蝶摸出了一塊黑色的方巾蒙上了麵,四下張望了一番,趁著護衛巡邏的空隙潛了進去。


    她沒有特意去打探林如海具體住在哪裏,根據之前的經驗,位置最佳、房屋最好的肯定就是了。


    選定地方後,她趴在亮著燈的屋頂,小心翼翼的揭開一塊瓦片向裏麵看去,以驗證是否正確。


    沒錯。


    完全確認後她就準備行動了,暗殺從來不是她的風格,刺殺才是,現在的時機很好、時間也合適。但胡蝶連身子都還沒有撐起來,旁邊就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悄無聲息,她毫無所覺。


    瞳孔驟然緊縮,為了不驚動裏麵的人或下麵巡視的護衛,她硬生生止住了攻擊的動作,脖子僵硬的轉向右邊。


    團團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胡蝶的緊繃和僵硬,她就是拿準了她不會動手才敢這樣突然現身。衝她炸了眨眼,她沒有摘下麵罩,她想她應該看得出來。


    警惕一瞬間消散,蝴蝶眼中即刻湧上了無數驚疑,最後在她腦子裏留下的隻有兩個:小九怎麽會在這裏?她的武功竟然這般高?


    衝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團團就轉迴了頭向前湊了一下,透過那個洞往裏看。


    室內是間書房,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前。時間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似乎並不是一種遺憾,那眼角的細紋反而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可以想像在他年輕的時候那更該是一副怎樣的風流之姿。


    如果不是從原劇情裏知道了點兒林如海的特殊癖好,僅僅是這樣看的話,他裝的還真挺好的,甚至從麵相上還會覺得這人很正派。


    厲害厲害。


    哪怕心裏有再多想知道、想問的,胡蝶都把它們按壓了下去。這個時候,眼前的男人最重要,殺人的好機會可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想著她便準備進屋去,不再管身旁的人如何,隻是她的手剛使上勁兒就被按住了。


    你這是何意?


    胡蝶以眼神質問,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有一些生氣了。她對她有恩情,不代表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幹預她的事情或行為。


    等。


    團團迎著胡蝶的目光不慌不忙的在她的手心寫下了這一個字,之後再沒有多餘的眼神、動作,按在她手上的手也沒有拿開。


    她的意圖她肯定是看出來了。心思轉了幾轉,胡蝶隻當團團是認為現在不宜動手便耐著性子又等了等,而這一等就等到了林如海要迴房去睡了。


    團團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示意,直接跟了上去。緊隨其後的胡蝶心裏暗歎了一句,看樣子這一次要暗殺了。


    到了臥房,倆人依舊是趴在屋頂偷窺。在胡蝶的預想裏,林如海熄燈後她等一會兒就可以了。但意外又一次發生,她的計劃又一次被打破了。


    燈是熄了,但他卻沒有上床去睡覺,而是在烏漆抹黑的屋裏走到了牆邊,麵向它站著。正當胡蝶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時,那麵牆竟然慢慢劃開,露出了一道一人寬的縫隙供他通過。


    胡蝶猛然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旁邊的人,“你剛才讓我等的其實是這個?”盡管同時又覺得她不會了解的這麽清楚,但還是問了出來。


    團團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提議道:“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好。”她沒有再繼續深究,這並不是一個必須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站在那堵可移動的牆麵前,胡蝶第一次覺得她笨,竟然完全看不出也找不到機關在哪裏。正當她苦惱的時候,團團卻沒有站到這裏和她一起研究,而是默默走到了靠近裏間的架子前,將第三層的一隻小花瓶轉動了半圈。


    胡蝶看到了她的動作一臉期待的看著牆,然而它卻依舊沒有反應,就在她感到失望準備繼續尋找的時候,團團慢悠悠的走迴來了,她剛剛於牆前站定,它就動了。


    原來是需要一個反應的時間啊。


    突然想起來剛才在屋頂上看的時候,林如何確實在路過架子的時候伸手動了一下上麵的東西,但她當時並沒有太在意。


    “走吧。”正好站在開口處的團團自然的先進去並且走在了前麵。


    牆後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兩邊的牆壁上每五米便鑲嵌著一顆夜明珠,因而即使不透光,這裏也和白天一樣明亮。


    夜明珠,胡蝶還是知道的。“真奢侈。”這麽多,肯定值不少錢吧。


    “奢華之後就是腐爛了。”團團隨即迴道。


    胡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當下並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但她也知道,等一會兒恐怕不會看見什麽好事情。


    走過長廊是一個分叉路口,“左還是右?”無意中,團團在胡蝶的心裏已經開始象征著正確,而她也開始信賴著她。


    “左。”沒有絲毫猶豫的團團便做了選擇,並且再一次走到了前麵,她怕等一會兒入眼的場麵會讓胡蝶忍不住衝出去殺了林如海,這樣的話還能攔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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